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大一會兒,潤娘便帶著一個穿著身穿綠色襦裙的少女進來,一臉媚笑的對王寧說道:


    “王公子,這就是春荷,您多憐惜!”


    少女最多十三四歲,瘦瘦小小的,嬌好的瓜子臉上帶著一絲淒然,聽了潤娘的話,臉上勉強露出微笑,輕聲說道:


    “春荷見過公子!”


    王寧點點頭,春荷便乖巧的坐在王寧身邊。


    旁邊的房遺愛對王寧擠擠眼,笑著說道:


    “王兄,某對這春荷甚是喜歡,要不是對王兄甚是欽佩,某可不會把她讓給王兄!”


    這是什麽奇葩想法?


    王寧有些尷尬,哭笑不得的對房遺愛說道:


    “二郎,這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二郎喜歡,就讓她陪二郎,我換一個便是!”


    房遺愛不高興的說道:


    “王兄說的是什麽話,這女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莫不是瞧不起某?”


    最怕這樣麵子比什麽都重要的二愣子,偏偏他爹還是大唐首相,王寧隻能笑著說道:


    “如此我就不客氣了,改日請二郎去家裏,我好好招待二郎!”


    房遺愛點點頭,道:


    “哈哈,就這麽說定了!”


    青樓從來也不是什麽斯文之地,包廂中央的舞姬依然賣力的跳著舞,每個人的身邊的少女都拿出渾身本事盡心服侍。


    在軍中已經整整呆了一年多的薛萬徹這會兒恨不得馬上抱著懷中的少女去邊上的隔間裏溫存,但包廂中以他的年歲最長,今日又是給他們兄弟倆接風,不好意思丟下眾人離開,隻能一邊過過手癮,一邊端起酒杯,笑著說道:


    “諸位兄弟!飲勝!”


    “飲勝!”


    眾人紛紛附和。


    春荷一直默默的坐在王寧身邊幫王寧倒酒布菜,見王寧一直規規矩矩的喝酒,心裏有慶幸還有些失落,目光忍不住偷偷的打量王寧。


    今天的主角是薛萬徹兄弟倆,沒人灌王寧酒,所以哪怕已經喝了兩場,王寧難得的還保持著清醒,見春荷的樣子,便笑著說道:


    “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不用偷偷摸摸的,認識我?”


    春荷點點頭,輕聲說道:


    “王公子可是三原侯?奴婢聽人提起過公子!”


    王寧笑著問道:


    “說我什麽?”


    春荷搖搖頭,道:


    “沒說什麽”


    看來說的不是什麽好話,王寧也沒有再問,目光再次落在包廂中的舞姬身上。


    “潤娘!給某滾出來!”


    就在這時,包廂外傳來一道氣急敗壞的喊聲!


    潤娘被這道聲音嚇的一激靈,下意識就從薛誌遠的懷裏站了起來,正在潤娘身上摸索的薛誌遠不耐煩的問道:


    “誰在外麵鬼叫?”


    潤娘膩聲說道:


    “哎喲,是奴的不是,您稍待,奴婢去看看!”


    說完便拉開包廂門走了出去。


    包廂裏眾人隻聽到包廂外傳來隱隱約約的嗬斥聲,然後包廂的門突然被撞得四分五裂,而剛剛出去的潤娘隨著木板碎片一起滾進了包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口鼻全是鮮血!


    包廂裏旖旎氣氛瞬間消散,舞姬們也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王寧轉過身看過去,隻見幾個身穿皮襖、大氅的年輕人一臉陰沉的站在包廂外,在幾個青年人身邊,還站著十來個精壯漢子。


    當先一人個子不高,偏偏胖如圓球,站在哪幾乎堵住了門,肥頭大耳不說,眼睛幾乎看不見,從王寧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兩個黑黑的鼻孔。


    幾乎是一瞬間,鄭善誠這個名字就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這時薛誌遠已經站了起來,語氣森然的說道:


    “小子,今兒要不是說不個讓某滿意的理由,某弄死你!”


