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將軍,李將軍死啦!”

    才剛還言笑晏晏,下一刻便成了一具屍體。

    這位小將的死,瞬間讓周邊警戒的短兵,如喪考妣。

    曹操軍法森嚴,麾下更有校事台監察百官與吏民。主將戰死,親衛短兵俱要殉葬。更何況,守衛屯糧大營的副將,李典將軍,便是他的叔父。

    侄子在大營護衛之下慘死,他如何能善罷甘休?

    聲聲哀嚎,一眾親衛短兵像是惡犬一般,直撲鄭銳,想要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砰!”

    帶鞘長劍猛擊。仿佛鐵錘一般,直接將眼前擋路之人砸成兩段。血水血肉如雨,紛紛而下。

    現在,鄭銳隻想盡快驗證自己的想法,膽敢攔路者,絕不容情。更何況這些如狼似虎的惡仆,更不把人命放在眼中。

    伏屍道邊的民夫,便是血證。

    砰砰之聲,不絕於耳。

    伴隨著鄭銳的前進,糧道之上,瞬間出現了一條血路。

    “砰!”

    一支長箭,重重撞到了鄭銳的罡氣之上,粉身碎骨,卻絲毫不能阻攔他前進的道路。

    螻蟻貪生,想求壽。可憐人死一旦休。

    猶如血肉磨盤一般,在吞噬了數十人的生命之後,終於,有人忍不住恐懼,開始崩潰。

    拋下手中的刀槍,弓箭,哀嚎著向著險關衝去。

    可守關的大將呂常,如何會放任這些敗兵衝關?

    “嗖!”

    箭如雨下,直接將這些人釘死在關隘之前。

    隨後,驚懼的看著來人,高聲喝問。

    “何人膽敢衝擊督糧大營,不想活了嗎?”

    雖說是在質問,可語氣中示弱的意味,是個人都能聽的出來。

    鄭銳並不答話,反倒向著簡陋的關牆之下走去。

    為了防備大軍衝關,關牆之下,並排放著數十架重逾萬斤的鐵滑車,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城牆之上,呂常和身後的一眾親衛短兵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他這是要偷鐵滑車?”

    一個弱弱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可瞬間遭到了眾人的鄙夷。

    “你怕不是個傻子!”

    “鐵滑車就算是沒有萬斤,也有九千斤,誰能偷走?”

    才剛喝罵一句,卻見說話之人,像是見鬼了一般,目瞪口呆。

    迴頭一看,“當啷”一聲,手中的鐵矛掉落在地,濺起一捧火星。

    隻見城牆之下,那人已然舉起了一隻鐵滑車。

    “嗚嗚!”

    如同狂風唿嘯一般,鐵滑車飛舞,帶起了陣陣嘶鳴。

    “輕重正好合適!”

    鄭銳心中想著,隨手抄起了另外一輛,猶如流星一般,大步奔行,來到了山崖之下。

    雙膝微微彎曲,腰馬下沉,渾身繃緊,連額頭之上,都露出了幾條青筋。

    這是鄭銳來到這個世界上,一次將身上的每一分力氣都榨出來。

    腳下發力,狂暴的罡氣裹纏在鐵滑車之上,仿佛吞吐著青色的火焰。

    “啊,喝!”

    如同雷霆,虎吼一聲。

    手持著鐵滑車的鄭銳,像是一道滔天巨浪,直撲山崖之下,萬鈞巨力,抬手便砸。

    “轟!”

    大地震顫,整個山穀,都在跟隨著轟鳴跳動。

    關卡之上,守衛的官兵,被巨力衝擊,猶如滾地葫蘆一般,跌了一地。

    山崖之下,巨力裹挾著罡氣,狂暴的衝擊,讓整個大山都在哀鳴,樹木土石,簌簌而落。

    鄭銳心中一喜,他能清楚的感覺到,罡氣已經撕裂了整個山崖的支撐。

    看到有成功的希望,他手中的動作更加急促了幾分。

    “轟,轟,轟!”

    雷聲震震,地動山搖!

    “這是霸王降世,天神下凡嗎?”

    呂常扶了扶歪到了一邊的頭盔,拄著長劍,狼狽的起身。

    看著鄭銳的轟擊,心神動搖,完全不知到自己應該做什麽。

    “是不是天神下凡,屬下不知道。屬下隻知道,這裏快要塌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說罷,直接扯著上司的胳膊,從矮牆之上一躍而下,頭也不迴,向著大營方向,狼狽竄逃。

    才剛走了幾步,身後轟鳴之聲已然停歇。

    心中訝異,忍不住向後看了一眼,卻見整個山崖已然支離破碎,搖搖欲墜。

    下一刻,山崖一聲哀鳴,轟然倒塌。

    關卡猶如紙糊的一般,瞬間被落下的巨石撕的粉碎,濺起了漫天的揚塵。

    不等揚塵散去,轟鳴之聲如同戰鼓,再次震天響起。

    卻是鄭銳見一麵山崖垮塌,並不放心,對著另外一邊的山崖開始動手。

    “砰!”

    抬手猛砸,鐵盔重重的磕在石頭之上,直接凹陷了一個大坑。

    而呂常此時的心情,也直接跌倒了穀底。

    如此規模的山崩,就算是調動全部的民夫,沒有十天半個月,是絕難清理開來的。

    可外麵的百萬大軍,豈能等這麽長的時間?

    人吃馬嚼,每天消耗的糧草都都是海量,可營中存量有限。一旦斷糧,餓紅眼的士兵什麽事兒都能幹出來。

    更不用說,隔江相望,還有東吳的大軍窺伺。

    腦袋忍不住一陣眩暈,呂常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如此動靜,外麵丞相大營應該早就覺察。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盡快組織人手兩邊清理,保持糧道通暢,越早越好。”

    心中想著,呂常強撐著眩暈,爬了起來,吩咐麾下親衛,帶著自己的印綬,翻過大山,向著丞相大營通稟情況。

    而自己,則跌跌撞撞,掙紮著向著屯糧的大營走去。

    ......

    “什麽?你說是誰?”

    大營之中,許褚虎目圓睜,雙眼血紅,如同擇人而噬的猛獸。

    他一隻大手,直接捏住了呂常的腦袋,將他提了起來。

    “你是說那人形似當日劫持丞相之人!”

    糧道的消息,並沒有讓許褚有絲毫的動容。他自覺犯錯,身為親衛,卻讓主公被人劫持,所以才請命來守大營,形同流放。

    因此,並不操持政務,營中大小事務,都由副將李典自己決斷。

    可鄭銳的消息,直接讓許褚站在了暴怒的邊緣,甚至不顧同僚之誼,直接對呂常出手。

    “將軍怎能如此無禮,還不把呂將軍放下!”

    李典看呂常已經快咽氣了,心中驚駭,連忙勸阻。

    “砰!”

    暴怒的許褚,根本聽不進任何話語。將手中呂常隨手一扔,大踏步的邁出營帳。

    “來人,給我點齊所有兵馬。”

    “今天,我要將鄭銳匹夫,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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