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你要的那些藥材不是都有了嗎?怎麽還連夜去找?”


    “嗐,看著路上那麽多病倒的,我想快些配出有效的方子,便想著多找些藥材備用,說不定就能用上呢。誰知,唉,這真不知道是福是禍呢。”


    可不,惹了兩隻不該惹的。


    但兩大家夥說能幫找水源,且看過了二十多座山之後是什麽情況吧。


    “可趙家那兩個又不願意治病,路上的你又沒打算治,方子怎麽研究?”


    “我不打算治,就算我能治,這得花多少藥材?這裏哪有條件?再說吃力不討好的事我也不想幹啊,不過也不一定,路上有看得順眼的我就撈兩個救一救。”


    “行吧,你是神醫你牛逼。”


    祁念突然間想到,老胡鑽研藥方可能跟姚承熠有關,姓姚這人,雖是冷心冷麵的吧,可看他對難民的態度,有點心係百姓那味。


    結合這主仆仨死活沒透露過身份信息這事,祁念猜,姓姚這人應該跟皇室有點關係。


    “老胡啊,你是想研究出有效藥方,給上麵?”


    “別亂猜。”


    祁念就隨口一說,他們是什麽人,幹什麽,與她真沒多大關係,離最近的雲海城剩下二十來天的路程,之後分道揚鑣,後會無期,誰還管得了誰啊。


    但不得不說祁念猜對了。


    誰知道前麵會有多少得了疫病的人已經進了各處的城池?


    要是大範圍擴散開來,別說滅城了,滅國都不在話下。


    姚承熠已經讓老胡沿路再看到有染病的人,挑兩個帶在身邊,試藥。


    老胡是隱世的醫界聖手,比太醫院裏那一群老東西強得多,要是他都鑽研不出方子,那麽,大臨皇朝,危!


    隨便吃了點東西,又趕路。


    兩隻老虎亦步亦趨地跟在車廂後邊,車簾子也不遮了,三小隻坐在外邊,三隻小腦袋趴在車廂欄板上一路都在跟老虎瞎聊。


    小睿,“我這隻就叫大黃。”


    小晨,“為什麽?”


    “因為它黃色的呀,而且我這隻比你那隻要大一點。”


    “好像是哦,那我這隻就叫二黃叭。”


    因為兩隻老虎,兩個不對付的小子,竟然能奇跡地和平共處。


    小晞說,“老胡爺爺說它們是一公一母,那麽,以後生了小虎就叫三黃四黃嗎?”


    “叫小黃!”


    兩隻小子很同步,老虎崽子叫小黃。


    沒了三小隻纏著,車廂內的祁念和姚承熠空閑很多。


    “大白其實是你養的?”


    “你覺得呢?”


    愛怎麽想怎麽想,反正她不承認。


    “你不是祁念。”


    “你覺得呢?”


    姚承熠:這天還怎麽聊?毀滅吧。


    “你想不通的事,你理解不了的事,別追究。”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想太多你心不累嗎?”


    祁念又開啟她的保命招式,閉眼,別管我睡沒睡著,閉眼我就算睡著,睡著你就沒法跟我講話。


    預計的兩天路程走到老虎說的有水源之處,但因為有了水在前麵吊著,這些人趕路跟打了雞血一樣,生生縮短了半天到達。


    到了老虎說的那片地方,大家心裏哇涼哇涼的,因為向四周看去,山還是光禿幹旱,除了大樹還有幾片綠葉,小樹全都枯死,說這裏有水,沒人會信。


    這兩天,已經有人嚴重缺水了,眼下的光景,那叫一個絕望。


    “大白,你再問問大黃,水源具體在哪裏,再讓它們帶路。”


    大白和大黃二黃來迴嗷嗚了幾聲,然後,三隻獸就準備進山。


    趙族長和劉大炮對於人和獸的溝通有大白從中翻譯的事已經非常能接受。


    聽祁念說轉達了大白的意思,他們馬上喊了幾個壯漢拿上防身刀具,還有裝水的東西,跟著三隻四腳獸打頭陣,有水就趕緊派人迴來通知。


    這千人大隊伍就留在山外紮營。


    才停下,趙大成的媳婦和趙田生的娘就一起來到祁念和姚承熠麵前,見人就跪。


    “三爺,祁小娘子,求你們說句話,讓胡大夫救救我家大成吧,之前是我們眼皮子淺,我們願意付錢,給糧食,隻要能治好他,求你了,祁小娘子。”


    大成媳婦說完還磕頭。


    趙田生的娘也一樣,“祁小娘子,三爺,都是老婆子我的錯,我兒子快,快要不行啦,求你,救救他吧……”


    姚承熠對這兩家人都沒好感,他把臉偏一邊,眼不見為淨,反正這麽多天了,所有人都知道他這兒當家做主的人是祁念。


    祁念不得不開口,哪怕她也不喜這兩家人,“我不是大夫,你們求老胡吧,他願意,我沒話說。”


    這兩女人真的轉頭又去跪老胡。


    老胡在不遠處研磨藥材,祁念沒聽清楚那邊講話,不過,老胡跟著兩個女人去了,這就是願意治。


    “他們兩家怎麽又願意治病了呢?不是怕人財兩空?”


    “前天老胡撿了兩個路邊染病的人跟趙家兩個病人放一起,撿迴的兩人吃了幾副藥,已經有了起色。”


    “難怪呢。”


    這也算是用事實說服了那兩家人,隻是祁念對於他們的做法真不苟同。


    老胡才過去看病人沒多久,趙大成媳婦和趙田生他娘各自拿了一串銅錢過來給祁念。


    姚承熠見祁念隨手往包裹裏一丟,好奇地問,“你也不數數夠不夠?”


    “我又沒指著這幾個銅板發財,隻是不想讓老胡開這個免費治病的口子,治好了什麽都成,萬一治不好屁事多,再說了,她們這個時候不敢少我一個子。”


    “我還以為你是個財迷。”


    “我是財迷啊,我都窮成這樣了,藥材是我冒險找迴來的,可不得收幾個錢?我還得養兩個娃!”


    姚承熠微不可聞地嗬了一聲,許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在祁念這兒,他的態度一天比一天和緩。


    可能,他都不記得當初知道祁念是牛欄村那個睡了他的那個女人時,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人吃了的嘴臉。


    “爹,你好像很開心?”


    “有嗎?我有什麽事可開心的?”


    “我哪知道呀?”


    不得不說小睿這孩子最了解自個爹,一絲絲變化都被他發現。


    “我看到爹笑啦!爹,你是不是覺得我娘很美?”


    噗!


    小晞真敢問,姚承熠都反應不過來,嚴肅來講,他都不知道祁念到底長啥樣!


    祁念就更尷尬了,就她臉上兩寸厚的泥巴樣子,跟美能沾邊?


    這時跟著老虎進山的人有一個迴來,一邊跑一邊喊,找到水啦!


    祁念的尷尬就這麽被化解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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