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石榴被人告知她老子娘被大夫人打了十大板,現在正被人送迴仆人房。


    石榴聽的麵色大驚,匆匆向江淋告了聲,便隨著人趕去。


    江母拿著碗筷麵色驚訝道:「石榴她娘怎麽好好受了罰,這十大板也不知道有沒打出血?」


    江淋拿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挑著飯粒,眼睛微微的眯起來,大舅母這是打給她看。是在告訴她,老夫人再怎麽疼自家母女,也不是正經主子,這府裏當家作主的是她吳大夫人。也借著這頓打,告訴自己院裏的仆人,認清真正的主子,別站錯的方向。


    江母見自家女兒臉色不好,有些擔心道:「女兒,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江淋抬眼看著滿臉關心自己的娘親道:「娘,你想不想搬出吳府,我們自立門戶?」


    江母一個茫然:「怎麽要搬呢?這不住的好好的,再說你外祖母不會答應的。」


    江淋扯了扯嘴角,外祖母那是難辦.她和母親兩個女子,身邊沒有個男子,若沒有可以依靠的東西單獨搬出去外祖母肯定是不放心。現在自己雖然有了些錢,但那不夠買房子;雖然有了名氣,但是沒有證件進不了醫館,更開不了醫館。若自己有了銀子,有了證件後,借著女大夫這個名頭,應該能爭取讓外祖母同意,自立門戶。


    江母沒問出什麽,見女兒也恢複了之前的說說笑笑也就丟開了。待兩人吃完又聊了會天,便各自迴了屋。


    石榴是在江淋看完書,準備休息的時候,才紅著眼睛出現在房裏。


    江淋道:「怎樣?」


    石榴吸吸鼻道:「大夫人今天讓我娘做了桂花糖蒸栗粉糕,非得說我娘糊弄了她,說糕裏沒吃出桂花味道。說我娘眼裏沒她這個主子,就把我娘打了一頓,現在傷處腫的老高,趴在床上不能動彈。」


    江淋沒有迴話,從桌上的框裏拿出一盒藥膏,又拿出五兩銀子:「是我連累你娘,這藥膏一天三次擦在傷處,這銀子你拿著給你娘買些補身子的。」


    石榴看著遞到眼前的東西,一臉感激:「多謝小姐,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做事衝動才會連累我娘。」


    江淋把東西給石榴後:「你也是為了我。我不能幫你娘討迴公道,你不要怪我才是。」


    石榴雙手接過,惶恐道:「不敢不敢,小姐這樣奴婢已經很感激了,又怎麽會責怪小姐。小姐不要怨奴婢做事魯莽,奴婢就感激不盡了。」


    江淋臉色微鬱道:「你這兩天先去照顧你娘吧。」


    石榴抬頭道:「奴婢走了,小姐這裏不是沒人了?」


    江淋笑道:「不就一兩天,我以前在村裏沒人伺候不也過了十幾年,再說那些粗活有小丫頭在,不礙事的。」


    石榴聽了,抿抿唇,一臉感動:「謝謝,小姐。奴婢往後一定會更盡心伺候小姐的。」


    「恩。」


    第二天,老夫人正房那,各房人都在那請安了。吳大夫人一臉笑意的看著一起進來的江家母女,待看到江淋身邊少了石榴後,假惺惺的問起。


    江母性子直直接道:「這石榴的老子娘昨晚被大嫂打了,琳兒就讓她去找個她娘幾天。」


    這直白的話,說的吳大夫人臉色忽的沉了下來。


    江淋心裏暗笑,什麽宅鬥那是虛偽人話裏藏話給自己找不痛快的事情。現在吳大夫人這位宅鬥手,遇到自家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娘親,她管你故意問這話是何意思,你問了我就照實迴答,哪管說了之後大家的反應。


    老夫人聽了後,就問起這事情,待知道因為桂花味道這點事情就打了人家十大板,當下就沉下臉訓道:「這有沒放桂花的事情,找廚房人問清楚不就行了。明達家素來老實,怎會做這種耍滑的事情。你這查也不查就打了人家十大板,簡直胡來。」


    吳大夫人低著頭,站在當中央,低頭認錯。


    一旁的嬌雲見娘親被訓,心裏憤恨,走到老夫人麵前,搖著老夫人的手:「奶奶,您別訓娘親了。娘親昨天是被一個丫鬟氣到,所以才會這般動氣的。」


    吳大夫人聽了,趕緊抬頭瞪了眼嬌雲,嗬斥道:「胡說什麽,你還不快迴座位上去。」


    老夫人眼皮斂了斂:「哦,那丫鬟什麽事情惹到你娘親生氣了,說來給我聽聽?」


    嬌雲有些躊躇的看了看娘親,不知道該不該說。


    這個時候,一臉看好戲的二夫人出聲道:「母親,昨天媳婦從員外郎府打牌迴來,看到表小姐和她丫鬟從一兩載客馬車上下來,媳婦聽的那丫鬟嘀嘀咕咕說什麽,都怪大夫人說也不說就駕車走了,不然哪會如此顛簸。不知道是不是這話也被大嫂聽到,而給氣道了呢?」


