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格蕾莎醫生非常熱情,交代完陳修一些關於護理的注意要項後,還留下了自己的電話,以便陳修隨時諮詢她問題。


    向對方道過謝後,陳修目送格蕾莎醫生離開了這裏。


    “本來師父還讓我代他問候一下老人家的,不過老人家現在既然在休息,那我就不進去打擾他了。”


    徐宏遠笑著對陳修說道:“老人沒什麽大礙,你也可以放心了,我就不留在這裏陪你了,先迴去了。”


    “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要不明天早上再迴去吧。”


    陳修知道爺爺沒事,心情瞬時好上了不少,見徐宏遠現在就要迴去,就開口挽留道。


    畢竟徐宏遠為了送他迴來,已經在路上開了三個多小時沒休息,現在再原路開迴去,很容易過度疲勞。


    晚上疲勞駕駛可不是什麽好事。


    “拳館還有一堆事等著我呢,哪裏走得開。”


    徐宏遠也是一臉無奈。


    那個做飯阿姨迴國探親到現在都還沒迴來,他現在每天除了教拳還得負責打掃衛生等雜務,每天都累得夠嗆。


    不過好在很快就要到三月底了,等到學校開學,他就可以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去學校了。


    他雖然比陳修年長六歲,但還在大學念書,正在全聯邦排名前25裏的一個高等大學裏攻讀博士學位。


    陳修盡管竭力挽留,徐宏遠還是執意迴去。


    他實在無奈,隻好叮囑徐宏遠一路小心,下去送徐宏遠上車離開。


    送走徐宏遠後,陳修迴到了病房,看著病床上爺爺那蒼老的麵孔,他的腦海中不由閃過爺爺往日照顧自己的點點滴滴,心裏一時有些發酸。


    這一刻,陳修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那就是他在這個世上就隻剩下爺爺這唯一一個親人了。


    雖說在大洋的另一邊他還有其他一些親戚,但那些親戚很多連麵都沒見過,對他來說甚至都不如在拉莫鎮的一些鄰裏熟人來得更親近。


    就在陳修思緒萬千的時候,忽然注意到病床上的爺爺動了起來。


    他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了病床前,然後就看到爺爺睜開了眼睛。


    還沒等陳修開口,爺爺就說了一句讓他哭笑不得的話。


    “你……你是誰啊?”爺爺一臉茫然,疑惑地看著站在自己床前的這個高大男生。


    “爺爺,你可真是老糊塗了,連你孫子都不認識了。”


    陳修握住了爺爺的大手,故作無奈地說道。


    他當然知道這是自己身上變化實在太大,故而爺爺才沒一眼認出他來,所以才故意打趣起了爺爺。


    爺爺先是茫然,仔細打量了好一會兒,過了好半響才露出恍然之色,露出笑容道:“原來是你這孩子,你不是在周老哥那裏的嗎,啥時候迴來了?”


    “剛迴來的,你摔了跟頭也不說,要不是醫院打電話,我現在都不知道。”


    陳修語氣有些責怪。


    事實上正是醫院通知的周博雄,因為爺爺年事已大需要看護人,醫院通過爺爺的通訊錄最終聯係到了拳館那邊。


    “就一個小跟頭,又不是什麽大毛病。”爺爺樂嗬嗬地笑道:“現在幾點了,你吃晚飯了沒有?”


    “這會兒九點多,我已經吃過了。”


    陳修其實還沒吃,不過他不想讓爺爺又為這些小事操心。


    “爺爺,你口渴嗎?要不要喝點水?”


    他想起了格蕾莎醫生的囑咐,要讓爺爺保持充足的攝水量,這樣可以加速代謝,讓身體恢複得更快一些。


    “被你這麽一說,還真覺得有點渴。”爺爺用手撐著病床,準備坐起來,“你去幫我倒點水來吧。”


    陳修先將爺爺扶著坐了起來,然後去給爺爺倒水。


    這家醫院隻是鎮上的一家小醫院,規模不大,病房設施也比較簡單,淨水機飲水機這些東西病房裏是一概沒有的。


    隻有在外麵走道裏才有一個飲水機。


    來到外麵走道倒了一杯溫水,陳修便迴到了病房,迴來的時候爺爺正坐在床上對著空氣發呆,好像在想什麽心事。


    “爺爺,喝水了。”陳修來到病床邊,將水遞了過去。


    發呆中的爺爺怔了一下,轉頭看了過來,眼中充滿了深深的茫然和疑惑。


    他張了張嘴,問道:“呃,請問你是……”


