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的前院燈火通明,而後院的安北寧躺在床上,將身子蜷縮成一團也沒能讓她覺得安全。


    她不敢閉眼,胸前的熱度一直在提醒著她,危險還沒有過去。


    安北寧好幾次都想直接去前麵找趙如錫算了。


    可在看著屋外那黑漆漆的院子時,她又怯步了。


    她總覺得在那些沒光的地方,才是最危險的。


    為此,安北寧連窗帶門全用屋裏的桌子,衣櫃給堵上了。


    就是想著若有人真不要命要在公安局的大院犯事兒,多少能阻擋一些。


    弄完這些,她早已沒了力氣。


    躺在床上,半天都沒有動一下。


    直到隔壁屋子有了響動,安北寧才驚得坐了起來。


    她赤著腳,小心的來到兩間屋子相連的那堵牆的牆角,側耳聽著隔壁的聲響。


    她沒記錯的話,隔壁是付川的宿舍。


    而今天,付川也在大壩上。


    那此時,隔壁的人是誰?


    是他的家屬?不,不可能。


    若真是他的家屬來了,趙如錫不可能不提。


    最重要的是,現在已是深夜,若是家屬早已經睡了。


    安北寧摸著胸口,心已經跌到了穀底。


    此時此刻,安北寧特別懷念後世的手機。


    這種情況下,一個電話她就能通知趙如錫。


    就算他忙過不來,她還可以報警。


    可現在……安北寧看著昏黃燈光下被窗簾和衣櫃遮得嚴絲合縫的窗戶,以及被書桌和椅子抵得結結實實的門,重重的歎了口氣。


    說她自私也好,罵她膽小也罷。


    在自身的安危和出去通風報信相比,安北寧還是願意苟在這屋子裏等待救援。


    最重要的是,她覺得隔壁一個空房間,再出事兒也出不了什麽大事兒。


    可即便如此,安北寧還是躲在她以為最佳的偷聽位,豎著耳朵聽著隔壁的動靜。


    隻可惜,最初淩亂的腳步後,隔壁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安北寧除了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也就是外麵偶爾傳來的蛐蛐聲。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安北寧直接坐在牆角的地上睡了過去。


    直到院子裏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說笑聲,安北寧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她剛想起身,卻因為腿麻差點跌倒。


    好在她手快,抓住了一旁抵擋著窗戶的衣櫃櫃門才站穩了腳跟。


    靜靜的等待著這股子酥麻的勁兒過去了,安北寧才來到窗前移動了一下衣櫃,拉開窗簾小心的看著院子裏的情況。


    原來,天已經亮了。


    最讓安北寧驚喜的是,她胸口的熱度散了大半。


    安北寧想,她這是又平安的度過了一劫。


    果然,昨晚沒出門的選擇是對的。


    安北寧笑著來到衣櫃前,慢慢的移動衣櫃,將其放迴原位。


    “啊……”


    隔壁突然傳來又尖又細的尖叫聲,打破了這一早上的美好。


    安北寧停下了搬動衣櫃的動作,平複了半天跳得過快的心跳,再次來到窗前撩開一窗簾一角看向外麵。


    此時院子裏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她家的屋簷下也圍滿了人。


    安北寧不用想都知道,這是出事了。


    再不耽擱,第一時間來到門口,拉開書桌椅子,打開了門。


    “兒啊,我的兒啊……你怎麽了?應媽一聲啊……”


    隔壁突然傳來的哭聲,像開關一樣讓人群裏充滿了討論聲。


    “天啊,老周家那死崽子,怎麽死了?”


    “這屋可是有人住的?他怎麽進來的?”


    “怎麽死的?是犯病還是被人害的?”


    “這屋和隔壁可都是借給北城來的人住的,昨晚都不在家,他怎麽進的屋子?偷東西?”


    “管他來幹嘛,現在人死在這,那老周家還不得鬧得人家沒安生日子過。”


    “聽說這裏是姓付的隊長的屋子,他也倒黴,遇上了老周家的小崽子死在這兒……”


    ……………………


    安北寧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聲,心情很沉重。


    一個人死在隔壁,那昨晚上她聽見的動靜……


    安北寧有些後悔昨晚的不作為,推開人群剛要往付川的宿舍走,人群卻被人從另一端分開了。


    幾個穿著製服的公安民警急匆匆的趕過來,進了付川的宿舍。


    再出來時,他們已開始趕著宿舍外圍著的群眾。


    “都讓開,讓開。都是公安家屬,不懂要保護犯罪現場嗎?你們這樣圍上來,一會兒我們怎麽收集線索。”


    民警中的一個小年輕從屋子裏出來,他揮手想要打發人群圍觀,隻可惜沒有人聽他的。


    “小路,我們也是關心關心。這孩子是怎麽死的?”


    人群中一個大媽拉住了小路,打聽起死者的死因。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包括安北寧。


    “現在還不知道,要等到法醫檢查後才知道。不過大家若有什麽線索可以到前院找我們的人說,爭取讓我們早日破案。”


    小路雖然年紀小,但做事還是很有分寸。


    不該說的話,一句沒說。


    “我們能有什麽線索,大半夜都睡死了,什麽也不知道。小路,昨天你們所有人都被半夜招迴去執勤,是出了什麽大案了?說來聽聽。”


    又一大媽從小路身邊擠了過來,這一次安北寧沒跟著去關注。


    她所有的心神都用在了付川的屋裏,此時幾個公安民警正在收集能收集到了證據。


    她沒有第一時間衝過去做證,反而在打量了一番屋裏淩亂的場景後把視線轉向了人群之中。


    昨晚她聽到的不是臆想,應該是死者和另一個人在搏鬥。


    隻是另外那個人是誰?是這院子中的人還是外來的?現在是躲在人群中還是昨夜已逃脫?


    安北寧再次陷入了沉思。


    她總有種感覺,殺死裏麵孩子的人,有可能和趙如錫他們昨天的任務有關。


    若真如此,這事就複雜了。


    難不成是錢來寶?他昨天逃出來了?


    想到這裏,安北寧轉身就撥開人群,想要往前院去。


    她擔心趙如錫的安全,要去確認他是否沒事兒。


    隻是走到一半,安北寧停下了腳步。


    胸口的熱度突然升高,讓安北寧直想罵娘。


    她跺了跺右腳,看了看前方不遠的前院,狠下一條心跑了起來。


    此時此刻,能讓她有安全感的,自然是前院的公安們。


    隻是在她即將踏進前院的瞬間,身後突然伸出一雙手,緊緊的捂住了安北寧的嘴。


    此時安北寧隻有一句話想問老天爺……


    “我上輩子是不是挖了你家祖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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