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以謀反論處


    熊林帶著人離開不到一個時辰,薛禮就帶著第二艦隊的兩營共一千人趕到了海鹽縣城。


    夜幕籠罩之下,一千名全副武裝的士卒猶如魔神一般出現在城門前,嚇得城門邊上的武侯下意識的撒腿就跑,還不忘敲響手中的銅鑼。


    薛禮無語的把手中的令牌重新揣迴懷裏,沉聲吩咐道:


    “一營守住縣城各處出口,不得放走一個可疑之人,二營隨我去見大帥!”


    薛禮帶著人趕到王記商號的時候,王寧正在廚房裏給席秋兒弄吃的,薛禮跟著親衛進來時看到的就是王寧在灶台上攪著煮粥的畫麵。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但每次看著王寧在廚房裏忙活,薛禮總是覺得有些荒誕,躬身行禮道:


    “見過大帥!”


    王寧朝著薛禮擺擺手,笑著說道:


    “老薛,你來得正好,我這魚粥剛剛煮好,一起吃一點!”


    給薛禮舀了一碗,又讓石林送一碗到席秋兒的房間裏,王寧才端著一碗和薛禮坐在廚房門口吃了起來,邊吃邊輕聲說道:


    “事情老薛你也知道了,在蘇州的地界,竟然有人敢行刺我,今天要不是石林和席娘子,我這小命還真不一定能保住!


    之前從順記商號的貨船上查出八十餘具貞觀弩,現在還有人用貞觀弩行刺我,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從長安弄了多少貞觀弩到蘇州來。


    我這人膽小怕死,這麽多貞觀弩在外麵,我連睡覺都睡不安穩,所以這次參與其中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這麽多貞觀弩能出現在杭州地界,背後出力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甚至杭州怕是也有不少官員參與其中。


    熊林已經帶著百騎司去查了,最遲兩天肯定會有結果!


    但鹽官縣壓根不用查肯定是有問題的,你帶著一部分人先趕去鹽官縣,熊林會把順記商號的港口守住,我處理完海鹽這邊的事情就過去!


    拿著我的令牌去,有阻攔者,殺無赦!”


    “是!”


    薛禮點點頭。


    吃完飯,薛禮便帶著一營的人馬趕往鹽官。


    留下五百人守著海鹽縣城,夜幕下的海鹽縣城裏風聲鶴唳,百姓躲在家裏不敢出門。


    海鹽縣城裏大小官吏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一年前新任刺史派人大索全城的場麵還曆曆在目,如今看樣子又要再來一次。


    縣令陸林嘴角全是水泡,王寧把張瑞丟進海裏的時候,他隻是一個主簿。


    一個正八品的縣令,王寧說扔海裏就扔海裏了,蘇州府衙的大小官員無一人敢吭聲。


    他也被王寧隨手任命為新的縣令,坐上縣令之位後,他是既高興又忐忑,生怕哪一天朝廷就革了王寧的職,那他這個縣令的位置怕是也坐不了幾天。


    一年的時間很快過去,王寧依然還好好的坐著蘇州刺史的位置,就好像殺一個縣令的事情沒發生過一樣。


    他原本以為他這個縣令的位置能一直安安穩穩的坐下去,卻不成想這個時候王寧會在海鹽縣城裏遇刺,而且是兩次!


    海鹽縣衙的縣令值房裏,坐立不安的陸林在值房裏一圈又一圈的踱著步子,縣丞、主簿、縣尉等十餘人站在值房裏同樣麵色淒惶。


    轉了兩圈,陸林再次對著門外吼道:


    “陸七還沒迴來?”


    “縣尊,沒有!”


    “縣尊,這事肯定是姓劉的做的,不然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消失不見,依下官看,還是把劉勤失蹤的事情稟告王刺史為好!”縣丞輕聲說道。


    “說得倒是輕巧,如今劉勤找不到,焉知王刺史會不會遷怒於某?


    要不縣丞辛苦一趟,前去王刺史麵前稟報一番?”陸林無語的說道。


    “仙尊說笑了,下官位卑言輕,王刺史怕是更不會信!”縣丞一臉正色的說道。


    陸林撇了撇嘴,沒再搭理縣丞,在王寧這樣的人麵前,也隻有縣丞這樣無知的人才會想著推卸責任!


    “仙尊,外麵…外麵來人了!”一個衙役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結結巴巴的說道。


    “誰來了?”陸林沒好氣的吼道。


    “不、不知道,很多人!”


    陸林心裏一咯噔,猶豫了一下,還是大步往外走去,值房裏的十多人對望一眼,也跟著往外走去。


    走到縣衙門口,陸林就見穿著一身甲胄的王寧杵著橫刀站在縣衙門口,在王寧身後,黑壓壓的站著上百人,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的陸林連忙上前行禮:


    “拜見大都督!”


