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


    “別說是普通庶民,無報國之門了,就算是那些寒門子弟,都沒有什麽出路,隻能選擇依附於世家大族,由他們推薦自己。”


    “而這也導致了,世家愈發壯大,漢室卻愈微矣!”


    “朕從先皇手中,接過來的大漢王朝,就是一個漏風屋,為此朕賣官鬻爵,開設鴻門學院,就是為了另辟蹊徑,在世家大族之人把持的朝堂中,另開一條士子晉升之路而已!”


    “因此此事,朕遭受了許多的罵名,不過朕不在意,因為隻要我大漢社稷江山能夠穩固,朕就是被萬代唾棄又如何?”


    說完這句話後,劉宏突然站了起來,說出讓王羽聽到,都感覺非常震驚的一句話:“別看黃巾軍聲勢巨大,但他依然不是我大漢最大的敵人。”


    “他們雖然席卷大漢,除涼州之地的其他十二州,都受到黃巾軍的影響,但就算他們席卷大漢,如此之多的州郡,也不過是癬疥之疾罷了。”


    “因為,若沒有那些諸子百家的扶持,他們根本就沒有多少可用的錢糧,可世家就不一樣了,可以說這次黃巾逆賊造反,就有他們的身影在。”


    “天下如果不打亂,黨錮怎麽可能解開。”


    劉宏說到這裏,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如果此時的王羽在這,一定會拍手,因為他分析的太到位了。


    世家開始幫助黃巾,為他們提供資源,就是想讓他們攪亂天下的局勢,不過,劉宏不知道的是,諸子百家幫助黃巾,則是為了利用黃巾消磨世家的力量。


    聽到劉宏如此之言,劉焉與劉虞這兩名宗室成員,心中已經掀起萬丈波濤,世家門閥的問題,一直是深入大漢骨髓的病根,但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畢竟這是百年積弊,從世祖皇帝劉秀那裏,就已經開始,隻不過劉秀在時,世家還是屬於可控製的範圍,但隨著世祖逝去,世家再也沒有了掣肘,逐漸根深蒂固。


    到了如今,已經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除了日月換天同歸於盡,基本上,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將世家之病進行根治。


    就在幾人心裏,開始思慮萬分的時候,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從一直守在門口的何進口中,突然爆發而出了:“這些世家欺人太甚,若是陛下需要微臣,臣俺願為陛下的馬前卒,帶人將這群狗娘養的誅殺殆盡!”


    聽到何進的豪言壯語,劉虞和劉焉當即一個六,還真是不知者無畏,這話也敢隨便說出來,你這可是把所有的世家都給得罪了!


    劉宏頓時臉黑,對於這個沒有腦子的大舅子,已經是徹底沒有辦法了,他在這和劉虞、劉焉打感情牌,何進過來湊什麽熱鬧。


    而劉焉此時對劉宏,改變了一些想法,他原以為劉宏就是外界傳言的,那隻會享樂的昏庸天子,可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如此地忍辱負重,甚至不惜背負昏君罵名,也要和世家對著幹。


    隻能說,夠膽,但還是有些想當然了。


    不過,心裏想歸心裏想,劉焉不可能傻乎乎的說出來,隻見他口中還是義正言辭道:“隻要陛下但有所驅,臣定當不誓死效命!”


    劉虞此時也是心頭狂震,對於劉宏,他其實也是很看不起,再加上有劉徹吹風,在劉徹的口中,劉宏直接就是禍國昏君。


    可是劉虞沒有想到,劉宏居然有如此遠見卓識,更有不惜名聲親自下場攪局的魄力,這讓劉虞都不由得問自己,是不是錯怪了這位皇弟。


    這時,經過一番激烈演講的劉宏,喝了一杯茶水,便看向劉虞和劉焉二人,見自己表明了,登基以來看似昏庸的所作所為,都是有著大抱負的原因所在,太常劉焉都已經納頭便拜,願為驅使了,劉宏感到非常開心。


    隻不過,在看到自己一直看中的皇兄劉虞,居然沒有立即表達自己的態度,反而是傻楞般呆在了原地,這讓劉宏很不高興,於是看向劉虞開口道:“卿可有建言?”


