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駿馬的伊犁河流域,一片對華夏而言,無比重要的西北邊疆之地,至今還是國人之痛。


    伊犁河穀也是畜牧業發展的中流砥柱,要知道,在冷兵器時代,優良的戰馬是非常重要的戰爭物資。


    伊犁地區降水豐沛,氣候濕潤,山清水秀,物產富饒,是著名的新疆羊和伊犁馬的故鄉。


    因此,這樣一塊集地理優勢、自然資源於一身的寶地,曆史上一直是兵家必爭之地。


    同治十年,沙俄趁阿古柏入侵新疆之際,同時侵占了新疆伊犁,整個伊犁河流域即將全部淪陷。


    在左宗棠與曾紀澤等人的不懈努力下,華夏勉強保住了半個伊犁河穀……


    如今,中哈兩國各自占有伊犁河流域,中國控製了伊犁河穀上遊,麵積為5.64萬平方公裏。


    當年沙俄侵占的伊犁河流域的另一部分,變成哈薩克斯坦的最大城市——阿拉木圖。


    朱慈烺對此非常清楚,拿下關西七衛和吐魯番後,再拿下伊犁河穀和莎車,葉爾羌汗國滅國。


    因為葉爾羌汗國其他地方,人類根本無法生存……


    孫應元和曹變蛟率領大軍,幾日後進入沙漠,在這片不毛之地默默前進。


    古絲綢之路上,高山荒漠中,萬物蕭條,到處都是刺眼的陽光和漫天的風沙。


    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中,明軍軍容整齊,士氣旺盛,在前方打探消息夜不收,不停來迴報告沿途軍情。


    水車在進入沙漠幾日後被迫放棄,隻能讓駱駝攜帶著笨重的輜重前行,期間不停有駱駝倒下……


    若明軍是毫無紀律的烏合之眾,在漫天黃沙中,不要說時不時還有敵人騎兵偷襲,走出沙漠無比困難。


    明軍軍紀嚴明,個個都有堅定信念,他們最堅定的信念,就是為大明開疆拓土!


    二十萬大軍在沙漠中艱難前行好幾天,幸虧準備非常充分,不然都要被喝死。


    看看將士們,隻見他們士氣個個曬的黑黝黝的,嘴唇都發裂,但士氣都還不錯。


    可是看看前方,還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沙漠,孫應元和曹變蛟商量兩句,隨後一揮手:


    “傳令,暫停前進,補充飲水和食物。”


    “喏!”


    傳令兵騎兵來迴跑,把孫應元的命令傳達下去。


    大軍停下,部分士兵持槍輪番站在駝隊外圍警戒,其他將士開始補充水分。


    為了便於攜帶,馬肉和豬肉都被製成肉幹,可以幹吃,也可以放鍋裏煮著吃,味道都不錯。


    兩萬多駱駝,一路累死三百多頭,但剩下駱駝托的軍糧,仍然足夠明軍消耗多日。


    在沙漠裏行軍,並沒有感覺到有多麽餓,但對水分需求較多。


    看到一個綠洲,孫應元會命令倒掉前麵的飲水,重新補充新鮮水,防止飲水變質,有利於將士們的身體健康。


    在沙漠裏前進七日,除了死掉一些駱駝,明軍沒有任何傷亡。


    畢竟有二十萬人馬,有時遇到一個小型綠洲,軍隊幾乎能把水源消耗一空。


    孫應元跳下戰馬,親衛立即把水壺和肉幹遞給他,抓起水壺咕咚咕咚喝一陣才停下。


    這時幾個小將都抓著水壺,一邊大口喝水,一邊往孫應元和曹變蛟這邊走來。


    “孫帥,什麽時候才能走出沙漠啊……”


    孫應元微微一笑:


    “一路騎馬緩慢前行,幹糧飲水駱駝運送,你們還不耐煩了,張騫奉漢武帝之命,率領一百多人出使西域,曆經十三年才打通這條絲綢之路,想想前輩就不累了……”


    孫應元一番話,讓小將們麵紅耳赤,其實他們也是開玩笑而已。


    “嘿嘿,孫帥,末將說說而已……”


    孫應元哈哈大笑:


    “哈哈,不要急,快了,聽說前麵有一片梅子林……”


    茅元儀看看孫應元,他不禁嘿嘿一笑,心裏暗想:


    “孫帥這是讓小將們望梅止渴……”


    “孫帥,沙漠還有三十多裏……”


    “要出沙漠了……”


    將士們聞言,頓時高聲歡唿起來……


    突然,又有一支夜不收小隊催馬而來,在孫應元麵前翻身下馬敬禮:


    “孫帥,有葉爾羌汗國騎兵來襲……”


    “準備戰鬥!”