    “拜見大都督!”


    其他人也紛紛行禮。


    王寧看著一群海鹽的官員,隻認識陸林一人,也沒有搭理他們,而是朝著身後揮揮手,兩個士卒都拖著一個早已被打斷了手腳的中年男子丟到了陸林等人麵前。


    “海鹽縣縣尉劉勤,就不用王某給諸位介紹了吧,許霄、蘭餘是哪兩位?”王寧指著地上低聲哀嚎的劉勤,笑著問道。


    陸林等人下意識的把目光轉向了自己的身邊許霄和蘭餘,甚至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生怕跟他們兩人扯上關係。


    王寧揮揮手,幾個士卒就大步上前把幾乎已經站不穩的許霄和蘭餘拖到了王寧麵前。


    看著臉色蒼白的兩人,王寧冷笑著問道:


    “兩位還有什麽想說的?”


    “呸!”許霄看了王寧一眼,突然朝著王寧吐了口口水,隻是距離太遠,沒能吐到王寧身上。


    在許霄身邊的蘭餘看了麵色如常的王寧,突然跪倒在地,連聲說道:


    “大都督,小的是被逼的,劉勤拿小人的妻兒威脅小的,小的是被逼的啊!”


    王寧點點頭,對著陸林招招手。


    陸林連忙彎著腰快步走到王寧麵前,躬身問道:


    “大都督有何吩咐?”


    “此事確實和伱沒關係,不過在你的治下出現了貞觀弩,還有人用它來刺殺王某,人還要王某親自來抓,陸縣令覺得自己該當何罪?”王寧問道。


    “下官知罪!請大都督責罰!”陸林倒也光棍,躬身說道。


    “責罰就免了,除了這三人,百騎司還查到不到人,我讓人把名單交給你,這些人都是你治下的,就交給你處置了,沒問題吧?”王寧問道。


    陸林臉色一僵,但看著王寧帶著笑意的臉,心裏一陣陣發寒,連忙躬身說道:


    “沒問題!”


    王寧點點頭,沉聲對親衛說道:


    “手腳打斷,然後交給陸縣令!”


    親衛們揚起刀鞘,毫不留情的敲在許霄和蘭餘四肢上,幾聲脆響過來,兩人就和劉勤一樣躺在地上哀嚎。


    每響起一聲脆響,陸林等人的心也就跟著跳一下。


    把人丟給陸林處理,王寧帶著人迴到王記商號,在商號後方的院子裏,靈物觀的十多個道士正一臉憤恨的看著舉著短弩把他們圍在院子中央的士卒。


    王寧走進院子,來到青山道長麵前,沉聲說道:


    “王某今天早上才剛剛進海鹽縣城,就被人伏擊,而昨晚王某恰好在貴觀歇腳,道長有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三原縣公是覺得是貧道等人泄露了你的行蹤?”青山道長臉色陰沉的說道。


    “青山道長,某和道家有些姻緣,所以不想弄的太過難看,某也沒時間和爾等扯皮,讓人把爾等請來,隻是想知道你們為何這麽做?道長既然不願說,某也不勉強!”王寧說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貧道卻不知玄清道長要是知道三原縣公這麽做會作何感想!”青山道長寒聲說道。


    “家師怎麽看就不用勞煩道長關心了,來人,把他們拖出去砍了!”王寧不耐煩的擺擺手。


    “等等!”


    站在青山道長身後的明塵突然大聲喊道。


    王寧揚起手,士卒便又退了迴去。


    青山道長迴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明塵:


    “明塵?”


    “明塵愧對恩師!”明塵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為什麽?”青山道長顫抖著問道。


    “恩師有所不知道,明塵的兄長本在九龍觀清修,隻因被海鹽縣令強迫參與海祭之事就被沉了海!”明塵輕聲說道。


    說完後便站起來,走到王寧麵前,嘲諷著說道:


    “三原縣公不問青紅皂白就讓人把家兄沉了海,應該早就想到會有今日才是!”


    看著明塵輕蔑的臉,王寧沒有搭話,隻是朝身後揮了揮手,兩個士卒上前拖著明塵就往外走去。


    王寧轉頭問青山道長:


    “道長也覺得某冤枉了九龍觀的人?”


    “九龍觀的人死有餘辜!”青山道長搖了搖頭。


    “嗬,你們走吧!”


    王寧莫名的笑笑,朝著外麵揮了揮手。


    迴到房間脫下甲胄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裳,來到二樓的客房,伸手敲了敲門。


    片刻之後,房門打開。


    “席娘子感覺怎麽樣?”


