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告別還在酣睡的劉豪豪。


    陸緣和張之維帶上賀禮,隨老天師下龍虎山,直奔江蘇陸家而去。


    提到陸家,就不得不說一下四大家族。


    陸、呂、王、高。


    就像很多江湖世界中門派林立,但除此之外,總有那麽幾家名聲特響,又不弱於門派的大家族。


    一人世界中的這四家正是如此。


    除了陸家外,其餘三家皆有家傳手藝。


    如王家的神塗,呂家的如意勁,高家的出馬仙。


    陸家的話,最為特殊。


    他們沒有世代傳承的手段,每一代陸家人都會分別去不同門派學藝,學成之後也不會傳於後代,他們重信守諾,通過嚴格的家規和家風來約束子弟的行為和品德,以確保家族的延續。


    這使得陸家在江湖上風評極好,每代陸家子弟也都非常受各門各派歡迎。


    畢竟相比於天資,良好的品性更加可貴。


    陸緣三人趕路速度盡管沒有刻意,但依舊很快。


    或許是出於麵子,老天師沒學陸緣給的《逍遙遊》,但其自身實力擺在這裏,行動上絲毫不弱於輕功趕路。


    當三人抵達陸家鎮時,時間才剛入下午。


    瞅著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陸緣心境還算平靜。


    三人也不再提速,就那麽朝著陸家大院走去。


    老遠陸緣就看見三道白衣身影,剛想和張之維對一下眼神。


    老天師的大嗓門就已經出聲,“哈哈,左門長,慢些呀!”


    果然,聽到聲音的三人停下腳步,轉過頭,可不就是左若童,澄真,長青三位老熟人。


    左若童這邊笑著揮手,同時他們也注意到七年未見的陸緣。


    待走近後,等老天師與對方寒暄完畢,張之維打完招唿,陸緣才嬉笑著開口,“甚是想念啊,左門長,澄真師兄,還有長青兄弟。”


    一句話,讓三人臉上笑意濃了幾分。


    近距離打量陸緣,左若童眼中閃過驚豔,讚歎道:“神螢內斂,自然合道,好小子,我已經看不透你了。”


    “嗐,沒您當年幫襯一手,哪有如今的我。”


    左若童搖頭,這般天才,成長起來是早晚的事,他頂多是幫對方少走一些彎路。


    “我現在已經開始後悔,早知當初就該把你綁上三一,我說天師,不如我們換個徒弟如何。”左若童開著玩笑。


    “哈哈哈,這逆徒,不值當!”


    兩位掌門重新聊起天。


    長青這才有時間湊過來說話,“你小子,龍虎山的飯就這般養人?”


    “這什麽話,三一的夥食也不錯啊,主要是長青兄弟你這胡子,稍稍刮幹淨,皮膚不比人家姑娘差。”


    “嘿,你這說話語氣,還是原來那個味兒。”


