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孫應元和黃德功到來,楊國柱等幾位總兵立即上前笑道:


    “二位將軍,前方四裏即是建奴禦營所在地,你們看此仗怎麽打?”


    在黃德功和孫應元上山之時,他們二人已經商量好,虎賁軍和龍騰軍火銃兵擊潰建奴,讓吳三桂賀人龍他們上前追殺。


    聽到楊國柱詢問,黃德功嘿嘿笑道:


    “我聽孫應元的,他說怎麽打就怎麽打,至於你們幾支軍隊該如何作戰,不要問我們。”


    黃德功說到此處停頓一下,隨後把目光看向吳三桂道:


    “早就聽說關寧軍是大明最強軍隊,吳將軍率領關寧軍打頭陣拿下首功,我們這些關內軍隊跟在後麵喝口湯就行了,我將軍認為如何?”


    黃德功這麽一說,楊國柱和賀人龍他們心中暗暗好笑,立即附和黃德功。


    楊國柱:


    “若吳帥願意打頭陣,宣府軍絕對不會和你們爭功!”


    賀人龍:


    “哈哈哈,吳帥,若關寧軍打頭陣,秦軍願意及時支援你們,拿下石頭城首功歸你們關寧軍!”


    高傑和劉兆基麾下此時隻剩兩千人馬,他們知道自己沒有打頭陣的能力,二人對視一眼,都微笑看著吳三桂,他們並未開口。


    他們剛來時對吳三桂印象還不錯,文武全才又是遼東最年輕的總兵,可在吳三桂差點坑死李輔明後,所有人都看吳三桂不爽


    曆史上吳三桂習慣攀附權貴,無論是監軍太監高起潛,還是總督洪承疇,吳三桂都能擺平,甚至還做了太監高起潛的幹兒子。


    這次神武皇帝禦駕親征,朝中官員和遼東重要官員都在皇帝身邊,監軍太監更是被直接取締。


    楊國柱賀人龍他們因為李輔明的原因,更是有意和吳三桂保持一定距離,自以為是的吳三桂被孤立了。


    “這……”


    吳三桂頓時一愣,他沒有想到黃德功會這麽說,更沒有想到幾個總兵都開始看他們關寧軍的笑話,一時有些惱怒。


    以前他確實認為關寧軍乃是大明最強軍隊,可在見識到虎賁軍和龍騰軍火槍兵的厲害後,他哪裏還敢比肩護國軍。


    建奴鑲黃旗和正黃旗都在乳峰山上,多爾袞又率領正白旗來援,他們麵對的乃是三支整編的建奴滿洲兵。


    建奴這三旗正兵絕對是滿萬不可敵,他麾下近萬關寧軍雖然戰鬥力很強,但要和建奴三旗正兵直接交戰,吳三桂知道麾下很快就會潰敗。


    本想迴懟楊國柱他們幾句,可又擔心這幾個總兵會在後麵戰鬥中坑死他,吳三桂這次忍了!


    他沒有搭理楊國柱賀人龍他們幾人,對黃德功道:


    “黃帥,我關寧軍戰鬥力雖然不弱,但比起你們護國軍還是有些差距,光複遼東之後,本帥一定要向二位學習訓練火銃營。”


    說罷,吳三國又對孫應元抱拳笑道:


    “前麵攻山大戰,我大明幾部人馬配合默契,最終順利攻破建奴三道防線殺上乳峰山,其中護國軍火銃兵居首功。


    這次攻打建奴禦營所在石頭城,肯定比前麵戰鬥更加激烈,本帥建議護國軍火銃陣繼續打頭陣,我們幾部人馬上前近戰追殺敗兵,不知孫帥意下如何?”


    吳三桂建議正中孫應元和黃德功下懷,黃德功微微一笑:


    “我沒有意見,主要看孫應元和幾位總兵意下如何!”


    劉兆基和高傑急忙說道:


    “我們沒有意見,一起聽孫帥指揮……”


    說實話,誰都不願意和建奴正麵作戰,這樣打會付出極大傷亡,最終還會敗下陣來。


    如果讓虎賁軍和龍騰軍火銃兵擊敗建奴,他們麾下將士趁勝追殺才是最好戰術,即使同樣會有傷亡,但傷亡比例肯定大幅下降。


    在高傑和劉兆基之後,宣府總兵楊國柱和陝西總兵賀人龍也紛紛表示讚同:


    “可以,我們沒有意見,請孫帥暫任總指揮。”


