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無邊,迴頭是岸?”許諾一口道了出來。


    白鳳點了點頭:“我想到這八個字,於是,為了尋找到彼岸,我就折身而返,試圖迴到來時的岸邊,可惜,我找了這麽多年也沒有找到,此岸和彼岸具不見蹤影,便是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現在在什麽地方,我迷失了,這輩子或許也走不出苦海了!”


    白鳳神情落寞,他已經被困在苦海中太久了,久到他都已經忘記了時間。


    許諾神色凝重,白鳳走不出去,他也未必能走出去:“敢問前輩,這些年可曾有什麽心得,可否指點一二?”


    白鳳尋思片刻道:“你要記住,人和人的彼岸完全不一樣,我的彼岸未必是你的彼岸,所以我的經驗對你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有可能誤導你,你加油吧,希望你能找到彼岸,走出苦海!”


    許諾皺起眉頭,他有些聽不明白。


    這怎麽說也是元嬰試煉關的一道考驗,怎麽人和人的彼岸還不一樣呢?


    白鳳歎了口氣道:“我也說不太清楚,總之苦海無邊,它沒有實質上的岸,此岸和彼岸都不存在,所以無論你往哪個方向前進,都不可能找到苦海之岸。”


    許諾越加迷惑:“難道就隻能在苦海中隨波逐流麽?”


    白鳳搖了搖頭:“抱歉,我也幫不上你什麽忙。”


    許諾無奈一笑,確定再問不出來什麽有用的信息,他取出一些肉骨丹以及一些別的丹藥交給了白鳳:“多謝前輩指點,告辭。”


    看著那丹藥,白鳳咕咚咽了口口水,在苦海之中,丹藥太重要了,但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拒絕了許諾:“丹藥你留著吧,以後有用得著的時候。”


    “沒事,丹藥我有的是。”許諾扔下丹藥,辭別白鳳,快速朝前方遊去。


    所過之處到處都是骷髏人。


    據白鳳所說,這些骷髏人全部都是以前進入苦海的修士,迷失在了苦海之中,不得超圖,最終神魂意誌被徹底磨滅,變成了骷髏修羅。


    不過好在,這些骷髏修理戰鬥力有限。


    許諾遊走在苦海之中,不停的前進。


    而他的肉身被苦海之水磨礪,逐漸增強。


    一年,兩年,三年…


    時間快速流逝。


    但許諾始終找不到彼岸。


    一路遊來,除了骷髏修羅之外,他同樣遇到了其它的危險,有狂風暴雨,有電閃雷鳴,有大浪滔天,有龍盤虎踞…


    按照白鳳所說,這都是苦海中的魔難。


    隻要身處苦海之中,就難免遇到各種各樣的魔難。


    不同的修士所遇到的磨難不一樣,酸甜苦辣,人生百態,不一而足。


    “難道真的走不出去麽?”


    看著前方一望無際的苦海,許諾頭皮發麻。


    他都在苦海中整整遊了五年,可是卻連一點彼岸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而且身後,白鳳也早已經不見蹤影。


    四周茫茫一片,除了時不時冒出來骷髏人之外,這五年下來,他再也沒有遇到別的修士。


    但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前進。


    許諾蛙泳式前行。


    這五年下來,要說收獲,除了不斷增強的肉身之外,他還學會了各種各樣的遊泳技巧,蝶泳,蛙泳什麽的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他再也不是剛開始那個隻會狗刨的菜鳥了。


    許諾苦中作樂,朝著他所以為的前方極力遊動。


    到了此時,他已經意識到了,白鳳所言極有可能是真的,苦海或許真的沒有彼岸和此岸之分,這裏無邊無際,根本不可能遊出去。


    “可是遊不出去,又該怎麽出去呢?”


    許諾心中生疑,對此,他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許諾硬著頭皮往前。


    又一年之後,前方終於出現了另一道人影。


    從背影看,隻見那是一個中年書生,他一襲青衣,漂浮在苦海之中。


    許諾連忙追了上去。


    但正如之前一樣,看山跑死馬。


    一直到三年之後,他才終於追上了前方的人影。


    “道友…”許諾大喊了一聲。


    前方之人頓時迴過頭來,和白鳳不一樣,並不是骷髏臉。


    而且這張臉,許諾很熟悉,正是金丹關排名第一的仙君火離南暝。


    許諾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了火離南暝。


    通過金丹關之後,他一直以為火離南暝死了,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


    “是你…”火離南暝一臉訝異。


    許諾神色一動:“你認識我?”


    火離南暝一陣唏噓:“擂台上戰鬥了那麽多次,我怎麽可能不認識你。”


    許諾神色古怪,他完全想不明白,怎麽火離南暝既在金丹試煉關,又在元嬰試煉關。


    火離南暝似是猜出了他心中所想;“這山河鎮邪圖詭異著呢,莫說是你,便是連我也想不明白,你速度倒是挺快,竟然追上了我。”


    火離南暝眸中閃爍著讚許之色。


    許諾眉頭一皺:“前輩難道也沒有找到彼岸麽?”


    火離南暝不但反問:“小友覺得彼岸在什麽地方?”


    ‘我知道我還問你。’


    許諾心中無語,但他還是搖了搖頭:“請前輩賜教。”


    火離南暝笑道:“其實彼岸並不難找,他就在你的心中,所謂的彼岸不在外,而在內,元嬰試煉關磨礪的一直是修士內心的苦海,你向外尋求自然尋找不到,須得向內才有可能找到彼岸。”


    ‘裝逼的吧!’許諾不解的看向火離南暝:“既然前輩知道苦海彼岸在什麽地方,為什麽還會被困在此地呢?”


    火離南暝苦笑一聲:“知道是一迴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迴事,我雖然知曉彼岸在什麽地方,但我破不去心中的苦海,所以始終看不到彼岸,因此才被困在此處。”


    “心中的苦海?”許諾雲裏霧裏,完全不明白火離南暝到底在說什麽。


    火離南暝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我生在天地之間,這天地便是苦海,元嬰試煉關隻不過是把人心中的苦海具化了出來,所以說,你我雖然身處在同一片苦海,但事實上,我的苦海和你的苦海卻又完全不一樣,你隻需記住,向內求,才有可能度過苦海!”


    “向內求?”許諾閉上眼,仔細迴味著火離南暝的話。


    但是想了半天,他也沒想明白,如何向內求。


    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見火離南暝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苦海果然很怪!”


    許諾頭皮發麻。


    他隻能繼續前行。


    又一年之後,在苦海之水的磨礪下,他的肉身已然達到了碎涅境。


    而碎涅已經是元嬰所能達到的肉身巔峰,所謂的圓滿無漏。


    但許諾卻發現,他和別人似乎還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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