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鈞遠自己知道,在這件事情上麵他其實帶了私人的感情在裏麵,但他在這一瞬間就是鑽了牛角尖,握著林棲的雙手揪著這個問題問。他也能明白林棲為什麽不開他的車,他就是十分固執。在這一點上格外像個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鬧過後他自己也平靜了下,知道這麽問根本不可能有結果,周鈞遠垂下眼,正想說話林棲突然開口:“我保證,我以後開您的車!”聞言周鈞遠意外抬眼,對上他的目光林棲語氣肯定,舉手發四:“我、我保證我以後開您的車好嗎?”林棲突然這麽說,周鈞遠神情有幾秒呆愣,他就像是之前一直眺望遠不可及的大蛋糕,以為永遠也夠不到,現在突然夠到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林棲的退讓是他完全沒想到的,印象裏這也不是林棲個人的風格能說出來的話。不過林棲終歸是答應他了,周鈞遠紅著眼點了點頭:“好。”林棲也跟著點了點頭:“所以我們現在能吃飯了嗎?”他指了指手表上麵的時間說:“再不吃飯的話,我可能要趕不上下午上班打卡了。”聽到這話的兩個人立刻動身,事實證明,在工作上麵兩個人還是十分有默契的,天大地大工作最大。剛才的事情又耽擱了一陣,林棲簡單做了兩個菜,和周鈞遠一起匆匆吃完就往學校裏趕迴去。周鈞遠的易感期持續時間有點長,可能是因為他是高階alpha,林棲自己的omega測評等級也出來了,他和周鈞遠的差不多,所以他們的特殊時期會難受許多。身體原因,周鈞遠居家辦公,也不算完全請假,林棲就變成了學校家裏兩頭跑,趁著午休的時候迴家向周鈞遠匯報工作,這樣的生活也挺充實。周鈞遠居家辦公已經一周了一直不見好轉,林棲和周鈞遠工作以來很少見到過周鈞遠請這麽長的假期,也從來沒有碰到過易感期,結了婚才了解到這一點。這麽多天他們都是照常相處,但不代表林棲不擔心這一點,晚上洗完澡後林棲看著手機上關於易感期的百度百科擰眉,周鈞遠從他身後走過來,遞給他一杯熱牛奶。周鈞遠:“喝了再睡。”林棲:“嗯。”他收好手機,乖乖喝了牛奶,間隙抬眼觀察周鈞遠,被周鈞遠發現了問:“怎麽了?”林棲:“沒。”易感期這些天,他們都是分房睡的,林棲對此不敢說任何的話,畢竟周鈞遠的易感期有多恐怖他自己已經領教過了。林棲眨了眨眼,低聲說:“您今天是第八天了……您的身體好點了嗎?”周鈞遠:“嗯。”說完就沒了下文,林棲手托著杯子,斟酌幾下還是說:“後天您的選修課要開了,您是迴去繼續上課嗎?”周鈞遠:“嗯。”他伸手接過林棲手中的杯子,頭也不迴往廚房走去,林棲看著背影,莫名看出了一點情緒,林棲不敢多說話。周鈞遠洗完杯子迴來,就見林棲已經從主臥出來了,站在他住的客房門前等他說:“既然您的易感期結束的差不多了,接下來還要住在這裏嗎?”他抬眼看人,說出來的是問句,周鈞遠目光落在他身上,和他對視,周鈞遠沒有立刻開口。大概過了三秒,周鈞遠垂下眼問:“那你要我搬迴來嗎?”話音一落,這倒讓林棲不知道說些什麽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周鈞遠會把問題拋給他,他的目光在兩間房間之間流轉,大概過了一分鍾,他喉結滾了滾,硬著頭皮說:“您覺得就好。”“嗯”周鈞遠接下他的話說,“那就搬迴主臥吧,正好這裏的東西少。”這裏的東西當然少,因為自始至終這裏就不是周鈞遠的房間,主臥才是,而林棲從一開始住進這裏就占據了主臥的一部分地方,要是他一開始住在客房那還好,可他一直住在主臥。這種情況下,林棲在發現有客房的存在後都想得差不多了,周鈞遠的意思一直很明顯,從搬進來就不想讓他住主臥,他這時候提出反對的意見又算什麽事兒。客房的洗漱用品都有,周鈞遠過來睡也是突然的,眼下也不存在什麽搬迴去,直接人迴去就好。林棲先洗漱完坐在床頭抱著枕頭發呆,周鈞遠洗漱完出來他才迴神。周鈞遠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著他,看的林棲偏頭。林棲想了想,還是把一直想問的問題問出了口:“您確定……您現在的易感期,已經結束了嗎?”作者有話要說:周鈞遠(認真臉):不喜歡我的車嗎(不喜歡我嗎?)林棲(搖頭搖頭):喜歡喜歡感謝觀看~第37章 糾結他這麽問,心中的忐忑盡數被周鈞遠看在眼裏,對視著,周鈞遠忽然俯身。林棲下意識往後退了一點,卻隻見周鈞遠坐在床沿並沒有進一步靠近,他說:“放心,我還是那句話,在你沒有同意和你的腺體發育完全之前,我是不會做什麽的。”林棲梗著脖子,眼睛睜得圓圓的,周鈞遠又問:“所以,我能睡了嗎?”林棲這才機械性點了點頭。周鈞遠的易感期突如其來,他們的關係因此也更進了一步,也包括那個吻。林棲一開始是招架不住的,有點被嚇到,這一點周鈞遠看在眼裏,所以現在才會更加小心詢問他的意見。林棲躺在床上,睜著眼。這一周都是一個人睡覺,又睡習慣了,周鈞遠突然躺迴來,林棲又要重新適應他的存在。