    “啊,沒有。”劉虞頓時反應了過來,連忙跪地叩首道:“臣剛才是為陛下舍身飼虎的壯舉,給徹底驚到了,故此有些失態,臣作為漢室宗親,願為大漢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見劉虞也表達自己的態度,劉宏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道:“二位皇兄所言,甚合朕心,隻是汝二人都是我大漢的肱骨之臣。”


    “朕怎麽忍心要你們去死,隻需要你們為大漢的社稷江山,盡自己的一份力罷了。”


    劉焉、劉虞二人,都是政治老油條了,當即叩首道:“願為陛下驅使!”


    透明人何進:“……”


    ………


    “兩位皇兄,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禮。”見火候已經達到自己的預想,劉宏當即親自下場,將跪伏在地的二人扶起來,一手攙扶一個,往矮幾後落座。


    在此之後,他從一個紫顫木打造的盒子裏,取出三個夜光杯,隨後在裏麵斟滿了......額......嫣紅的葡萄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此杯乃是關內侯王子英在洛陽售賣的,為此他不知道賺取了多少錢財,而這葡萄酒乃西域進貢之物,酸甜可口,不可不嚐!”劉宏大笑道。


    “臣謝過陛下!”劉焉連忙稱謝道,不過一旁的劉虞,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畢竟這麽重要的一個場合,突然喝起了文人雅士的葡萄酒,這合適嗎?


    不過,想歸想,劉虞還是沒有說出來。


    “兩位皇兄,汝二位都是後來進來的,對於一些消息,可能還不是很清楚。”劉宏說到這裏,當即端起手中的葡萄酒,隨後便一飲而盡,滿意地舒了一口氣後,這才接著說道。


    “方才,太傅袁隗讓朕即刻盡起禁軍和北軍五校,去豫州中原地區討伐黃巾賊,而太尉楊賜堅決反對,而司徒王允則是隻當一個透明人,對此你們怎麽看?”


    劉焉沒有迴答,隻是小口飲著手中的葡萄酒,不過細心的話可以發現,此時他的眉頭緊鎖,似乎正在沉思。


    或許是性格使然,劉虞本人是一個心直口快之人,也不太喜歡來那些虛的,直接拱手開口道:“陛下,此二人皆是狼子野心,而王司徒則是無所謂。”


    “哦,皇兄此話怎講。”劉宏笑著問道。


    “陛下,袁家的根基在汝南之地,而黃巾逆賊造反,不過五日光景,就有如此威勢,使得潁川一帶有戰火發生。”


    “若是再過幾天,恐怕汝南之地也是如此,袁隗作為汝南袁家的家主,自然不會無動於衷,所以他為了救援汝南之地,瞬間抓取北軍軍權,擴大袁家勢力,這是要置天子的安危於不顧!”劉虞嚴肅道。


    見劉虞開始迴答,劉焉此刻也不在藏拙,而是跟著開口道:“陛下,伯安所言甚是,那楊老太尉反對陛下出兵,表麵上看起來是以陛下的安危為重,其實同樣是出於自己的私心。”


    “黃巾勢大,席卷天下,大漢各州都受到了波及,但目前來說也隻是集中在冀州、豫州、兗州、荊州,青州、交州這些州,其他州雖有黃巾,但終究影響有限。”


    “而楊老太尉的家鄉弘農,可是身在京畿,這裏可沒有黃巾軍四處劫掠的禍患。”


    “可以說,隻要洛陽不失,位於他西麵的弘農郡,基本上不存在什麽危險,而汝南,穎川都是關東地區,即便是黃巾如何荼毒,他都不會受到影響。”


    “當然,最重要的是,中原世家若是損失慘重,而他楊家卻毫發無損,到時候,勢力必將更上一層樓!”


    “至於王司徒,若是我所記不錯,關內侯前些日子在洛陽,可是賺取了不少錢財,他明目張膽的擴軍十萬,就是為了奪迴河套!”


    “王司徒怕陛下從並州軍抽調人馬,影響河套之戰,故此選擇閉口不言。”


    “兩位皇兄果然是我大漢的肱骨之臣。”劉宏聽完他們二人的分析後,當即笑著點頭稱讚道:“朕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他們兩家的出兵之策,朕都不想聽!”


