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他,鎖住他。


    絕對不會放開他。


    這個澡算是白洗,最後沈光霽還是得抱著迷迷糊糊的徐遠川再去衝一個。


    沒用浴缸,就在花灑下衝,徐遠川腿還是軟的,尤其是沈光霽的手指又插進他飽受摧殘的後穴,給他清理裏麵精液的時候。


    這樣實在太親密了,一不小心又會把火點燃,徐遠川想了想,決定說點什麽,別讓這個空間裏除了水聲就是沈光霽的心跳,這樣會更忍不住去想沈光霽的手指正在他的哪處地方。


    “我沒不乖。”他說。


    沈光霽露出一個疑問的眼神。


    徐遠川甚至想對沈光霽翻個白眼,好歹是忍住了,“我說我沒不乖...第一遍沒聽清你說什麽。”


    這是實話,當時意識被痛感和快感同時占據,仿佛踩在雲上,沈光霽短暫的“懲罰”之後他才恍惚迴過神來,這才不得不確定沈光霽的“拿開”大概說了不止一次。


    沈光霽沉默著,在好奇徐遠川為什麽特意解釋這個,還瞪起一雙顯然已經困到隨時要合上的眼睛,問他:“你不信?”


    沈光霽有點無奈,“沒有。”


    “你最好是。”徐遠川說。


    說完又接著問:“送你的小船喜歡嗎?”


    沈光霽把花灑關了,拿大浴巾把徐遠川包起來,抱著他坐在洗手台上,插上吹風機給他吹頭發。


    但沒說話。


    然而徐遠川在他舒展的眉心上找到了答案,“喜歡就好。”


    吹風機的聲音不小,徐遠川怕沈光霽聽不清他說話,稍微把聲音放大了些,盡管剛才被沈光霽欺負得有點沙啞,“我知道你不怎麽喝酒,你扔掉的酒瓶太少了,大部分材料是你那些貴得要死的進口藍莓盒子。”


    訴苦似的,說個沒完,“太薄了,你都想象不到我要撿多少!還好你真的很喜歡藍莓,我天天守著你樓下的垃圾桶,隔幾天就能撿一個,但是你後來為什麽不愛吃了?冰箱裏每次都隻有蘋...”


    話音和吹風機都中止在這裏。


    徐遠川愣愣地看向沈光霽,記憶中的畫麵仿佛在眼前浮現。


    某個炎熱的夏天,他第一次住進那間簡陋的教師宿舍,窗外光線刺眼,樹葉搖晃。


    他給沈光霽裝了一籃冒著冷氣的荔枝。


    給,夏天的續命神器。


    你愛吃荔枝?


    聽我弟弟說的,冬天要吃車厘子,夏天要吃荔枝,否則等於白活。


    那你愛吃什麽?


    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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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第40章


    折騰到半夜,隔天沈光霽還是大清早就醒了,摸摸身邊人的臉,裹著一身疲倦起了床。


    剛坐起來,徐遠川也揉揉眼睛醒了,順手抓住一截他的睡衣,問:“上廁所?我也去。”


    沈光霽無奈,拿開他的手,說:“我出去一趟。”


    徐遠川立即把眼睛睜大了,沒直接說“有事”或者“工作”,他敏感地猜測,應該是私事,“幹什麽去?”


    沈光霽隻猶豫了一個看見徐遠川眨眼的瞬間,“唐頌媽媽出院,送她迴家。”


    需要沈光霽去,唐頌顯然沒迴國。


    徐遠川也掀開被子坐起來,“我也去,管她是因為什麽住院了,剛出院應該挺虛弱吧,你們需要一個牛逼的廚師。”


    “家裏請了...”


    “我要去。”徐遠川轉過頭,目光堅定地望著沈光霽,“誰知道她又要在你麵前提多少次你跟唐頌的感人愛情,嘖,我就不樂意讓你聽,她要當著我的麵還說我就要裝可憐了,看她說不說得下去。”


    沈光霽看了一眼徐遠川脖子上的痕跡,這次猶豫的時間很長,每一秒都在折磨徐遠川的耐心。


    “我跟他沒有過愛情。”沈光霽最後隻說了這一句。


    徐遠川笑起來,知道這是可以去的意思了,一邊光腳“噔噔噔”地跑進衛生間,一邊迴頭朝他道:“我不信你,三十多歲有個前任怎麽了?愛過還死不承認才他媽是渣男!”


    話一說完,飛快反鎖上門,把臉色驟然陰沉的沈光霽隔絕在外。


    洗漱完了,衛生間的門拉開一條縫,等了一會兒,縫又再大了一點,從裏麵鑽出顆腦袋。


    沒看見沈光霽。


    徐遠川推開門,靜悄悄往外走,一腳就踩上了放在門外地上的拖鞋。


    “......”


    徐遠川對沈光霽的愛向來是滿分的,哪怕在沈光霽讓他失望的時候,假如分值是遊戲血條,他現在大概裝上了外掛,即便今天要遭受萬箭穿心,都一定能滿血抵禦了。


    沈光霽也剛洗漱好,正從客衛出來,身上穿著寬鬆的長袖白t,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擦頭發擦得很隨意。


    他的頭發有點自然卷,被水打濕了也能看出來,徐遠川“嘖”了一聲,心裏像被羽毛撓了一下。


    眼看沈光霽要進廚房,徐遠川連忙上前搶先一步,嫌棄地迴頭看沈光霽一眼,“不想吃你那貴族人民的餓死鬼早餐,放著我來。”


    沈光霽沒說什麽,原地轉個身,迴浴室吹頭發。


    徐遠川有一段時間沒進這個廚房了,打開冰箱想看有什麽食材,發現裏麵擺著幾顆又大又紅的蘋果,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決定以後每次出去逛超市,都要給沈光霽買一盒藍莓。


