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再遇刺殺


    “這魚的腦袋都比房子大!”


    高陽一臉驚詫。


    “夫君,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鯤?”李麗質一臉認真的問道。


    “這就是鯨魚,哪有什麽鯤!”王寧無語的搖搖頭。


    也許是感覺到了三娘號的靠近,亦或是剛剛美美的吃了一大口,前方的鯨魚突然加速,飛快的往前遊去。


    三娘號即使滿帆,速度仍然比鯨魚慢了很多,船上的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鯨魚離去。


    等鯨魚完全不見了蹤影,三娘號也慢慢開始調頭,張著半帆緩緩的往迴走。


    王寧這才想起來午飯還沒吃呢,也不逞強了,讓水性好的親衛腰上掛著繩子,拿著帶著倒鉤的標槍跳進水裏,不一會兒就提著幾十斤的大魚上了船。


    其中不乏全身淡黃色還泛著些許紅色的大黃魚、石斑魚。


    在蘇州這麽久,一群從關中來的漢子已經知道海裏哪些魚好吃,哪些魚不好吃,還有哪些魚不能吃!


    等親王們把一條條魚拖上甲板宰殺好後,一個個炭盆也已經燒了起來。


    王寧自己也守著一個碳爐子,不停的翻轉著被烤得滋滋冒油的魚塊,待烤熟後就用隨身帶著的小刀子切成小塊裝在盤子裏遞給身邊一直眼巴巴看著自己的李麗質。


    孕婦嘛,總是有點特權的,嫌棄自己的侍女烤的不好吃,就要吃王寧烤的!


    給李麗質烤,總不能讓武順和公輸三娘自己去烤,最後再加上已經恢複得差不多的高陽,王寧忙得不亦樂乎。


    悠閑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眼看著天空中的太陽已經偏西,三娘號開始升起滿帆,全速往迴趕。


    王寧要帶著家眷迴京述職,房遺愛、薛禮、熊林、劉春來等人依然還會留在蘇州。


    各項大小事務都要安排清楚,特別是寶山工業區的裏的各個工坊,這裏麵除了王寧從長安帶來的匠人和護衛,大部分在裏麵幹活的人都是流民和俘虜。


    偏偏這些工坊裏的技術都是當前大唐最先進的,不能有任何閃失,王寧直接讓薛禮帶著從王寧從各家借來的精銳守在這裏。


    從內心來說,這些人才是王寧真正的心腹,而不是房遺愛率領的第一艦隊。


    蘇州府衙的事務王寧本就沒有怎麽插手,如今倒是不需要怎麽交代,還是一樣交給百騎司盯著,隻要他們老老實實的,王寧也不想動他們。


    隨著安民寨的第一年耕種大獲豐收,蘇州各大士族家裏越來越多無土地的佃戶把目光轉向了平丘。


    王寧特地交代過百騎司,這些士族肯定會使些手段,但要是真過線了,王寧不介意殺兩隻雞給其他猴看看。


    平丘附近的墾荒依然在繼續,王寧目前缺的是人,不是地!


    如今蘇州一地的商業已經完全被天和商場壟斷,平丘的農田再把那些種著士族土地的莊戶吸引過來,蘇州士族在蘇州就再也沒什麽掌控力,用不了多少年就會泯然於眾人。


    把事情安排得差不多後,王寧就帶著人到蘇州各地微服查訪,已經做了將近一年的蘇州刺史,總要看看自己治下的蘇州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畢竟他這個蘇州刺史這一年大部分時間都住在了造船廠,除了海鹽縣和吳縣,其他縣連去都沒去過,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從吳縣到嘉興,王寧帶著人走得不算快,一路上看過去,要說他上任蘇州刺史一年能有什麽改變其實有些勉強。


    都說天高皇帝遠,其實在嘉興、海鹽這樣的地方,別說皇權下不了鄉,就是州縣的權利也不一定能下到鄉裏,而且這些地方基本上沒有旱情,洪澇也很少,炎熱濕潤的氣候保證了糧食作物的高產。