    孫應元一揮手,小將們立即返迴各自軍隊。


    “不用驚慌,對方有多少人馬?來自何方?”


    “黃沙滾滾看不清楚,至少有三萬騎兵,從西北快速而來,此時距離我軍還有二十裏左右……”


    二十裏對騎兵來說並不遠,可在沙漠裏騎兵也跑不快,短時間他們無法趕到。


    孫應元點點頭:


    “辛苦了,下去休息。”


    “謝孫帥!”


    明軍休息補充飲水和食物時,火頭軍和駝隊都在隊伍中間,此舉就是防止敵人騎兵搞破壞。


    三萬騎兵來襲,孫應元絲毫不慌,反而在想,如何把他們全部留下。


    “傳令,本部留下保護駝隊和非戰鬥人員,其他軍隊立即成扇形散開,利用沙丘做掩護隱藏自己,來個甕中捉鱉……”


    “喏!”


    孫應元一聲令下,他和曹變蛟茅元儀率領五萬人馬留下保護輜重。


    張家玉,李二牛,楊寶,陳德,佟定國五位小將立即率領麾下向三個方向而去……


    張煌言率軍繞行,準備在葉爾羌騎兵後撤時,截斷他們的後路,讓葉爾羌騎兵無路可逃……


    明軍無論多麽兇悍,也不可能把吐魯番十幾萬人馬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得知吐魯番失陷,明軍準備向伊犁河穀進軍時,阿卜杜拉大驚失色。


    兒子戰死他雖然心疼,可他還有好幾個兒子,阿卜杜拉無法接受明軍繼續西進。


    本來以為就算明軍大勝,最多收複關西七衛和吐魯番,絕對不會繼續向西進軍。


    因為補給線太長了,到時不要說打仗,十幾萬大軍可能會餓死一半。


    可明軍卻出乎意料繼續西進,難道明軍還想打到莎車不成,他立即命令伊利總督,利用沙漠擊潰明軍。


    伊犁河穀是葉爾羌汗國最重要的糧食,戰馬和牛羊生產地,當然會有重兵防禦。


    平時沒有戰爭時,這裏就有五萬騎兵。


    哈斯率領大軍走後,大汗阿卜杜拉立即四處調兵,現在伊犁河穀兵力,已經達到十萬人馬。


    在得到明軍距離伊犁河穀還有五十多裏時,他們在加強防守的同時,又派出三萬騎兵準備突襲明軍。


    此次突襲明軍主將叫哈米,此人並非是勇猛之人,但卻非常狡猾。


    他率領三萬騎兵直奔明軍而來,在距離明軍還有八公裏左右,他命令大軍暫且停下。


    等待前麵派出多路斥候來迴報告,他要做到對明軍舉動實時掌握。


    可是他沒有想到,明軍派出的夜不收比他們更多。


    因為明軍夜不收身穿葉爾羌汗國騎兵的裝備,趁接近他們的機會,把葉爾羌斥候幹掉不少,讓哈米沒有及時得到最新情報。


    幾十個葉爾羌斥候來迴報告,可有幾個一直沒有迴來。


    哈米開始並未在意,士兵迷失在沙漠裏很正常,他們帶的都有水和幹糧,過幾天還能摸迴來。


    安全起見,他還是決定,三萬騎兵分為三路,第一路五千騎兵,首先對明軍發起突襲。


    這五千人主要是試探明軍實力,一旦不對勁,立即撤迴去。


    伊利總督沒有對他下達死命令,失敗也不會處罰他。


    哈米催馬站上一個地勢稍微高點的沙丘,舉目看向明軍所在方向。


    其實沙漠中交戰對誰都有影響,隻是經常活動在此的軍隊,更加熟悉環境而已。


    剛看向明軍方向,突然刮起一陣風,吹起的沙塵把明軍活動痕跡掩蓋,哈米隻看到滿天的黃沙飛舞。


    在沙漠裏很常見,哈米也不驚慌,手中大刀空中一揮,發出命令:


    “第一隊出擊。”


    五千騎兵催動戰馬殺向明軍,戰馬帶起的黃沙漫天飛舞,好像沙塵暴到來相似。


    張煌言站在遠方高大的沙山上,利用手中高倍望遠鏡,把哈米率領的人馬看的清清楚楚。


    他暫時不會動,隻等葉爾羌騎兵全部進入伏擊圈。


    單管望遠鏡,西方國家海軍用的比較多。


    雙筒望遠鏡,大明的主將和夜不收,全部手人手一個。


    而葉爾羌汗國卻根本沒有,古代打仗有望遠鏡絕對占據極大優勢,能先一步看到對手軍情。。


    孫應元和曹變蛟茅元儀三人,此時也端著望遠鏡看著衝來的葉爾羌騎兵。


    騎兵在沙漠裏速度要慢很多,根本無法發揮速度優勢。


    對騎兵來說,沒有速度優勢,騎兵突襲基本就失去意義。


    “李來亨,率領一萬將士準備突擊,全部上刺刀!”


