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年五月二十四日,藺養成率軍攻打開封城,結果被陳永福率兵擊退。


    紅娘子在汝寧擊敗進犯的革裏眼賀一龍,李岩在南陽和老迴迴馬守應劉希堯兩部激戰一天,流寇兩營人馬再次退入大山。


    而洛陽始終沒有任何動靜,沒有一支流寇前來攻打洛陽,一度讓李先鋒以為在洛陽周邊沒有流寇存在,守軍逐漸放鬆警惕。


    這天夜裏月光分外亮,劉國能和賀錦兩部流寇趁月色悄悄出虎頭山,很快來到洛陽城外五裏處。


    而洛陽城頭隻有稀稀疏疏幾百士兵巡邏,夜深後他們見很安全,都抱著兵器依靠在城牆垛口下睡覺。


    賀錦部和劉國能部悄然來到城下,就在賀錦看著高大洛陽城牆發愁時,洛陽南城門卻被人從裏麵打開,並放下吊橋。


    “驢球子,果然有內應,竟然打開了城門,兄弟們給老子衝……”


    賀錦大喜,立即率領麾下一萬多人殺向城門,劉國能部不聲不響緊跟其後!


    巨大的喊殺聲驚醒城上看守官軍將士,等他們清醒過來,流寇已經殺入洛陽城,


    進城後,劉國能部三萬人馬高聲唿叫:


    “我們乃是左金王賀錦麾下義軍,百姓不要出門,官軍速速放下武器投降不殺,反抗者全部殺光……”


    賀錦聽到劉國能部都打著他的旗號進城,這小子心裏還很美:


    “驢球子闖塌天好樣的,破洛陽後,老子的大名將聞名與天下,哈哈……”


    這時劉國能催馬來到賀錦馬前道:


    “左金王,俺率領麾下截殺官兵,你部速去攻打福王府,千萬不要讓福王帶著妃子逃掉!”


    “好來,多謝老弟成全,兄弟們隨老子殺福王去……”


    賀錦答應一聲,立即率領麾下一萬流寇殺向福王府。


    洛陽城裏官兵根本不敢抵抗劉國能部大軍,看到大軍到來他們立即四散而逃。


    對於逃散的潰兵,劉國能並未追殺,而是率兵封死官軍援軍前去支援王府的道路。


    “大人,大事不好,流寇進城了……”


    李先鋒等守城將領們在夢中被麾下叫醒,聽到流寇進城他們還不相信,可很快就聽到外麵巨大的喊殺聲,李先鋒頓時被嚇尿:


    “怎麽可能,流寇怎麽能入城,快傳令集結人馬去保護王府,一旦流寇攻破王府殺了福王,我們全部都要玩完……”


    “喏”


    麾下參將馬上召集人馬,很快副將劉建義和羅泰也急匆匆趕來:


    “大人,城內有軍兵反叛開城放流寇入城,他們還幾萬人馬,我們怎麽辦?”


    李先鋒沮喪搖搖頭:


    “將士們對福王吝嗇不滿,本官大意了,快集合隊伍去支援王府,一旦福王被流寇所殺,我們腦袋都保不住……”


    “喏”


    兩位將軍領命,三處五千人馬急急忙忙衝向福王府,可剛出門不遠就發現一支大軍擋住去路。


    眼前這支軍隊人數上萬,他們手中兵器在月光下閃著瘮人的寒光,劉國能一馬當先立於陣前,看到有官軍到來,他手中大刀一指叫道:


    “站住,咱乃是革左五營之一左金王賀錦,洛陽已經被義軍攻破,爾等投降不殺,若敢反抗,定讓爾等不得好死……”


    李先鋒救福王心切,看到眼前隻有萬把流寇,他牙一咬道:


    “殺過去,救下福王賞銀萬兩,殺!”


    以前官軍打流寇還是能以少勝多,一萬流寇擋路並未嚇到李先鋒,他主要擔心被數萬流寇包圍,必須帶著福王盡快撤離洛陽,福王不死一切都好說!


    李先鋒一聲令下,劉建義和常泰率領五千官兵立即殺劉國能部。


    看到官軍殺來,劉國能冷冷一笑,隨即催馬退迴陣中把此戰交給麾下兩員大將張三李四。


    “長槍兵,上!”


    張三一聲令下,三排長槍兵立即端起長槍上前,頓時一排四米多長的長槍槍尖對準撲上來的官兵。


    “弓箭手準備!”


