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建文四年（1402年）12月13日。
北平行宮。
朱允炆皺了皺眉，旋即放下了手裏的書劄，看向薛高微微點頭淡淡的道：“愛卿所言有理。”
“這些瓦剌人，並不是真心想要臣服於朕。”
“陛下聖明！”薛高道：“甘願放棄兵馬部眾，進入中原擔任一名有名無實的王爺。”
“這不是他們的真心。”
薛高一路從瓦剌迴返北平，對於瓦剌人的決定，他一直覺得有些不對勁，明明開始的時候，馬哈木雖然沒有發難，但是他也是不同意授封就藩的。
但是第二日時，包括把禿孛羅在內，三位瓦剌首領全都接受了授封就藩。
這不合理。
隻是人家已經做出了決定，作為使臣，薛高也隻能先迴北平向皇帝交差。
“薛愛卿，此番辛苦！”
朱允炆說著，頓了頓才道：“一事不煩二主，朕再辛苦愛卿一趟，愛卿立即動身前往漠南草原。”
“微臣遵命！”
薛高躬身應道。
而朱允炆說完話，當即奮筆疾書起來，很快寫下一封書信，並蓋上了玉印，最後遞給薛高，道：“薛愛卿，此事勿必謹慎，需親手交給盛庸。”
“微臣明白！”薛高應道。
少時，薛高便又一次離開北平，直奔漠南草原而去。
......
永昌府。
迴紇汗庭。
迴紇大汗斯利金眉頭微皺，他並未開口說話，他想聽聽來人到底還想說些什麽。
“斯利金大汗！”赫折笑著道：“蒙古人被攻滅的事情，想必大汗已經有所耳聞。”
“幾十萬蒙古人，如今盡皆前往西南邊陲。”
“而此時！”赫折道：“我們瓦剌人，本已派出使臣，想要臣服於大明朝，但是很遺憾的是，漢人的做法實在過分。”
“大汗可以想一想，如果我們的三位首領，全部去了中原做一個有名無實的王爺......”說著，他長歎一聲道：“那我們瓦剌人，豈不就會群龍無首？”
“當然，按照此前了解到的情況。”
“朱允炆或許會先派出一些漢人官員，由他們來管理我們瓦剌，然後再逐步將我們瓦剌人，也如蒙古人那樣，逐步南遷，從而達成草原再無遊牧民族是目的。”
“赫折軍師！”
殿內一位年逾六旬的長者，客氣的問道：“先不說漢人會不會如同對付蒙古人那樣，對付你們瓦剌人。”
“即便是真的......這與我們迴紇人又有什麽關係？”
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漢人現在針對的是蒙古人，以及你們瓦剌人，關我們迴紇人屁事。
總不能讓我們迴紇人，冒著得罪強大的明朝，來幫你們瓦剌人不是。
赫折聞言，向老者行了一禮，笑著道：“漢人有句俗話，叫作唇亡齒寒......莫利傑國師，您覺得漢人征服了我們瓦剌人之後，他們會不會容忍迴紇人？”
“在此之前，草原上有蒙古人、瓦剌人，西北還有你們迴紇人......”赫折說著，看向老者，道：“一旦我們瓦剌人被漢人征服，下一個必定是你們迴紇人。”
“何以見得？”莫利傑道。
“因為蒙古人、瓦剌人的威脅都已經解除。”赫折道：“漢人絕不會獨留你們迴紇人在西北。”
赫折的話，讓殿內一些文臣武將，多少是認可的。
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眼下大明朝越來越強大，他們一旦掃清了北部草原，必然會對西北的迴紇人動手。
原因無他，臥榻之側豈容他人憨睡。
“大汗！”赫折再次向斯利金行了一禮，道：“眼下我們隻能聯合一起，一起對付漢人，如此無論是我們瓦剌人，還是你們迴紇人，也才有立足之地。”