    “喏!”


    李來亨領令,立即讓麾下上刺刀,隨時做好拚殺的準備。


    孫應元看看對方人數,對身後擺擺手,身後數萬明軍立即趴在駱駝身後,從外圈看,很難看出具體人數。


    一刻左右,葉爾羌五千騎兵衝到陣前五百步左右,他們高高舉起的彎刀,閃著耀眼的寒光,不屑的看著一動不動的明軍。


    “衝啊……”


    看到葉爾羌騎兵距離陣前三百步左右,孫應元再次發出命令:


    “傳本帥命令,火槍手準備!”


    早有準備的兩千火銃手,立即瞄準衝來的葉爾羌騎兵,在對手進入兩百步時,孫應元立即命令開槍:


    “開槍,打前排騎兵,不要讓他們進入一百步範圍!”


    “砰砰砰……”


    一陣槍聲響起,衝在前排的幾百個騎兵摔落馬下……


    後麵騎兵又衝上來,再次被打倒幾百人……


    今日這些騎兵還是第一次和明軍戰鬥,等他們從懵逼中反應過來,已經有一千多人落馬,絕大多數被打死,還有部分被戰馬踩死……


    “停止開槍,李來亨你們上前五十步,拚殺騎兵!”


    看到對方驚慌想後撤,孫應元急忙命令停止射擊,命令李來亨他們衝上去。


    對方騎兵此時完全失去速度優勢,久經沙場的明軍上前拚刺刀完全不是問題。


    李來亨大叫一聲,率領麾下手端刺刀衝向葉爾羌騎兵。


    葉爾羌騎兵本來想跑,看到明軍步兵突然衝出來,他們又放棄逃走的想法。


    砍一個明軍腦袋獎勵五兩銀子,這對葉爾羌騎兵誘惑很大,又催馬殺上來。


    明軍刺刀經常幹建奴騎兵,對失去速度的葉爾羌騎兵更不會擔憂。


    在各級軍官的指揮下,明軍雙手緊握步槍迅速上前,避開戰馬正麵衝擊,相互配合刺殺騎兵。


    他們配合很默契,有人用刺刀架住對方砍落的彎刀,有人用刺刀狠狠紮進騎兵的身體……


    戰馬在沙漠裏速度要比平時慢很多,衝擊力也會相應大減,剛才在百步外遭到猛烈打擊,此時速度完全起不來。


    明軍全部分成小組,基本上都是四人一組對抗一個騎兵。


    李來亨不講武德,他手握雙槍站在人群後麵,看到麾下有危險,立即開槍擊殺,就這樣一場混戰就此拉開。


    在明軍有組合的協同作戰下,對方騎兵占不到絲毫便宜,五人對付一個騎兵,根本沒有什麽壓力,靠著線膛槍的長度,把失去動力騎兵一個個挑落馬下……


    有幾百騎兵衝過明軍阻攔殺向後方駝隊,結果被駝隊後麵槍手一輪齊射打落馬下……


    這種打法對明軍來說比較費力,沒有直接拿著步槍射擊爽,但對付久疏戰陣的葉爾羌騎兵還是占據上風。


    明軍本就占據人數優勢,還時不時掏出手槍開幾槍,打的葉爾羌汗國騎兵隻有招架之功。


    不得不說,葉爾羌汗國騎兵戰鬥力很爛,但個個騎術都很好,很多騎兵看到情況不妙,急忙催馬跑迴去請求支援。


    “將軍,明軍戰鬥力很強,我們人少有些擋不住,駝隊就在他們身後一百米處,請將軍發動攻擊搶奪明軍補給……”


    哈米當時一愣:


    “什麽?明軍不是有十萬人馬嗎?為何隻有一萬人在這裏?”


    這些話要問斥候,可是哈米嗤卻問這些騎兵,他們怎麽會知道呢!


    正常情況下,不知道的事情,肯定不能亂說。


    可是這些騎兵剛才感覺明軍實力也不過如此,隻有手裏神器厲害而已,現在明軍神器已經不起作用了……


    他們看看哈米身後兩萬多大軍,認為隻要兩萬多騎兵一衝,肯定能擊潰明軍,至於其他明軍在哪裏,可能還未趕到……


    “是明軍先鋒,他們身後還有駝隊,請將軍下令進攻,完全可以速戰速決,在明軍主力到來之前撤離,將軍肯定是大功一件,喀什總督的位置還在空著……”


    “是呀,十幾萬人在沙漠行軍,後勤很難保證,他們肯定是分開行動的,請將軍傳令,殺掉明軍搶了駝隊就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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