    果然,堵在門口的圓球一臉平靜的說道:


    “某是滎陽鄭善誠,這位春荷小娘子是某的人,這賤婢竟然把某的話當耳邊風,某便教教她做人,這個理由閣下可還滿意,倒是這位兄台搶了某的人,是不是該給某一個解釋?”


    說完還指了指王寧。


    薛誌遠臉色一滯,經曆過生死,又在戰場了磨礪了一年多,他如今穩重了不少,顧慮自然會多些,什麽鄭家不鄭家的他不在乎,可李世民呢?


    滎陽鄭氏向李世民求親的消息如今已經傳遍長安,而且雖然聖旨還沒有下,但李世民已經口頭答應了,而鄭家尚公主的人是鄭家家主的嫡長子,好像就是叫鄭善誠?


    鄭善誠見薛誌遠被一句話嚇住,還以為裏麵的人地位都不高,臉色便有些倨傲起來,一邊的房遺愛看不下去了,他可不像薛誌遠這麽瞻前顧後,站起來走到鄭善誠麵前,語氣不善的說道:


    “某管你是鄭家的還是歪家的,人是某叫來的,有本事衝某來,拿一個老鴇出氣,有點出息沒?還給你個解釋,你算什麽東西?”


    鄭善誠秋一樣的臉上仿佛能滴下水來,一字一句的問道:


    “閣下是?”


    房遺愛瞥了他一眼,說道:


    “某房遺愛,怎麽?也要某給你一個解釋?”


    鄭善誠看著房遺愛,心又沉了幾分,作為世家弟子,雖然沒見過人,但大唐首相房玄齡的兒子他又怎麽會不知道?


    房玄齡作為文官第一人,他的兒子卻喜歡習武而不喜讀書,而且性格暴躁,所以房遺愛在長安是非常出名的。


    如今他們鄭家還真惹不起房玄齡,鄭善誠目光一轉,便轉到王寧身上,沉聲問道:


    “閣下是?”


    王寧看著鄭善誠,語氣和煦,笑著說道:


    “在下王寧,鄭兄應該聽過在下的名字才是!不知鄭兄想讓在下如何解釋?”


    鄭善誠不屑的看了王寧,轉頭沉聲對房遺愛說道:


    “房二郎,你真要因為一介田舍奴而與某為難?”


    房遺愛愣了一下,隨即揚起手一巴掌扇在鄭善誠臉上,口中還罵道:


    “彼其娘之!狗東西!”


    鄭善誠本就圓的臉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鄭善誠捂著臉,大喝一聲:“給某打死他們!”


    隨著他一聲令下,門外的幾個精壯漢子毫不猶豫的向房遺愛衝去!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屋子裏一群從小習武的將二代,又喝了酒,哪裏還會管伱是不是鄭家人,撈酒壺的,撈燈台的,還有人雙手抓起麵前的矮幾就衝了上去!


    頓時包間裏乒乒乓乓響成一片,王寧早就下意識的躲到了一遍,鄭善誠不知道被誰一腳踹到在地,胸前的白裘上,一個碩大的腳印分外明顯,他帶來的幾個年輕人也很快就被放倒在地。


    倒是十多個精壯漢子和程處默他們打得有來有往,但知道對方的不簡單,這些人也不敢下死手,程處默他們可不管這些,下手毫無顧忌,很快這些漢子就落了下風


    王寧看著倒在地上哼哼的鄭善誠,正準備走過去踢兩腳,就見一個案幾從他眼前飛過,案幾角不偏不倚的砸在鄭善誠胯下。


    “嗷……”


    鄭善誠的臉突然變得通紅,嘴巴大張著,慘叫聲生生的卡在嗓子裏,怎麽也叫不出來!


    至少幾十斤的黃花梨案幾就這麽砸下去,王寧似乎都聽到了蛋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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