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貼身侍衛,一邊躲著石頭,一邊朝皓淵的身子摸了過去,很輕鬆的把癲狂中的皓淵給按倒在地。


    皓淵嘴裏一個勁的低吼,拚命的掙紮,連那身華服都被劃破,不一會就看到擦傷的胳膊和滲出血絲。隻是他怎麽也起不來,這幾個侍衛若不是顧著他的身份,怕他躺在地上那是動也不能動。


    大長公主看著嗚嗚直吼的孫子,眼含淚的轉過頭,揮了下手。馬上就有一個大夫模樣的人上前,打開藥箱,拿出一個瓷瓶,扒開塞子就想往皓淵的嘴裏強行灌進去。


    「你們在幹什麽。」正微微喘氣跑上來的江淋,看到眼前的景象本能的大聲嗬斥。


    侍衛們被這聲大喝弄的愣了一個神,被按住的皓淵一個揚頭,把大夫手裏的瓷瓶撞落在地,哐當一聲,清澈的液體迅間沒入泥裏消失不見。


    大夫哎呀的叫了起來:「怎麽辦,怎麽辦,這是最後一瓶,若要新的得明天才能製作好。」


    大長公主一聽,立生怒意,抬手指向江淋方向怒喝道:「把她給我抓起來。」


    下一秒,剩餘的幾個侍衛就把江淋包圍了起來。


    江淋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待自己雙手被人反拿住後才猛然感到,眼前這一幫人來頭不小。因江淋和郡王府人接觸過,知道金黑兩線的龍紋圖案隻有皇族才能用,她剛才分明在那老婦人抬手的時候,清楚的看到那袖口的耀眼龍紋。


    這下心裏急的不行,也懊惱自己什麽也不清楚就亂出頭。


    大長公主沒理會江淋,麵色焦急的看向那陪同的大夫:「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讓皓淵靜下來,不然這樣是絕對不能進宮麵聖的。」


    大夫一臉沉重,想了想最後搖搖頭:「請大長公主恕罪,這靜神液需要10種草藥熬製12時辰方能服用,從臨安到京城,隻剩這最後一瓶,實在是沒別的辦法。」


    大長公主聞言,雙眼怒瞪,一個甩手啪的打上那大夫的臉,怒喝:「全是些無用的,現在連讓皓淵安靜下來也沒有辦法。」


    那大夫挨了打,不唿痛反而顫顫抖抖的跪在大長公主麵前磕頭認罪。


    被人按在地上的江淋,見到這樣的情景,更是為自己的小命擔心。這個時候被按著的皓淵忽然發出一陣怪笑,咯咯咯嗬嗬嗬的,縱使現在是白天,也讓人毛骨悚然。


    大長公主急的不行,轉了幾個圈在看到江淋的身影後,怒不可遏的走近抬腳就踹。


    千鈞一發的時候,江淋閉著眼睛大喊:「我有辦法——」


    好似過了一世紀那麽長,江淋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前赫然是一雙沾著些許泥屑的鞋底,慢慢的把視線往上拉,對上怒目含威的雙目,強自鎮定的重複了一遍:「我有辦法讓他安靜下來。」


    大長公主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臉上有著深深的懷疑,好在那抬起的腳收了迴去。


    江淋見狀,頓鬆了一口起,趕緊開口道:「民女江淋,家母是京城吳侍郎的妹妹。民女是一名大夫,前不久剛治好了孔國公夫人的中風。」江淋會自報家門,又特意提起治了國公夫人的病,是想讓大長公主相信她有這個本事。


    果然,江淋話才落下,長公主臉上就露出一抹光彩,隻是隨之又是深深的不信。一個忽然冒出來連來曆都不清楚的人,她又怎麽會相信她說的全是真的。


    江淋按在地上,抬頭看著大長公主,緩緩道:「這位公子,得的是癲狂之症。」


    那跪在地上的大夫聽了後,冷笑一聲,用意不用說也知道是嘲笑江淋,這樣子的病人不用說也知道是癲狂,還敢在這賣弄口舌。


    大長公主看著江淋也是臉上微露不耐,她還以為這女子會說出什麽來,卻沒想是個招搖撞騙的,正在失望時,又聽的江淋緩緩道。


    「他這癲狂之症,已有半年之久。剛開始他隻是暴躁,整個人像有把火在烤著他讓他安靜不下來。之後……你剛才想給他灌進去的藥我我若猜的沒錯,怕是鎮靜麻痹作用。」


    大長公主心中一稟,從孫子發病到現在她一直讓人瞞著,除了少數人其餘人皆不知,這個小丫頭竟然連脈也沒把就能說出這麽準確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她是看出來還是誤打誤撞猜出來的。


