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當即拱手拜見道:“標下藍玉拜見皇上,此時在此任職大內宮廷侍衛”


    “哎喲”老朱這一下子將剛才的煩惱全都拋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笑容。


    老朱笑問道:“藍小二呀藍小二,你說你好好的稱僉都督不當怎麽到這裏來當個侍衛了”


    這時朱標走過來說道:“父皇,藍將軍此舉是兒臣安排的,我希望以此讓藍將軍今後能沉寂下來,相信要不了多久大明便又會出現一位當代名將”


    “是嗎?”老朱聽完朱標所言後又看向藍玉問道:“你可有信心呀”


    藍玉擲地有聲:“標下藍玉充滿信心,定當不負太子殿下之所望”


    老朱眯著眼睛看向藍玉,輕聲問道:“在這裏守著那麽多人的出出入入感覺如何呀”


    藍玉思索片刻,正聲答道:“標下藍玉認為棒極了,每日看著出出入入的人流就猶如滄海桑田一般,一眨眼就飄然而過,一晃眼就到了換班時刻”


    藍玉不由想起了這些時日的點點滴滴,明白了有能力的人應該是幫助他人的人,而不是欺壓他人的人。


    特別是想起當初姐夫說的話,自己今後可就是大明最大外戚了呀,自己雖然讀書少但也明白最大外戚的分量。


    到時將會有無數的盯著自己,自己一旦犯錯就會被他人無限放大,到時殿下是處理自己呢還是不處理自己呢。


    不處理何以服眾,若是處理豈不是斷自己手腳,為了不讓殿下為難,今後絕不能再犯錯。


    “哈哈哈”老朱笑了,老朱開心的笑了,不停指著藍玉說道:“最近變化不小呀,說起話來都是文縐縐的了”


    這當然隻是一個小插曲不值一提,不過也至少知道了藍玉他的變化很大。


    老朱兩父子迴到禦書房,繼續討論著封王一事。


    老朱率先問道:“標兒你可知你剛才所說之策都有何隱患”


    “有一定猜想”朱標答道:“主要是可能會出現君弱王強的情況,有出現宮廷政變的危險,這一行為在南北朝時期常為出現”


    老朱不解的說道:“既然你知道...”


    “可是我們也有知道諸王之亂和諸侯割據一方呀”


    “是呀”老朱一聽開始變得惆悵起來。


    朱標見狀便笑說道:“父皇不是曾說就像是天底下誰都會死亡一樣,王朝最後當然也不會例外是要滅亡的”


    “可是那又怎樣呢,我們能做的不過就是處理好當下的事務,盡量預料猜測到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並加以防範”


    “標兒說的不錯”老朱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先這樣安排吧,不過棡兒去你文華殿倒是沒問題”


    “但是樉兒堂堂一皇子去禦膳房會不會有些不合適,還有棣兒現在還不過十歲就要他去軍營嗎”


    “無妨”朱標迴答道:“禦膳房可是重中之重,這關乎著我們全家的性命,而且我觀小二樉弟性情有些不對勁,在管理兩年禦膳房後看情況還是把他安排在錦衣衛審訊司最好”


    “至於小四棣弟嘛,我觀他少年老成,十歲已經足夠擔任跑腿的活兒了,以後也好早日成為名將,為咱們大明開疆擴土”


    “是嗎”老朱嘿嘿一笑:“沒想到標兒都已考慮得如此周全,那咱也就放心了”


    老朱緊接著又問道:“標兒呐,那你說咱這王到底是封還是不封呢”


    “封王當然是可以封的,畢竟王爺也是我大明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朱標說著語氣一變:“隻不過這王可不是隨便封的,無功無德者不封,無能力無學識者不封,父皇想來也不願看到無能又不做事的王爺吧”


    “而且我大明的王爺也不會再有什麽世襲、食邑、護軍等製度存在,總的來說他們也是朝廷或軍中的一份子,可根據能力擔任要職,這一點與其他大臣將軍們都一樣隻是出身不同罷了”


    “如此來看,這種製度下的王爺一樣能為我們大明鎮守邊疆,而且也盡力避免了諸王之亂”


    “當然我們也不要以什麽秦晉齊楚的封號來封王了,對於王爵等級我們需要有新的製度管理,王與王之間也要有等級差異”


    “標兒繼續說,怎麽個等級差異法”老朱也嚴肅起來,畢竟這可是關乎皇家大事馬虎不得。


    朱標試著問道:“要不我們也給王爺加個品級,比如我們可根據功績直接規定為一品王爺二品王爺一類的,父皇以為如何”