    看著麵色已經差不多恢複正常的席秋兒,王寧輕聲問道。


    “感覺好很多了!”席秋兒輕聲說道,伸手示意王寧進屋。


    王寧搖搖頭,笑著說道:


    “時間也不早了,就不進去了,我就是來和席娘子說一聲,明日一早我要去鹽官,席娘子就安心在這裏養傷,我已經交代過商號的掌櫃了,席娘子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掌櫃去做!


    等我把事情辦完,再來這裏接席娘子一起迴蘇州!”


    “萬事小心!”席秋兒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王寧帶著親衛和一個營的士卒直奔鹽官縣城。


    鹽官和海鹽相鄰,從海鹽縣城到鹽官縣城也不過五十裏路,天一亮就出發,中午時分,王寧就帶著人趕到了鹽官縣城外麵。


    城門處有海軍的人守著,隻是看著城門處的爆炸痕跡,竟像是發生過戰事一般。


    王寧才帶著走到城門口,薛禮已經從裏麵大步走出來,躬身說道:


    “大帥!”


    “怎麽迴事?”王寧指指爆炸的痕跡。


    “大帥恕罪,卑職昨日帶著人趕到這裏要求接管城防,隻是這鹽官縣令不讓,卑職就隻能動手了!”薛禮迴道。


    “咱們的弟兄沒有受傷吧?”


    “沒有!”


    “沒有就好,熊林呢?”


    “熊統領帶著人去了順記商號的港口!”


    王寧點點頭,笑著說道:


    “走吧,先去見見這位鹽官縣令!”


    帶著人到了鹽官縣衙大門口,守在門口的衙役見到王寧等人,麻溜的往裏麵跑去,不一會兒,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就帶著一群手持橫刀、鐵尺的衙役武侯從裏麵慢悠悠的走出來。


    來到王寧麵前整整衣裳,拱手說道:


    “下官鹽官知縣丁修,上官想必就是王刺史了,不知道王刺史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王刺史恕罪!”


    王寧騎在馬上,也沒有迴禮,笑著說道:


    “丁縣令既然知道王某,也應當知道王某為何而來吧?”


    “王刺史說笑了,下官正要請教王刺史,這鹽官又不是蘇州所轄,更不是海軍駐地,要不是下官看過王刺史的令牌,還以為是有人造反呢!


    王刺史覺得呢?”丁修沉聲說道。


    王寧點點頭,問道:


    “倒是王某疏忽了,忘記派人去杭州刺史府通知一聲,不知丁縣令有沒有派人去杭州刺史府報信?”


    王寧話音剛落,一個士卒就騎著馬跑過來,大聲說道:


    “報!


    大帥,城外有人自稱杭州刺史,要見您!”


    “帶過來!”


    王寧點點頭,對身邊的薛禮說道:


    “熊林應該給你名單了吧,去把人都帶到這裏來,如有抵抗者,殺無赦!”


    “是!”


    王寧的話根本沒避著丁修的意思,丁修見薛禮帶著人大步離去,臉上難看的質問道:


    “王刺史,這裏可不是蘇州,你這麽做……”


    “讓他閉嘴!”王寧不耐煩的說道。


    “啪!”


    石林從馬上一躍而下,直接落在丁修麵前,一個大耳刮子抽在丁修臉上,直接把丁修抽倒在地,嘴鼻之間鮮血直流。


    他身後的衙役、武侯下意識的抽出長刀,王寧身邊的親衛刷的一下,紛紛舉起手中的短弩。


    一道憤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王刺史如此行事,當真不把大唐律放在心上不成?”


    王寧迴頭看去,隻見幾個身穿官袍的官員大步朝著自己走來,當先一人須發皆白,身穿淺緋色官袍,顯然剛剛的話就是出自他的口中。


    杭州一地能穿緋色官袍的就隻有杭州刺史,王寧也是昨日才知道此人姓錢,嘲諷道:


    “王某倒是想請教錢刺史,某怎麽就不把大唐律放心上了?”


    “王刺史,這裏是杭州,不是敵寇所在。


    王刺史縱兵在城裏肆意殺戮,如今鹽官城裏血流成河,那些兵卒難道不是奉了王刺史的命令?”杭州刺史沉聲問道。


    “錢刺史,海軍前些時日在海上從順記商號的貨船上繳獲貞觀弩八十餘具,這些貨船就是從鹽官縣出去的,王某昨日在海鹽縣遭到伏擊,刺客動用了五具貞觀弩。


    錢刺史應該知道貞觀弩吧?王某倒是想問問錢刺史,依大唐律,私藏重弩該當何罪?”王寧沉聲問道。


    “……”


    杭州刺史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依大唐律,私藏重弩以謀反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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