    陳修楞楞地看著滿臉疑惑不解的爺爺,原本寧和平靜的一顆心漸漸墜入了冰冷的穀底。


    ……


    格蕾莎醫生很快就來了。


    簡單對爺爺進行了一係列的相關檢查,詢問了爺爺一些日常問題後,格蕾莎醫生將陳修喊到了病房外。


    “從患者目前的症狀來看,他應該是患上了遺忘症。”


    格蕾莎醫生對陳修說道。


    雖然陳修早已預料到是這個病症,但在聽到格蕾莎醫生真正宣布出來後,他還是心中猛地一涼!


    遺忘症這個病,在他融合的另一世記憶中又叫做老年癡呆症。


    患上這種病症後,記憶力會大幅度衰退,認知能力下降,情感淡漠,並逐漸喪失生活能力。


    當病症發展到一定的地步後,會出現記憶力嚴重喪失,僅存片段記憶,大小便失禁,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最終昏迷乃至死亡。


    最重要的是,這個病無法治愈,會隨著時間發展變得越來越嚴重,直至患者死亡!


    “患者在這次摔倒之前就患上了這個病症,隻不過原來的症狀比較輕微,屬於輕度症狀,這次摔倒加重了他的症狀,看情況已經進入了中度。”


    格蕾莎醫生說道:“具體症狀還得等到明天用儀器做過檢查才知道,現在這些都暫時隻是我的推測。”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謝過格蕾莎醫生後,陳修迴到病房,怔怔地看著坐在那喝水的爺爺。


    直到這時候他才驀然想起,爺爺早就表現出遺忘症的相應症狀了,隻不過那時候他一直都沒在意,隻以為是爺爺年齡大了記性不好。


    要是那時候就注意一下,及時進行幹預治療,爺爺的症狀也不至於這麽快就加重。


    這一刻,陳修心中充滿了強烈的自責。


    第二天一早,爺爺就去用儀器做了腦部檢查,檢查結果確定爺爺確實已經患上了遺忘症,並且即將進入第三期重度階段。


    經過了一晚上的時間,陳修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是以在結果出來後並沒有太大反應。


    他立刻打電話給了周博雄,向周博雄說明了爺爺的情況,並請求周博雄幫忙尋找靠譜盡責的專業護理人員。


    爺爺目前這種情況,必須要有人24小時不間斷看護在他旁邊,不然很容易發生走丟之類的情況。


    陳修知道光憑自己一個人想做到這點非常困難,必須找專業護理人員才行。


    隻是護理這一行業水太深,幹這一行的人員素質參差不齊,經常有虐待老人的新聞被曝光出來,想找一個真正靠譜的護理非常困難。


    所以他才找周博雄幫忙,以周博雄的人脈和能量,這種事應該是小事一樁。


    周博雄在電話裏知道了爺爺的情況後,語氣中明顯出現了黯然神傷之意,並表示一定會幫陳修找到合適的人選,讓陳修不要擔心。


    病房裏。


    陳修坐在病床邊一邊削著蘋果,一邊陪著爺爺說笑聊天。


    說到好玩的地方時,爺孫兩人就一起笑出聲來,病房裏充滿了歡樂快活的氣息。


    唯一不和諧的是,爺爺時不時就會出現記憶斷層的情況,明明上一刻還正笑得起勁,下一刻就忽然露出疑惑之色,渾然忘記了剛剛在幹什麽。


    陳修一遇到這種情況,自是想辦法逗爺爺開心,重新引出爺爺的笑容,讓爺爺忘記那短暫的不快樂。


    將手上的蘋果削好後,陳修開始將蘋果切成薄薄的片狀,以便爺爺吃起了更方便一些。


    這時病房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陳修原本以為是敲門的是醫院的工作人員,卻不料等轉過去一看,看到的卻是兩個年輕漂亮的女生。


    而且這兩個女生他還認識,是那天在多琳的派對上出現的那對異常漂亮的姐妹,阿芙拉和茵萊爾。


    “……你們好,有什麽事嗎?”


