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朝花節終於到了,江淋早早的從床上被江母和丫鬟給拉起。睡眼惺忪的,任丫鬟和江母操弄著。


    隻聽著江母時不時說著些,胭脂淡了,看不出好氣色;這步搖太小,若遠看就瞧不出樣式。


    石榴在江母的幾番要求下,好不容易的弄好整個妝容和發髻。江淋打著哈欠睜開眼,被鏡子裏的人嚇的,差點一口氣迴不來。趕緊動手把滿頭的珠杈給拔了下來。


    一旁的江母見狀,哎呀呀的伸手阻止:「這帶著好好的,你扯下來幹什麽。」


    江淋一臉無奈的抬頭道:「娘,你這樣不是讓女兒出去賞玩,是讓女兒出去讓人搶劫。哪有人滿頭珠杈的走上街去的,那些不法分子不搶你都對不起他們的職業。」


    江母聽著女兒不倫不類的話,被氣的翻了個白眼,伸手使勁的對著江淋額頭戳去:「你個沒良心的,好東西給你戴還被你說成這樣,今天朝花節,誰家閨女不是精心打扮的。若你還是和平時一身素淨出去,保不齊讓人看低了去,那還怎麽能找到心儀的良人。」


    江淋跟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迴道:「娘,這隻是個賞花會,看花還來不及,哪個時間去看人。」又在心裏嘀咕道,您還以為是相親會啊。


    關於朝花節的另一層意思,江淋還真不知道。一直呆在醫藥學,全是男子根本不會跟她說到這些私密的東西,隻知道朝花節學院休假,男女都會去參加。


    而老夫人以為江母跟江淋說過,江母以為江淋肯定知道。因為是江淋主動說起朝花節醫藥學放假的事情。


    江母瞪了眼:「花不多那個樣子,有啥好看的,看人才是正事。石榴到時你可幫著你小姐,多看看知道不。」


    石榴笑著脆生生的應了,手在江淋的指使下靈活的重新弄了個發髻。


    最後前院的婆子來問:「表小姐可好了,幾位小姐都等在那了。」


    江淋這才發現時間近了,趕緊起身,拉著石榴匆匆跟著婆子往前院。


    前院廳中,嬌雲發髻上各插了一支小巧的象牙白芙蓉,紫色的水晶串成幾條流蘇,細細的垂掛下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身穿著粉白色收腰裙,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已經發育成熟的身材。兩條粉藍相間的披帛,懶懶的垂在雙臂間,很有一番風情。在見到江淋匆匆趕來的時候,一臉不屑道:「表姐這般出不來,難不成想把麻雀裝扮成鳳凰不成。」


    江淋早就知道,嬌雲嘴裏吐不出象牙,沒去搭理,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嬌麗。一頭青絲挽成百合髻,耳後兩邊各留出一束發絲垂於胸前,一顆水滴狀藍寶石垂於額前,霎時清麗中帶些魅,配上嬌麗一向嫻靜的表情,很有神秘感。江淋心裏不住讚歎,臉上也笑語盈盈:「今兒可真不一樣。」


    嬌麗有些含羞的笑著:「哪裏,表姐才是真不一樣,剛進來我還以為是仙女呢。」


    一旁的嬌雲看著兩個相互讚美,不屑冷哼一聲:「不嫌臊。」


    江淋聽了,麵無表情道:「本來想誇嬌雲表妹來著,既然嬌雲表妹說我們不嫌臊,那作為表姐的我就不多這個事了。」


    嬌雲氣的滿臉通紅,一甩袖子怒氣衝衝道:「我和尚書千金約好,趕著時間,你們就和嬌美一車吧。」說著就帶著丫鬟去了前門。


    嬌麗一看嬌雲出去,就想上去賠罪,被江淋一把拉住:「別去了,跟她一起還不定要受多少白眼。」


    嬌麗一臉擔心道:「可是,嬌美會不會不願意帶上我們。」


    江淋這才想起這個事情,好似嬌美也不是個好擺弄的主。


    等後麵帶著嬌紅趕來的嬌美,知道要4個人一車確實臉拉了下來,好在還沒出府的吳大少爺吳君楚知道嬌雲一個人先走後,便讓二房嫡子吳君才和嬌美一起,他帶著嬌麗和江淋一車。就這樣,幾人才慢慢的往那洱河邊駛去。


    七月的洱河,綠樹陰濃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洱河,本來就是納涼的好去處,尤其今兒更是人聲鼎沸,整個場麵花團錦簇,也不知道是花襯著人,還是人襯著花。