    那大夫見江淋看他,一臉不屑的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出來,不語迴答。


    江淋也不惱,轉過頭又盯著還在掙紮的皓淵看了一會後道:「我若說的沒錯,這位公子現在是旦旦而伐。」


    大長公主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這種事情隻有她府裏的幾個人才知道的。皓淵在上個月開始,每晚嚷著要女人,自己擔心他的身子會空了,便硬著心給停了一個晚上,卻沒想那一個晚上皓淵竟然不停的撞牆,撞柱子,把自己撞的頭破血流都還在撞。從那以後隻要他要,自己就給弄來送上他的床去。


    「你真的能治皓淵的病?」大長公主努力克製著自己的心情,因而聲音顯得有些壓抑。


    江淋迎上大長公主的視線道:「我能保證讓他現在安靜下來,但是不保證能治好他。」


    大長公主聽了,臉色有些黯然,想了一會揮手讓你兩侍衛放開江淋。


    管家見狀趕緊上前:「主子,還是等奴才去調查一下方妥當。」


    那跪在地上的大夫也磕頭喊道:「還請主子思慮再三,此女子來路不明,萬不可把皓淵少爺的性命交於她手上。」


    大長公主聞言,臉上又有些躊躇。


    江淋也不急,要是這個時候急哄哄的證明自己,反而顯得自己心虛。反正自己有把握能讓這個皓淵安靜下來,怕什麽。


    大長公主抬眼看了看眼前這個女子,現在淡然的表情有別於剛才的惶惶不安,一副成竹於胸的篤定。


    大長公主沉著聲音,眼神直逼江淋:「你可知道你若沒讓皓淵安靜下來的後果。」


    江淋嘴角微微一笑,一副從容淡定的表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我會讓他安靜下來。」


    這樣自信的江淋,讓大長公主不禁心裏期待了幾分,最終點點頭。


    江淋頷首,走進那大夫,在那大夫眥目欲裂的注視下,打開他的藥箱,從一排針裏挑出幾根細長的針走到皓淵麵前道:「把他扶起來不要讓他亂動。」


    那幾個侍衛看了眼主子後,便把皓淵從地上拉起來,一人一邊緊緊的掐製住。


    江淋伸手解開皓淵胸口的衣服,露出枯瘦的胸膛,然後拿起針直直的在皓淵胸前刺了進去。


    「安靜。」江淋說了一聲後,人往前靠,耳朵幾乎是貼著皓淵,然後凝神感覺針上的動作,慢慢的轉動,待針沒入的差不多後,又換另一根,如此插了4根後,沒一會,隻聽的,嗤嗤幾聲,像現代車胎漏氣的聲音,隻是輕微許多,但是大家還是聽到了。


    兩個侍衛驚訝的發現,這個聲音竟然來自皓淵少爺的身體,隻是不知道這個身體為什麽會發出如此聲音。


    大長公主想問,卻在看到江淋堅毅認真的表情時,隱忍著沒有開口。


    大概有現代時間5分鍾左右,那嗤嗤的聲音慢慢的變的聞不可聞,江淋這才慢慢按著之前插的順序一根一根的拔出來。


    「好了。」江淋在拔出所有的針後,聲音疲乏的說了聲,自動的走到一邊的石頭上坐下,胸口微微喘氣。若細看你會發現她額頭甚至冒出了細細的汗。沒想到這麽幾針竟然如此耗神。


    此時眾人看去,皓淵已經不癲狂了,侍衛扶著他坐下,低著頭在那喃喃自語。


    大長公主上前貼近去,忽然臉色大變。雖然皓淵說的迷迷糊,但大長公主還是聽清楚了。皓淵分明說的是:「好累,好渴……」然後不端的重複。


    幾個月了,皓淵除了在晚上看到女人說要之外,再也沒說過一句別人聽的懂的話,這何止是讓他安靜下來,根本是一針見效啊。


    管事以為少爺有了什麽不好,急急的上前。卻在稟氣聽了會後,也是大驚:「少爺說……說……」


    「是好累好渴。」江淋坐在一邊,懶懶的接道。


    大長公主眼中帶淚,笑著走向江淋麵前。江淋趕緊站起來。


    「辛苦你了。」


    江淋趕緊擺手:「是我魯莽出聲,才讓藥瓶碎了,將功贖罪,當不得辛苦。」


    大長公主卻笑道:「既然你有辦法緩解病情,為何不醫治到底?」


    江淋搖著頭,「不是不往下治,而是這個病不好治也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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