    至於這個王爺的等級怎麽分,其實朱標也沒想好,所以隻能先將這塊磚給拋出來,看能不能從父皇那裏引出什麽玉來。


    “一品?二品?”老朱喃喃自語,聽起來就覺得怪怪的,憑直覺來說就感覺不太好。


    但是總體方向是沒問題的,今天太子之言無疑於給他打開了新思路。


    俗話說的好呀,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事實果真如此。


    那麽問題來了,這些個王爺應該有個什麽樣的等級製度來劃分呢,畢竟王爺與眾臣子也一樣,總得有目標才會有幹勁嘛。


    老朱埋著頭拿著玉如意敲著肩苦思冥想。


    此時禦書房內就早隻剩下了老朱小朱和李木張保四人。


    李木和張保見皇上和太子竟然在討論分封王爺這樣天大的事情,連忙將其他宮女太監叫了出去。


    此時他們的心情也隨著結果的逐漸浮現而開始變得緊張了起來,連唿吸都是輕輕的,生怕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不然的話那罪過可就大了,自己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李木作為老朱的貼身之人,自然也知他的想法,他眼珠一轉仿佛是想到了辦法。


    他輕聲說道:“皇上,奴婢這裏倒是有一個想法”


    “說說看”老朱依舊閉著眼睛甚至連頭也沒有抬,反正平常時候李木也會偶爾時不時提一些意見作為參考,倒也習慣這樣,而且所提之事也皆為大事。


    李木說道:“不如以珠數來劃分等級”


    朱標一聽倒也眼前一亮連忙說道:“父皇,李公公此策不錯呀”


    “我們完全可以以一珠親王為始,然後三珠五珠七珠親王等,直至九珠親王來區分,既不失等級又不落俗套”


    “但凡有功績之王爺,即可賜珠,如此他們今後做事定當全力以赴”


    啪!


    “那好”老朱一聽覺得也是不錯,當即一拍桌正聲說道:“此事就這樣定下來了,標兒你去做個章程出來,然後咱們咱來合計合計”


    朱標拱手道:“是,父皇”


    “不過嘛”老朱沉默片刻後又說道:“咱若是在朝會上與眾大臣們公布後,標兒以為他們都會是一些什麽反應,畢竟以後可是會有更多的人搶他們的官帽子了”


    朱標想了想說道:“不管他們什麽想法此事都是必須執行下去的,有明言反對者以元庭奸細論處”


    這也是朱標的一貫想法,但凡下了旨意後你可以提意見和建議,但是絕不能出現反對的情況。


    朝廷每年給你俸祿是讓你來做事的,不是讓你來反對我的。


    今日你來反對,明日他來反對,如此下去這大明是聽你的呀還是聽他的呀,那今後這皇帝到底還要不要幹了,所以皇帝權威絕不容侵犯,為此大殺特殺也在所不惜。


    至於那些一群一群的跪在宮門口望收迴旨意的那群人,沒說的,直接處理,該打棒子打棒子該坐牢的就坐牢,直接那些個帶頭的必須要斬首才行。


    老朱聽到這也跟著點點頭,不禁感慨標兒太像咱了,實在是太像了,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但是標兒他比咱做的更好,他更加仁慈有情義,不管心裏到底是如何想的,至少世人是如此看他也就足夠了。


    朱標繼續說道:“目前我大明柱國文武分別是李善長、劉伯溫、徐達、常遇春四人,隻要這四人不帶頭反對那麽其他人是翻不起什麽浪的,甚至我們都還沒有收到消息他們就會被擺平掉”


    “而這四人中徐達與常遇春斷無反對可能,而李善長也足夠識時務,兒臣相信他也不會去冒這個頭的”


    聽到這裏老朱就問道:“那劉伯溫呢?”


    朱標輕輕一笑說道:“這畢竟又不是搞分封,我相信伯溫先生他也不會多說什麽的,最多明日我抽時間去一趟都察院與他暢談一番即可”


    老朱點點頭:“如此也好”


    .......


