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淋趕緊上前行禮,老夫人扶起:「你娘現在如何了,這好好的怎腹瀉不止。」


    江淋道:「是母親忽離故土住於京城,身子暫時適應不了才引起生病,等過些就會好了。」


    老夫人聽了看了看江淋道:「你這孩子,既然你母親生病了怎不早點派人來告訴外祖母,還自己弄了什麽大蒜的來治,這哪是行的。帶我進去見見你母親。」


    江淋也不多解釋,引著老夫人進了門,江母正出了恭,扶著床柱想坐迴床上。老夫人一見趕緊讓自己的丫鬟上去摻扶。


    「你看看你,都成了這樣,還由得江淋胡鬧,幸好海棠報了我去,你快躺好,大夫不一會就來了。」


    江母行禮不成被按在床上,虛弱的笑了笑:「娘,沒事。這些年家裏誰得了些小痛小病的都是江淋這孩子從書上看的方子給治的。我還常說若是個男子就送去學醫得了。」


    江淋當沒看見屋裏人大量的眼神,見石榴端著碗進來,上去接到走到床邊:「娘,藥好了,等冷一冷一口喝下就行。」


    老夫人看著江淋一副沉穩的樣子,又聽著江母如是說,麵上掩不住驚奇道:「這敢情是真,我這外孫女還懂點醫術。」


    旁邊丫鬟見江淋端著碗吹涼,趕緊的上前接過去,江淋才轉身迴道:「說起來不怕外主母笑話,幾年前因爹爹生病無錢請大夫,我就翻著書照著書上的方子去抓了藥,也是爹爹大膽,喝了下去,沒想還真有效果,至此我就愛上了這醫術。沒事就瞎琢磨,也是運氣好,遇上了個雲遊的和尚,施了份粥。他見我捧著醫書,便問了起來,見我有些天分,也不忌諱我是女子學醫,說可以指點我些。便讓我每天去離村一個時辰路程的寺廟去尋他,他在這寺廟停留10天,教了我些基本的把脈和人的穴位。離去時給我一本他自己抄寫的醫經。」


    江老夫人一臉稀奇:「這倒是個機緣,隻是這樣自己學能學到多少。」


    江淋笑著點頭:「外祖母說的是,這樣確實學不了多少,所以孫女把脈這些差了點。」


    江老夫人一笑道:「瞧瞧這孩子,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還就把脈差了點,難不成你別的都不差了。」


    頓時大家笑了起來,江淋也嗬嗬憨笑著,待丫鬟吹好了溫度端上碗後,江淋便遞給了江母。


    江母深吸了口氣,一口灌下,頓時肚裏暖和舒服了很多。


    江老夫人雖然不信自個外孫女醫術有多麽精湛,但是聽了隻是大蒜和茶葉,想著也是無害,也是外孫女的一份孝心也不阻攔。


    幾人說了幾句後,一個丫鬟引著大夫匆匆而來。


    待大夫進了門,見了禮,拿出脈診,等江母把手放上去後便眯著眼把起了脈:「……右尺得濡小,命火衰微,脈亦軟而浮,為氣血不足,故主寒……」


    大家屏氣等待著大夫的診斷,隻有江淋站在一旁細細聽著,聽著大夫口中的念念有詞,江淋忽然有些想笑,難道古代大夫看病都要這般賣弄所學的嗎?


    等大夫又問了幾個問題後,最後隻道無大事,水土不服而已,說著就拿出紙筆說開藥。待看到桌上的空碗,眉頭一皺:「這可是病人吃的?」


    大家順話望過去,臨近的丫鬟點了點頭應是。


    大夫拿起碗,聞了聞:「這是誰開的藥,怎有這麽弄的蒜味。」


    旁邊的人均一臉囧狀,江淋這個時候上前到:「是我弄了大蒜和茶葉熬了給我娘親治腹瀉用的。」


    大夫放下碗,盯了盯江淋道:「胡鬧,就這兩東西,藥不是藥的,怎可胡亂給人吃,尤其你母親正腸胃虛寒,如何能吃這辛辣之物。」


    眾人一聽,尤其老夫人臉上更是擔憂,隻有江淋麵色平靜道:「大蒜雖然味道辛辣,刺鼻,但是其性質確是溫和的,入脾、胃、肺經,具有溫中消食、行滯氣、暖脾胃、消積、解毒、殺蟲的功效。主治飲食積滯、脘腹冷痛、水腫脹滿、泄瀉、等多種病症。我哪是胡鬧來著。」