“當然！”
“此番我們瓦剌，不隻是想要聯合大汗您。”赫折說著，笑了笑道：“與我同時出發的，還有我們的太平首領，算算行程應該再過幾日，他就能抵達蒙兀兒斯坦。”
赫折是故意提到蒙兀兒斯坦，因為迴紇人就是被蒙兀兒斯坦打得從高昌，一路動遷至永昌府。
此時告訴斯利金，用意很明顯。
你要不答應與我們瓦剌人聯合，到時候我們瓦剌人與蒙兀兒斯坦人，將第一個滅掉你們迴紇人。
“嗬嗬！”斯利金朗聲笑道：“赫折軍師，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畢竟大明實力遠在我們之上。”
“當然，本汗也認可赫折軍師所謂的唇亡齒寒。”
“但是！”斯利金故意露出有些為難的樣子，道：“隻是我們迴紇，現在也是缺兵少將。”
“大汗！”赫折道：“來此之前，我已經有所了解，大汗現在手裏還有六萬精銳，其中兩萬人部署在西域，用於防範蒙兀兒斯坦人，以及我們瓦剌人。”
“剩餘的四萬人，則就部署在永昌府周圍。”
聞言，斯利金頓時一愣，因為迴紇的兵力部署，瓦剌人居然知道的如此清楚。
“大汗！”赫折又道：“若我猜得不錯，大汗是不想與明廷為敵，還對明廷抱有一絲幻想。”
“但是大汗！”
“現在的朱允炆，已非曆代漢人皇帝。”
“通過對付蒙古人，還有現在對我們瓦剌人的策略......”赫折說著故意歎息道：“他是不會容許除漢人之外，其他任何外族環伺在大明的邊疆的。”
“赫折軍師！”莫利傑國師旋即又笑著道：“但是我們迴紇人從洪武朝時期，就已經歸附於大明朝。”
“我想...當今大明皇帝，應該不會對付自己的附屬。”
“哈哈哈！”
“哈哈！”
赫折突然笑得是無比的開心，似乎又是一種譏笑嘲諷的樣子。
“莫利傑國師！”
赫折來到莫利傑身旁，問道：“安南、蒙古、瓦剌，請問在洪武朝時期，又有誰不是大明的附屬？”
聞言，莫利傑本能的一頓。
無論是迴紇，還是瓦剌，亦或者是蒙古與安南，在此之前或是被明朝打得臣服，或者是直接向大明稱臣。
沒錯，赫折說得沒有問題。
在此之前，這幾個勢力，都是大明的附屬邦國。
可是如今，安南被平定了，改成了交趾郡，蒙古被剿滅了，蒙古人被集體南遷。
如今大明的手，又伸向了瓦剌。
斯利金也是頓了頓，旋即掃視一圈大殿上的文武臣公，最後才對赫折肯定的說道：“赫折軍師，本汗同意與你們瓦剌結盟。”
......
......
北平行宮。
朱允炆皺了皺眉，旋即放下了手裏的書劄，看向薛高微微點頭淡淡的道：“愛卿所言有理。”
“這些瓦剌人，並不是真心想要臣服於朕。”
“陛下聖明！”薛高道：“甘願放棄兵馬部眾，進入中原擔任一名有名無實的王爺。”
“這不是他們的真心。”
薛高一路從瓦剌迴返北平，對於瓦剌人的決定，他一直覺得有些不對勁，明明開始的時候，馬哈木雖然沒有發難，但是他也是不同意授封就藩的。
但是第二日時，包括把禿孛羅在內，三位瓦剌首領全都接受了授封就藩。
這不合理。
隻是人家已經做出了決定，作為使臣，薛高也隻能先迴北平向皇帝交差。
“薛愛卿，此番辛苦！”
朱允炆說著，頓了頓才道：“一事不煩二主，朕再辛苦愛卿一趟，愛卿立即動身前往漠南草原。”
“微臣遵命！”
薛高躬身應道。
而朱允炆說完話，當即奮筆疾書起來，很快寫下一封書信，並蓋上了玉印，最後遞給薛高，道：“薛愛卿，此事勿必謹慎，需親手交給盛庸。”
“微臣明白！”薛高應道。
少時，薛高便又一次離開北平，直奔漠南草原而去。
......