    本來楊國柱才是幾位總兵的指揮官,在楊國柱沒有意見的情況下,他們主動把指揮權交給龍騰軍統領孫應元。


    其實這種情況下,無論是楊國柱還是黃德功或者吳三桂等人,都有能力指揮作戰,可是他們不敢指揮兩支護國軍。


    山上由於長期駐紮軍隊,從明軍所在到石頭城基本都是平路,虎賁軍和龍騰軍在前,其他軍隊在後,浩浩蕩蕩殺向石頭城……


    大軍剛向前走出兩裏,前方已經可以看到石頭城,此時突然有幾個護國軍夜不收前來報告:


    “報將軍,建奴已經撤出石頭城,現在城中空無一人,隻有建奴鑲黃旗在石頭城後方兩裏外列陣堵路……”


    黃德功聞言頓時一驚,急忙對孫應元說道:


    “小白臉,建奴撤走了,不知道周遇吉是否堵住大淩河橋……”


    孫應元點點頭:


    “鑲黃旗肯定留下斷後,皇太極率領剩下兩旗人馬可能早就溜了,必須盡快擊潰鑲黃旗追擊建奴奴酋!”


    吳三桂聽到建奴主力撤走,頓時大喜:


    “黃帥孫帥,我們攻打乳峰山就是解錦州之圍,建奴撤走後,錦州之圍已解,這是好事啊!”


    賀人龍高傑也笑道:


    “對呀,我們已經成功解圍錦州,可以去錦州城裏好好休整幾天了……”


    楊國柱搖搖頭道:


    “陛下千裏迢迢禦駕親征,並非單單為錦州鬆山等地解圍,而是為了收複沈陽光複遼東,千萬不能讓皇太極逃走。”


    孫應元手中令旗一揮道:


    “必須要盡快擊潰建奴鑲黃旗,把建奴都堵在大淩河,護國軍列陣前進……”


    “喏!”


    孫應元一聲令下,虎賁軍和龍騰軍立即列陣跑步前進……


    孫應元手持望遠鏡騎在戰馬上,一邊走一邊打量前方石頭城和鑲黃旗列陣之處。


    城門大開,城上一杆建奴大旗都未見,更是不見守城建奴的影子,很明顯建奴已經撤出石頭城。


    他又看向鑲黃旗高高飄揚的地方,建奴早已經在此嚴陣以待……


    孫應元發現建奴滿洲兵和蒙軍都在陣中,但沒有看到一個漢軍的影子,那些漢軍全部被打死了,絕不可能!


    孫應元頓時眉頭一皺,皇太極把漢軍全部帶走?絕不可能,漢軍的地位在建奴隻能做炮灰。


    他急忙把望遠鏡對準前方道路兩側樹木雜草之中,他感覺漢軍應該在此有埋伏。


    看一會也未發現有任何異常,火銃兵正在快速前進,孫應元絕不會讓他們冒險,立即傳令:


    “停止前進!”


    孫應元一聲令下,隊伍立即停止前進,吳三桂賀人龍等人都疑惑的看向孫應元:


    “孫帥,為何停止前進?”


    孫應元指指前方兩側雜草樹林:


    “建奴陣中一個漢軍都未看到,本帥擔心中埋伏!”


    孫應元說罷,立即對步槍把總道:


    “命令步槍手開路,立即向前方兩側可以藏人的地方開槍射擊,”


    “喏!”


    虎賁軍和龍騰軍把總立即親自率領步槍手跑到隊伍前麵,虎賁軍負責左邊,龍騰軍負責右邊,一千支步槍向前方開火前進:


    “砰砰砰……”


    步槍射速遠不是線膛槍能比,他們一分鍾能開二十槍以上,一千支步槍左右開火前進,很快就有子彈轟擊在漢軍身上。


    漢軍埋伏時,為了盡可能多的射殺明軍,鑲黃旗固山額真馬光遠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能亂動,以免引起明軍注意,違抗命令者,死!


    開始有漢軍中彈,他們隻能緊緊咬住嘴唇不敢出聲,可是隨著明軍步槍手越來越近,中彈的漢軍也越來越多……


    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英雄邱少雲,在連續出現數十人中彈後,有一個漢軍實在忍不住慘叫出聲:


    “啊,好疼,老子和你們拚了……”


    他話音未落,立即點燃手中火神槍的火繩,火繩開始快速燃燒起來:


    “嗤嗤……”


    “砰砰砰……”


    狼群效應,一人開火後,其他漢軍馬上跟著點燃火繩,一瞬間有數千顆鉛彈叢草叢中噴射而出……


    可是他們距離明軍還有兩百多步的距離,步槍子彈能打到他們,火神槍射程有限,他們根本打不到明軍。


    “臥槽,真的有埋伏……”


    看到有埋伏,楊國柱吳三桂等人都大吃一驚,同時更加佩服孫應元。


    幸虧孫應元看出問題,不然讓漢軍從兩邊突然向明軍射擊,如此近距離突襲,肯定會讓明軍傷亡慘重。


    看到兩旁真的有漢軍埋伏,孫應元一揮手,立即有一千線膛槍加入戰鬥,兩千支火槍開始向漢軍輪番射擊:


    “砰砰砰……”


    盡管是盲射,但依然造成近半數漢軍中彈受傷……


    漢軍在明軍攻山時已經損失過半,看到又有近千人受傷,馬光遠急忙命令漢軍後撤:


    “快,退迴去……”


    投降建奴的漢軍軍紀遠比他在明朝時嚴格,盡管被明軍追著屁股射擊,但他們依然有序從道路兩旁快速後撤……


    “停止射擊,列陣!”