    李四一揮手,一千弓箭手立即張弓搭箭,隻等李四一聲令下。


    張三李四看名字很普通,就像我們農村不識字的父母給孩子起的名字。


    可二人如今卻是劉國能麾下一二號人物,張三負責訓練戰陣,李四負責訓練射箭和火槍陣。


    特別提示,劉國能麾下有一支五百人的火槍兵,並且還是清一色燧發槍,主要用於保命,平時根本不用他們動手。


    看著官兵越來越近,李四大手猛然往下一揮發出命令:


    “放箭!”


    “嗖嗖……”


    瞬間有一千支箭矢飛向官兵:


    隨著弓箭手一箭接一箭連續射出三箭,瞬間有三千支箭矢在官兵頭頂落下。


    “噗噗……”


    官兵穿重甲的很少,一般皮甲很難防禦弓箭射擊,有人頭頂中箭,有人脖子被箭矢貫穿,有人胸部和手臂中箭,很快帶下一大片。


    衝在前麵一些官兵僥幸躲過箭矢的射擊,可他們麵對的卻是更為致命的長槍陣。


    “捅……”


    張三一聲令下,第一排一百杆長槍毫不猶豫突然用力刺出,剛衝上來的官兵一下被紮個透心涼。


    雖然常年和流寇作戰,讓這些官兵都得到很大鍛煉,可他們畢竟戰鬥力也就那樣,被弓箭和長槍一頓暴揍後,官兵扔下兩百多具屍體轉身就跑。


    李先鋒還指望這些官兵保護福王呢,看到官兵馬上就要潰敗,李先鋒一揮手,督戰隊立即舉起大砍刀上前砍殺後撤軍兵。


    “都迴去繼續衝鋒,若福王有三長兩短,你們全家都要跟著陪葬,為了自己和家人安全,殺流寇!”


    前進可能會被箭矢射死,後退同樣會被督戰隊砍死,可死在衝鋒路上家人會拿到撫恤金。後退白死,家人什麽好處都得不到。


    官軍士兵馬上轉身在次撲向流寇,結果又被弓箭射殺一百多人,長槍也造成三百多人傷亡。


    兩次衝鋒讓官兵傷亡千人左右,看到流寇密密麻麻長槍陣快速壓上來,他們再也堅持不住轉身就跑。


    無論李先鋒他們怎麽吼叫都無濟於事,轉眼他們身邊隻剩下劉建義和常泰以及八百多的家丁……


    八百多人對一萬多流寇,後麵還不知道有多少,這仗還打個毛!


    先保住命要緊,三人相互對視一眼調轉馬頭就跑,讓該死的福王自生自滅吧……


    看到官兵衝了兩次傷亡近千,結果轉身跑的比兔子還快。


    劉國能不禁搖搖頭,他不知道是麾下戰鬥力太強還是官軍太無能。


    “兄弟們,洛陽士紳地主大戶很多,給老子開搶,天亮之前撤離……”


    劉國能一聲令下,三萬流寇立即對洛陽城裏士紳地主大戶進行清洗。


    那些跟著福王橫征暴斂不給百姓活路的貪官汙吏和士紳地主大戶們,今夜幾乎都遭受滅頂之災……


    劉士人本是洛陽大財主,家族有一個進士兩個舉人,在河南地方做官子弟都有三四個,在洛陽也算是唿風喚雨的家族。


    兩年前他女兒被小福王納為妃子後,這貨在洛陽更加肆無忌憚,兼並土地數十萬畝,還逼死好幾十家不願意變賣家產和土地的百姓。


    他小兒子更是洛陽一霸,人稱劉霸天,平時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可以說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不敢做的。


    據說以前龍門山上有一夥流寇,也是他親手扶持起來的,專門打劫過路商賈和一些不聽話的百姓,白天誰敢惹他,晚上必被其滅滿門。


    盡管一直有人在告狀,可官府都知道他家中有人在朝中做官,背後又有洛陽頭號人物未來福王,告狀最終結果是無人理睬,反而被報複致死……


    李岩在河南土改,劉家再次逃過一劫,他家土地全部掛靠在福王府,皇太子暫時未動藩王,劉家土地最終完整保留下來。


    像劉家這種土地掛靠在福王府逃避土改家族,在洛陽城裏的大有人在,死豬福王收些好處費大招大攬完全無所顧忌。


    今夜劉家人都聽到外麵喊殺聲,但他們以為官軍內杠並未在意,他們根本不相信流寇能攻破洛陽,最近根本沒有流寇前來攻打。


    劉士人五十多歲晚上還有二女侍寢,劉霸天一張大床上更是美女三個,直到府門被撞開他們才從美夢中驚醒。


    劉士人還未來及從床上爬起來,房門就被撞開,接著一夥人闖進房間,隨後房間蠟燭被點亮。


    看到闖進來十幾人手中都拿著明晃晃大刀,劉士人差點嚇尿,他不怕官人怕流寇,聽說流寇從不放過他們這種有錢人家。


    “爺……爺爺饒命,要多少銀子盡管開口,求求爺爺不要傷及無辜……”


    劉國能看一眼床上兩個光溜溜美女冷哼一聲:


    “傷及無辜?老子乃革左五營左金王賀錦,想要活命馬上帶老子去庫房!”