    再加上地廣人稀,就是糧食產量不夠,野菜野果都能頂一陣,除了真正的戰亂年代,很少會出現饑荒,實在不行就落草為寇,總不至於被餓死。


    但也就是這些原因,讓這些地方的人愚昧又排外,不然也不會發生之前用孩子祭祀海龍王的事情。


    從嘉興趕往海鹽的途中,因為繞了一些冤枉路,夜幕降臨時,王寧和護衛距離海鹽縣仍然還有二十多裏。


    而在這時,天上又不時落下雨點,眼看著就要下大雨。


    恰好前方的山腰上好似有亮光,王寧便帶著護衛趕到了山腰上,才發現是一座道館。


    道館的大門看著還挺氣派,上書靈物觀三個古樸的大字,看著占地也不小,建築也不算舊,平時香火應該不少。


    一個親衛牽著馬上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道館的大門邊上的側門打開,一個眉清目秀的小道童探出頭來,看到王寧一行人,飛快的縮迴頭,然後“哐”的一聲又把門關上了!


    “公爺?”


    親衛迴頭看著王寧,尷尬的問道。


    “等等吧!”


    王寧苦笑著說道。


    果然,過了一會兒,道館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須發花白,穿著一身破舊道袍的老道士緩緩走了出來,在他身後,還跟著幾個穿著道袍的中年道人。


    在更遠的地方,還有十多個年輕的道士,剛剛給王寧他們開門的小道童也在其中。


    老道士走到王寧麵前,稽首道:


    “貧道青山見過三原縣公!不知三原縣公大駕光臨,還請三原縣公見諒!”


    被老道長一語道破身份,石林和一眾護衛手下意識的就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之上,王寧看了老道士兩眼,朝著石林等人揮揮手,拱手說道:


    “見過青山道長!”


    叫做青山的老道士仿佛沒有看到石林等人的動作,笑著說道:


    “馬上就要下雨了,觀裏還算寬敞,三原縣公要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和各位壯士進去避避!”


    “如此就叨擾了!”王寧點點頭。


    “請!


    明塵,你帶諸位壯士去安置坐騎”,青山點點頭,對身邊的一個道人說道。


    王寧點點頭後,幾個親衛就跟著中年道士去安置坐騎,王寧帶著石林幾個人跟著青山道長穿過大殿,來到後院的一處寬敞的房間,應該就是道館的會客廳。


    分賓主坐下後,就有道長送上來茶水,王寧好奇的問道:


    “道長認識王某?”


    “去年在故縣山見過三原縣公!”青山點點頭,笑著說道。


    王寧點點頭,看著青山的目光就變得有些不善,沉聲說道:


    “在王某來蘇州之前,故縣山每年都要拿孩子祭海龍王,此事道長應該也知道的吧?”


    青山道長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輕聲說道:


    “確實知道,隻是三原縣公也知道,故縣山九龍觀固然可恨,但這事卻是之前的海鹽縣令促成,貧道也曾親身到九龍觀勸過他們,請他們不要妄造殺孽,隻是他們已經被錢財名利蒙蔽了心智!再加上被海鹽縣令逼迫,退一步便是身死道消!


    貧道慚愧!”


    “嗬,如此說來,王某讓人把九龍觀的道士丟進大海倒是冤枉他了?”王寧冷笑道。


    “貧道不敢,此人逆天而行,死有餘辜,隻是因此一人,三原縣公其後讓百騎司在九龍觀打殺五人,還令其餘人全部還俗,讓存世幾百年的九龍觀就此斷了根!


    如此絕非道門之幸啊!”青山道長輕聲感歎道。


    “道長知道王某的恩師也是道門之人吧?”王寧突然問道。


    “玄清道長之名,貧道自然是聽過的!”青山道長點點頭。


    “既然知道家師,就該知道家師是什麽樣的人,要是家師知道九龍觀如此行事,下手不會比王某輕多少。


    因為九龍觀之事,王某讓人查遍了蘇杭一帶的道館,清理了不少害群之馬!


    道長,某這是為了道門好,道門要發展壯大,就該謹言慎行,還是道長覺得當今陛下會容忍一個胡作非為的道門?“王寧無語的說道。


    “三原縣公所言甚是,隻是如今的道館連做場法事都要申請,聽說三原縣公還讓人清查道館的廟產,不知能否通融一二?”青山道長輕聲問道。


    王寧深深的看了青山道長一眼,笑著問道:


    “這才是道長真正想問的吧,隻是某到貴觀來也是臨時起意,要是王某今天不來呢?”


    “三原縣公今日不來,老道也準備前去拜見三原縣公的!”青山點點頭。


    “道長,這倒不是某在為難你們,而是王某覺得,既然是方外之人,在道館裏清修才是正道!


