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淺,我勸你別打陸宇的主意,陸宇不可能喜歡你的!”視頻事件之後我每隔三兩天便能收到蘇唯一的警告電話,與此同時我的存在成了蘇唯一的心病和她跟陸宇不斷爭吵的緣由。

    “陸宇,我想申請換房間,現在我這樣被動夾在你們中間,不僅給你添堵,我自己也不開心,你一定得同意。”一日我終於把心裏存了好久的念頭說出來。

    “你胡說什麽呢?給我添堵的是唯一不是你。”陸宇放下手中的筆,走到我身邊說。

    “事實是你倆的關係因為我受影響了。”我加重語氣強調。

    “小石頭,我們倆的關係本來就存在問題,蘇唯一她自己不能陪我也不允許我身邊有其他人出現,異性不行,同性不行,同學室友都不行,巴不得我自生自滅她才能放寬心,這種行為非常自私,並且已經病態了,我必須借著這件事把她這種錯誤行為糾正過來,不然我和蘇唯一就沒有什麽將來可言了。”陸宇耐心的和我解釋。

    “那我該怎麽做?”我問陸宇。

    “一月中旬我們就迴去了,這最後四個月你堅持一下,我保證以後要和蘇唯一吵架的話一定去外麵不在寢室裏。”陸宇和我保證。

    “你確定我換房間對你們的關係沒有緩和?”我還是有些疑惑。

    “我確定,因為我太了解蘇唯一了,我們認識這麽多年,她這種病態行為從沒停止過,你搬走她馬上會針對下一個出現在我身邊的人,而且情況會更嚴重,況且,我知道如果你申請換房間,一定會被分去宋了了那裏,我不希望你和她在一起,你們不是同一種人,她會把你帶壞了。”

    “不會的。”我否認陸宇關於宋了了的言論。

    “小石頭,其實來台灣之後你姐給我打過電話,拜托我好好照顧你,所以剛才的話都可以作廢,這才是我一直堅持你要留在我身邊的原因,我答應石彎姐的事一定要做到,要不我迴去怎麽跟她交待。”陸宇沉默了一會突然這麽說。

    “我明白了,陸宇。”我沒想到在這場對話裏會聽到石彎的名字。

    那之後陸宇果然在和蘇唯一吵架的時候都會避開我,我手機裏蘇唯一的號碼也被宋了了及時屏蔽掉,日子漸漸清淨了許多。

    宋了了每次叫我出去玩我都會跟著,一來是給陸宇和蘇唯一留點空間,二來我覺得自己的個性太過於沉悶,是時候該接觸一下我過去不曾了解的花花世界。

    每次一起出去宋了了總是幫我叫杯喝的,然後慣性的把我扔在一邊,她則四處曖昧於男男女女之間,她說不會強迫我愛她,她說如果有一天我發現自己愛上她就會站出來阻止她和別人糾纏不清,她等著那一天。

    十一月交換生再度聚會,宋了了幫我擋了很多酒。

    “小石頭,你們在一起了?她怎麽這麽護著你?”醉醺醺的陸宇摟著脖子問我。

    “別亂說了,我們沒在一起。”我迴答陸宇。

    “記得我今天說的話,她做你朋友可以,可是做女朋友不行,千萬別跟著學壞。”陸宇用力捏了捏我的手臂提醒我。

    “好。”我知道宋了了在陸宇心中的形象已成既定,解釋再多也沒用,點頭答應。

    那天晚上我們玩了比i never更不靠譜的遊戲,期間宋了了被整在人群中間優雅的落座,然後突然爆粗口,大喊一句我是娘炮,接著抱頭痛哭。

    女生裏宋了了被整的最慘,因為大家都知道宋了了不僅愛玩,而且玩得起。

    輪到我時要求已經相對仁慈了許多,我被整在一個陌生人前麵邊唱邊跳舞盛情邀請這人參加到我們的聚會中來,我選的是一個二十七八左右神情有些落寞的女孩子,在成功把她逗笑了之後順利的把她領迴我們的陣營。

    陸宇則被要求親吻在場人其中的一個,她目光環繞四周一圈,最後鎖定了我,蜻蜓點水般的做個樣子親了我的臉頰一下。

    至於和我們一起玩的董哲他們,狀況比我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戴假發塗國旗紅唇膏穿高跟鞋扮女裝的,一隻褲管被剪七分另一隻褲管被剪成五分褲,額頭係著領帶臉上寫著我是忍者神龜的……