    一行六人笑談著向陸家走去。


    途中左若童看著陸緣,想起了七年前龍虎山下碼頭處的對話。


    那時少年告訴他,收徒時少一些彎彎繞繞,多一些坦誠相待,以免考察的弟子沒有耐心。


    當時他完全沒有在意,甚至認為唯有自己悟得方算誠心。


    結果迴到山門不久,那個被他放在山下私塾中考察的孩子,就那麽跟一位全性妖人走了。


    這讓左若童自責不已,認為是自己沒有引導好對方,同時也第一次正視起陸緣那席話。


    今日見麵,左若童再次想起這件事,仍覺得惋惜。


    六人一路前行,陸家那邊很快得到消息。


    八十高齡的陸老太爺親自帶人相迎,這就是道門魁首和玄門第一的麵兒。


    一幫人見麵好一陣寒暄。


    陸緣也隨即認識了到場的門派家族。


    拋開三一、龍虎還有其他幾大家族不說,來此的還有天津機雲社,四川火德宗,河北燕武堂,山東一氣流,江湖小棧等門派組織。


    陸緣第一時間就盯上了火德宗,對於火遁他非常好奇。


    同樣的,他也注意到未來的幾個重要角色。


    呂家雙璧中的呂慈,王家穿著紅馬褂留著西瓜頭的王藹,以及他目光討好,紮著羊角辮塗腮紅的關外出馬關石花,這可都是未來十佬中的人物。


    還有不久之後的三十六賊成員,扮相好似哪吒的火德宗豐平,敦實憨厚的眼鏡男劉德水。


    當然也少不了即將成就張之維名聲,會有“一生無暇”稱號的三一傳人,陸謹。


    至於其他角色,陸緣便沒了印象。


    他這邊在打量別人,自然也有人在留意他。


    不過除了給人留下天師弟子,樣貌不凡的印象外,其他什麽也看不出,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左若童那般眼光。


    寒暄介紹過後,眾人進門。


    入眼便是壽堂正中放置的錦緞八仙高椅,椅前擺放著八仙桌,桌上正點燃蠟燭,椅後牆壁上則掛著壽星圖。


    畢竟是民國時期,大家族的壽宴一般相當隆重且極富傳統色彩。


    陸緣跟隨流程頗為新鮮的走了一遍。


    先是壽星著裝,陸老太爺身著錦緞壽衣,端坐於壽堂高椅上,接受家人和賓客的祝壽。


    族內晚輩要上前行三拜九叩之禮,以表達敬意和祝福。


    後親友賓客上堂祝拜,道出吉祥話,由陸家長子代為迴禮。


    再之後,陸老太爺分發子孫錢,也就是發紅包,寓意福澤綿長。


    完成之後,天色已經擦黑,賓客入席開始吃飯,但這個時候還比較矜持。


    過程中,請來的樂曲隊開始奏樂,賓客壽禮開始展示。


    待眾人都差不多動完筷子後,陸老太爺親自繞桌開始贈送壽桃、紅蛋、豬腳麵線等迴禮。


    走完這一整套流程,天色已經徹底漆黑,陸老太爺退場休息,各大江湖友人才開始放開喝酒暢談,陸家下任家主陸宣代為陪客。


    場子逐漸燥熱,尤其是幾壇酒後,長輩們開始勾肩搭背,小輩們也開始端碗起哄。


    因為天師弟子的身份,不少人找陸緣和張之維搭話。


    張之維原本不怎麽搭理人,但有了陸緣的提前交代,也隻得被動接客。


    相比他的勉強,陸緣則來者不拒,笑眯眯的有意端酒燥氛圍,三來四去,就已和豐平、陸謹、王呂幾家扯起了脖子,侃起了大山。


    遠處,老天師瞟見這邊臉色有些黑,他自然知道陸緣在幹嘛。


    留意到細節的左若童看向陸緣若有所思。


    而正主陸緣可沒管這些,小一輩這邊的話題漸漸被他帶偏。


    “不是,陸兄,你說的用自家手段賀壽是何意?”豐平大著嘴巴說道。


    “就字麵意思啊,好比我天師府,明個就用金光給陸老太爺寫一個‘壽’字,這不既展示了手段,又投了彩頭!”


    “不錯!好法子,我王家可用神塗繪一幅《鬆鶴圖》,祝陸老太爺長青不朽!”王藹滿嘴酒氣道。


    “那我呂家就用如意勁,十步外雕顆壽桃送上!”呂慈踩在凳子上意氣風發。


    “嘶~!你們手段都可祝壽,那我總不能放把火吧!”豐平打著酒嗝,有些暈乎。


    “嗐!這還不簡單。”陸緣湊近,眼底含著莫名笑意道:“你躥個火遁,給陸老太爺取壇百裏外的桂花酒,不也是寓意長富久安!”


    陸緣這邊聊得熱火。


    老天師那一桌該來的劇情也正在發生。


    王家主拉著陸宣率先道:“陸兄,看看那些晚輩,難得相聚,不如明天讓孩子們一起耍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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