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半具腐爛不堪的屍體被林書鳴翻出來,那屍體上身套著一件黑乎乎的衣甲,保著他上身不被毒液腐化,但下半身卻已經消失不見。

    蘭正雲道:“這人身上穿的護身衣甲應該不是凡物,正巧你還沒有護體衣甲,你把它收起來自己穿上吧。”林書鳴搖搖頭,道:“這件衣甲非我之物,我不要。”與林書鳴相處已久,蘭正雲早已知道他的品性,當下哼了一聲,也不多言。

    待出了地穴,隻見幽冥潭眾人正在圍在地穴旁焦急等候。剛才林書鳴與狂沙蟲爭鬥之時,引得地動山搖,眾人擔心林書鳴的安危,便聚到此處等候他歸來。

    此時,繡娘和小寒等人一見林書鳴安然無恙,頓時皆喜笑顏開。

    莫先生也走上前來,笑道:“大人修為蓋世,區區一條蟲子如何能傷了大人!”林書鳴眉頭一皺,暗想:“之前你明明說不知道是什麽魔獸,此刻又說是蟲子,這裏麵分明有鬼。”想到這裏臉上卻不動聲色,拱手道:“莫先生過獎了。”

    莫先生道:“不知道大人如何將那魔獸殺死的?”林書鳴便將過程簡要說了一遍,眼神一直在暗中注意莫先生的神情,隻見他臉上雖然還保持著平靜的神色,但眼神卻閃過一絲異色。

    果然,等林書鳴說完後,莫先生讚道:“自從老夫來到幽冥潭,這魔獸便已經霸占了地穴,算來已經近百年了。今日大人出手除了此害,真是大快人心。嗯,老夫聽說這樣的魔獸一般都會有寶物傍身,不知道大人可有收獲?”

    林書鳴心裏冷笑一聲,暗想:“終於露出你的尾巴了。”當下搖頭道:“什麽也沒有發現,隻有滿肚子惡臭的汙物。”莫先生顯然有些迷惑,喃喃道:“不可能啊……不可能……”

    林書鳴哼了一聲,喝道:“莫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莫先生被他這麽一喝,頓時驚慌失措,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我沒有啊,大人。”

    眾人一見林書鳴突然對莫先生發怒,不由得麵麵相覷,驚疑不定。莫先生定定神,強作鎮定道:“大人這話是何意?老夫一直忠心耿耿,那麽可能有事情瞞著大人呢,”

    林書鳴道:“好,那我來問你,之前我問你可知道這地穴中是何魔獸,你說你不知道。剛剛又說是一條蟲子,你沒有下去看過,如何知道這魔獸是一條蟲子?”莫先生聞言,臉色一變。

    林書鳴繼續說道:“你問我有沒有發現什麽寶物,我說沒有,你卻一副不信的樣子。還是說,你早知道這裏有寶物,為了得到它才將我騙下去?”這最後幾句話已經是聲色俱厲。

    莫先生被林書鳴的氣勢震得後退數步,頭上滿是冷汗。林書鳴哼了一聲,返身跳下地穴,片刻後將那半具腐屍帶上來,扔到莫先生麵前,問道:“你問的寶物是不是他身上的衣甲?”

    莫先生一見這具屍體,頓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道:“老主人,老奴終於又見了您的麵了!”

    眾人一聽他的話,頓時驚訝莫名。林書鳴心中也十分驚奇,本以為他會突然逃走,或是認錯求饒。沒想到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這屍體與莫先生到底有什麽淵源。

    林書鳴道:“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快說!”莫先生道:“不瞞大人,這具屍體便是我以前的老主人,也就是幽冥潭最初的妖主!”

    眾人聞言大吃一驚,繡娘道:“不可能,當初我和天水哥來到這裏,你明明說這裏沒有妖主,要天水哥來當……”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麽,喃喃道:“難道……你早已計劃好了的……怪不得你常常讓天水哥下地穴去,說這裏是難得的地眼,對修煉大大有益,原來你是想借他的手除了魔獸,救出你家主人?”

    莫先生臉色蒼白,半晌後才點點頭,道:“我當初是有這個打算的,可天水他並不上當,後來我看他心地善良,對下屬也很體貼,所以就不再提這件事情了。現在林大人修為如此高深,我就想讓大人把老主人的屍首搶迴來,也好給他好好安葬,可我怕大人拒絕,便……便想了這個主意。”

    這莫先生自持有幾分聰明,三番五次地出謀劃策算計林書鳴,林書鳴早已心知肚明。此刻他心想:“若不殺殺他的銳氣,還以為我好欺負。”想罷,大聲道:“莫先生,這幽冥潭中你年歲最大,閱曆也最多,我們大家都當你是長輩。可你總是暗地耍弄我們,以後還如何讓我們相信你?如何與你相處?若你還當我們是你的親人朋友,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明白。”

    這裏許多人剛剛來到幽冥潭之時,都是由莫先生收留的。他資質最老,平日裏大家都當他做主心骨,就連後來的董天水與繡娘對他也十分敬重。此刻聽莫先生口中突然冒出一個老主人來,心中暗自吃驚之餘,倒也沒有多少憤怒之意。

    不少人還紛紛勸道:“也許莫先也有難言之隱,還是不要逼迫他了。”莫先生聞言,更覺臉上微微發燙,羞愧難當,半晌後才緩緩道:“這事情我瞞了大家這麽久,確實是老夫的不是。”他看了看林書鳴,道:“既然大人想知道,老夫就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那是五百多年前,我隨我家主人從避塵穀逃出來,我們擺脫了重重追兵,終於進入中原大陸。老主人說:‘阿莫,妖皇死了,我們以後再也不迴避塵穀了,你追隨我這麽多年,也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唉,現在妖族動亂,百姓受苦,我張鐵山卻無能為力!’”

    蘭正雲“啊”的一聲,林書鳴微微一怔,問道:“前輩認識此人?”蘭正雲道:“他是我族左護法,當年我派他向鎮守邊關的劉將軍求援,誰知那劉將軍早已叛變,從此張鐵山便杳無音信。原來他早已逃出避塵穀,躲到這幽冥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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