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河古稱沈水,又稱小遼河,曆史上曾經是遼河最大的支流,現為獨立入海的河流、同時也是遼寧省水資源最豐富的內河。


    流域範圍在遼寧省中東部,源於清原縣滾馬嶺,流經撫順、沈陽等市縣,在海城古城子附近納太子河,向南流至營口市附近入遼東灣。


    渾河北岸就是盛京,隻要明軍渡過渾河,即可兵圍建奴都城盛京,建奴將會成為甕中之鱉。


    因為兵力不足,建奴禮親王代善可以放棄義州和遼陽,但渾河一定會嚴守。


    防守渾河北岸的建奴大將正是代善之子滿達海,代善另外兩個兒子正紅旗旗主嶽托和鑲紅旗旗主碩托均已經被護國軍滅殺。


    現在的滿達海乃是正紅旗旗主,鑲紅旗旗主是嶽托兒子勒克德鴻。


    作為目前禮親王代善最得意的兒子,滿達海能力雖然不如嶽托和碩托,但他文武全才,也是目前建奴軍中唯一能拿出手的大將。


    在聽到皇太極兵敗錦州後,遠道而來的蒙軍都悄悄拔營溜走,眼看建奴政權要滅亡,他們才不會繼續待在盛京等死。


    此時建奴八旗僅存鑲藍旗和兩紅旗,八旗蒙軍亡的亡逃的逃,這一旗完全滅亡。


    但現在還在跟著建奴兩紅旗作戰的隻有兩紅旗漢軍三千多人,這三千多人都是跟隨李永芳和佟養正的漢軍。


    李永芳乃是野豬皮的孫女婿,佟圖賴更是未來康熙的外公,可以說這兩個漢奸家族已經和建奴融為一體,他們不會再背叛建奴。


    由於佟圖賴之前在鎮江堡被黃德功所殺,李率泰逃到鳳凰城依然被孫應元擊殺,現在負責渾河北岸炮陣的漢人,正是佟圖賴次子佟國綱和李率泰兩個兒子剛阿泰和巴顔。


    皇太極在大力發展火器時,為了防止孔友德一家獨大,負責烏真超哈炮營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孔友德,另外一個就是佟國綱。


    渾河北岸,烏真超哈炮營炮兵,正吃力的推著一門門火炮,沉重的火炮碾過輕軟的河岸,劃出一道深深的輪印。


    遠遠見對麵殺聲震天,神武軍的龍旗很快插在了南岸高地。


    佟國綱大吃一驚,急忙問道:


    “明軍怎麽來的的這麽快,難道遼陽已經被攻破?”


    巴彥搖搖頭:


    “估計都跑了,那些蒙古韃子和漢軍都有二心,不像佟家和李家對大清如此忠心……”


    佟國綱看看巴彥和剛阿泰兄弟二人,李率泰為了表達對建奴的忠心,把兒子漢人名字都丟了!


    “你們的火銃兵訓練如何?一旦明軍渡河,能否重創明軍?”


    巴顔和剛阿泰拱手道:


    “佟將軍放心,三千火銃手早就做好為大清盡忠的準備,隻要明軍敢渡河,定讓他們灰灰湮滅。”


    佟國綱點點頭,立即對麾下炮營副將說道:


    “盡快完成炮陣布置,今日就讓明軍嚐嚐我大清威武大將軍的厲害。”


    “喏。”


    一門門沉重的紅衣大炮和佛朗機炮架在渾河北岸。


    這些火炮的前方周邊,都疊滿了麻袋土筐以作掩體,一個個身穿棉甲的烏真哈超炮手正嚴陣以待。


    此時滿達海親自率領兩千正紅旗滿洲兵和五千雜牌兵到來,這五千雜牌兵基本都是包衣和盛京城裏抓的壯丁。


    一萬多萬人馬迅速在渾河北岸列陣,除滿洲兵和漢軍外,這些雜牌兵幾乎都是長槍兵和刀盾兵,他們的作用當然是炮灰。


    朱慈烺率領明軍到達渾河北岸時,並未急於渡河作戰,而是在渾河南岸安營紮寨,並傳令下去,讓將士們吃好喝好準備攻城之戰。


    明軍各部立即領命,副將以下各級將官負責安營紮寨。


    但周遇吉,曹變蛟,黃德功,孫應元,楊國柱,賀人龍,邱明仰等文官和將領並未離去,他們都圍攏在神武皇帝和崇禎太上皇身旁。


    正常情況下,十幾萬大軍渡河,肯定要大肆砍伐樹木為搭建浮橋之用,不然明軍如何渡過渾河。


    大淩河之戰後,明軍水師戰船都在,為大軍渡河提供支持,可現在渾河之上一艘戰船未見。


    大淩河和渾河又不相連,在大淩河的水師戰船應該無法來到渾河。


    眾將心裏有疑問,但看神武皇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們都不敢詢問。


    崇禎太上皇看看朱慈烺問道:


    “皇兒,明軍將士不用砍伐樹木搭建浮橋嗎?”