永昌府。
迴紇汗庭。
迴紇大汗斯利金眉頭微皺，他並未開口說話，他想聽聽來人到底還想說些什麽。
“斯利金大汗！”赫折笑著道：“蒙古人被攻滅的事情，想必大汗已經有所耳聞。”
“幾十萬蒙古人，如今盡皆前往西南邊陲。”
“而此時！”赫折道：“我們瓦剌人，本已派出使臣，想要臣服於大明朝，但是很遺憾的是，漢人的做法實在過分。”
“大汗可以想一想，如果我們的三位首領，全部去了中原做一個有名無實的王爺......”說著，他長歎一聲道：“那我們瓦剌人，豈不就會群龍無首？”
“當然，按照此前了解到的情況。”
“朱允炆或許會先派出一些漢人官員，由他們來管理我們瓦剌，然後再逐步將我們瓦剌人，也如蒙古人那樣，逐步南遷，從而達成草原再無遊牧民族是目的。”
“赫折軍師！”
殿內一位年逾六旬的長者，客氣的問道：“先不說漢人會不會如同對付蒙古人那樣，對付你們瓦剌人。”
“即便是真的......這與我們迴紇人又有什麽關係？”
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漢人現在針對的是蒙古人，以及你們瓦剌人，關我們迴紇人屁事。
總不能讓我們迴紇人，冒著得罪強大的明朝，來幫你們瓦剌人不是。
赫折聞言，向老者行了一禮，笑著道：“漢人有句俗話，叫作唇亡齒寒......莫利傑國師，您覺得漢人征服了我們瓦剌人之後，他們會不會容忍迴紇人？”
“在此之前，草原上有蒙古人、瓦剌人，西北還有你們迴紇人......”赫折說著，看向老者，道：“一旦我們瓦剌人被漢人征服，下一個必定是你們迴紇人。”
“何以見得？”莫利傑道。
“因為蒙古人、瓦剌人的威脅都已經解除。”赫折道：“漢人絕不會獨留你們迴紇人在西北。”
赫折的話，讓殿內一些文臣武將，多少是認可的。
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眼下大明朝越來越強大，他們一旦掃清了北部草原，必然會對西北的迴紇人動手。
原因無他，臥榻之側豈容他人憨睡。
“大汗！”赫折再次向斯利金行了一禮，道：“眼下我們隻能聯合一起，一起對付漢人，如此無論是我們瓦剌人，還是你們迴紇人，也才有立足之地。”
“當然！”
“此番我們瓦剌，不隻是想要聯合大汗您。”赫折說著，笑了笑道：“與我同時出發的，還有我們的太平首領，算算行程應該再過幾日，他就能抵達蒙兀兒斯坦。”
赫折是故意提到蒙兀兒斯坦，因為迴紇人就是被蒙兀兒斯坦打得從高昌，一路動遷至永昌府。
此時告訴斯利金，用意很明顯。
你要不答應與我們瓦剌人聯合，到時候我們瓦剌人與蒙兀兒斯坦人，將第一個滅掉你們迴紇人。
“嗬嗬！”斯利金朗聲笑道：“赫折軍師，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畢竟大明實力遠在我們之上。”
“當然，本汗也認可赫折軍師所謂的唇亡齒寒。”
“但是！”斯利金故意露出有些為難的樣子，道：“隻是我們迴紇，現在也是缺兵少將。”
“大汗！”赫折道：“來此之前，我已經有所了解，大汗現在手裏還有六萬精銳，其中兩萬人部署在西域，用於防範蒙兀兒斯坦人，以及我們瓦剌人。”
“剩餘的四萬人，則就部署在永昌府周圍。”
聞言，斯利金頓時一愣，因為迴紇的兵力部署，瓦剌人居然知道的如此清楚。
“大汗！”赫折又道：“若我猜得不錯，大汗是不想與明廷為敵，還對明廷抱有一絲幻想。”
“但是大汗！”
“現在的朱允炆，已非曆代漢人皇帝。”
“通過對付蒙古人，還有現在對我們瓦剌人的策略......”赫折說著故意歎息道：“他是不會容許除漢人之外，其他任何外族環伺在大明的邊疆的。”
“赫折軍師！”莫利傑國師旋即又笑著道：“但是我們迴紇人從洪武朝時期，就已經歸附於大明朝。”
“我想...當今大明皇帝，應該不會對付自己的附屬。”
“哈哈哈！”
“哈哈！”
赫折突然笑得是無比的開心，似乎又是一種譏笑嘲諷的樣子。
“莫利傑國師！”
赫折來到莫利傑身旁，問道：“安南、蒙古、瓦剌，請問在洪武朝時期，又有誰不是大明的附屬？”
聞言，莫利傑本能的一頓。
無論是迴紇，還是瓦剌，亦或者是蒙古與安南，在此之前或是被明朝打得臣服，或者是直接向大明稱臣。
沒錯，赫折說得沒有問題。
在此之前，這幾個勢力，都是大明的附屬邦國。
可是如今，安南被平定了，改成了交趾郡，蒙古被剿滅了，蒙古人被集體南遷。
如今大明的手，又伸向了瓦剌。
斯利金也是頓了頓，旋即掃視一圈大殿上的文武臣公，最後才對赫折肯定的說道：“赫折軍師，本汗同意與你們瓦剌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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