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進去才發現姚承熠被一個女人拽住走不開,再近看,大概明白。


    “三爺。”


    老胡打了個招唿,就開始望聞問切那一套流程。


    婦人情緒已經平穩許多,但問是問不出來什麽的,她隻會發出啊啊的聲音。


    “身體很衰弱,腦子受過刺激,久不與人開口講話,發音困難……”


    “能治好嗎?”


    望著姚承熠的表情,老胡拍了拍他的肩膀,唉了口氣,“問題不大。”


    “謝謝。”


    “不用跟我老胡客氣,三爺,讓小祁念先幫她洗洗,換上幹淨衣裳,方便我紮針。”


    姚承熠點頭,可他的手始終被抓著。


    “母……,娘,孩兒就在旁邊不走,您聽話,我讓人幫您洗洗換上幹淨衣裳,好不好?”


    “好不好?”


    姚承熠哄了好一會兒,這手才鬆得了。


    祁念已經把熱水都準備好了,火也生了起來,這裏就她一個女人,硬著頭皮上吧。


    活了兩輩子,這是第三世做人,卻是第一次幫除了三小隻以後的人洗澡。


    好在任書婉有被兒子安慰到,不再撕咬祁念,安安靜靜,由著祁念怎麽洗。


    從頭到腳,洗了三遍,再幫她穿上老胡帶來的衣服鞋襪,祁念整個人就像從水裏撈上來一樣,她也濕了個透。


    “念念,辛苦你了。”


    “你去照看著她吧,我也去洗洗。”


    祁念躲開姚承熠伸來的手,去提水,把門關上,進秘境裏洗,得虧她買的衣裳有好些放在空間裏。


    收拾好開門出來,發現姚承熠守在門外。


    “念念。”


    “嗯?”


    姚承熠示意祁念跟他走,他想找個合適說話的地方,可在外邊冷,在屋裏,除了他娘現在的那一間,都沒收拾過,最後,把人帶到密室那兒。


    “念念,你不問問我?”


    “我問你什麽?不能說的,我問你就會說嗎?能說的,我不問你不也照說嗎?”


    其實,我真不感興趣,但這句祁念沒說出口。


    姚小哥今晚受的刺激有點大,就不再氣他了吧。


    姚承熠被祁念反問得,突然心情就沒那麽沉重了。


    “她是我娘。”


    “看出來了,你長得挺像你娘。”


    姚承熠又簡單地告訴祁念,他是看著親娘下葬的,他娘是怎麽又活了過來,他暫時也不明白。還有老胡的診斷,還有一進來就發現這裏來過人等等。


    祁念隻靜靜地聽,不插話,當個聽眾就行。


    “念念,我說得有點亂,但我現在很開心,真的,不管怎樣,我娘還在。”


    “我也替你高興,去陪陪她吧,也看看老胡紮針完了沒。”


    “你和我去。”


    行吧,感覺老胡還會找她拿藥材,祁念跟在姚承熠身後。


    姚承熠走幾步又迴頭看看她,挺像頭次帶小媳婦迴家見親娘的那種忐忐忑忑。


    老胡剛撥完針,任書婉就看到她兒子進門,她啊了兩聲,終於喊出了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名字,“熠兒!熠兒……”


    不愧是聖手,幾根銀針紮下去,效果真好。


    “娘,你感覺怎樣?”


    “熠兒,熠兒……”


    任書婉想下床去拉她兒,姚承熠快步走去,坐在床邊,把手遞過去。


    “娘,你別下來,有沒感覺哪裏不舒服?”


    “熠兒,熠兒!”


    祁念和姚承熠都望向老胡,這是怎麽迴事?隻認識兒子,其它問什麽都沒有迴應?


    “腦子受過刺激,需要慢慢調養,她現在除了兒子,誰也不認識,問什麽也答不上來。小祁念,你給我找些草藥來。”


    老胡不客氣地報了一長串草藥名字。


    祁念和大白走了,又去找個沒人的地方進秘境,去薅秘境的羊毛。


    不但把老胡要的藥材都拿了迴來,祁念還帶了一株人參,挑的是一株快成精的參。


    什麽王妃,其實都是可憐的女人,祁念真心希望姚承熠他娘的身體快些好起來。


    姚承熠,老胡,兩人見過許多次祁念拿迴草藥,都很默契的選擇不問,可當看到那株快成精的人參,還是驚訝不已。


    “調理身體的藥,還有哪些能用得著,不用客氣,你告訴我名字,我去尋。”


    “這就夠了,夠啦!有了這個參,加上我,不用多久老夫人就能好,三爺,你得謝謝祁念,這參是我見過的年份最長的,到底多少年我都不敢估量。”


    “廢話那麽多,趕緊去煎藥吧。”


    祁念要是不轟他,老胡還能說上半個時辰。


    “兒媳婦?”任書婉的視線落在祁念身上。


    誰說她隻認得她兒?姚承熠的娘指著祁念就叫兒媳婦是什麽鬼?


    “我,我不……”是。


    她傷了腦子,要是再受刺激怎麽辦?祁念終究收住沒說,默默地拿出匕首,剝了一個蜜桃遞給姚承熠的娘。


    他娘沒吃,把果給了姚承熠。


    得了,再剝一個。


    姚承熠感動莫名地看著她,心想,念念,謝謝你,你遲早都會是我娘的兒媳婦。


    不想要謝謝,祁念隻希望姚承熠能像他當初說的那樣,別把三小隻從她身邊帶走,她真的害怕他為了自己親娘高興,把三小隻給供出來。


    老胡的一劑藥服下,第二天,任書婉的氣色好了不少,雖然,腦子還是不清楚。


    留下老胡在山莊照顧病人,姚承熠和祁念趁著天不太亮能借老虎奔跑一程,在中午前,終於到了都城外。


    一國之都,城門都比一般的大,進出城管理果然森嚴,難怪二叔和玉春姑沒辦法。


    “你真的不擔心暴露?”


    “沒事,你幫我看看臉,要不要再塗厚些?”


    祁念搖頭,他都快武裝到牙齒了,還要怎麽厚?


    為了安祁念的心,這迴姚承熠讓她看了那塊牌子,並不是皇子皇孫的身份銘牌,黑漆的牌子上就一個暗字。


    老皇帝的暗衛掛身上的通行證啊。


    這招絕,如果不是去跟皇帝求證,不會有人懷疑暗衛的身份,畢竟暗嘛,一般人不可能見過皇帝身邊暗衛的臉,這都是認牌不認人。


    這牌子,還有特權,都不用排隊等各種盤問,守城士兵直接給開後門,恭恭敬敬地請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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