    老夫人一聽,眼一眯直直的看向大兒媳:「淋兒不是同你一同去國公府,怎麽她卻另雇馬車迴府?」


    吳大夫人臉一白,心裏恨不得撕了二夫人的嘴,怎麽什麽事情她都能摻一腳,也不怕摻多了爛了去。


    「迴母親,當時淋兒給國公夫人行針的時候,我們這些探病的都被請離了房中。媳婦想著,國公府這麽重視表小姐,肯定會派車送迴來,就沒等先迴府,卻沒想國公府他們沒派車,連累表小姐徒步去找車。昨天媳婦知道了,心裏也是自責不已,就怕表小姐會誤會了什麽。還特意派嬤嬤去跟表小姐解釋,卻沒想石榴那丫鬟,一口一個怨媳婦,媳婦擔心表小姐也是這般想,就心裏悶的慌,湊巧那明達家的又做了沒桂花的桂花粉蒸糕……」


    吳大夫人唱做俱佳,情真深切的講訴著。這是江淋第二次見到,吳大夫人在原事情上黑白顛倒的功力。


    照她這番說來,她不僅沒有錯還是委屈的。人家可說了,她自責讓嬤嬤解釋,可是石榴卻怨氣衝天。石榴是誰的人,是我江淋的人,若不是主子有怨氣,做丫鬟的又怎麽敢這樣對大夫人身邊的嬤嬤說話。等嬤嬤迴來去,大夫人心裏悶,想吃糕點,廚房上就送來沒桂花味的桂花糕點,而那製作的人確是石榴的老子娘,這麽一想,不就說自己使著手段給她氣吃。


    好好,大舅母你可真是好手段,好利的嘴。


    除了麵色不好的江淋,在場還有個不好的就數二夫人了,她沒想到又給大嫂躲過去了,心裏那氣又上了一層。


    江母雖然不懂裏麵的彎彎繞饒,但是這麽明顯的話,她還是聽懂了,想也不想的反駁:「我家淋兒心才沒那麽小,就算你故意不載她,她也不會做這些小動作。」


    江淋雖然開心娘為自己抱不平,但這個時候卻有些鬱悶娘親的直率了,人家大夫人可沒說出一句是自己指使的。


    果然,大夫人嘴角微微翹起道:「瞧姑奶奶這般氣性,我哪句說是表小姐指使的了。看看,都怪我不會做事,若不是提前離開,就不會氣著了表小姐,若不會氣著了表小姐也不會現在又氣著了姑奶奶。哎……都怪我。」


    江母曆來吵架都是直來直去,一個不合打架也是有的,現在麵對這樣麵自己錯暗指他人不對的吳大夫人。隻氣的滿臉怒意卻反駁不出,隻能恨恨的瞪著。


    江淋上去按住母親,抬頭轉向大夫人:「怎麽會是舅母的錯,按我說要怪就怪前天那孔公子。若不是他問也不問我一聲,就應了舅母的要求,不再派車接我,也就沒了這些事情。」說著故意停頓了下,在看到大夫人臉色變了變後,才故作委屈繼續道:


    「隻是,舅母說淋兒心裏有怨氣,淋兒心裏是萬不敢的。雖然淋兒出來看到舅母已經駕車走了,心裏有一些不舒服,但是卻沒一會就沒有了。舅母是府裏的主母,本身事情多,哪來這麽多時間等我,江淋是理解舅母的。再說了,在淋兒去找馬車的時候,遇到朝陽公主,郡王的世子和郡主,她們邀請淋兒一起吃了飯。本來是打算送淋兒迴府,卻因朝陽公主想馬上迴宮裏試驗淋兒說的一個遊戲,故淋兒才又雇車迴來。淋兒和那些貴人吃了飯開心都來不及,哪裏還會怨恨舅母。淋兒心裏可感謝舅母了,要不是舅母提前走了,淋兒又怎麽會有這機會呢?」


    眾人張大嘴巴,尤其吳大夫人更是滿臉驚訝。


    嬌雲卻氣的不輕,滿眼嫉妒:「你胡說,朝陽公主他們是什麽人,怎麽會邀請你這鄉下佬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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