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請秦瓊去三原書院


    近十萬大軍正慢慢的朝著蘭州、涼州一帶集結,劍南道的府兵同樣朝著鬆洲開始集結,每天都有八百裏加急信使不斷進出長安。


    大唐西邊和西南兩處大戰一觸即發,長安附近被征調的府兵不過兩三萬人,倒是幾乎看不出來有什麽大的影響。


    王寧最近很忙,他嚴重低估了管理一個書院的難度!


    僅僅有五百個學生,除了一係列的瑣事不說,光是處理學生間的矛盾就夠他煩的。


    三原書院從一開始就和大唐所有的書院都不一樣,書院不僅有程處弼這樣的國公府嫡子,也有像李大牛的兒子李三娃這樣的莊戶之子,還有不少軍中子弟。


    雖然入學的時候王寧已經盡可能的給所有人學生灌輸大家都是同窗此類的理念,穿一樣的衣服,住一樣的地方,吃一樣的飯食,但學生之間的矛盾還是非常多,而且大多是因為身份地位不一樣引發的。


    今天吃完飯,又備了課,到了戌時,他正準備和獨孤曼玉一起在家裏的大池子裏洗個鴛鴦浴,書院護衛隊長老許就派人來報,書院裏有兩個學生打架,差點出了人命。


    王寧不得不帶著人來到書院的醫務室,看著病床上已經被孫思邈醫治過的兩個鼻青臉腫的學生頭疼不已。


    兩個學生一個是左武衛中郎將安法孝的兒子安崀,另一個是格物研究院冶鐵工坊管事老林的兒子林豹。


    事情的起因大概隻是因為進門的時候林豹多看了安崀一眼,然後便爆發了如下場景:


    “瞅啥瞅?”


    “瞅你咋地?”


    “你再瞅一個試試?”


    然後就爆發了激烈的肢體衝突。


    安崀今年十四歲,家學淵源,自小跟著安法孝習武,雖然隻有十四歲,壯實得跟牛犢子似的,不出意外的話將來又是和安法孝一樣的猛將。


    林豹今年十七歲,自從跟著他爹打鐵,他爹是個手藝高超的匠人,家裏還算富庶,自小也不缺吃食,長得比安崀還要壯實幾分,特別是一雙臂膀,上麵的肌肉如一個個鐵疙瘩,在沒用兵器的情況下,硬是和安崀打了個旗鼓相當。


    這樣兩個人不僅被分在一個班,還被分在一個宿舍,發生這樣的事情本就不可避免,自從處理過幾起學生打架後,王寧便沒有再禁止在書院打架,隻是不允許私下鬥毆,在田徑場邊上專門設有一個擂台,專門為打架而準備。


    而現在,這兩個人不止臉上鼻青臉腫,肺腑同樣傷的不輕!要不是護衛隊的人發現的早,說不一定就會出人命。


    一個寢室四個人,另外兩人也被叫到了醫務室,看著病床上兩個人,王寧歎了口氣,目光轉向李三娃、周大壯,問道:


    “李三娃、周大壯,他們兩個打架你們一直在場,為什麽沒有下去叫護衛隊的人?”


    “先生,我們勸了,安崀說誰敢多管閑事就弄死誰……”


    “……”


    王寧隻得把目光轉向安崀和林豹,沉聲問道:


    “安崀、林豹,開學的時候已經跟伱們說過規矩了,前段時間又說了一次,要打架,雙方都同意後,可以去擂台館光明正大的打,都記得吧?”


    兩個少年沉默不語,王寧等了一會兒,說道:


    “都不說話,明天你們倆就收拾東西迴去吧!你們被開除了!”


    說完便轉身往外邊走去。


    “先生,我不走,是他先罵我是賤種的!”林豹突然大聲吼道。


    王寧轉過身,沉聲說道:


    “林豹,你今年十七歲,原本是進不來書院的,是你父母把家裏傳了十多代的一柄青銅劍拿到我麵前,求我開個口子讓你進書院讀書,林豹,別人罵你賤種,你有無數種辦法讓他把這句話收迴去,你卻選了最蠢的一種,還差點搭進去自己的小命!


    我希望的是有一天你能學有所成,站在他麵前告訴他是他眼瞎,哪怕你按照書院的規矩拉著他到擂台上打一架,我都覺得你是個漢子!如今呢?像個被激怒的野豬一樣把腦子丟了,把規矩忘了?”


    說完就把目光轉向安法孝,問道:


    “你為什麽罵他賤種?”


    安崀依然不言,王寧歎了口氣,說道:


    “你爹安法孝是左武衛騎兵統領,從四品的遊擊將軍,勉強能稱上一聲將軍,不過,安崀你可還記得你祖父是幹什麽的?你祖父同樣也是匠人!”


    說完又問道:


    “知道你父親為什麽要讓來書院上學嗎?”