    擔心建奴騎兵突然衝過來,孫應元並未命令火銃兵追殺漢軍,立即命令列陣。


    很快兩個火銃方陣布置完成,一個是虎賁軍方陣,一個乃是龍騰軍方陣,兩個方陣都是三排齊射,每排五百人。


    “前進!”


    孫應元和黃德功一聲令下,兩個小方陣立即在行軍鼓點中邁步前進,在前進的過程中,他們手中線膛槍和步槍子彈快速填裝完成。


    龍騰軍和虎賁軍列陣和填裝彈藥的速度很快,他們再次給吳三桂和劉兆基深深上一課。


    建奴鑲黃旗旗主英俄爾代本想偷襲明軍,沒有料到偷雞不成蝕把米,看到馬光遠率領近千漢軍狼狽逃迴,他是滿臉無語!


    剛才明軍向埋伏的漢軍開槍時,英俄爾代完全可以命令騎兵上去衝一波,就算被明軍火銃擊退,絕對能救迴不少漢軍。


    可多爾袞的命令是死守,英俄爾代擔心明軍趁亂衝上來,結果白白錯失戰機,同時也損失好幾百漢軍火銃兵。


    看到明軍兩個方陣緩緩逼近,英俄爾代一揮手:


    “盾車推上來,一定要封死明軍!”


    “喳!”


    建奴旗丁和阿哈們立即推上來一輛輛盾車,蒙軍弓箭手和漢軍火銃手迅速在盾車後麵就位。


    鑲黃旗固山額真滿意的點點頭,在盾車的掩護下,建奴能攻能守,明軍想破掉盾車沒有火炮肯定會付出極大代價。


    看到建奴陣前二十多輛盾車,賀人龍頓時一陣頭大,他麾下火銃兵較多,在和建奴作戰中,最不想遇到建奴盾車。


    目光看向孫應元,發現孫應元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賀人龍急忙問道:


    “孫帥,建奴還有盾車,若建奴推著盾車衝上來,我軍未攜帶火炮很難對付他們,可能要和建奴近戰搏殺了……”


    孫應元淡淡一笑:


    “誰說我軍沒有火炮?”


    賀人龍頓時一臉懵逼,他確實沒有看到一門火炮上山。急忙四下看看,依然未發現火炮。


    “有嗎?大炮短時間如何上山?”


    孫應元沒有搭理賀人龍,對炮營把總說道:


    “架炮,把建奴陣前盾車轟碎……”


    “喏!”


    把總王朗領令,立即下去安排。


    很快從龍騰軍中推來十幾門火炮,說是火炮不如說是炮架,因為上麵隻有兩尺左右的炮膛,這下讓幾個總兵更加懵逼了。


    很快又有幾十個士兵扛來一段段銅管,他們手腳麻利的把銅管組裝在炮膛上,就這樣一門門兩米左右的火炮,硬生生出現在賀人龍等總兵眼前……


    從懵逼中反應過來的總兵們,看到野戰炮如此短小,他有提出質疑:


    “臥槽,火炮還能如此玩?不過……這火炮射程?”


    孫應元像看白癡似的看看幾個總兵,說道:


    “這叫野戰炮,攻城不行,打幾輛盾車沒有任何問題,看著吧!”


    看著眼前隻有百斤左右的火炮,再看看前方兩百多步外的建奴鑲黃旗軍陣,沒有一個總兵相信小炮有如此威力。


    把總王朗不理會幾位總兵大人質疑的目光,指揮麾下炮兵根據準心和罩門調整炮口。


    這種野戰炮沒有拋物線,基本都是直射,隻要瞄準前方打擊目標即可,用的是無煙火藥開花彈。


    調整好炮口,炮兵迅速把一顆顆兩斤左右錐形炮彈裝進炮膛,隨後緊緊關閉後膛,把總立即向孫應元請示:


    “孫帥,可以開炮!”


    孫應元點點頭:


    “傳令,前方火槍兵撤到兩翼,開炮!”


    孫應元一聲令下,前方三排火銃兵迅速撤到兩翼,十幾門野戰炮炮口幾乎同時噴出一團團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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