    “開心嗎?”安頓好酒醉的陸宇之後宋了了問我。

    “開心,大家聚一聚熱鬧熱鬧挺好的。”我感慨。

    “我今天是不是被整的很慘?”宋了了隨手點了根煙。

    “恩。”我點頭笑道。

    “得你一笑我這番折騰也算是值了。”宋了了說著理了理亂掉的長發。

    “謝謝你對我好。”我聽到宋了了的話心中一暖。

    “小石頭,你想過愛情的本質是什麽嗎?”宋了了吐了個煙圈兒,表情很認真的問我。

    “愛情的本質不就是互相喜歡嗎?”我理所當然的迴答。

    “愛情的本質是貪圖,是需要,是交換,本來是一團暖暖的情感,但要是真的掰開了揉碎了的去分析,看到實質一切就又都冷冰冰的了。”

    “愛情不是你說的那樣。”我不喜歡宋了了的分析。

    “假使你喜歡一個人,想和她在一起,想把她留在身邊,這不是一種自私的需要嗎,難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就沒有人能對她更好?

    你享受她照顧你,保護你,對你的好,不能忍受她對你不好,這種反應本身不就是一種貪圖嗎,我不認為如果沒有她你自己不能保護好自己,照顧好自己,我也不認為她有任何義務去照顧你,如果你沒有貪圖,你為什麽做不到在這份上天讓你偏得的關愛麵前毫無抱怨的去承受前後應有的落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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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情人間的經常會爭論探討的習題,譬如你為我做了多少我為你做了多少?我愛你多一些還是你愛我多一些?你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了?讓如何我不開心了?這樣完全主觀自我的衡量本身不就是一種極端計較得失的名副其實的交換嗎?”

    “我不喜歡你口中的愛情。”我沉默了一會兒迴應。

    “可是小石頭,這就是赤-裸-裸的愛情啊,愛情脫掉外衣展現在你麵前的時候就是我口中所說的這個樣子。”

    那麽我對石彎的愛情呢,真的就隻是一種貪圖,一種需要,一種交換嗎?

    怎麽感覺宋了了在我麵前把鮮活的愛情剝落成隻剩下慘白的骨骼,讓人心存畏懼,下敢伸手去觸碰。

    ……

    “過來看昨天的相片。”早上起來陸宇召喚我。

    原來是曲布昨晚迴去睡不著把相片都上傳了,還調皮的做了一些小修飾。

    比如宋了了假裝抱頭痛哭的相片上加了個囧字,比如陸宇蜻蜓點水式親我的相片上我們兩個的臉都被塗上了紅紅的一朵……

    “淺淺,爸爸恰好到台灣旅行,想見你一麵——林革。”在圖書館看書的時候我接到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幾點鍾,在哪裏?”我迴複過去。

    很快,不到一分鍾的功夫見麵時間和地點都發來了。

    心不在焉的上了下午的實踐課,迴到寢室洗個澡,換了身衣服,抱著書本挨過了幾個小時,終於等到天黑出門。

    “小石頭,今天怎麽自己,陸宇呢?”路上我遇到了昨晚言論著實嚇到我的宋了了。

    “陸宇有事出門了。”

    “你這是要去哪兒?”宋了了見我風風火火的樣子急著問。

    “我爸來了,我去見見他。”

    “那快點去吧,晚上迴來我去找你。”

    “恩,成。”我愉快的點頭答應。

    路上我一直想林革見我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麽,是“淺淺,很多年沒看見你了。”亦或是“淺淺,爸爸很想你。”

    想著想著嘴角就不自主的浮現出微笑。

    “我到了。”我發短信迴去,等了半天,還是沒有迴應。

    按照短信的號碼撥過去,迴應我的是電話已經關機。

    “您好,麻煩幫我叫林革先生,說他女兒在樓下等他。”

    “您好,我們這裏沒有叫林革的顧客入住。”工作人員禮貌的迴複。

    走出酒店的時候,視線突然開始不清楚,霓虹燈在我眼裏變得霧蒙蒙的。

    “小石頭,見到爸爸了嗎?”宋了了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過來。

    “是惡作劇,根本沒有這迴事。”我眯了眯眼睛迴答宋了了。

    “你現在在哪?”

    “在路上。”

    “別多想了,趕快打個車迴來吧,天色都這麽晚了。”

    “好,我這就迴去。”我收起電話,歎了口氣。

    “你就是石淺,對吧。”街道轉角的時候三個沒我高卻比我壯很多做男生打扮的短發女孩子攔住了去路。

    “我是石淺。”我看著陌生的麵孔迴答。

    “那就對了,嗬嗬。”三個人走近我,圍成了一個小圓圈。

    拳頭雨點般的落下來。

    “我讓你親陸宇!”

    “再碰陸宇我就廢了你!”

    “誰他媽也不能動陸宇!”

    動不了,沒有眼淚,也感覺不到疼。

    躺在地上依稀看到先前的三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四個,那個多出來的人,正是我隻在視頻中見過一麵的蘇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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