    至於王某讓人清查蘇州一帶道館的廟產,不過想知道這些道館差錢不差錢,道長不用擔心!”王寧笑著說道。


    青山苦笑著點點頭,輕聲說道:


    “三原縣公說的是!”


    又聊了一會兒,青山便讓人領著王寧等人到客房休息。


    王寧帶著人離開後,青山和明塵兩人站在客廳裏,看著王寧麵前的桌子上一口都沒喝過的茶水,明塵輕聲對青山說道:


    “師父,這三原縣公對我們還是心懷不滿啊!”


    “九龍觀的事情,終究是我們做的差了。


    依長安那邊傳來的消息看,這位三原縣公做事可是向來狠辣,要不是看到玄清道長的麵子上,蘇州所有道觀都將被牽連!


    如今雖然傷了筋骨,終究還是沒對我們下死手,知足吧!”青山苦笑著說道。


    “可是佛門如今在蘇州各地動作頻頻,再這麽此消彼長下去,弟子擔心咱們道門怕是要一蹶不振……”明塵輕聲說道。


    “唉,佛門攜大勢而來,勢不可擋時,我等也隻能退避三舍!


    你去看看,務必好生招待這位三原縣公!”青山輕聲說道。


    “是!“


    明塵點點頭。


    第二天早晨,昨天晚上下過一場大雨後,空氣格外的清新。


    王寧在道館的客房中醒來,洗漱完畢後,婉言謝絕了青山的招待,吃了些自帶的幹糧就帶著人離開了道觀。


    到了差不多巳時,一行人便到了海鹽縣城,自去年到這裏把海鹽縣衙清理了一遍後,王寧便再也沒有來過這裏。


    現在看來,和一年前也沒有多大區別。


    黃泥加碎石鋪成的街道被雨水泡過以後有些濕滑,不過王寧和親衛們的坐騎馬掌上都釘著馬掌,倒是沒有多大影響。


    街麵上行人不多,親衛們習慣性的前後左右把王寧圍在中間,朝著王記商號所在的東城而去。


    就在一行人經過一條兩邊全是民宅的寬敞街道時,異變突生!


    兩根小兒手臂粗細的精鋼弩箭從街道兩邊的牆上的窗戶裏突然射出,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在王寧身邊一直警戒著的石林下意識朝著王寧飛撲過去,一下子就把王寧從馬背上撲了下來。


    兩支巨大的弩箭交叉而過,直接從兩個親衛的胸腹之間穿了過去,帶起一大蓬血花。


    差點被射斷成四截的兩人甚至都來不及發出慘叫,就這麽直挺挺的從馬上掉了下去。


    “保護公爺!”


    抱著王寧躺在地上的石林嘶聲喊道。


    幾乎在石林喊出聲的時候,親衛們已經迅速從馬上下來圍在王寧和石林邊上,從腰上的袋子裏掏出手榴彈就扔進了兩旁的民房裏。


    眨眼的功夫,十多顆手榴彈在兩側的民房裏爆炸,發出一陣陣巨大的爆炸聲。


    石林扶著王寧從地上起來,掏出信號槍朝著天上打出了信號彈後,帶著人護著王寧往後撤了兩步,朝著其他人揮揮手,幾個親親衛就小心翼翼的從被炸開的口子裏摸進了兩邊的民宅。


    “公爺,一邊有兩個人、一具貞觀弩,全都被炸成碎片了!”一個親王過來躬身說道,在他身後,幾個親衛抬著兩具早已被炸得變形的貞觀弩。


    “兩個兄弟怎麽樣?”心還在砰砰跳的王寧點點頭,沉聲問道。


    被貞觀弩箭如此近距離的射中胸腹,差點被射成兩截,哪裏還可能活著,兩個親衛早就沒了氣息。


    王寧深吸了一口氣,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幾個百騎司的探子出現在王寧麵前,看著現場的一片狼藉,再看看被放在一邊的貞觀弩殘骸,撲通一下就跪倒在王寧麵前,嘴巴張了又張,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隨後,王記商號的人也趕到了,躬身朝著王寧行禮:


    “見過公爺!”


    王寧點點頭,對跪在麵前的百騎司探子說道:


    “去把熊林叫來!”


    “是!”


    又轉頭沉聲對石林說道:


    “讓人通知薛禮,帶一千人到海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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