    不待安崀說話又接著說道:


    “你父親肯定不會和你說,你應該知道你父親的遊擊將軍是怎麽來的吧,是用軍功換來的,你父親跟隨盧國公,先後擊敗宋金剛、竇建德、王世充,經曆大大小小的陣仗上百次,前胸後背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要不是連最簡單的糧草都算不清楚,如今至少也是一府主將。


    三原書院還沒開建,你父親就帶著你來找我,滅突厥的時候,你父親肩膀上被流矢射了一箭,我拿針線給他縫的時候就沒紅過眼睛,我答應他讓你來書院讀書,你父親高興得落淚,怎麽你就能如此理直氣壯的罵林豹賤種!還和人打生打死?”


    “先生,我隻是隨口罵了一句而已!”安崀終於開了口。


    “你父親如今正在河西拚命,你父親出征的時候托我看好你,我給你一次機會,這學期期末考試的時候,你要是能考進班級前十名,自己打掃一個月的教室,這次的事情我既往不咎,要是沒考進前十名,你就會被開除,我也沒臉和你父親解釋,你自己去跟你父親解釋!”王寧沉聲說道。


    說完又對林豹說道:


    “你父親幫了我不少忙,我也給你一次機會,條件和安崀一樣,要是沒做到,你也自己去和你父親解釋!聽清楚了嗎?”


    “是,先生!”


    見王寧把目光轉向自己,安崀連忙應道:


    “是,先生!”


    王寧點點頭,又把目光轉向李三娃和周大壯,沉聲說道:


    “他們是你們的同窗,你們倆就這麽看著他們打生打死?既然這麽喜歡站著看,就站著聽上兩天的課,負責掃一個月教室!滾迴去睡覺去!”


    從醫務室出來,見孫思邈還站在門外,便笑著問道:


    “師叔怎麽還沒迴去?”


    “有點事要你幫忙!”孫思邈笑著說道。


    “師叔請講!”王寧笑著說道。


    “你不是明日要去長安嘛,老道原本要和你一起去長安給小兕子和皇後娘娘複診,隻是如今老道的實驗正是緊要的時候,一時走不開,你代老夫去見見皇後娘娘,看看皇後娘娘是小兕子的病情可有反複!”孫思邈笑著說道。


    “行,我知道了!”王寧點頭答應!


    和孫思邈一起迴到家,來到西廂的澡堂子外麵,正看到獨孤曼玉帶著糖霜從澡堂子裏出來,便笑著問道:


    “要不要再和我去洗一次?”


    “夫君趕緊去洗吧,要不妾身讓公輸妹妹去服侍您洗?”獨孤曼紅著臉問道。


    “算了,我自己洗!”王寧尷尬的笑笑。


    在池子裏舒舒服服的泡了個小半個時辰,穿著單衣迴到臥房,獨孤曼玉正在臥房裏收拾東西,把一件件衣裳往一個竹條編製的箱籠裏裝。


    “你讓糖霜她們收拾就行了,怎麽還自己收拾?”王寧走過去伸手在獨孤曼玉挺翹的玉臀上摸了一把,輕聲說道。


    “她們收起來妾身找的時候不好找,夫君莫鬧,您先休息一會兒,妾身一會兒就收拾好了!”獨孤曼玉輕聲說道。


    這小妻子年紀還是小了些,還需要養成。


    不一會兒,獨孤曼玉收拾好了東西,從桌子上拿起茶壺給王寧倒了杯茶,輕聲問道:


    “夫君,這次去長安要呆多久?”


    “不知道,應該要多呆幾天,這都一個月沒去長安了,有不少事情要處理!”王寧笑著說道。


    “妾身知道了!”獨孤曼玉輕聲說道。


    “好了,東西收完了,時間也不早了,可以休息了吧?”王寧笑著問道。


    “妾身去熄了燈!”獨孤曼玉臉色微紅。


    “熄燈幹嘛,一會兒再熄!”王寧一把摟住獨孤曼玉的小蠻腰,把人摟在懷裏,壞笑著說道。


    “夫君……”


    第二日早上醒來,容光煥發的獨孤曼玉早已穿戴整齊,床邊的架子是放著洗臉水,見王寧醒來,便輕聲說道:


    “夫君醒了!”


    “什麽時辰了?”


    “應該卯時了,還早呢!”