    劉宏說到這裏,當即停頓了一下,隨後看向劉虞三人道:“朕心中有另一個想法,隻不過這個想法有點驚世駭俗,需要二位皇兄、還有遂高鼎力相助!”


    “驚世駭俗?”劉虞和劉焉聽到這四個字後,二人當即相互對視一眼,眼神中都充滿了詫異,就連心中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到了這時候,其實劉虞和劉焉還沒有會過神來,畢竟在他們的固有印象中,劉宏就是一個隻會貪圖享樂,嫉賢妒能的昏君狗皇帝。


    可現在,劉宏告訴他,他本質上並不是一個昏君,那些隻是他的表象,實際上,他這些年一直在忍辱負重,想著將世家的權力,慢慢奪迴來。


    突然被灌輸這樣的真相,就算是劉焉、劉虞在厲害,此時也還沒有反應過來,此時又聽到皇帝如此說,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就連劉宏這貨,都覺得驚世駭俗的想法,能是一般嗎,這貨不會又要弄什麽幺蛾子吧?


    “陛下,臣何進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就在劉焉、劉虞還在思慮的時候,蹲在門口無聊到踩螞蟻的何進,已經是熱血沸騰了。


    他再是遲鈍也知道,皇帝妹夫不是很看重自己,可是現在,皇帝居然想起他了,這讓他如何不熱淚盈眶,當即甲胄在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地向著皇帝妹夫表達忠心。


    見何進這個憨貨,都立馬跪倒在地,剛剛坐下的劉虞和劉焉,此刻哪裏還敢繼續坐著,當即連忙起身在一旁跪下,隨後對劉宏開口效忠道:“願為陛下赴湯蹈火!”


    ……………


    誰也不知道,劉宏跟劉虞、劉焉他們幾個,在雲台閣裏說了什麽驚世駭俗的內容,何進從裏麵出來的時候,滿臉的開心,簡直就跟中了萬金大獎一樣。


    而劉虞則是臉色不太好。


    至於劉焉,古井無波,實在是看不出什麽。


    今天,是黃巾之亂發生的第十五天,整個洛陽城都透露出一絲從未有過的詭異。


    這天黃昏,劉秀和鄧禹兩個人終於來到了洛陽,自從黃巾起義爆發後,穎川書院也停止教學,所有的學子都紛紛迴家躲避。


    而劉秀,也帶著自己的發小鄧禹準備迴洛陽,放眼如今的大漢王朝,恐怕也隻有都城,才是真正的安全之地。


    他們一行人不多,除了劉秀和鄧禹外,隻有十幾個仆從,或許是時機湊巧,劉秀他們剛到洛陽城門口,就遇到了領軍從涼州歸來的皇甫嵩。


    皇甫嵩,雖然也是世家子弟出身,但是他和那些豪門世家,可完全就不是一個隊伍的,因為他就是大漢的將軍。


    這些年,他一直待在涼州,何嚐不是為了躲避世家和皇權,不想陷入這些泥潭中,他隻想做一個純粹的軍人。


    不過,黃巾之亂的發生,讓皇甫嵩無處可躲,因為劉宏在得到黃巾之亂的情報後,就立即派出大誰何,讓皇甫嵩火速前往洛陽。


    大誰何的諜者,哪一個不是高手存在,更何況,這次還是十萬火急的事,所以,王越直接讓自己的弟子史阿親自到涼州。


    史阿作為王越,今生最得意的弟子,雖然不能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實力也不弱,已然達到先天境巔峰。


    再加上他是快馬行進,騎的還是一匹千裏馬,因此隻用兩天的時間,就從洛陽趕到了北地郡,在麵見皇甫嵩之後,當即就宣讀皇帝的旨意!


    皇甫嵩聽後,沒有一絲一毫的怠慢,和蓋胤暫時交接北地郡的政務和軍務後,就帶著自己的親信衛隊火速趕往洛陽。


    說實話,皇甫嵩還是有些遺憾的,因為在前不久,王羽派人給他打了聲招唿,要在兩個月後,發動河套之戰,奪迴河套之地。


    恐怕誰也不知道,當初的皇甫嵩再得知這個消息後,會如此小孩一樣喜笑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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