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隔間門的時候,江淋遇到正迎麵走來的大姑奶奶,側讓到一邊,隻見那鵝黃的身影風一般的進去,沒多久就聽到一聲:「不孝女水馨給娘親請安,娘親身體可大好了。」


    石榴轉頭想張望,被江淋瞪了一眼,吐吐舌頭跟在身後慢慢的出了去。


    在出了二門的時候,江淋遇到了這個府裏的最大主子國公爺。


    帶路的丫鬟最先拜下,江淋和石榴才接著拜下。


    「你就是那個女大夫?」國公爺聲音略顯粗,雙手背後睨著蹲伏著的江淋。


    江淋迴道:「正是民女。」


    「嗯,剛給夫人複診出來嗎?」


    「正是,大姑奶奶正陪著夫人,夫人身體恢複的很好,按這樣下去不出十天就能和常人一般無二。」江淋盡力穩住身子迴道。


    國公爺臉微驚訝道:「水馨迴來了?倒也快。夫人的身體你就多費心,去吧。」


    「是。」江淋看著那深色的袍子從眼前飄過後才慢慢的直起身子,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大腿,真酸啊。


    府外江淋臉色難看的看著空空如也的街道,身後的石榴拿著藥箱跺跺腳:「大夫人怎麽也不等我們就走了。」


    江淋咬了咬唇,看了看遠處繁華的街道看來要自己找馬車迴去了:「走吧,去前麵看看有沒轎子馬車的。」


    石榴看了眼沉著臉的小姐輕哎了一聲,也不敢再說什麽,背著藥箱慢慢跟上,心裏暗道好險今兒帶了銀錢出來。


    待江淋走到鬧市,看了看川流不息的人群,又抬頭看了看日頭:「石榴我們在外麵吃了飯再迴去吧。」


    石榴本想應好,隨即又臉色暗下來:「小姐,奴婢隻帶了半錢銀子,恐怕不夠。」


    江淋還以為是什麽事,拍了拍自己荷包:「我帶了,不會讓你出錢的。」江淋不習慣把大錢交到別人手裏管理,所以石榴那邊管著的都是府裏給的月例。


    石榴臉色微微發紅,憨笑兩聲。


    江淋慢慢的沿著街市走了一邊,在一家有著異域風格的酒樓麵前停下:「我們去這家吧,看起來很特別。」


    石榴順著江淋的目光看去,是一間胡人開的酒肆,裏麵最大的特色就是胡姬壓酒,消費可不是一般人付的起的。石榴有些含蓄的表達一遍,江淋微微皺了眉頭,若真是高消費那自己還真應付不來。


    隻是那隱約透出來的西域琴音,讓江淋有抑製不住的熟悉感,現代的時候她練過肚皮舞,咋一聽到這種類似的旋律,真的很想進去看看,就算借景感念一番也是好的。


    「先進去看看吧,貴了再出來。」


    石榴看著小姐大大方方的進去,臉色有些捏扭的跟在後麵。


    江淋神態自若的走到櫃台前,詢問藍眼高鼻的胡人:「掌櫃的。」


    胡人掌櫃聞聲抬頭:「客人有什麽吩咐。」略帶生硬的口音,充滿濃濃的異域味道。


    「我想問下……」江淋這邊剛想詢問,樓梯口忽然傳來哎呀一聲大叫。


    酒肆裏的眾人紛紛轉頭看過去,台子中央的正旋轉的胡姬一個踉蹌的停下來,麵色有些茫然。


    胡人掌櫃有些抱歉的對著江淋笑了笑,趕緊走向已經被人圍著的樓梯口,也不知誰喊了一聲死人啦,頓時人群慌亂起來。


    石榴有些怕怕的拉了拉江淋的袖子:「小姐,我們迴去吧。」


    江淋看著圍城一堆的人群,那個身材高大的胡人掌櫃急的滿頭大汗,時不時生硬的漢話裏夾著本國的語言解釋著。「我們過去看看,或許還有救。」說完就拔腿往人群走去。


    石榴跺跺腳,背著藥箱隻能跟上。


    江淋借著身材矮小從人群裏鑽進去,中間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抱著肚子彎著腰痛苦的呻吟,滿頭冷汗。