黑暗中,林棲克製一切聲音小心翼翼翻了身,聽周鈞遠忽然開口:“睡不著嗎?”林棲嚇了一跳,他保持半趴的動作側著臉說:“有點,您……也還沒睡啊。”黑暗中,他這個姿勢臉貼著枕頭,莫名很乖,周鈞遠看的很清楚,輕聲問:“是因為我嗎?”林棲:“啊?”“這一次易感期,嚇到你了?”周鈞遠直接問,黑暗中林棲看不太清周鈞遠的臉,隻能簡單看到輪廓,林棲感覺到自己的頭頂放上一隻手。林棲磕磕巴巴:“呃……有點,畢竟我隻聽過,沒有真的見過。”周鈞遠:“這次易感期,是我唐突你了。”林棲抿了抿唇,周鈞遠又問:“一直都還沒來得及問你,那次的感覺怎麽樣?”聞言林棲的脊背僵直,他整個人被定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相信周鈞遠問的這些話,林棲:“您指的是……那件事情?”說著,林棲感覺到放在頭頂上的手掌慢慢下滑,從他的耳朵觸碰開始劃過側臉,林棲半張臉埋在枕頭裏,修長的手指勾著他的下巴,指尖的溫度落在他的唇瓣上。周鈞遠摩挲了兩下,林棲要被摸得炸毛了。他明白了!他想得沒錯,林棲半咳了一聲轉過臉躲開周鈞遠的手指,說:“啊,那個、那次,挺好的。”他沒想到周鈞遠會這麽直白和他討論這件事情,他非常尷尬,狠不得鑽到床底去。周鈞遠卻好似沒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他的局促,依舊自顧自說:“那次是我沒有控製好,你怎麽想?”“什、什麽怎麽想?”林棲瞪著眼,幹巴巴問。“對於這種接觸”周鈞遠解釋說,“我們結婚了,未來你的發情期還有我的易感期,會發生很多次這樣的狀況。對於我們而言信息素交換是不可避免的。臨時標記隻能起到一定作用,我還是想知道你對於這點的底線在哪裏。”周鈞遠語調緩慢又柔和,完全沒有尷尬的意思,反而很認真地和林棲探討這個問題。林棲做不到他這麽心平氣和,一來驚訝周鈞遠突然挑起的話題,二來也在苦惱,自己明明想掠過的問題偏偏被周鈞遠當著麵拎起來鞭打。“我……”林棲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什麽。周鈞遠:“你不用這麽快迴答,可以好好想想,我們之間的信息素匹配度過高,一旦我易感期或者是你到了發情期,我們的信息素接觸產生的效應會很厲害。”“那您呢……”林棲忽然開口,“您對於這些……的底線在哪裏?”周鈞遠既然已經表明清楚了,他想知道林棲的底線在哪裏,那同樣的,林棲也想知道他的底線。林棲問完房間內就陷入了一片安靜,沒過多久燈突然亮了,四周驟然亮起,林棲的眼睛還沒適應,他眯了眯眼,坐起身。周鈞遠也坐了起來,麵對著他,眸光溫柔又很堅定又很平靜,說:“我想,我們既然已經結婚了,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屬於婚內行為。”林棲呆呆看著他,又機械性點了點頭。他們已經結婚了,要做什麽都是在法律的允許下,雖然他們也算強製性結婚,但雙方都算是自願的條件下。林棲也是個隨緣的人,他一般跟著生活給他的步調走。他和周鈞遠結婚突然,但也是結婚,更沒有像小說裏寫的那些突然結婚擬個互不相幹的合同來墊底。對於他而言,結婚就是結婚,沒有其他任何的意思。眼下周鈞遠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林棲也該為此做出思考。周鈞遠想跟他有進一步的親密行為,而他要是不答應。這說不過去。他們結婚以來一直是周鈞遠在各方麵照顧他居多,撇開他們工作上的關係,周鈞遠完全就是一個完美的丈夫,而林棲如果幹脆果決拒絕他,林棲實在做不到。但要答應那就意味著這次周鈞遠易感期發生的事情在將來也會發生無數次。林棲現在根本沒做好準備接受。已經是深夜了,這個點本來應該入睡,第二天還得早期上班,林棲卻還在思索這些。隨著周鈞遠話音落下他安靜了好久,久到周鈞遠心中也變得很忐忑。周鈞遠看著眼前的人,試探性伸出手握住林棲的雙手,見林棲沒有拒絕,他又暗暗放心了一點。林棲的臉色很複雜,有點難看。他腦海之中盤桓著這些事情,揮也揮不去,出於生理和心理兩個層麵,他的各方麵想法其實都不太一樣,理智和情緒在搖擺不停,把他本人也拉進去。繼而想的有些痛苦了,林棲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聲輕歎。緊接著他就被人摟在懷裏,周鈞遠說:“是我太著急了……”“這件事情你就當我沒說過,很多事情不用這麽早考慮也可以的”周鈞遠揉了揉他的頭發,關了燈躺下,“早點睡吧。”這個點就算躺下就睡著,也早就不早了。林棲埋在被子裏心想。周鈞遠到底是年長他幾歲,兩個人相處久了,很輕易就能看出來了他心裏的想法。他看出了林棲打心底現在不是特別願意,也給了兩個人台階下,這個話題到此為止,誰都沒有再說。周鈞遠和林棲照常去上班,到了公開課周鈞遠站在講台上講課,林棲坐在下麵幫他播放ppt做著本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