    陳修有些遲疑地看著這對姐妹,要不是這間病房裏沒有別人,他肯定會認為她們兩人是來找其他人的。


    相對於他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姐妹兩人卻並沒有認出陳修來。


    這並不奇怪,雖然一起參加了那天多琳的派對,但在派對上陳修就和姐妹倆打了個照麵,本就沒什麽印象,其餘時間就再沒有交集。


    再加上這段時間他不管是外形還是氣質都發生了巨大變化,別說是兩姐妹了,就算是多琳來到這裏,不留神的話都可能認不出他。


    “我們順路來探望一下這位老人。”


    姐姐阿芙拉禮貌性地笑了一下,說出了緣由:“昨天我們在路上看到這位老人倒在路邊,就把他送來了醫院……”


    昨天她與妹妹茵萊爾在路上的時候,恰好看到病床上這個華裔老人躺在路邊,就上前查看情況。


    姐妹倆這才發現這個老人是摔了跟頭,自己爬不起來,老人神智有些不清楚,都不知是什麽時候摔的,又在那裏躺了多久。


    兩人連忙幫忙喊來了救護車,將老人送來了醫院。


    今天她們兩人有事從醫院路過,想到了昨天送來醫院的華裔老人,就順便來到這裏探望了一下狀況。


    陳修這才恍然,接著就露出一臉的感激之色,連聲將兩人迎了進來,同時道:“實在是太感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對我爺爺的幫助,我爺爺還不知道要出現什麽情況。”


    就算是年輕人在外麵地上躺久了還會受涼感冒,更不用說他爺爺這個年紀的老人了。


    要不是這對姐妹及時幫忙將爺爺送進醫院,爺爺指不定還要在那裏躺多久,到時候就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了。


    “我們隻是做了我們應該做的事罷了。”


    阿芙拉微笑著走了進來。


    兩姐妹進入病房,來到病床旁邊,問起了老人身體情況。


    爺爺顯然還記得她們兩人,對她們的到來很高興,還拿出削好的蘋果讓她們吃。


    就在三人說話的時候,一旁的陳修卻是怔住了。


    因為當阿芙拉和茵萊爾走到他近處後,他就忽然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又異常熟悉。


    “這種感覺……是靈性物品!”


    陳修猛地想到這種熟悉感來源於何處,視線立刻鎖定在了茵萊爾左耳的一個玫紅水滴狀耳墜上。


    那種感覺的源頭正是源自茵萊爾這個耳墜。


    “……不對,不是這個。”陳修視線一轉,又落在了姐姐阿芙拉胸前的那條白金色項鏈上麵,“這個才是靈性物品!”


    這條白金色項鏈的感覺更強烈一些。


    正在陳修盯著阿芙拉胸前那條項鏈看得出神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一旁的茵萊爾正用一副審視的目光盯著自己的臉看。


    “……”


    陳修頓時心裏就是一個臥槽,知道自己恐怕是被對方給當成偷窺狂了。


    盯著人家姐姐的胸口一直看,不是偷窺狂還能是什麽。


    “我們是在哪裏見過嗎?”


    這時候茵萊爾忽然開口說道,清純漂亮的小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總給我一種眼熟的感覺。”


    阿芙拉聽到後,也注意了過來。


    “我們確實見過。”陳修一愣,接著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這個女生,“我是多琳的朋友,那天晚上也參加了多琳的派對。”


    他這麽一說,兩姐妹頓時就有了印象。


    畢竟那晚多琳派對上總共就那麽幾個人,而且還就陳修一個華裔,想沒印象都難。


    隻不過印象不深罷了。


    “原來是你,還真是巧啊。”阿芙拉也很驚訝,“用赤國的一句老話來說,我們還真是有緣分。”


    她竟然說出了一口字正腔圓的華語。


    這讓陳修十分驚訝,並且很是汗顏。


    他雖然也會華語,但卻是爺爺強迫他學的。


    以前的他不懂事,對華語絲毫沒有興趣,學習得很不認真,因此華語很蹩腳,遠不如這個白人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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