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娘睡的!”


    “我就睡這裏,我喜歡這個床!”


    “我也是,我也是……”


    在床角處,三個小屁股扭起來還帶蹦噠,臭美得很。


    姚承熠揚起手嚇唬,不聽話就打。


    三小隻,三雙眼睛,瞪著要打他們的爹,大有你再往前伸手就跟你拚了的架勢。


    孩子越來越皮,他們聰明得很,娘對他們嘴上嫌棄,實際寵得不行,爹最多也就現在這樣,嚇唬了事,所以,不怕。


    三小隻那樣,祁念現在又不想要孩子了,帶孩子真難!


    很想問問,幹爹啊,這床扛不扛造。


    姚承熠知道祁念累壞了,看著心疼得很,可這三小隻?


    當爹的還製不住你們仨?姚承熠一手撐住床沿,彎腰進去撈人,不但撈不著,腳下一個打滑,他人就砸在蓋著被子靠床坐著的祁念的腿上。


    而三小隻,以為他們爹要上床去抓他們,嚇得哇哇鬼叫。


    門外,老胡看不過,非要弄哭孩子幹嘛,“夫人你困你先睡啊,三爺在旁邊看孩子玩,孩子玩累了就睡了,孩子睡了三爺再迴他的房間,這不就好了?兩不耽誤。”


    “老胡你說什麽呢?那是我閨女的房間,一個男的在裏邊算怎麽迴事?不行!”


    “那你有本事你哄好他們仨?逃荒這一路,車廂能有這個床大嗎?不還是幾個人日夜在一起?”


    “那是在路上跟在家裏是一樣嗎?”


    “有什麽不一樣?怎麽說你也是行走江湖那麽多年,算是半個江湖人,洗手不幹了竟還講究起來?”


    “我講究怎麽了?你這老頭信不信我扔你出去?”


    “扔啊扔啊!”


    ……


    “幹爹,沒事兒,好不容易到家,你好好休息去吧。”祁念要再不出聲,徐漢和老胡就能打架。


    “行,等過兩天,我買兩個丫鬟迴來,不,要多多地買,天天丫鬟圍著……”徐漢背起手走了,邊走邊念叨。


    門外消停了,祁念一看,姚承熠那一打滑趴下後,就裝死沒起來,雖是隔著厚厚的被子,那也?


    三小隻頂著另一床被子,也趴下來,父子四人臉懟著臉。


    小睿眨巴著眼睛在爹和娘之間來迴轉換,“娘,讓爹跟我們一起睡好不好?娘睡裏麵,我們睡中間,爹睡外邊陪我們。”


    姚承熠心讚,我兒安排得真好!


    祁念把壓著她腳的人推開,把三小隻扔到床中間,她眼皮已經打架了,裹著床被子就蒙著頭睡到床的最裏邊。


    管不了了,也是習慣了。


    姚承熠是對她有心思,但分寸感還是有的,祁念不擔心他會怎樣,再者,她一個現代人又去了一遭修仙界,沒那麽多男女大防的觀念。


    姚承熠確實是看著三小隻睡後,給他們蓋好被子,放下帳幔,出房間把門關好,還囑咐大白好好看著,大黃二黃也被叫到門外。


    祁念是被窗外院子裏的人聲吵醒的,看床上沒了三小隻的身影,她穿好衣裳幹脆進秘境洗漱。


    “醒了?”


    “嗯,孩子們呢?”


    祁念一開房間門,姚承熠就從隔壁房間出來。


    “你幹爹和老胡帶他們到後山練拳。”


    祁念有點慚愧,她說要跟幹爹學武的呢,竟然兒女起床了她都不知道,睡了個自然醒。


    睡足了,人精氣神都不一樣,白嫩透粉的小臉,總給人一種明明近在眼前,又覺著遠在天邊的不真實感,此時屋裏也沒別人,姚承熠看著祁念那張小臉,就沒打算移開眼。


    明目張膽了啊,哥們,祁念當他透明人,繞過他去院子。


    院子裏一群人圍著一個炭盆和一堆炭在說話。


    這是燒成炭了。


    “祁娘子,炭成啦!”劉大炮很高興,祁念一教他就會,多聰明,正等誇呢。


    “嗯,那就那樣燒吧。”燒成了,說明祁念沒記錯。


    怎麽就那樣燒吧?不誇一下嗎?這是炭唉,別人都還要去買,他們自己能燒出來自個用,這裏靠山,有了這手藝還能燒了推出去賣,這是來錢的道路啊。


    逃難路上三個多月,昨天領的那些糧食全是賒賬,剛來這裏一個進銀錢的路子都沒有,就是現在馬上開荒種地,那也得等好幾個月才能有收成,這中間吃什麽?這個炭,它便宜也是個來錢的道,主要是出把力氣,它是無本生意哪,賣多少就賺多少!


    可祁娘子怎麽一點也提不起興致?她是有錢有糧,可她不擔心那麽多人還不起她的銀錢嗎?


    “你有什麽困難嗎?”見劉大炮怔在那兒,祁念很不解。


    不應該啊,山上全是樹木,大膽燒,能燒幾十年。


    “沒,沒有困難。”


    “那行,就照這麽燒得了。”祁念又轉頭對趙族長說,“這裏周邊有合適做水田旱地的,能開荒就統一開出來,之後再按勞分配得了。”


    “開出來就是我們的了?”


    “是的,放心大膽地開荒。”


    趙族長雙手一拍,那就妥了,燒炭的,開荒的,一天也別閑下來,轉頭就去安排那些人幹活。


    不幹活不行啊,欠了一屁股債。


    趙家村百分之八十姓趙的,跟趙族長不是近親就是遠親,要不就是拐個彎的親戚,他又都盼著大家好。


    有活幹,有進項,才能好。


    曾婆子端了兩碗麵條出來,“姑娘,三爺,早飯放桌上了。”


    “嗯,咦,申祿不吃嗎?”


    祁念見申祿在大門外,站得筆直。


    姚承熠說其他人都吃了,就剩下他和她。


    他是特意等她一起吃,祁念本來要損兩句的,又好像開不了口,本來以為自己很冷,沒想還是心不夠狠。


    熱乎乎的麵條再不吃就要涼,祁念沒再琢磨,吃要緊。


    “你怎麽不去練拳?”


    “我陪你,你一會不是要出去?”


    “你又知道?”


    “我們昨天撿的那些茶樹果,我想,你應該是要用來榨油,我陪你一起去找那個榨油的工具。”


    好像她要做什麽,他都能知道,祁念看他一眼,說,“不如你去幫我找?我就不去了。”


    “你要去,你要拿著宋百遇給你的信件,去辦理落戶。”


    說起這個落戶,祁念心裏沒底,這戶也太多啦,大戶小戶加起來八十多戶。


    還有一個,落戶臥龍山?這個怎麽解釋?跟縣令說,要自成一村?還要給劃出那麽一大片山地?


    祁念在擔心,這個永定侯的名頭有那麽好使嗎?


    要是辦不成又怎麽辦?


    落成了戶,就真的自成一村,這是最理想狀態,若落不成戶,就是占山為王了。


    “你在擔心事情不好辦?”


    “有一點擔心,你跟著我去,難道宋百遇的名字不好使,你會出手幫忙?”


    “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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