    崇禎太上皇問出絕大部分將領心裏話,眾將都把目光看向他們的神武皇帝。


    朱慈烺微微一笑道:


    “搭建浮橋太麻煩,朕在等水師戰船到來。”


    崇禎和眾將這才恍然大悟,孫傳庭拱手道:


    “陛下,大淩河是否和渾河相通,不知水師戰船幾日才能到達渾河?”


    “朕也不知道,等著吧。”


    朱慈烺搖搖頭,他真的不知道朱成功他們幾日才能到渾河。


    大淩河確實和渾河不相通,但渾河之水乃是流進遼東灣,水師戰場肯定要返迴遼東灣再進入渾河。


    渾河北岸建奴炮陣布置完成,本想對明軍發起打擊,可明軍不但沒有搭建浮橋,還在火炮射程之外安營紮寨。


    明軍不進攻,對建奴來說當然最好,他們很希望明軍永遠都留在渾河南岸。


    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建奴開始很緊張,一直關注著對岸明軍動靜,可明軍連一門火炮都未布置,該吃該喝喝。


    盛京交通和對外聯係已經中斷,城裏糧食大多被皇太極出征時帶走,盛京城外多地又被盧象升天雄軍占據,此時建奴已經開始嚴重缺糧。


    看著明軍營地炊煙繚繚,對岸的建奴士兵基本上都在咽口水:


    “這仗很難打,以前都是我們圍困明軍,最終導致明軍缺糧投降,這次好像有些不同,填不飽肚子的”


    為了渾河北岸安全,為了讓防守北岸建奴和漢軍安心,滿達海親自去盛京搜刮幾千石糧食運到渾河北岸。


    這下渾河北岸的建奴大軍暫時能填飽肚子了,可盛京城裏卻因為缺糧開始發生衝突和爭執,情況越來對建奴越不利……


    神武元年六月二十日


    朱慈烺接到夜不收稟告,大明水師戰船距離盛京十裏左右,預計半日可到達戰場。


    接到稟告,朱慈烺立即命令全軍生火做飯,做好渡河收複沈陽之戰,而他則率領眾將登上早就搭建好的了望台。


    幾乎同時,建奴北岸主帥滿達海也接到偵騎報告,渾河之上突然出現很多戰船,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


    雖然戰船上沒有懸掛任何旗幟,但滿達海立即意識到壞事了,建奴沒有水師,肯定是明軍水師到來。


    怪不得明軍一直沒有任何動靜,他們肯定在等水師戰船到來,那麽多戰船強渡他們該如何阻擋?


    滿達海立即傳令,命令烏真超哈炮營時刻注意渾河河麵,一旦明軍水師戰船進入戰場,立即開炮轟擊,同時命令所有軍隊做好戰鬥準備,防止水師戰船運送明軍登陸……


    一道道命令傳達下去,整個渾河北岸立即忙碌起來,建奴烏真超哈炮營和火銃兵,以及長槍兵和刀盾兵都開始布陣……


    朱慈烺率領眾將站在高高的了望台上,他們全部都拿出望遠鏡和千裏鏡觀注著渾河,很快看到遠處有戰船開始懸掛起大明龍旗。


    黃德功賀人龍等將領看到戰船上龍旗升起,他都開心的哈哈大笑:


    “來了,朱成功率領大明水師到來了,還有施琅和黃蜚,這些建奴玩完了,哈哈哈……”


    楊國柱也對朱慈烺拱手道:


    “陛下聖明,用水師戰船上火炮打擊建奴,遠比將士們用牛車拉運要方便很多,臣今日要好好看看戰船如何擊潰建奴烏真超哈……”