    身邊還有他的幾個朋友,全都怒目對著胡人掌櫃,其中一個還動手揪住他的領子,指責他的酒水有問題,就要送官查辦。


    胡人掌櫃結結巴巴的揮著雙手解釋,一臉哀求。


    「我是大夫,讓我替他看看。」


    清麗的女聲,瞬間吸引了眾人的注意。被揪著領子的胡人掌櫃滿是希望的看向江淋:「大夫……瞧瞧先……」


    一個穿著月牙色錦袍的男子出聲道:「哪冒出來的,知道不知道這位病的爺是誰,黃毛丫頭也敢充大夫,走走……」


    江淋麵露一些厭惡道:「我不管這位病的爺是何人,我隻知道這位爺現在病的厲害,你們是要先救人還是要先算賬。」


    那月牙錦袍的男子沒想到江淋這番大膽,看她那鎮定的樣子好似真懂點醫術,拿不定注意看向其他人。倒是那位痛的不行的爺,伸手指向江淋:「讓她過來。」


    那月牙色錦袍的男子應了聲,麵色不善的看向江淋:「過去看看,若瞧不出個子醜子醜寅卯來,休怪本爺拿你問罪。」


    江淋看也沒看他一眼,徑自往那男子走去:「把手伸出來。」


    男子忍著疼伸手左手,江淋切了一會脈後,又在他肚子上按了按,邊按邊問具體哪裏疼。


    圍著看熱鬧的人群看著像模像樣檢查的小姑娘,心裏都好奇不已,沒聽說哪家藥店出了個女大夫啊。


    倒是那個月牙色錦袍的男子沉不住氣,惡聲惡氣道:「你到底會不會,尚書公子都已痛成這樣了,你還在他身上這按那按的。」


    江淋微微皺了皺沒,收迴手還是沒有理那個人,抬頭對著那尚書公子道:「公子這是夾氣食傷引起的腸胃不舒服。公子肚裏憋著一口氣,早飯吃到肚子裏,因為有著這股氣頂著,食物就腐爛堆在胃裏不能進入腸道,所以才會造成現在的疼。跟酒肆裏的東西沒關係。」


    尚書公子聽了江淋的診斷,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沒錯從昨天被他老子罵了一頓後,他就一直憋著一口氣,所以今天吃了早飯後就找了幾個狐朋狗友出來散心。沒想診脈都能診出這個,看來眼前這女子是有兩把刷子。


    月牙色錦袍男子,在江淋說出診斷後,緊接著就嗤笑道:「荒謬,堂堂尚書公子能有什麽氣受。」


    「閉上你的嘴。」誰知那尚書公子立刻黑下臉,隨即轉頭問向江淋:「既然姑娘看出病情,還請開方子。」說著額頭的一滴冷汗緩緩低落。


    江淋見那月牙色袍子的男人吃癟,嘴角微微翹起:「方子自會開,現在還請掌櫃去拿碗淡鹽水和木盆過來,我要催吐。」


    大家麵上一陣驚訝,尚書公子也是滿臉不敢置信。


    江淋確是一番鎮定,在大家愣神中又喊了一聲那掌櫃。胡人掌櫃趕緊迴神,掰開揪著他領子的手,匆匆跑向廚房。沒一會就拿齊了東西。


    二樓的雅座內,正有幾個男女斜著身子往下看。


    「真看不出,這土包還真有幾把刷子。」楊羅依著欄杆看著忙活著的江琳涼涼道。


    蓮郡主睨了眼哥哥道:「沒有幾把刷子,又怎會治那中風之症,隻是真沒想到她會有此等醫術。」


    最小的朝陽公主,站在椅子上,攀著欄杆往下看,身邊的丫鬟滿臉擔心的扶著,就怕主子有個萬一,自己落個不好。


    「哇……好惡心啊,她把筷子伸進人家嘴角攪……」本來看的興致勃勃的朝陽在看到,江琳催吐的時候,一臉受不了的掩麵。


    蓮郡主也麵露嫌惡的轉身,倒那楊羅津津有味的邊看,邊現場直播:「 嘖嘖……這廝肚子東西還真多,瞧瞧那吐出來的一堆汙穢……黃黃綠綠的,瞧他們一個個捂鼻轉臉的樣子,肯定奇臭無比」


    「哥,你別說了,真惡心。」蓮郡主跺跺腳,抬腳走迴桌旁坐下。


    朝陽也被丫鬟抱著下了椅子,蹭蹭的跑迴桌旁,挨著蓮郡主坐下,雙手還直搓手臂,一臉惡寒。


    待小二過來拿走了那盆吐出來的汙穢後,大家的臉色才慢慢的正常。


    尚書公子經過那一番催吐,人也虛弱的挨著凳子坐下,肚子倒沒了之前的絞痛,整個人也舒服了很多。他看了看正在桌上寫方子的江淋道:「今天多謝你了。」


    江淋抬了下頭:「身為大夫救人治病是天職。」說完便繼續低下頭,待寫完最後一個字,拿起方子抖了抖遞到尚書公子:「診費一兩銀子。」


    尚書公子愣了愣,隨即大笑出來:「哈哈……我還以為你行醫治病不要錢呢。」


    江淋麵無表情的迴答:「大夫也是要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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