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千算樓的高人吧?”


    張有忌朝著苟劫抱拳,“聽說青州有座千算樓,拿木魚做鍾,用拂塵掃地,可算道佛不可聞之事。我可是早就想來拜訪千算樓了。


    “道子謬讚了。”


    苟劫聽到對方是道宗道子,原本心中的驚詫也消散了大半。


    堂堂道宗道子,能夠悄無聲息的接近自己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


    “先前道子說,要幫著盟主對付聖心教的白袍王?敢問可是有什麽計謀?”


    “沒有。”


    張有忌很果斷的搖搖頭。


    “道子已然入了王境?!”


    苟劫神色微變。


    “沒有。”


    張有忌神情不變。


    “那……道子打算如何幫忙?”苟劫顯得有些著急。


    白袍王不僅是壓在秦淮一人頭上的大山,同時還是壓在苟劫……乃至整個青州所有正常百姓心頭的大山。


    所有人都期盼著,白袍王能夠早日消失在青州的土地上。


    “我這次來帶的腦子不多,全憑秦兄吩咐!”


    張有忌朝著秦淮抱拳。


    “我對青州人生地不熟,對於那位白袍王也所知甚少,秦兄若是有什麽需要,隻管招唿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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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麽,那我讓道子如今就去心眼閣逛逛呢?”


    秦淮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那就走著!”


    張有忌一抖長袍,身形竟在兩人麵前漸漸澹化。


    “道子且慢!”


    秦淮連忙將人叫住。


    那身影又重新在原先的位置凝實。


    秦淮看的真切,卻沒有從中瞧出什麽門道。


    若是對方多施展兩次,秦淮撿個經驗球就能知道這是什麽術法了。


    “秦兄有何指教?”


    張有忌問道。


    “道子不如跟我先講講,王境有何超凡之處?”


    “我們這窮鄉辟嶺的青州地,可瞧不見什麽王境的感悟傳承。”秦淮半開玩笑道。


    “啊,王境啊……”


    張有忌頓了頓,組織好語言。


    “府髒境破入靈台境,需要將靈魂與氣血、骨骼、髒器相融合。”


    “最後達成靈肉合一的境地。”


    “靈肉合一不單單是讓靈魂與身體的各個部分相融,還要洗刷氣血、骨骼和髒器。”


    “武道之路,其根本還是走他人之法,是靠著自身修行學習,拿走別人的東西。”


    “骨紋是草木之紋路,是器物之紋路,是妖魔之紋路。”


    “鎮府靈物更是奪他人性命、天地造化……”


    說到這兒,張有忌不禁輕笑一聲。


    “說起來,武道修行倒是和強盜匪徒有著極多相似之處。”


    “因此武道路上也誕生出過全然不仰仗外物,甚至鎮府靈物都用自身的骨血,隻修自身的守身派。”


    “當然,還有另一派秦兄你應該就很熟悉了。”


    “聖心教?”秦淮開口。


    “嗯,聖心教教徒全然無人倫常理,不顧道德和底線……依靠吞噬世間萬物做修行之法,是另一個極端。”


    張有忌歎了口氣,“扯遠了。”


    “正是因為我們先前幾境的修行路走的並不純正,和自己的身體並非同源同根。”


    “所以靈肉相融時,靈魂之力便會衝刷體魄。”


    “將氣血、骨紋還有鎮府靈物上的異類氣息衝刷,完全化為自己的東西。”


    “當這些完全合而為一的時候,便是踏入王境之時。”


    “靈台境,吾靈為尊,血肉鑄台。”


    “而王境之稱,也是因此而得名,萬物入體皆為我俯首稱臣。”


    秦淮和苟劫在一旁聽完,頓時恍然大悟。


    張有忌端起桌上的碗,噸噸噸痛快的喝了一大碗,隨即用長袖擦擦嘴繼續說道。


    “而邁入王境之後,便會誕生出王之領域。”


    “所謂王之領域,便是根據自身先前所修之法,煉化的鎮府靈物衍化而出的神通術法。”


    “修行的法不同,生出的王之領域也會不同。”


    “鎮府靈物的強弱,也會影響王之領域的強弱。”


    “而修行的功法彼此之間的相性越好,王之領域也會越強……”


    張道子侃侃而談。


    讓秦淮和苟劫頻頻點頭。


    這些都是秦淮在先前的修行歲月之中聞所未聞的東西。


    他從前隻是知道相性不和,兼修數法的武者實力可能會不進反退,甚至會暴斃而亡。


    又或者影響修行的速度。


    如今聽了張道子講王之領域,秦淮才知道這些都是環環相扣的。


    在大勢力之中,這些東西都是常識。


    那些天驕,甚至是尋常子弟在幼年時都會按照最優的路線修行。


    讓他們在每個境界都占得先機,戰力也會比同境武者高不少。


    難怪秦淮在靈界之時。


    對上尋常的野修,和六大王族的人。


    手感截然不同,甚至相去甚遠。


    “多謝道子講解!”


