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寧拒絕了苗家兄弟的好意。


    圖書館就圖書館吧,她不想再折騰了。


    也不知道真是她和鐵路局犯衝,還是她這輩子重生犯了忌諱。


    從她迴來開始,這日子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為了自己,也為了孩子著想,能苟著就苟著吧。


    “難得來一趟,中午留在家裏吃飯吧。”


    “不了,我們還有事兒。我哥的工作特殊,也不能在外麵多逗留。吃飯,還是等以後吧。你在家好好休息,以後按月去一趟單位領工資福利就成。等你生了孩子,我們再來看你和孩子。”


    苗懷林一聽安北寧留飯,那還坐得住。


    撩起衣袖看了看時間,起身就要走。


    苗懷山跟著一起起身,兄弟倆客氣的婉拒了安北寧相送的請求,出了武家的大門。


    三人還站在門口做最後的寒暄,院子外一個小男孩子像風一樣的朝著武家院子跑了過來。


    “武嬸嬸,快……快去大門口,你家牛奶奶被人圍住了。”


    小男孩子是同一單元三樓靳家的孩子,叫靳子煜,今年也才6歲。


    小家夥長得水靈靈的,又成天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特別的逗人喜歡。


    其中最喜歡他的就是安北寧和牛春花兩人。


    隻要在外麵見到他,都會給他拿顆糖或者一把花生瓜子。


    這樣子一來二去,小家夥對她們倆也親近了起來。


    “小煜,謝謝你來報信。來,嬸子請你吃糖。”


    一聽牛春花被圍了,安北寧心裏也有些慌。


    但好在她也是經過大風雨的人,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從褲兜裏掏出一塊大白兔奶糖放進小家夥手裏,安北寧就轉頭看向身邊的苗家兄弟。


    “現在不想送你們也得送了,正好你們也去幫我站站場子怎麽樣?”


    安北寧明擺著想要借勢,但說話卻也不卑不亢。


    在苗家兩兄弟的眼裏,對她還真是高看了兩分。


    “這不是應該的嗎,走吧,我們送你過去。”


    苗懷山作為大哥,第一時間出聲應承。


    他側身讓開道,讓安北寧走在了兄弟倆的中間。


    兄弟倆配合著安北寧的步伐,不緊不慢的朝著公安大院的門口走去。


    一路上,家屬院裏不少聽見風聲的人都跑著去大門口看熱鬧。


    等安北寧到現場的時候,公安大院的大門外已經圍了一圈的人。


    不等她們上前,安北寧就聽見人群裏一個老婦人的哭聲。


    當然,除了哭聲外,還有牛春花氣急敗壞的聲音。


    “老太太,你跪在這裏算怎麽迴事兒?你閨女被抓了,你去公安局,去單位啊。你跑到這裏跪我家孩子算怎麽迴事兒?”


    很明顯,牛春花沒事兒,但氣得也不輕。


    “公安局可是抓壞人的,能被公安抓走,隻能說明你家孩子有問題。你就算是跪死在這裏,也沒用。更別想賴上我家孩子,她……”


    牛春花還要說什麽,被剛擠進人群的安北寧拉住了。


    “嬸子,別說了。”


    牛春花聽聲迴頭,看見安北寧,眉頭都蹙了起來。


    “你怎麽來了,快迴去。這裏沒你的事兒,我能處理。你迴去……”


    牛春花從一開始就沒想著把安北寧拉扯進來,不提她現在的身子,單憑眼前這家人的做派,她也不放心安北寧和她們接觸。


    牛春花輕扶著安北寧,想要把人帶出人群,可惜卻慢了一步。


    剛剛還隻會哭的老人家,飛快的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安北寧的右臂,朝著她期期艾艾的哭了起來。


    “你就是安北寧吧,你為什麽要冤枉我閨女?求求你高抬貴手,放了她吧。我給你磕頭了……”


    老太太的哭聲拉得又長又尖銳,安北寧下意識的抬手就捂住了耳朵。


    就連旁邊的圍觀人群,也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一時間,整個包圍圈瞬間大了不少。


    “老人家,你說我冤枉了你的閨女,請問你貴姓啊?你閨女又是誰?還有,你能別給我磕頭嗎?現在是新社會,你這樣做是想陷害我嗎?還有啊,我可是孕婦,你這樣拽著我,要是我出了事兒,你可是會擔上責任的。”


    安北寧假意不知對方身份,上來就給對方扣了頂帽子。


    但就憑她那張和覃良蓉有五分相似的臉,安北寧就已經確認了她的身份。


    “你要有什麽冤屈,咱們可以去旁邊的公安局說。那是國家的機關,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你……”


    安北寧說著轉身迴頭,指了指離家屬院不遠的公安局。


    “姓安的,你別左右而言他。誰不知道,你男人就是公安。還找公安說什麽說,都是一丘之貉。我妹子好好的鐵路局幹部,你憑什麽說她貪汙?你有證據嗎?你才來幾天啊,就敢這樣肆意汙蔑領導,是受了誰的指使?”


    不等安北寧繼續說話,旁邊一個同樣和覃良蓉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人衝了過來。


    他抬手就想要扇安北寧的巴掌,卻不料手甩到一半被苗懷山一把握住了。


    “同誌,有話好好說。安同誌是孕婦,你這樣做不合適吧。”


    苗懷山的手像鉗子一般的緊緊的握住男人的手,不等鬆開對方已經變了臉色。


    “痛,痛痛,你鬆手……”


    男人說話間,身體就已微屈。


    看他這樣,安北寧對苗懷山的印象一下子變了。


    原以為隻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學者”,沒想到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型男。


    “能好好說話了嗎?”


    苗懷山板著張臉,聲音裏透出幾分威嚴。


    男人連連點頭,很快苗懷山就鬆開了他。


    這一出出乎所有人預料的突襲,來得快,去得也快。


    但也因為有了這一出,苗家兄弟也就不客氣的站到了安北寧的身邊。


    牛春花看看兩人,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卻明白是自己人。


    一下子,她也鬆了好大一口氣。


    而還拉著安北寧的老太太卻是哭不下去了,她一臉心痛的站起來,拉過男人的手立馬就要脫他的衣服查驗。


    “傷哪兒了?快脫了衣服讓媽看看。你們……好啊,欺負人都欺負到公安局門口了,我要告你們。”


    老太太一邊扒拉著兒子的衣服,一邊迴頭指著安北寧和苗懷山就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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