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不可置信的看著疼愛的父親,到死都不相信父親居然會親手殺他。


    親手殺掉自己兒子後,李國柱顫顫巍巍跪在嶽洋麵前請罪:


    “大人,下官已經殺了孽子,希望大人轉告陛下,請饒恕李家滿門……”


    李國柱說話時,拚命磕響頭,額頭上很快鮮血淋漓。


    看似給嶽洋磕頭,實則是給嶽洋身旁的神武皇帝磕頭請罪。


    坤興公主朱薇娖和白雲公主李雲心裏都很清楚,朱慈烺心裏當然更加有數。


    隻有沈雲銀和那幫文人不明白,他們都以為順天府伊嚇糊塗了。


    朱慈烺也不得不佩服李國柱,真尼瑪狠啊,為了保住李家全族,他竟然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


    朱慈烺怎麽可能不知道李國柱的意思,丟卒保車……


    他現在心裏也在猶豫,當然不是猶豫殺不殺李家,而是那些文人。


    京師現在聚集成千上萬舉人,很多人都在抱怨科考不公平,總不能把他們都殺掉吧。


    這次科舉時朱慈烺還在蒙古大草原上,他雖然不在,科舉還是要繼續進行。


    朱慈烺的要求是取消八股文,然後增加一些君子留意之類的題目,最後留下前三百人等待他殿試。


    這樣就造成大量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考生落選,為了發泄心中不忿,他們才對本就極度不滿的改革進行噴擊。


    當然,絕大部分鬧事文人都來自南方,北方參加科舉的文人很少參與,他們對皇帝的改革成果還是很滿意的。


    就在朱慈烺想著如何處置李國柱和這些鬧事文人時,李若璉率領大批錦衣衛到來。


    看到一身便裝站在嶽洋身邊的神武皇帝,經驗豐富的李若璉並未上前施禮,隻是對朱慈烺點點頭,隨後問嶽洋:


    “嶽大人,這裏發生何事?”


    嶽洋對李若璉拱手道:


    “大人,這幫文人在酒樓鬧事,並對便衣錦衣衛進行人身攻擊,還公然噴擊神武皇帝改革罪不可恕。”


    李若璉大怒,他大手一揮喝道:


    “膽敢噴擊聖上改革,來人,全部拿下……”


    “喏!”


    李若璉一聲令下,一群如狼似虎的錦衣衛立即上前把幾十個文人按倒在地。


    那幫文人本來就是欺軟怕硬的偽君子,在江南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他們哪裏見過這種架勢,被錦衣衛按倒後都嚇的哇哇大哭,拚命磕頭祈求饒命。


    怎麽處置他們?


    李若璉和嶽洋眼角餘光看向一旁的神武皇帝,朱慈烺悄悄指指那些鬧事文人,對李若璉做一個割喉的動作。


    李若璉馬上明白神武皇帝的意思,對麾下一揮手:


    “吵死了,都退出去斬首示眾,今後誰敢在京師鬧事,殺無赦!”


    一聲令下,錦衣衛立即把這些鬧事文人拖出去,無論他們如何哭喊求饒,錦衣衛依然無動於衷,舉起繡春刀砍下他們的人頭。


    幾十個文人啊,連審都不審,說殺就殺,小皇帝真是一個小煞星,李國柱趴在地上渾身顫抖。


    他知道自己的小命肯定保不住了,唯一希望神武皇帝能給他族人一條活路。


    由於害怕,他一時忘記皇帝不願暴露身份,跪爬幾步來到朱慈烺腳下,一把抱住朱慈烺雙腿苦苦哀求:


    “陛下,逆子已經被罪臣親手殺死,罪臣不敢祈求活命,隻希望給家人一條活路,罪臣家人都是無辜的……”


    在場的坤興公主,白雲公主,李若璉和嶽洋等人,當然知道朱慈烺是神武皇帝,隻有一些衙役和沈雲銀不知道。


    看到大人抱著一個少年腿不鬆手,還口口聲聲叫陛下,沈雲銀震驚的小嘴張的老大,那些順天府衙役更是一起跪倒……


    如果不是在場如此多人,朱慈烺肯定一腳踹飛李國柱,這個老東西臨死之前暴露了他的身份。


    皇帝馬甲這下藏不住了,朱慈烺頓時尷尬的伸手摸摸自己的額頭,而坤興公主她們幾個卻都掩嘴暗暗偷笑。


    “放手!”


    朱慈烺一聲低喝,李國柱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鬆開抱住皇帝雙腿的手……


    自己殺那麽多貪官汙吏,居然還有官員敢如此,朱慈烺決定查查此人家底,若貪沒不多,不會株連他的家人。


    “朕的好心情全被你們破壞了,你自己去刑部自首,把為官以來所有罪行全部主動交代,若表現的足夠好,你的族人不受誅連。”


    在李國柱的認知裏,神武皇帝殺貪官都是抄家,聽到貪汙不多,絕不誅連他家人,李國柱激動的連連給神武皇帝磕響頭:


    “多謝陛下,罪臣為官多年,雖然談不上如何清廉,絕不是大貪官,罪臣馬上去自首……”


    謝恩後,李國柱立即起身迴去寫認罪書,準備去刑部自首,他恨啊,恨自己太溺愛兒子……


    看到李國柱踉蹌而去,朱慈烺對李若璉說道:


    “去查查李國柱,若為官不是很貪,把他和族人全部流放蒙古去教化遊牧民族!”