    去醫院的路上,徐遠川被陳風的消息刷屏了。


    陳風前幾天剛跟他的“神”同居,雖然不是戀愛關係,對方也根本不知道他偷藏多年的暗戀,但他的興奮程度堪比徐遠川第一次跟沈光霽上床。


    陳風當時不讚同這個形容,說現在就有那麽嚴重的話,真做了可怎麽辦啊!徐遠川忍住了吐槽,畢竟難得見陳風樂觀一次,還直接樂觀到認為以後遲早會做。


    然而陳風今天並不是來匯報他的攻略進度的,隻是單純把徐遠川的聊天框當備忘錄,記錄他暗戀對象的生活喜好和習慣。


    徐遠川覺得無語又好笑,沈光霽伸過來一隻手拿走他的手機,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笑出了聲。


    “好好開車,不要三心二意。”話是這麽說,徐遠川也沒去把手機拿迴來,解釋道:“我在看陳風的美好戀愛生活,他在給我文字直播。”


    說著又笑起來,“其實我的戀愛生活也很美好,可以跟他battle。”


    沈光霽把手機扔了迴去。


    徐遠川揉揉被砸得有點疼的肚皮,無奈道:“不可以家暴,老師,你現在的人設是很愛我,好男人不打老公。”


    沈光霽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了。


    徐遠川立即改口,“好老公不打老婆。”


    他向來想到什麽說什麽,脫口而出了,聽眾的感受與他無關,於是繼續低頭跟陳風聊天,語氣十分自然,“他晚上也去宜家,介紹他給你認識...”


    尾音停頓了一下,沈光霽也不由得看過來。


    徐遠川抬手摸摸他的發尾,說:“今天這麽剛好嗎?一早一晚,一起去見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


    徐遠川的好心情沒維持太久,沈光霽去給唐頌媽媽辦手續,讓徐遠川待在病房裏。


    徐遠川記得上一次見唐頌媽媽還是除夕,他當時配合沈光霽,在唐頌母子麵前裝斯文小孩,禮貌又惹人心疼。


    按理來說這次也得接著裝,否則之前的戲就白演,可徐遠川聽著唐頌媽媽溫聲細語說唐頌也許要迴來,又憋不出什麽斯文話了。


    幹脆不說。


    “我知道光霽喜歡的是你。”


    然而唐頌媽媽的下一句接得讓徐遠川猝不及防。


    “啊?”他發自內心感到疑問,甚至非常震驚。


    徐遠川一直以來都會故意在沈光霽麵前說“我知道你喜歡我”,以前是為了催眠自己並且成心逗他,後來是略帶猶豫地想“好像這樣認為也沒錯”。


    但唐頌媽媽不應該知道。


    盡管這也隻是“按理來說”。


    “您…”徐遠川發出一個字音,後麵的話卡在嗓子眼。


    您不是知道沈老師在跟唐頌談戀愛嗎?


    這種話還是讓它隻存在於“按理”裏麵吧,真要從他的嘴裏問出口了,他會恨不得去做洗腦手術。


    “孩子,你還小,你的感情還很純粹,但他們已經不是頭腦發熱的年紀了。”


    唐頌媽媽笑著看向徐遠川,眼裏卻又像在難過。她說:“所以光霽在明知自己有了小頌的情況下,向我承認喜歡你,我認為他一定經過了深思熟慮。”


    徐遠川感覺自己被雷劈了,渾身過電,轉頭望向窗外,萬裏無雲,十月份了,竟然還燥熱到走在路上能被烤化。


    “有但是嗎?”徐遠川問得有點小心翼翼。


    “抱歉,有。”唐頌媽媽臉上的笑沒收斂,聲音依舊溫柔,“這是你們之間的感情,需要你們自己處理,我是個外人,原本不應該幹涉,但...作為小頌的媽媽,我希望他不要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就稀裏糊塗被分了手。”


    這個“但是”讓徐遠川有點苦惱,但不過分,合情合理。


    “那您和沈老師說過嗎?”他問。


    唐頌媽媽點點頭,“小頌迴來後會聯係他,到時不論你們怎麽決定,我都支持。小頌和光霽都是我的孩子,能走到一起當然好,如果緣分不夠,那我也不能委屈了光霽。”


    徐遠川想,不都說孩子的性格必定從父母身上繼承嗎,怎麽兒子是惡鬼,媽媽倒像天使。


    徐遠川從不用善意揣測別人。


    他露出兩顆深陷的酒窩,笑著眯了眯眼睛。


    惡鬼既然名副其實,那天使一定有問題。想讓他現在就感謝天感謝地,那不可能。


    送唐頌媽媽到家,沈光霽和徐遠川又一起出門買了點菜和水果,隻不過最後還是沒讓徐遠川做上飯,唐頌媽媽答應著今天不叫阿姨來了,兩人一出門,她還是給阿姨打了電話,說徐遠川是客人,哪有客人下廚的道理。


    徐遠川也不堅持,看著滿桌他猜測大概都是唐頌愛吃的菜,想著晚上要請沈光霽吃頓好的。


    “好的”指合沈光霽胃口,跟豐盛與否沒有關係。


    結果唐頌媽媽沒讓他們走。


    在容易犯困的下午,她耽誤了徐遠川躺在沈光霽懷裏午睡的計劃,以一個家長的身份,說想跟徐遠川聊聊天。


    如果換成是別人,徐遠川不想聊的話會直接走,他自知性格一般,總被人背後指著罵,不差這一兩個,但麵前的人是唐頌媽媽,沈光霽似乎很尊敬她,不給沈光霽麵子,怕到手的愛又被收走。於是他安安靜靜坐著,妄想用手指把腿邊這塊沙發皮摳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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