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過去了,不想這事兒還是被翻了出來,徐輝祖整個人都是懵的,不知道該如何迴答皇帝的問話。


    也就在這個時候,朱允炆笑著道:“莫非,莫非是令尊在北平,與其他女子所生?”


    嗬嗬——


    聞言徐輝祖心中冷笑,早知道當年就說是父親在北平,與其他女人生的妹妹。


    可是這麽多年,滿朝文武,都知道徐妙錦是賈氏所生。


    這個時候返水,豈不是不打自招嗎?


    見徐輝祖不說話,朱允炆頓了頓,又道:“要不然,就是令尊在迴京的途中,收的一個養女,然後掛名是賈氏所生,免得她在成長過程中,受到歧視和欺負?”


    朱允炆的話音剛落,徐輝祖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請賜臣死罪,此事與妙錦和家父無關。”


    “???”


    徐輝祖的舉動,讓朱允炆頓時一驚。


    這哪兒跟哪了啊?


    即使徐達收了一個養女,也沒啥大不了的不是,況且徐家一直視徐妙錦為親生閨女,徐達這是在做好事。


    徐輝祖為何要請罪?


    而且還刻意將這事兒與徐達,還有徐妙錦撇開。


    “徐愛卿!”朱允炆抬了抬手,道:“起來說話!”


    徐輝祖並未起身,惶恐道:“此事卻是與家父無關,當年微臣奉先帝旨意,接病重的家父迴京,在我們途徑徐州時,一婦人將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女娃,送到了微臣的手裏。”


    “???”朱允炆頓時一驚,這事兒原來是真的。


    徐輝祖繼續說道:“那婦人隻說女娃一家,因受逆臣胡惟庸案牽連,全家三十五口皆已獲罪,那婦人得知家父行至徐州,特請家父庇佑女娃。”


    “就是妙錦?”朱允炆追問。


    “是!”徐輝祖點頭道:“那時家父已病重,此事是微臣自作主張應了下來,後來家父看可憐女娃,於是將其收為養女,對外隻說是姨娘賈氏所生。”


    “嗯!”朱允炆聞言微微點頭,原來是這麽一迴事。


    “妙錦乃何人之女?”朱允炆追問。


    但是徐輝祖卻微微搖頭,道:“皇上,此事微臣實不知,因為那婦人並未將妙錦爹娘名字說於微臣。”


    “哦???”朱允炆頓時一愣,道:“不知其爹娘是誰,愛卿就敢做替令尊應了此事?”


    這明顯有漏洞,徐輝祖那時候也得快二十歲了,這麽簡單的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


    即使徐家憐惜繈褓中的徐妙錦,但至少也得知道她的父母是誰才對吧。


    徐輝祖接著又道:“待微臣應了這事的第二天,那婦人見過家父,妙錦親生爹娘,隻有家父一人知曉。”


    徐輝祖算是把這個慌圓了迴來。


    至於事情真相,徐妙錦的親生爹娘,看樣子徐輝祖是不打算說出來了,或許他是擔心,擔心說出徐妙錦的親生爹娘,又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甚至是腥風血雨。


    胡惟庸案。


    據曆史記載,胡惟庸案前後數年,共計牽連數萬人,其中也不乏一些被冤枉的。


    作為大明開國功勳,病入膏肓的中山王徐達,或許是憐惜故交之情,所以將徐妙錦收為養女,隻是希望不讓故交絕後。


    至於其親生爹娘,或許徐家就不打算讓世人知道。


    要不然,他盡可直接說徐妙錦是養女,而非說她是親生閨女。


    等等——


    朱允炆似乎覺得有些不對。


    “先帝可知曉此事?”朱允炆看向徐輝祖問道。


    開國皇帝朱元璋,當皇帝的後期,不可謂是手腕狠辣,徐達這麽明目張膽的的收養罪人之女,難道他就沒有發現?


    徐輝祖聞言,淡淡的道:“家父迴京之後,曾將此事向先帝說起過!”


    “哦???”


    聞言,朱允炆頓時一驚。


    便宜爺爺居然知道這件事,他又問道:“先帝如何說?”


    “迴皇上!”徐輝祖道:“先帝說,這是你徐達的家事,咱就不操這份閑心了。”


    “???”


    朱允炆整個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徐輝祖,看得出來他並未撒謊。


    如果這事兒是真的,徐妙錦的父母身份,怕是不低。


    想想也知道,朱元璋晚年可是殺人如麻,眼裏容不得半粒沙子,居然在徐妙錦這事兒上,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難道,難道老朱這是想要放徐妙錦一馬,或者說是給徐妙錦父母留下一個根,畢竟徐妙錦隻是一個女娃,而且徐達肯定也說了,此事絕不向任何人提及,包括徐妙錦本人。


    如果這事兒從此誰也不知道,就連徐妙錦都不知道,老朱的這個選擇,倒是可以理解。


    “妙錦可知曉此事?”朱允炆追問。


    徐輝祖微微搖頭,道:“家父曾言,這件事不許對任何人提起,其中就包括小妹......”說著,他頓了頓,然後道:“小妹三歲的時候,一個下人曾說漏嘴,提起了這事兒,此人已被微臣按父親的遺命杖斃。”


    嗬!


    聽到這裏,朱允炆更加確定心中的猜想,徐妙錦的親生爹娘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要不然徐家為何會這麽嚴格保密。


    再加上老朱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也就在朱允炆與徐輝祖對話間,武英殿大殿外的屋簷下,徐妙錦眉頭緊皺,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她還有這樣的身世。


    我不是徐家的女兒?


    父親不是我的父親?


    我隻是父親的養女?


    這是真的?


    徐妙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她卻親耳聽到了,大哥就是這樣一五一十的給皇上說的,大哥沒有必要冒著欺君的風險,編出這麽一個故事欺騙皇上。


    “行了!”


    “此事朕已知曉!”朱允炆淡淡的道:“既然先帝都已經默認,那朕也就不多說什麽,這事兒以後就無需再提及。”


    “謝皇上!”徐輝祖躬身道謝。


    雖然不知道徐妙錦的親爹親媽是誰,但是至少已經知道了真相,朱允炆覺得,既然老一輩都願意隱瞞,那就讓這件事一直隱瞞下去吧。


    至於徐妙錦親爹親媽是誰,其實他並無多大興趣,管他是誰呢,哪怕她爹就是胡惟庸又怎樣呢?


    當然,肯定不會是胡惟庸。


    朱允炆更在意的是徐妙錦,而非是她的親生爹娘。


    此事就此打住吧,朱允炆是這樣想的。


    可是,就在兩人說話間,徐妙錦突然從外麵走了進來,臉色沉重的看向徐輝祖問道:“大哥,這事兒是真的?”


    聞言,朱允炆與徐輝祖都是一愣。


    他們現在並不打算讓徐妙錦知道。


    可是現在明顯看得出來,這事兒徐妙錦已經知道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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