    “遵旨!”


    李若璉領旨,立即率領麾下錦衣衛離開。


    直到此時,震驚過後的沈雲銀才慌忙走到朱慈烺麵前拜倒:


    “草民拜見神武皇帝,先前不知情,對聖上有失禮之處,請聖上責罰!”


    朱慈烺本來讓沈雲銀免禮即可,但他為了證實心裏猜想,伸手抓住沈雲銀的手,把他拉起來:


    “你做的很好,年紀輕輕有如此情懷,朕很欣慰,快快免禮平身!”


    朱慈烺說話間,目光看向沈雲銀雙手,潔白如玉柔軟無骨,絕對是女子的玉手,可朱慈烺不明白,練武之人為何手上沒有繭子?


    沈雲銀被神武皇帝抓住雙手不放,一顆心砰砰差點跳出來,想抽迴去又不敢,一張俏臉緋紅,看著甚是迷人。


    “多……多謝陛下……”


    看到沈雲銀俏模樣,朱慈烺微微一笑道:


    “沈公子,在酒樓舌戰群儒威風八麵,怎麽在朕麵前像個害羞的姑娘……”


    沈雲銀臉色更加緋紅,急忙抽迴小手躬身說道:


    “聖上過獎,您八歲監國殺貪官汙吏斬權貴,親自率軍擊殺入侵建奴,土地改革救北方百姓於水火,實乃盛世之君,草民隻是逞口舌之快罷了……”


    朱慈烺沒有繼續逗沈雲銀,微微一笑道:


    “朕對你今日表現很滿意,賜酒以作獎勵,走吧!”


    皇帝獎勵,沈雲銀豈敢不從,急忙謝恩:


    “謝陛下天恩,草民受寵若驚!”


    李雲和朱微娖都驚異的看著大皇兄和沈公子,總感覺這二人說話有些怪怪的。


    坤興公主伸手抓住朱慈烺的手臂笑道:


    “好啦,有話去酒樓再說,肚子都在抗議呢!”


    兩個公主看朱慈烺和沈公子說話有些怪,現在沈雲銀突然發現朱公子又露出嬌態,他也可以猜測坤興公主的身份……


    四個人年紀相差不大,此時全部一身公子裝束,一路有說有笑走出順天府,外麵嶽洋已經命人準備好戰馬。


    看到神武皇帝和三個少年出來,急忙命人把三匹戰馬交給坤興公主李雲和沈雲銀,他親自把一匹戰馬韁繩遞給神武皇帝。


    坤興公主哪裏會騎馬,她剛看向朱慈烺,想和大皇兄同騎一匹戰馬,李雲已經把她抱上馬背,隨後飛身上馬,坤興公主隻好伸手抱住李雲的細腰。


    朱慈烺微微一笑,隨後飛身上馬,然後看向沈雲銀,若是他猜想的明末女英雄,沈雲銀絕對騎術很好。


    果然,見四人上馬後,沈雲銀不再遲疑飛身上馬,他的動作很穩很飄逸,一看就是經常騎馬。


    五個錦衣衛便衣在前帶路,李雲緊隨其後,朱慈烺居中,沈雲銀在後,嶽洋和朱慈烺並行,後麵還有五個錦衣衛隨行保護。


    幾人來到酒樓,發現酒樓大門上掛個今日暫停營業的牌子,大堂裏隻有幾個錦衣衛便衣和酒樓服務員。


    朱慈烺目光看向李雲,李雲嫣然一笑道:


    “陛下,您已經一年沒有來酒樓,今日皇妹特意交代圓圓暫停營業,特為您接風。”


    朱慈烺點點頭:


    “因為陳圓圓的存在,酒樓平時生意肯定很火爆吧?”


    李雲微笑點頭:


    “嗯嗯,生意特火爆,酒菜比以前翻三倍,結果還是座無虛席,很多文人和公子哥隻為一睹圓圓的芳容!”


    李雲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什麽,急忙問道:


    “陛下,您聽過圓圓的名字?”


    朱慈烺被問的一愣,隨後輕咳兩聲:


    “咳咳,聽過,私訪時聽到一些文人說過……”


    二人說話間,陳圓圓上前微微躬身一個萬福:


    “見過殿下和公子,請隨妾身去樓上包房!”