    第二日,朱標處理完紅色奏折後便向都察院走去。


    距離不遠所以也沒有用車駕,步行速度還挺快,畢竟想著迴來後還要接著處理黃色奏折呢。


    說起來也有好長時間沒有與伯溫先生暢談了呀,好像就自從揚州那次以後就沒有了吧。


    進入劉伯溫辦公的房間,就見他正在寫著什麽,身旁還有一位從未見過的年輕人正在為他研著磨。


    劉伯溫感覺有人到來便抬頭一看,見來人正是太子朱標,連忙起身拱手拜見道:“太子殿下何時來了,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說完又看向身後的那位年輕人假意訓斥道:“太子殿下前來怎麽不事先通報呀”


    年輕人表示我也很無辜呀,我這不是一直在給你研著磨嗎。


    朱標哪裏還不懂劉伯溫什麽意思,便笑說道:“伯溫先生就不要責怪他人了,我也是臨時起意來到此處,還希望沒有打攪到伯溫先生做事才是”


    那可不,一路上遇到的禦史都說要前往通報,不過都讓朱標攔了下來,並表示他們該幹什麽還是幹什麽去,不能影響他人工作不是。


    “殿下見笑了”劉伯溫說著示意坐下慢慢聊。


    待入座後年輕人便端上茶水倒上。


    朱標看向年輕人問道:“伯溫先生,這位是...”


    “殿下,此乃臣的次子劉璟”


    劉璟當即拱手道:“劉璟拜見太子殿下”


    “快快請起”朱標說著又看向劉伯溫問道:“不知伯溫先生大公子此時在何處呢”


    劉伯溫笑道:“璉兒因為這兩年在地方為官做的不錯,皇上便讓他繼續做下去,目前已經是朝廷記錄在冊的知府了”


    “是嗎,那可真是恭喜伯溫先生後繼有人了,待取得功績後重迴朝堂也是指日可待了,說不定有朝一日還能接替伯溫先生的位子”


    朱標話是這樣說但卻多看了兩眼此時站在劉伯溫身後的劉璟。


    對於劉伯溫的兩個兒子朱標還是略知一二的,老大劉璉的話為人較為正直溫和,猶如老老實實的謙謙君子一般。


    或許是因為跟在父親身邊太久了,劉璉此人就不太有自己的行事風格,說話做事都是一板一眼的,朱標估摸著對於劉璉來說能當個知府應該就算是升到頭了,當然也不排除運氣好呢,這誰說得準呢。


    但是劉伯溫次子劉璟可就完全不一樣了,朱標敢保證此時看到的劉璟絕不是平時的劉璟。


    朱標清楚的記得此子文才兼備,入軍營能打仗,在朝堂能獻策,上地方能治民,下野是能吟詩作賦。


    就這樣說吧,之後炆兒即位,靖難兵起,京都南京告急。


    當時若是采用了劉璟的計策最後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隻可惜當時炆兒都未采納,最後劉璟遂棄官歸隱故裏。


    每每想到這裏朱標都恨不得狠狠的抽他兩巴掌,他娘的,你真的是愚蠢得難以想象。


    若不是後麵還有個墊底的,你就是朱家最拉跨的皇帝,萬萬沒想到我竟然能生出這樣的兒子來,實屬罪過。


    後來朱棣登基,愛惜劉璟才情,便詔劉璟入京,劉璟拒而不去,為此朱棣又氣又惱,下旨捉拿劉璟,逼他到京,準備軟硬兼施,好叫他誠心歸順。


    劉璟被捕入京,時值端午節前一天。村人知道劉璟此去兇多吉少,怕再也見不到他了,家家提前做粽子,煮雞蛋,餞別劉璟,揮淚告別。


    進京見到朱棣後,劉璟以“人臣事主,死而不貳”而堅不受官職,且對朱棣不唿“萬歲”,猶稱“殿下”,並言:“殿下百世後,逃不得一個‘篡’字。”


    因忤逆聖旨,即被關押牢獄,當晚,劉璟便在獄中用發辮自縊。


    綜上所述,所以真正繼承劉伯溫才能的人並不是其長子劉璉,而是次子劉璟,但論氣節與忠義更是不差於任何人。


    如果朱標沒記錯的話,劉璟今年剛好是弱冠之年。


    那麽這一次,如此人才定不能放過,應當讓他早早的顯示出才能來。


    於是朱標的小眼珠就開始轉了起來,該怎麽樣將他拐走呢。


    不過此時他還要伺候他父親呢,總不能將他唯一在身邊的兒子又給弄走吧。


    隨即朱標又想到,劉伯溫的大孫子,也就是劉璉的兒子劉廌,最後也是他繼承了劉伯溫的誠意伯之爵位,此時應該也有十歲了吧。


    朱標默默感慨,看來隻能在多等上幾年了,等劉廌長大一些能夠伺候劉伯溫的時候再提此事吧,這會兒就讓他先在劉伯溫身旁多學習學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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