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承熠等了小半個時辰,才等到祁念和大白上來。


    “還能走嗎?”


    “應該還行,走慢些。”


    何止是慢,祁念上來時是爬著上的,腳腕不用像走路時那麽受力,現在下山比爬陡坡更難,這邊的山樹木少,想扶一把都沒有。


    總不能下山時也用爬吧?祁念硬撐著走。


    姚承熠提著兩捆草藥,看祁念走得那個吃力樣,皺眉。


    他和她是一起出來,就得一起迴去,總不能被人說他把一個女人丟山上吧?討厭她並不妨礙現在幫她一把,過後照樣是一樣討厭的嘛。


    嗯,對的,就是這樣。


    姚承熠自己把自己給說服了。


    找到了理由,姚承熠就沒那麽排斥,但也隻限於伸出一隻手給祁念做支撐,距離不能少。


    見他那麽別扭,祁念很自覺地不用他幫忙,“我自己能走,頂多慢些,你走得快可以在山腳下等我。”


    祁念甩開被扶著的手,自己至多走慢些。


    好心幫她,竟然矯情?那就看她逞能到什麽時候!姚承熠真就收迴手。


    然而一拐一拐的沒走多久,祁念的腳越來越痛,加上天黑看路不清,一個不慎又二次扭傷。


    走走停停的,直到姚承熠那點不多的耐心耗光,不甚耐煩地過去提起她的手搭他肩膀上,“傷腳別再用力了,不然你這腳得廢!”


    “……”


    祁念這會也沒了心氣矯情,管他有仇沒仇免不勉強,先迴去再說,不然又熱又喝還烏漆嘛黑的,不定熱暈在這,還有可能被喂野獸。


    好在兩人都是一樣的髒一樣的汗臭味,誰也不會嫌棄誰,人都造成牲口了,男女之間的那點尷尬?根本不可能有。


    “哎,三爺,跟你說個事,采這藥說費了半條命都不為過,你家老胡為別人診病開藥收不收錢我不管,但這藥,是我辛苦采來的,我沒有義務免費幫他們,要收報酬。”


    “收,治趙有財時老趙不是給了米?以後所有人都一樣,錢或物總得收。”


    “收上來的錢和物我們一家一半。”


    “沒問題。”


    “我以為你會不同意收錢。”


    “我答應帶他們,可我又沒說養他們,天底下哪來那麽多免費的東西?”


    聽他這麽說,祁念不擔心了。


    有傷員,迴去就比來時慢得多,腳傷加上天黑,比來時多用了一個時辰才迴到休息的地方。


    “三爺,真有草藥?”遠遠地申祿就跑過去把草藥接手上,看他的樣子是在外邊等挺久了。


    “夫人這腳扭傷了?找塊地坐下,我看看。”老胡把掛姚承熠身上的祁念扶到火堆旁坐下,去檢查她的傷腳。


    “腳不小心扭了幾次,小晨和小晞沒鬧著找我吧?”


    “三個都乖得很,這會在車廂上睡著了。”


    還扭幾次?姚承熠不自覺地看了一眼祁念那隻被老胡握在手上檢查的腳,似是想到什麽,臉色很不好。


    “啊!”祁念一個不留意,腳就被老胡掰了一下。“老胡,你,你也不提醒我。”


    不過就掰的那一下鑽心的痛過後,腳腕處感覺輕鬆了些。


    “提醒你會更痛,你坐這不要動,我去挑些藥給你敷上。”


    姚承熠給祁念拿了個水葫蘆,祁念接過來喝水,喝完了葫蘆很自然的又遞迴去。


    老胡很注意這兩人的互動,他把采迴來的草藥葉子搓碎給祁念包好腳,“你這隻腳不能再用力了。”


    “那我還怎麽煮飯?要不你給我做個拐杖吧。”


    “歇幾天好了再煮,這期間讓申祿煮。”


    “看,我們三爺安排好了,你就安心養著吧。”


    不用煮最好,祁念本就不喜歡幹活。


    腳包完了藥,祁念試著單腳跳迴車廂,身形一歪,車廂邊上的姚承熠心裏暗罵了一聲笨死,又把人扶了一把。


    老胡和申祿十分默契地相互對望,那兩人好像這次采藥迴來關係又緩和了些?


    誰知道呢?


    “你倆抽什麽風?”


    “沒有!”


    “絕對沒有!”


    “沒抽風眼跳得那麽厲害?對了,誰來求藥,你看著收診金,糧食銀子首飾什麽的也可以用來抵。”


    老胡連連點頭,招唿申祿借著火光連夜處理藥草。


    隻是有了藥而已,趙大成和趙田生染的是時疫,老胡不一定有把握配出合適的藥方,不過一個醫者,對於攻克疑難雜症的執念都很重,處理好藥草,他就一心撲在鑽研藥方上麵。


    申祿守夜,祁念把三小隻挪了挪位置,她也半靠著車廂睡下。


    “大白呢?”


    “我讓大白上山自己找吃的,天亮就迴來。”


    實際大白被祁念放迴空間裏,在秘境吸收靈氣。


    姚承熠本來也想到車廂休息,可能看到祁念的傷腳占地方不好挪動,就沒去,而是拿了塊草墊子在睡地上。


    一夜安穩,又到了一天趕路的時候。


    隻過了一夜,但這快一千人的隊伍有了明顯的改變。


    頭尾都有青壯漢子組成的護衛隊,中間每隔幾十人又安排有臨時組成的護衛隊員看著。


    所有人都用布蒙著口鼻,染了時疫的那兩人,還有被老胡連夜篩查診斷過有問題的,自成一個病患小隊,跟在大隊後麵不能靠得太近,但也保持在有事能及時趕上支援的距離。


    祁念有腳傷,擺脫了做飯的差事。


    申祿煮好了粥,盛了三碗,在喂三小隻。


    “老胡,你幫忙給祁小娘子拿碗粥過去。”


    “沒看見我在整理藥草啊,沒空!”


    申祿想說拿碗粥過去用多久?話還沒說出,就瞧見老胡對他擠眉弄眼,


    這是讓他叫三爺給祁娘子送粥?


    不敢不敢。


    “你們三個先等著,粥還要放涼一些,申叔先給你們娘端碗粥過去啊。”


    “我去。”小睿踮起腳去夠申祿手上那碗粥。


    “我,讓我端給我娘~”小晞也在搶。


    小睿和小晞都去搶申祿手上的碗,兩孩子不小心把小晨麵前的碗給碰倒了。


    “燙到我啦,嗚嗚……”小晞哭著跺腳。


    “我的手好痛!”小晨不停地甩著小手。


    “哎呀,小祖宗們,別搶啊。”


    申祿把粥放下,手忙腳亂的給小晨洗手,還要給小晞清理濺到褲腳上的粥。


    小睿離得遠些逃過一劫。


    但這也夠申祿忙得。


    老胡在那裏切草藥放鍋裏煎,他故意當作沒看見。


    姚承熠沒有辜負老胡的“苦心”,他去端起那碗粥給祁念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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