    “是是是,請爺爺稍等……”


    劉士人立即哆哆嗦嗦穿上衣服,帶著劉國能進入地下密室,隨後打開幾個密室鐵門,裏麵頓時銀閃閃……


    “哢嚓……”


    看到密室金銀後,劉國能手起刀落砍掉劉士人狗頭,對麾下一揮手:


    “快,全部搬出去!”


    ……


    此時劉家另外一個大院卻傳來喊殺聲,原來是劉霸天聽到動靜帶著兩百家丁拚死反抗。


    還別說,他們府上這兩百家丁還有點戰鬥力,三百流寇短時很難攻進院子。


    張三聽到動靜,立即帶著兩百弓箭手到來,抬頭看看高大院牆和大鐵門,他立即命令向院子裏射火箭。


    “嗖嗖嗖……”


    兩百弓箭手連續向院子和房頂射火箭,整個大院開始燃起大火,但弓箭手依然沒有停止射箭,隻是射向房頂的火箭,變成拋射向大院。


    很快大院裏就傳來哭爹喊娘的慘叫聲,接著大門被從裏麵打開,一個個渾身起火的火人衝出大門。


    弓箭手再次改變射擊目標,對著這些火人和一些身上還未起火的家丁猛射。


    衝出大門的家丁紛紛中箭倒在地上哀嚎,第一個衝出來的劉霸天直接被射成刺蝟……、


    劉國能麾下三萬人馬在洛陽各處豪華府邸打劫,他並未命令麾下去幫助賀錦攻打福王府。


    福王府最多一千兵力,賀錦一萬多人如果拿不下福王府,可以買塊豆腐撞死了!


    ……


    福王府


    左金王賀錦率領一萬人馬已經把福王府團團包圍。


    聽到外麵人喊馬嘶,老福王朱常洵嚇得大小便幾乎要失禁,急忙命人去搬救兵:


    “快快,派人去向李先鋒求救,隻要能救本王出去,本王獎賞二萬兩銀子……”


    流寇已經包圍王府,福王最多隻能拿兩萬兩銀子獎賞救他的官軍,看來他的命隻值兩萬兩銀子。


    可是王府被圍的水泄不通,裏麵人根本出不去,隻要露頭就會被流寇射死。


    平時橫征暴斂不顧百姓死活,在洛陽唿風喚雨的福王府,此時所有人都在顫抖,他們知道大禍臨頭了。


    福王想不通,洛陽固如金湯怎麽突然間就被流寇攻破,早知如此趕緊跑算了。


    老福王瑟瑟發抖,小福王朱由崧並不比他好多少,坐在哪裏渾身顫抖一句話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說什麽。


    平時老福王貪財,他小福王貪色,除了玩女人他什麽事都不行,想想其實也很正常,他們本來就是坐吃等死的藩王!


    見福王和世子都對流寇包圍王府束手無策,鄒氏挺身而出,也就是朱由崧的生母,微微躬身一禮說道:


    “王爺,多多給親衛銀錢,讓他們死心塌地守衛王府,同時派人和流寇談判,隻要能保住福王府,無論流寇提出什麽要求全部答應。”


    “這……”


    見福王有些肉疼,鄒氏急忙上前挽住福王手臂輕聲說道:


    “王爺,眼下行事萬般危急,您先不要心疼銀錢,隻要這次能保住王府,流寇撤走後王府要什麽都會有,快做決定吧……”


    老福王和小福王兩個大男人在關鍵時候早失去主張,他們兩個還不如一位婦人。


    在鄒氏提醒下,福王朱常洵才想到老命比銀錢重要,急忙說道:


    “對對,愛妃說的對,來人,從庫房取白銀十萬兩,隻要他們能守住王府,這十萬兩白銀就是他們的。”


    福王說罷,又把把目光放在美豔的鄒氏身上。


    除了鄒氏,他實在找不到和流寇談判的人選,福王世子絕對不行,他擔心兒子出現意外。


    “愛妃,辛苦一趟,出去和流寇談判,本王找不出比愛妃更合適的人選,去吧!”


    鄒氏沒有想到自己給福王提個建議,福王竟然讓她一個王妃前去和流寇談判。


    雖然心裏極為惱火,可是想到自己兒子,未來的福王朱由崧,鄒氏隻能點點頭:


    “好吧,既然王爺以為妾身合適,妾身就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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