    秦淮真誠抱拳,張有忌這一番話確實讓他豁然開朗。


    就是不知道,自己七法同身,相性又相去甚遠……最後修出的王之領域會是什麽樣子。


    等等,自己的黑龍界不就算是一種領域一種神通嗎?


    那若是等到自己修成王境。


    是會誕生出第二種王之領域還是其他的什麽?


    秦淮心中茫然,而這種事現在恐怕也不好去問張有忌。


    雖說自己的身份已經被對方知道。


    但自己修出皇者勢的事,隻有那些古王們知道。


    而那些古王們,如今都變成了自己的助力,開不了口。


    一旦秦淮透露,


    他也無法預料事情究竟會走向何種方向。


    但無論是哪個方向,秦淮必然會陷入極為被動的境地。


    好不容易開始繁榮起來的東青十郡也會再度陷入動蕩甚至災難之中。


    一念至此。


    秦淮就將心中的念頭徹底壓住。


    等某天有機會去往道宗,自己再好好翻閱下典籍瞧瞧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


    “好了,我就先去會會那位白袍王了。”


    談話戛然而止。


    一如張有忌那般。


    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好快的速度,好強的斂息之法。”


    苟劫猛然迴過神,四處張望了一番,靈口關上竟尋不到半點張有忌的蹤影。


    他隨即掐指。


    一滴滴鮮血在掌心處流轉。


    “甚至還有遮蔽氣息氣運之術或者秘器護身嗎。”


    苟劫不由咂舌,他有些後知後覺的挑了挑眉,“這道宗的功法如此奇特嗎?有些超出我的認知了。”


    怎麽好好的道子,修行的功法全是這些感覺有點見不得人的東西呢。


    “那誰知道呢。”


    秦淮放下飯碗,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旋即站起身望向心眼閣的方向。


    “飯留著吧,晚上等我迴來熱熱再吃。”


    “盟主這是要去心眼閣?”


    “啊,總不能真讓道子單刀赴會吧。”


    “我……”


    “不用,我們三個人應該應付得來。”秦淮打斷了苟劫的話。


    苟劫看了眼那身邊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未曾出聲的黑袍人。


    “盟主小心。”


    秦淮背後猛然生出一對鯤鵬翼。


    七八米長的灰色羽翼雄壯威猛,稍稍一震就激起數十米風浪。


    秦淮拔地而起,朝著遠處飛去。


    而王屍也不例外,鮮血之力朝著天空一提。


    王屍便淩空飄浮。


    一人一屍一前一後消失在苟劫的視線之中。


    秦淮可以控製著王屍距離自己一裏地遠,兩人處在一條平行線上。


    無論哪一方出事都能及時的趕到增援。


    雙翼震顫,秦淮在青州城上空一閃而過。


    濃鬱的血氣不如從前那般刺鼻,也興許是秦淮煉化了血海之後對於血腥味已經有了很強的耐受。


    外城中,


    原本繁華的街巷已經是殘垣斷壁。


    也有新砌的樓閣,但數量寥寥無幾。


    零星的酒氣和胭脂味在疾風中飄入口鼻,讓秦淮很輕易地就能分辨出那些地方是用來做什麽的。


    顯然,在這幾年的混亂之中。青州城也在不知不覺中建立起了新的秩序和規則。


    有人在樓閣中飲酒釋欲,也有人衣衫襤褸坐在發臭的屍骨堆上搜尋著有用之物。


    也有人身體殘缺,隻剩下上半身。


    隻能依靠雙手在地上爬行移動。


    秦淮神色漠然,對於這些人他升不起絲毫的同情。


    因為在如今的青州城,還留在這裏的已經沒有什麽良善之輩了。


    都是從青州各地,乃至整座大幽聞訊而來的瘋子、狂徒。


    為了追求強大,而選擇了吃人這條邪路。


    千算樓廢墟前。


    秦淮悄然落在山下的位置。


    一旁的王屍轟的砸在地上,將地麵砸出了一個不小的坑洞。


    “操縱王屍看樣子還要再多練練。”