    大軍在渡大淩河之前,朱慈烺命令重型火炮都留在錦州,隻攜帶火箭和野戰炮行軍。


    當時很多將領都不理解,沒有紅衣大炮如何攻城,現在大夥總算明白了神武皇帝的用心。


    因為是逆流而上,雖然望遠鏡能看到大明水師戰船龍旗,但戰船到達渾河戰船還需要至少兩個時辰。


    由於建奴沒有任何水師戰船,在大明水師從遼東灣進入渾河時,他們隻能派出漁船和運輸船截擊。


    結果被水師戰船上火炮直接轟沉多數,剩下漁船和運輸船嚇的魂飛魄散跑的比兔子還快。


    在距離盛京還有二十裏左右,水師總指揮國姓爺朱成功就命令所有參戰戰船上火炮裝填好彈藥,要做到隨時能戰。


    這次戰鬥比較特殊,極有可能一戰徹底終結建奴曆史,所以水師指揮官和將士們都很重視。


    三百艘武裝戰艦在前,一百多艘補給艦在後,近五百艘水師戰船緩緩逼近渾河沈陽段。


    朱成功站在高高的戰船指揮塔上,他手持望遠鏡看向明軍準備渡河之處,隻見明軍並沒有在岸邊和建奴對持,而是在火炮射程外安營紮寨。


    再看北岸建奴陣地,發現建奴已經做好戰鬥準備,陣地上至少有三百門大小火炮,黑洞洞炮口都瞄準河麵和對岸。


    戰船如果一起上,建奴那麽多火炮齊射,很可能重創會擊沉幾艘戰船,朱成功決定改變在大淩河城齊射的戰術。


    他準備把戰艦分為多個小組,一組十艘戰艦,輪番轟擊建奴炮兵陣地,這樣最多十艘戰船麵對三百門火炮轟擊,盡可能減少水師傷亡。


    朱成功略微沉思後,立即準備實施計劃,正在此時突然聽到一聲槍響,隨後一隊護國軍夜不收出現在岸邊,他們一直對艦隊揮手喊叫:


    “國姓爺……”


    朱成功舉起望遠鏡看向岸邊那隊夜不收,一眼看到護國軍夜不收大隊長李芳,他馬上命令一艘小船開到岸邊。


    很快小船轉迴,帶來神武皇帝的命令,讓朱成功暫時不要進攻,做好準備,等待信號彈升起。


    朱成功看到皇帝命令,立即又改變計劃,把三百艘武裝戰船排成一排,看到信號彈升起,立即衝上去對北岸建奴和烏真超哈進行飽和打擊。


    北岸建奴已經做好炮擊明軍水師的準備,卻發現明軍水師戰船突然停下了。


    那麽多紅衣大炮想要臨時調整炮口幾乎不可能,他們隻能按原計劃,等待明軍戰艦進入正前方水麵。


    “嗖嗖嗖……”


    突然,從明軍安營紮寨的一處高地,瞬間飛出無數拖著火光的不明物體,正是護國軍懋康火箭……


    “那是什麽……”


    北岸建奴和漢軍看到明軍營地突然飛出帶著火光的東西,他們全部都懵逼了,沒有聽到炮聲,肯定不是火炮……


    “轟隆隆……”


    “轟隆隆……”


    ……


    就在北岸建奴不知所措時,數百門火箭墜落在他們炮兵陣地四周,瞬間發生一陣陣劇烈爆炸……


    數百顆火箭的劇烈爆炸,陣地上建奴被炸的血肉橫飛,到處都是建奴的殘肢斷臂,整個炮兵陣地一片血霧迷漫……


    隨著火箭裏燃燒物四散而飛,建奴陣地頓時開始燃起大火,到處都是渾身著火四處奔跑的建奴和漢軍……


    很多人慘叫著在地上打滾,也有很多建奴為了熄滅身上大火,他們不顧一切紛紛跳進渾河……


    因為烏真超哈火炮陣地是此次火箭打擊的主要目標,不少火炮被掀翻,炮兵更是四散而逃。


    “嗖……”


    連續兩輪火箭打擊之後,明軍營地突然升起一顆信號彈……


    看到信號彈升起,朱成功手中信號旗猛然一揮:


    “傳本將命令,所有戰船全速前進,炮兵準備射擊……”


    “急速前進”


    “極速前進”


    ……


    朱成功的命令,很快傳到各艘戰船,三百多艘戰船劈波斬浪快速向主戰場急速前進……


    建奴陣地上建奴四散而逃,烏真超哈炮兵陣地上,炮兵除了傷亡和逃跑之外,此時隻有一百多人。


    坐鎮指揮的建奴正紅旗旗主滿達海,從未聽說過什麽火箭,剛開始看到陣地上發生劇烈爆炸,隨後又燃起大火,他也被打懵逼。


    畢竟是建奴現在最優秀的大將,他很快反應過來,立即命令麾下正紅旗滿洲兵上千鎮壓逃散的士兵。


    “主子有令,立即返迴各自陣地,潰逃者殺無赦……”


    經過正紅旗滿洲兵鎮壓,又斬殺一百多亂逃的士兵,建奴終於漸漸冷靜下來,在滿達海的命令下,他們重新布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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