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那接下來我們是不是就迴蕭家別館?”東方墨吃得臉滿足,順手掬起清水梳洗。


    “迴去?鯨鯊幫的事情還沒解決怎能迴去。”蕭湛青嚴肅的說。


    “你瘋啦?我們現在沒刀沒劍的怎麽殺上門?況且那地洞過於狹隘,對我們很不利。”


    “就是因為刀、劍都在他們手裏,我們才更要去討迴來。”說著已站起身,準奮去鯨鯊幫時公道。


    東方墨難掩驚訝之色,他不敢相信蕭湛青竟是如此有勇無謀的魯莽姑娘。


    “等一下!”他趕緊拉住她的手。“你實在是……哎,是不是隻要把刀劍拿迴來就可以?”


    “當然不。我還要他們放棄用那些下三濫的暗算手段破壞論劍會。”


    蕭湛青義正辭嚴地說。


    東方墨瞪著她好一會才歎口氣說:“我去。”


    蕭湛青一愣。“你要自己去?”


    “嗯,我去把刀劍要迴來,同時說服他們放棄暗算之事。”


    “你確定你可以?”


    她眉頭皺得好緊啊,他有這麽不可信任嗎?東方墨冷哼一聲。


    “我甚至可以不動刀動武,就完成這件事。”


    蕭湛青兩眼瞪得好大好大。


    他嘴角微勾,很用力地將她難得的呆樣收進眸中。“前方不遠處有個歇腳亭,你的那邊等我。”這事不會花他太多時間的。


    “等一下。”蕭湛青走到東方墨身,將他腰間半鬆脫的腰帶重新係緊,然後走到他身後,放下他隨意紮起的發,仔細梳理一番,再取下自己一支發簪替他綰了個簡單的男子發髻。


    東方墨默不作聲,眼底浮現一抹溫柔,任她梳整自己的發。


    完成後,蕭湛青走到他身前看了看,滿意地說道:“差強人意,總算有個樣子了。”


    東方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隻是差強人意?”


    “不然呢?”當然不止。眼前的東方墨因為被她動了些手腳,整個人看起來竟斯文儒雅起來,像個氣質非凡的貴公子,顧盼間盡是讓人印象深刻的風采。


    “湛青啊,”他輕輕歎口氣說:“如果你知道燕羽喜歡怎樣的男子,你就不會堅持要我變成另一個人了。”


    她聞言一愣。什麽意思?燕羽不就是喜歡他嗎?


    午後時分,醉心樓的二樓靠窗位置,坐著一對正在用膳的男女。


    “你怎麽光看我不吃飯呢?”東方白含笑問道。


    “好久沒看到你啦。”蕭燕羽兩手撐著下顎,迷戀地看著他。


    “這醉心樓的菜色可是不輸京城的雲怡酒樓喔。”


    “嗯。”蕭燕羽不為所動,仍舊盯著他看。


    所幸東方白對這樣的注視倒也不陌生,更不會不自在,隻是多數女子都是悄悄地偷看他,從沒有人像她這樣對自己的戀慕之情毫不遮掩。


    但有件事仍讓東方白感到一絲不悅。因為他知道蕭燕羽看的人是東方墨,不是他。


    “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哦?怎麽不一樣?”他和東方墨的長相幾乎一模一樣,隻有他爹分得出來。


    蕭燕羽不說話,瞅著他好一會才站起身走到他身後。


    東方白微笑不語,任憑她在自己頭上動手腳。


    “這樣好一些。”蕭燕羽走迴位子上,滿意地看著他。


    隻見他原本整齊的發髻全數鬆脫披在背後,幾絲黑發垂到胸前,頓時變得有些狂放不羈。


    東方白從沒這樣披頭散發過,開始覺得不自在。


    “如果看夠了,麻煩你再幫我束起來。”他用力握著手裏的摺扇,忍住自己動手束發的衝動。


    “你可以站起來一下嗎?”蕭燕羽突然提出奇怪的要求。


    他疑惑地站起身。“然後呢?”


    蕭燕羽含笑走到他麵前,纖纖玉指伸進他的腰帶中。


    東方白頓時眼睛睜得好大。


    她很快地拉出一截腰帶,替他放鬆點再塞迴,同時順手拉開他的衣襟,露出裏頭的內衫後,才又退迴自己的位子。


    “這樣就對了。”蕭燕羽露出嬌豔動人的笑容,看得東方白心跳如擂鼓。


    “你喜歡這樣?”


