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女皇匆匆而來,他如果把女皇殺掉,那他即使暴露,也死得其所了。


    庸君不是沒想過這是一個陷阱,可那又能怎麽辦?


    他做了就還有機會成功,可如果不做,那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袁戈沒有說話,把說話的機會讓給齊麟,畢竟庸君可以說是齊麟一手帶出來的人。


    庸君是奸細,他才是最痛心的一個!


    “原來如此…”齊麟自嘲得一笑,“沒想到我也有打眼的一天,會收留一個白眼狼!”


    庸君看著齊麟,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轉瞬即逝。


    “齊麟大人,這不是您的錯,是我們立場的問題,如果我不是婆羅門的人,我一定誓死效忠於您!”


    “放屁!”齊麟大怒,手掌成爪,一個真氣旋渦出現在掌心,並且不斷凝實,引而不發!


    “什麽特麽叫你是婆羅門的人?你長在錦衣衛!”


    麵對麒麟的痛斥,庸君淡然一笑:“我長在錦衣衛,可我生在婆羅門啊!”


    庸君心知這次難逃一死,沒有懼怕,隻有坦然。


    他坦然麵對生死,死亡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之前的他,每日活在煎熬當中,生不如死!


    “庸君,其實你可以活下來的。”這時袁戈插嘴道:“我讓師兄查錦衣衛內部奸細,耗費近一年才查出來是你,說實在的,當時我是根本不相信的。”


    “可我師兄說是,我沒辦法不相信!”


    “這次我故意透露陛下來殷墟的消息,設下這個局,就是想看你的心到底屬於哪。”


    “如果你裝作不知道,那我會把所有關於你是奸細的卷宗全部銷毀。可你並沒有珍惜這個機會!”


    “當時大人拚死把我們救出來,你就是這麽報恩的嗎?”


    袁戈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有點聲嘶力竭!


    他與庸君相處的時間算是比較多的,唐久出事之後,庸君就率領他的重武衛坐鎮商邑城,平時有什麽事也都是袁戈與他商量。


    內心裏,袁戈是想要放過庸君的,隻要他把握這次機會。


    “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我庸君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可自古忠孝兩難全,我既然選擇孝,那隻能放棄忠!”


    庸君說的很灑然,很平靜,“大人救我出來,我欠他一命,我會還他。”


    “可婆羅門有生育我之人,我一樣要還迴生養之恩。”


    庸君指著身後的幾個人道:“我這次沒有帶更多的人來,隻是想試一下,如果我成功刺殺了陛下,那我會馬上以死報答大人救命之恩。”


    “可我現在失敗了,那我也還了大人救命的恩情,至於婆羅門的生養之恩,我也還掉了。”


    庸君輕鬆的舒了口氣,從沒見他笑過的袁戈第一次看見他笑了,笑的很輕鬆,很灑脫。


    “現在我終於不欠他們的了。”庸君說完看著齊麟,眼含不舍:“現在我隻欠齊麟大人您的知遇之恩,我無以為報,唯有一死,以報您的恩情。”


    齊麟和袁戈同時閃過一絲不妙。


    “住手!”


    “師兄救人!”


    齊麟和第一流瞬間暴起撲向庸君,可已經為時已晚。


    庸君眼神平靜,看著天邊的雲霞,輕笑無聲。


    他以自己強大的氣血之力,震碎了他的五髒六腑,包括經脈。


    這種情況,別說送到鬼穀,就算是大羅金仙,也難救了。


    庸君的鮮血從他禁閉的嘴角流出,而且越流越多,等齊麟撲到他身前時,他才猛地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齊麟眼含痛苦的看著庸君,他曾經引為臂膀的人,就這麽走了。


    沒有被人殺死,沒有轟轟烈烈,沒有蕩氣迴腸,隻有坦然麵對。


    庸君自戮,嚇得他身後的黑袍人臉色大變。


    “逃!分散逃!”


    齊麟正處於暴怒邊緣,怎麽可能會放任他們逃走。


    滿身的憤怒全部發泄在了他們身上。


    瞬間一閃,齊麟消失,轉瞬間出現在一個剛邁開腿準備跑的黑袍人身後。


    齊麟掌心紅的發黑的真氣旋渦直接按在了他的後背。


    噗!


    高速旋轉的真氣旋渦瞬間突破他的真氣壁障,並且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


    “師兄!”袁戈叫住出手攔截的第一流,緩緩搖頭,道:“這些人留給齊麟大人發泄吧。”


    馬鬱守在馬車旁,看著暴怒的齊麟,忍不住心生駭然。


    這種實力,怎麽可能?


    袁戈不管齊麟發泄自己的憤怒,轉身走到女皇的車駕旁邊,躬身請罪:“陛下,臣罪該萬死,讓您陷入危險的境地。”


    馬車中,女皇道:“下不為例!”


    “謝陛下!”


    袁戈聽見裏麵的迴答,不動聲色的舒了口氣。


    他這次冒了很大的風險,拿女皇做誘餌,引出庸君。


    一旦這次女皇出了什麽事,唐久醒來怕是會把他扒一層皮下來吧。


    那幾個黑袍人逃得很快,齊麟剛剛掌斃一個,其他人就已經消失在原地。


    “跑?跑得了那小子?”齊麟獰笑,隻留下一句話,他也消失不見。


    “保護好陛下,我去去就來!”


    袁戈和第一流一點都不擔心齊麟的實力會遇到危險。


    齊麟的實力應該和第一流相當,比鬼穀先生差了一些,但是比巔峰期的唐久,那是高了最少一個層次。


    袁戈垂目看著死而不倒的庸君,惋惜的歎了口氣。


    他知道庸君左右為難的處境。


    他有點後悔著急動庸君了。


    他應該等唐久醒來,再與唐久講明,看唐久的意思。


    如果唐久出麵處理,也許這位為了練功吃盡苦頭,為了潛伏,耗盡心力的漢子也許就不會死了。


    隻是現在說什麽都為時已晚,庸君已經選擇了他認為最適合自己的結局。


    過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齊麟閃身迴來。


    看著庸君,同樣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看著袁戈,道:“你這麽做不怕唐久迴來扒你的皮?”


    袁戈輕笑:“不是有您嗎?卑職相信您一定能保護好陛下的周全。”


    “接下來,就由齊麟大人護送陛下迴京了,我與師兄就告辭了。”


    事已了,袁戈與齊麟告辭,又對女皇行了個禮,就轉身離開。


    至於庸君,讓齊麟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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