    王寧點點頭,從床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獨孤曼玉便拿著衣裳過來服侍王寧穿上,王寧就伸著手配合。


    眼見小妻子在自己懷裏動來動去,


    “夫君也服侍夫人一次!”王寧拿過獨孤曼玉的衣裳,笑著說道。


    “妾身自己穿!”獨孤曼玉紅著臉說道。


    等兩人穿戴好出了房門後,獨孤曼玉看著兩個低著頭的小丫頭,又氣得伸手在王寧腰上擰了一把。


    吃了飯,時間便差不多已經到了午時,去後院和父母告別後,王寧便帶著人出發。


    到長安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王寧偷懶,沒有去參加早上的朝會,睡到日上三竿起來,便帶著獨孤曼玉去了秦府。


    今天的翼國公府熱鬧非凡,秦瓊義氣無雙,戰功非凡,而且同樣是參加了玄武門之變的從龍功臣,即使是程咬金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一聲秦二哥,更別說其他武將。


    所以王寧和獨孤曼玉到了翼國公府後,府裏已經來了不少秦瓊的故舊,程咬金如今不在家裏,程處默又在宮裏值守,程處亮便早早的到了秦府。


    尉遲恭這次沒有撈到出征的差事,他和秦瓊的關係情同手足,和尉遲寶琳也早早的到了秦府。


    到了秦府後,獨孤曼玉便帶著東西徑直跟著丫鬟去了後院拜見秦瓊的夫人,王寧則跟著仆人去前院拜見秦瓊。


    到了前院的客廳,一群須發花白的老頭子敞著衣襟坐在椅子上,王寧走進去,隻認識秦瓊、尉遲恭、劉弘基,便躬身說道:


    “拜見秦伯伯,拜見各位伯伯!”


    “哈哈,小寧來了,老夫和幾個老兄弟正在說你呢,快坐!快坐!”臉色有些蠟黃的秦瓊精神看上去還不錯,穿著一身喜氣的紅色袍子,笑嗬嗬的說道。


    “幾位伯伯在說小侄什麽呢?”王寧走過去坐下,笑嗬嗬的問道。


    “說你小子弄出來的貞觀弩,聽說這東西造起來遠比床弩省時,想來這一個月應該生產了不少吧?”秦瓊笑著說道。


    “秦伯伯,這貞觀弩的生產是將作監在負責,小侄也不知道,不過小侄的估算,將作監一個月至少也能生產這個數!”王寧舉起一隻手,笑著說道。


    “五十?這也勉強夠一軍之用了!”尉遲恭說道。


    “尉遲伯伯,您這也太保守了,往多點猜!”王寧笑著說道。


    “真有這麽多?”尉遲恭疑聲問道。


    “隻多不少!”王寧笑著說道。


    “哈哈,早知道老夫就是和程匹夫打一架也應該把差事搶過來,有這麽多的貞觀弩,即使是在荒原上大戰,吐穀渾和吐蕃也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尉遲恭遺憾的說道。


    “行了,老夫聽說室韋、靺鞨如今蠢蠢欲動,說不得什麽時候陛下就會讓你們領兵出征,有你打的!”秦瓊沒好氣的說道。


    “哈哈,這倒是!今天老秦你過壽呢,就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酒呢,聽說老程專門給你留了兩桶西域美酒,趕緊拿出來嚐嚐!”尉遲恭笑著說道。


    “哈哈,敬德說得極是,老夫早讓人冰鎮在花廳,咱們去花廳喝去!”秦瓊笑著說道。


    一群人到了花廳,秦瓊吩咐一聲,秦府的仆人便從一個裝滿冰塊的大木桶裏搬出一個橡木桶。


    隨後便倒在一個巨大的玻璃杯裏,然後還冒著一絲絲涼氣的紫紅色酒液又被倒在一支支透明玻璃杯裏送到花廳裏每一個人手上。


    王寧喝了一口,很甜!還有一絲澀味,被冰鎮過後,在這樣的天氣喝著確實是舒爽!


    “老夫這身體不好,孫道長不讓喝烈酒,就隻能喝點這個!”秦瓊笑著說道,說完又問王寧:


    “孫道長沒有一起來嗎?前幾天老夫的侄子送了幾根羅卜根一樣的東西來,說是從靺鞨那邊弄來的,叫人參,老夫還說請孫道長看看!”


    “孫師叔最近在研究一種藥,正是要緊時候呢,您說的人參小侄也知道,確實好東西!而且年份越久越好!”王寧笑著說道。


    “哦?那你迴去的時候帶著迴去!”秦瓊笑著說道。


    “這事倒是不急,小侄其實有件事想請秦伯伯幫忙!”王寧笑著說道。


    “有事你盡管說,隻要老夫能辦到的,一定給你辦妥當了!”秦瓊愣了一下,笑著說道。


    “秦伯伯也知道,三原書院如今已經開學一個月了,授課有顏師管著,隻是這些學生都是軍伍中的子弟,脾氣火爆,經常打架,小侄年紀小,鎮不住,小侄便想著請秦伯伯去書院幫小侄坐鎮。


    如今孫師叔也經常呆在書院裏,您過去剛好可以讓孫師叔幫你調理調理身子!”王寧笑著說道。


    “你小子倒是真敢開口!”秦瓊還沒說話呢,劉弘基就在旁邊笑著說道。


    “哈哈,老夫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你小子用不著搬出孫道長,反正老夫這天天呆在家裏也沒什麽事,去活動活動筋骨也好!”秦瓊笑著說道。


    “多謝秦伯伯!”王寧躬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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