    “嗯。”燕羽燦爛的笑容訃他很難拒絕。


    東方白輕輕歎口氣,低頭看著衣衫不整的自己,感覺肩上的發絲又垂了更多在胸前。難道這副模樣就是東方墨最近的德行?他此次出莊,就是希望能將東方墨尋迴,沒想到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沒找到人就算了,居然還被錯認成東方墨……


    “好吧。”不知是放鬆的關係還是有別的因素,一向給人溫文有禮的東方白此刻的笑容無比放肆,簡直跟東方墨一模一樣。


    蕭燕羽瞅著他,眼神興奮、雙頰弼紅,小腦袋轉著無數念頭。


    正在歇腳亭喝茶的蕭湛青不時朝路的盡頭觀望。


    時間已過午時,但東方墨還沒迴來。難道出事了?


    可就算是出了事,對方應該不會傷他才對,畢竟沒有人會笨到去得罪天下莊,與全天下為敵。她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會故作魯莽要激他,因她知道他的實力絕對不隻現在看到的。


    就在蕭湛青快坐不住時,乍見爾方墨手提刀劍朝這走來。他果然辦到了!


    “好渴。”他一屁股生下,並不急著解釋。


    湛青忙不迭地為他倒水,甚至送上簡單的茶食,猜想他應該還沒吃吧。


    “我不餓。剛剛在鯨鯊幫吃過了。”他大口喝著茶水,一手挑鬆衣襟,再舉起手拔掉發簪,放下容易整齊束起的發。


    “還我。”蕭湛青再度板起臉說。


    東方墨一愣,隨手將鳳鳴劍交給她。“拿去,還真猴急。”


    “還有。”


    他疑惑地看著她。“還有什麽?”


    “發簪。”那可是她親手雕的木簪,僅此一支。


    “這個啊。”東方墨看向手中的木簪,簡單的雕花,一點都不特別,卻看得出時間的磨痕,近聞還有她頭發的香氣,可見得是長期配戴的結果。


    “我想先留著,說不定還會用到。”不顧一臉焦急的蕭湛青,逕自收入懷中。


    “入城後我買一支新的給你,那支還我。”蕭湛青皺眉說。


    “不必麻煩,我就要這支。”東方墨耍賴地拍拍才放入自己懷中的木簪。“有感情了,我舍不得。”他從沒看過她用這樣的眼神看待任何東西。這是屬於她的。


    她聽得瞠目結舌。什麽感情!也不過戴個一兩個時辰,能有什麽感情?擺明就是不讓她如意。


    “算了。”過就是一支跟了她多年的發簪,現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鯨鯊幫沒有為難你嗎?”她感覺不出他有動過真氣,所以可以確定沒有動過武。


    “沒有。他們還請我吃大餐。”


    “你是怎麽說服他們的?”蕭湛青好奇問道。


    東方墨嘴角勾起,眼微彎。“我隻是給他們一個更好的建議。”


    “什麽樣的建議?”老實說在目前的狀況下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鯨鯊幫的事。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賺大筆賭金而已,所以我建議他們改賭一個會讓他們贏最多的人。”


    “誰啊?”若是名不見經傳的劍客,那還不是得動手腳?


    “我。”


    “你說什麽?”蕭湛青驚得站起身。


    “賭我,贏麵最大。因為隻有他們知道我會參加,我是除了東方白,另一個不需論劍帖就能參加論劍的人。”


    她不敢置信地瞪他。“可是還有少林慧竹、東方白……”


    “還有你。”東方墨很自動地補上一句。“我跟他們說,東方白實力本就不如我;少林慧竹大師是已成名前輩,他淡泊名利,對天下第一劍及天下莊的劍譜沒興趣,他會來參加,但肯定不會下來論劍。”天下莊發出的論武帖中,有一些是象徵意義大過實質的,因為那些人早已是各門派首腦,他們不可能真的參加論武,因為輸不起。


    “至於蕭湛青……”


    “如何?”她很想知道他是怎麽說自己的。雖然他知道她會參加論劍,但背後原因就算說出來,也不見得有說服力。


    “我說她是最不用擔心的。因為,”他的手悄悄按上刀柄後,才繼續說:“蕭湛青是我東方墨的人。”說完,立刻向後一躍,並舉刀在前。


    沒有意料中的鳴劍聲,也沒有爆炸似的狂吼,他驚訝發現,蕭湛青隻是呆愣地看著他。呃,難不成是氣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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