    酒樓沒有外人,陳圓圓直接叫李雲和坤興公主殿下,隨後對朱慈烺和沈雲銀點頭微笑,他並不認識神武皇帝。


    在陳圓圓的帶領下,眾人來到四樓大包房,這是以前徐良專門為神武皇帝預留的包房。


    現在徐良因為業績優秀,已經被調往南方去協助高文采,這家酒樓暫時有陳圓圓打理。


    朱慈烺在主位落座,李雲和坤興公主一左一右,沈雲銀在朱慈烺的示意下,在對麵坐下,嶽洋則站在朱慈烺身後。


    朱慈烺指指沈雲銀旁邊座位,對嶽洋說道:


    “都坐下吃飯,在外麵不必拘束,今日這裏隻有朋友沒有皇帝!”


    因為早有準備,他們剛坐下,陳圓圓就吩咐開始上菜,當然是酒樓招牌菜和最好的酒。


    沈雲銀怎麽都不會想到,這輩子會偶遇神武皇帝,至於和神武皇帝同桌用膳,他連做夢都不敢這麽做,誰料今日竟然變成現實。


    神武皇帝的威名早就如雷貫耳,大殺四方大力改革,哪樣都讓沈雲英非常崇拜,不知不覺間,神武皇帝已經變成沈雲英心中英雄。


    沒有見到神武皇帝之前,他以為神武皇帝肯定是一個冷麵小閻羅似的人物。


    哪知見麵後才知道,那個威名赫赫的小煞星居然和普通人一樣,隻是多了一種上位者的威嚴罷了。


    想到一些人在酒樓說大皇兄的壞話,坤興公主說道:


    “大皇兄,這段時間,南方那些文人很瘋狂,很多人都在鬧事,經常有人醉酒後噴擊您的改革……”


    朱慈烺頓時臉一沉,對嶽洋說道:


    “以後讓李若璉注意些,敢噴擊朕土地改革的,殺無赦,看看他們到底怕不怕死……”


    沈雲英不禁身體一顫,急忙狀著膽子起身施禮:


    “陛下,草民想替舉人們求個情,他們來自全國各地,在當地的影響力也都不小,帶頭的確實該殺,還有些人罪不至死,求陛下饒他們一命,流放到遼東和蒙古挺好的,讓他們去教化蠻夷,對大明有利無害,草民知道不該幹涉陛下決定,若頂撞到陛下,請陛下責罰……”


    “哦……”


    朱慈烺看看沈雲銀,不禁暗暗點頭,這小妮子的思維和膽量,完全和年紀不相符,讓他再次刮目相看。


    “可以,可以赦免那些跟風文人死罪,死罪饒過活罪不免,這都是家教無方,全家流放遼東,但帶頭鬧事者殺無赦!”


    “謝陛下,吾皇聖明!”


    沈雲英急忙躬身施禮,替那些人感謝神武皇帝天恩!


    神武皇帝能改變決定,讓沈雲英很是敬佩,遼東人口幾乎被東擄屠盡。


    這些富貴人家流放遼東,不但能震懾那些腐儒,也能帶動當地的發展,畢竟他們家並不是一無是處。


    陳圓圓已經知道眼前少年就大名鼎鼎的神武皇帝,震驚過後,她輕移蓮步,緩緩來到朱由檢麵前飄飄下拜:


    “民女陳圓圓,拜見神武皇帝陛下!”


    看到陳圓圓始終不敢抬頭,朱慈烺想看看她到底多美,淡淡道:


    “陳圓圓,抬起頭來!”


    “遵命”


    陳圓圓輕輕抬起頭,美眸直視朱慈烺,那張有些羞紅的精致俏臉,能讓所有男人心動。


    此時朱慈烺終於理解了曹操,怪不得曹孟德喜好人妻,她們萬種風情的味道,遠遠不是少女能比。


    雖然陳圓圓極美,朱慈烺二十多歲的靈魂也很心動,但是他絕對不會對陳圓圓有想法。


    此女經曆太多的男人,這個還是讓朱慈烺無法接受,朱慈烺移開目光淡淡道:


    “平身,無需大禮!”


    陳圓圓急忙謝恩:


    “謝陛下!”


    ……


    酒樓是皇家商會的,目前知道的人還不多,朝中官員和士紳們都知道酒樓老板背景不簡單。


    今天皇帝在此用膳的事情,徹底會傳遍京師大街小巷,以後酒樓的生意肯定會更加火爆。


    一桌豐盛的酒菜很快上齊,都是酒樓最好吃最有特色的菜肴,紅酒當然少不了。


    兩個公主一左一右坐在朱慈烺身旁,沈雲英忐忑的坐在對麵,而陳圓圓主要負責給四人倒酒。


    “快吃,都不要客氣,大皇兄,來吃塊肉!”


    薇娖說著,就夾起一塊牛肉送到朱慈烺嘴邊,朱慈烺連連搖頭不張嘴,可是他的筷子早被李雲拿走。


    沒有辦法,架不住兩姐妹的熱情,他隻能勉為其難張嘴。


    這次朱慈烺可享福了,陳圓圓幫他倒酒,兩個公主喂他吃菜,根本不讓他動手,看的沈雲英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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