    江淋他們下了馬車後,便有專人來帶路,這個時候江淋才知道,原來達官貴人是有專門的地方落座的。


    那是一座四麵臨水的水榭,有兩層樓高,裏麵已經聚集著多位身著華麗衣物的各家小姐少爺的。


    江淋被引著見了幾位後,又發現了能進入這個水榭的一般家裏最少也是正四品以上官階。心裏不住感歎,這等級的嚴格。


    在二樓的時候,江淋才看到和一些閨閣聊得興起的嬌雲,身邊的嬌麗想上前去打聲招唿。江淋拉著她搖了搖頭,她剛才分明看到嬌雲瞪了眼自己,又何必去討沒趣。


    嬌麗雖然人沒過去,但是眼神不時的瞄向嬌雲那邊,江淋發現後,無奈的聳了下肩:「你想去就去吧。」


    嬌麗麵色有些委屈道:「江表姐你不要多想,我是怕,怕嬌雲迴去生氣。」


    江淋心道,是怕嬌雲迴去告狀,大夫人遷怒你和你姨娘吧。不由自主的歎了歎氣,拍拍她肩膀,示意她過去。


    嬌麗有些歉疚的看了眼江淋,帶著丫鬟去了嬌雲那邊。江淋看著嬌雲一臉高傲的對著嬌麗說著什麽,嬌麗一副是我錯的表情,看的江淋滿心鬱悶。


    轉身對身邊的石榴道:「我們出去走走吧,這裏悶的很。」


    石榴點了點頭:「也臨近賞花的時間,等下這些小姐們也是要到那邊去,我們先去,免得到時推擠。」


    江淋略帶好奇道:「怎樣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賞花?」


    石榴跟著江淋的腳步,邊走邊迴道:「等辰時末,就會敲響銅鑼,那個時候就是賞花大會,然後會由五位專人評出今年最好的花。會請今年文采最好的那位才子或者才女給花起名字,前兩年都是孔公子給起的呢。名字可好聽了。不知道孔公子今年會不會還撥的頭籌。」


    江淋聽到是孔莫,不由搖頭笑了下。順著欄杆慢慢的往花卉聚集地走去,才腳踏上那地,前頭就傳來一陣轟響,也不知道誰大喊了聲:「孔莫少爺來了。」


    然後江淋就看到了本來在河邊閑逛的那些少男少女,潮水般的往那聲音發出地跑去,實實在在的見識了次古代的追星。


    「每年都這樣嗎?」江淋有些僵硬的轉過頭,有些機械般的問道。


    石榴迴道:「迴小姐,這個奴婢不知道,前兩年奴婢都呆在府裏。」


    江淋哦了一聲,再看了一眼人堆,帶著石榴順著河邊擺放的盆栽逛了起來。


    對於花,江淋除了知道有些品種可以入藥外,其餘的欣賞還真沒這水平,所以當別人駐足品論的時候,她走馬觀燈的走著。


    「江姑娘,江姑娘……」


    身後一道女聲響起,石榴拉了拉江淋的袖子:「小姐,好像有人在叫你?」


    正站在幾人身後聽著其中兩人對眼前這盆花的爭論的江淋,轉身看向前方,臉色有一瞬間的迷茫,待人近了才恍然大悟:「孔三小姐。」


    十六歲的孔娣,梳著梳百合髻,帶全套南珠頭麵,著冰綠色滾雪細紗四幅裙,迎麵走來,裙擺像水波般湧動。孔娣手捂著胸口,微微喘氣的走過來,:「你看什麽這麽專心呢,我喊了你好多聲,都沒見你迴頭。」因著自身的病,和江淋見過好幾麵,大概因最私密的都被江淋知道,所以心裏對江淋反而比自己府裏的姐妹都來的親近。


    江淋臉上掛起溫和的笑,熱情道:「你從那邊過來,剛才在水榭我還找你來著。」


    孔娣眼裏含笑,伸手指了指遠處的人堆道:「真是嚇死我了,差點就被堵在車上下不來,好在哥哥自個一輛,不然你到花會開始都看不到我呢。」


    江淋想到眾人擠著馬車人潮湧動的場麵,伸手掩嘴偷笑。


    孔娣嗔睨了眼:「你還笑。」說完伸手拉起江淋的胳膊道:「走,別一個人瞎逛,我帶你去認識我那幾個交好的姐妹。」


    江淋點點頭,跟著孔娣來到花會中心,那裏已經有了好些閨秀駐足品賞。


    國公府裏一共兩房人口,老太太和老國公還在世,五年前老國公上書請辭把爵位襲給現任國公爺後,就做起了甩手掌櫃,隻要不是影響府裏的大事件,基本不插手。每天不是棋社下下棋,就是街上溜溜鳥,日子過的好不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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