    大夫沒想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娃能說出這些來,尤其她說的那些大蒜的功用他根本沒聽過,可是聽著又不想胡謅,胸口被硬深深的堵了口氣:「既然貴府有如此‘高明’的大夫在,又何須再招在下前來,就此告辭,此病人你們就讓這女子折騰去吧。」


    老夫人一聽趕緊站起來道:「劉大夫請留步,我外孫女看過幾本醫書,她救母心切便用了看來的土方子,哪是什麽大夫,劉大夫可千萬別當真,我女兒的病還是得大夫來治。眉兒還不快給劉大夫準備紙筆。」


    眉兒脆脆的應了聲,趕緊上前鋪開紙:「劉大夫,請。」


    劉大夫本也沒打算走,隻是見不得一個閨秀來和自己叫板,現聽到老夫人的話,當然是就此下坡的拿起筆。


    江淋臉色有些不愉,大概人就是這樣,最見不得別人看低自己所學的東西,於是微微欠身過去,看看劉大夫寫的藥方,隻看了開頭幾個,江淋就嘴角撇了撇,眼裏湧上作弄的笑意,看著那些字念出:「炒柴胡10 炒白芍15 茯苓15 炒白術12 炙甘草6 薄荷8 ……」


    正寫著的劉大夫聽著江淋的念聲,臉上漸漸露出抹得意,心裏暗自腹誹,讓你看看什麽才叫藥方,隻是還沒等到他高興完,臉又瞬間僵硬了下來,最後連筆都扔了,陰著臉站起來瞪著一臉微微得意笑著江淋。


    原來江淋停頓一下後,把劉大夫那沒寫完的藥方都給說了出來。


    劉大夫氣的胸口急喘,江老夫人這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外孫女倔的地方,也著實愣了一下。


    江母離江老夫人最近,雖然她很為自己的女兒驕傲,但是看到老夫人微微皺起的眉頭,卻心裏顫了下,趕緊出聲:「淋兒,母親是怎麽教你的,你背會了幾本醫書有什麽好得意的,人家劉大夫實打實的行醫大夫,難道他不比你強嗎,還不給劉大夫道歉。」


    江淋有些意外娘親的嗬斥,還沒反應過來,又傳來江老夫人稍嫌冷淡的聲音:「江淋,你母親說的是,以前家窮為了省費用看了幾本醫書,你知道些方子,但是這些並不值得你來炫耀,還不給劉大夫道歉。」


    江淋心裏咯噔了一下,忽然醒悟確實是自己莽撞了,這裏不是現代,不是以前自己可以肆意辯證的社會,尤其自己現在還是個女子,還是個沒拜過啥師門的女子。江淋心裏歎了歎氣,上前一步對著劉大夫福下身:「江淋給劉大夫賠不是,是江淋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望劉大夫海涵。」


    劉大夫擺足了禮才哼了聲,拿起筆刷刷的寫完後,對著江老夫人一個作揖道:「藥方在此,請老夫人派人抓藥即可,在下告辭。」


    江老夫人趕緊讓眉兒送他去賬房,等人走遠了,江老夫人沉下聲音讓丫鬟都退出去。自己往椅子上一坐,冷冷的看著江淋。


    江母見此情景一個心急道:「母親請息怒,淋兒平時從不是這樣咄咄逼人的。」


    江淋見母親要下床,一個步上去攙扶住:「娘,你身子還弱,躺著休息,今兒是孩兒猛撞了,外祖母生氣也是該的。」


    說著就自己跪倒江老夫人麵前,心裏那個鬱悶,來京城三天,她好像就不斷的給人賠不是,她真的是不適合這些高門大戶啊。


    「外孫女知錯,請外祖母責罰,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江老夫人用手拍了拍扶手:「我前兩天瞧你是個穩重的,今兒怎麽這麽拎不清。你一個女子跟人家大夫較什麽勁。你知道不知道,這大夫行的就是東家西家的生意,若是他替誰家夫人瞧病,好似不小心說了那麽一句,誰家小姐如何,你可知你的名聲。到時又怎能尋的好夫家。」


    江淋低著頭,狀是懺悔,實是心裏鬱悶無比,至從來了京城,她就感覺處處憋屈極了。她這個沒啥身份的人,做什麽說什麽,都能被人隨意拿去說笑。


    老夫人又說了些大家規矩後,見江淋認錯態度較好,便喚她起來,又囑咐江母好生休息後,便帶著丫鬟迴了正院。


    江淋見人走了後,大大的唿了口氣,江母見女兒搖了搖頭:「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之前還囑咐我一定要得體端莊,瞧你那樣,連在家都不如。」


    江淋一聽,撲哧一笑,擠到江母的身邊道:「那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麽訓話嘛,女兒一時不適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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