    秦淮呢喃一句。


    他並未上山,而是操縱著王屍便快步朝著山上走去。


    千算樓廢墟上並沒有太多的聖心教教徒,或者說數量極少。


    隻有零落的一些人上山下山。


    但看其氣息和腳步,與其說是教徒不如說是一些給白袍王打雜的更為貼切。


    廚子、侍女還有一些傳信兒的。


    王屍一路走的暢通無阻,甚至都不用刻意避開人的視線。


    因為他發現,這千算樓上甚至連個放哨的都沒有。


    也對,堂堂王境武者。


    屹立在青州戰力巔峰的白袍王還需要什麽人放哨。


    有什麽人敢偷摸的上千算樓,就算上來也做不了什麽。


    王屍就這麽一路走到心眼閣附近。


    一股龐大且醒目的氣息波動激蕩著絲縷威勢,好似夜空中的明月那般紮眼。


    王屍看向心眼閣的二層,那位白袍王閉目之地。


    袖口中,


    一根魂針流入指尖。


    王者威順著王骨纏繞著魂針之上。


    下一瞬,


    一股驚人威勢轟然炸裂。


    肉眼可見的勁氣暈圈從心眼閣上激蕩,朝著遠處橫掃。


    “何人擾我?”


    白袍王瞬間衝入半空。


    一掌淩空拍出。


    王屍瞬間雙臂擋在胸前。


    轟!


    烈風如刀,橫空而破。


    王屍長袍作響,卻沒有感受到絲毫威能。


    秦淮連忙看向白袍王的方向。


    卻發現白袍王好似朝著空氣出手。


    看來是那位張道子鬧出了動靜。


    搞暗殺嗎……


    秦淮想到張有忌那神出鬼沒的行蹤,有些難以言說的心情。


    “不過這位白袍王也是精明。”


    “手中那靈石恐怕是擺設,想要故意勾引我上鉤吧。”


    秦淮腹誹。


    從靈界迴到現世,是需要時間的。


    而以張道子的行徑,自然不會提前通知白袍王。


    顯而易見,


    空蕩蕩的千算樓不全是白袍王的自信,也是白袍王的算計。


    手握靈石盤坐在心眼閣上,隻為等有緣人……


    不得不說,


    這位白袍王真是好定力。


    隻可惜,


    應該是沒讓他得手。


    而半空中,白袍王環顧四周。


    額頭上有一層不易察覺的冷汗落下。


    正如秦淮所想的那般,他手握靈石確實是為了釣魚。


    賭秦淮會按耐不住,從血海上下來偷襲自己。


    又或者是無極山的孔炳煌。


    隻是他沒想到,


    來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對方的攻擊幾乎是到了自己的後心,白袍王才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若是他再稍慢一分,就有可能被對方刺傷,甚至是重傷。


    這是何等隱匿身形之法啊。


    “閣下應該不是青州之人吧?”


    白袍王環顧四周,對方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縱然以他王境的慧眼也看不穿對方的真身在何處。


    周圍,沒有絲毫聲響迴應。


    一盞茶、一刻鍾…一炷香…半個時辰……


    白袍王就這麽懸在半空一動不動,而心眼閣上空則是風平浪靜。


    終於,


    白袍王緩緩落迴地上。


    “那邊的小鬼,去庫房給我拿一株明目珠來。”


    白袍王看向王屍的方向說道。


    王屍緩緩點點頭。


    旋即朝著庫房走去。


    唿!


    狂風瞬間唿嘯而至。


    驚人王威如山海般從半空傾落。


    “你以為我看不出你身上的異樣?”白袍王聲音冷漠。


    拳出若道法。


    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觸,讓身在數裏外的秦淮都感受到一股心季。


    王屍瞬間迴頭,渾身王者威迸發。


    半轉身軀,鮮血包裹的拳頭瞬間揮出。


    砰!


    長袍鼓動,勁風如浪。


    大地崩碎,頃刻間便有數百塊土石揚起齊人高。


    王者威勢從大地上奔湧,將天際的雲霧衝散。


    晴空若池,清澈的陽光從那洞口中灑落。


    “王境?”


    白袍王眉頭一挑,“不對,你究竟是何人?”


    王屍沉默不語,隻是悶著和白袍王互換拳腳。


    接連數十拳砸出。


    白袍王眉頭大皺,眼前這神秘人硬吃了自己數拳,竟然紋絲不動。


    甚至都瞧不見一滴血落下。


    哪來的妖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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