偏偏能逃的地方,隻有眼前的海。

    “不要……如果拿掉悠悠球,小弟就什麽也不剩了……小弟不懂,其實小弟根本不懂怎麽唱歌。

    就算看書學,照書上的方法練習,還是一竅不通。不懂,小弟什麽也不懂,隻是隨便唱唱而已,小弟根本不知道怎麽唱歌……”

    “唱歌是很簡單的,技術會隨後跟上,隻要跟我一樣努力就行了。那跟夢想的代價比起來要輕多了。我問你,你喜歡唱歌嗎?”

    那就像催眠術,向夢希充滿魅力的聲音,讓元翎想起過去……

    在邢家班的那些小弟們的伴奏下,一起唱歌,那是差勁的演奏。

    那些小弟們一邊自嘲一邊演奏,隻要他配上歌聲,小弟們就會高興得不得了。

    歌聲與演奏匯流起來,充滿周遭,所有人都幸福起來。

    跟他一起玩悠悠球的人,則幾乎沒有,所以……

    “並不討厭。”

    “是嗎,你有想獻唱的對象嗎?”

    或許,有機會唱給今朝聽。

    比方說,在遊覽車上辦卡拉ok時間,所以他有偷偷地練習歌曲。

    雖然選的歌既悲傷又寂寞,感覺卻很美。

    結果,遊覽車上的卡拉ok時間,卻因為刑衍五音不全的歌聲,造成所有人昏倒而中斷了……

    “有,我想唱給某個人聽。”

    “是嗎?那麽你應該已經知道唱歌的方法了,唱歌的資格,隻要這樣就夠了。”

    “隻要這樣……就夠了嗎?”

    “對,你要以那份心情為榮,那樣就夠了,請把那當成你新的寄托。

    然後,永遠不要忘記,不可以像我一樣忘了,那樣就夠了。這麽一來,我就帶你去。”

    原本空洞、空虛的心口,突然充滿了踏實的感受。

    就好像巨大的樹木用力紮根,從中心伸展枝丫。

    “拜托你,唱給我聽吧,你會唱吧?”

    元翎納悶,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個人要帶他去怎樣的世界呢?

    “嗯,好……”元翎輕輕地吸氣,隻是這樣就感到唿吸困難。

    風雪很冰,但是,腦中響起旋律的瞬間,就什麽都感兒不到了。

    懷著心傷與無法化為言語的悲鳴,同到北方的人群。

    失去或拋棄了某樣重要的事物,但沒有被絕望擊潰,要尋找新的重要事物。

    盡管悲傷,卻也堅毅、強韌。

    ——再見了,親愛的,我就要迴去。

    高歌的元翎,看到夜空的雲層裂開,轉換為遼闊星空的瞬間,時間仿佛停止轉動,風雪也隨之止息。

    “真迷人。”向夢希聽得入迷,喃喃自語。

    不止歌唱技術,更感受得到甄選會無法評量的、撼動人心的情感。

    “這首歌……”製作人也從旅館追了過來。

    有如走向舞台,向夢希走近元翎,從歌詞第二段開始加入齊唱。

    元翎看著向夢希,他的眼眸沒有拒絕之意,歌聲變得更加嘹亮,直奔雲霄。

    整片夜空,因為歌聲的力量而振動。

    ——再見了,親愛的,我就要迴去。

    元翎流下眼淚,向夢希摟住他纖瘦的肩膀。

    這首歌不可能無法傳遞給那個重要的人,盡管悲傷卻也堅毅、強韌。

    “這真是……豪華的舞台啊。”製作人似乎幻聽到幾百萬人的喝彩。

    海鷗飛起,經過她們身邊,飛向遠方,流星掉落在市街方向。

    元翎相信,舍棄了某樣東西,會得到新的重要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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