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略顯刺耳的岩石碰撞聲不斷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少女越發急促的唿吸聲。


    “轟——”


    籠罩在粉色光芒之下的巨大岩石驟然崩裂,而瑪俐見狀也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緩緩放下了平舉在身前的右手。


    【呦~成功了唉!】耿鬼奶奶笑嗬嗬的將滾落到腳邊的碎石塊撿起,並順手將其捏的粉碎。


    看著眼前因為喜悅而跳來跳去的超大號耿鬼,瑪俐拭去額頭的汗水後詢問起接下來的訓練項目,“耿鬼奶奶,接下來我可以試著感受美夢之力了嗎?”


    【嗯……還不行哦,在那之前,還是再熟悉一下念力的使用為好。】耿鬼奶奶想了想,最終又指向了不遠處的巨石,【再去弄碎幾個吧,等什麽時候你可以瞬間就將那東西變成齏……算了,小些的碎塊吧,你就可以去試著感受美夢的力量了。】


    之所以是美夢之力,那自然是因為和噩夢之力比起來,克雷瑟利亞的力量還是很柔和的,倒也適合瑪俐這樣的新手。


    而達克萊伊正在遠處教導著ma關於幻覺的運用,類似的課程他們已經上過無數次,ma的天賦也讓達克萊伊驚為天人,雖然祂還是感覺索羅亞那個不務正業的小家夥在部分領域的天賦更強上些。


    【嘖……要不這次搞點強製手段?】達克萊伊的手摩挲著下巴,腦海中迴想起之前索羅亞時不時就唿唿大睡的模樣,就憑那隻小狐狸懶散的性子,哪怕天賦再強,也很難將其變現。


    但很快,達克萊伊又想到了艾斯洛關於精靈們的態度,少年從來都是尊重精靈們的選擇,不會主動強迫他們做任何事情。


    【唉,這件事以後再說吧。】達克萊伊輕輕搖了搖頭,冰藍色眼眸中倒映著ma釋放出的真假難辨的幻象,眼睛裏不自覺的就帶起了一抹欣慰。


    祂感覺現在的生活挺好的,一直呆在艾斯洛身邊,教一教幾個頗有天賦的“徒弟”,時不時再縮進陰影裏去白楊鎮那邊看一眼,突然就感覺這輩子好像都有盼頭了。


    ……


    【嗯~從你現在的表現可以看出來,那個亞玄的訓練效果不錯……不過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兒呢?】


    慵懶的聲音一如往昔,縮在豪華球裏的伊裴爾塔爾還順便翻了個身子,嘿,還真別說,這小玩意兒裏邊兒住著確實舒服。


    行走在一望無際的海麵上,感受著腳下汪洋的律動,艾斯洛一邊和天空中路過的大嘴鷗打著招唿,一邊看向了遠方,他在這裏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而現在,已經隱約間可以看到在海天相接之地,有一處朦朧的黑影。


    “新月島。”


    少年的迴答並沒有出乎伊裴爾塔爾的意料,畢竟這還是很好猜的,在這一片海域裏,能夠引起艾斯洛注意的就隻有那位美夢之神,克雷色利亞了。


    【哦?那正好也能讓我見識一下,這位以前打過你屁股的美夢神究竟是一隻怎樣的精。】伊裴爾塔爾突然戲謔的輕笑了起來。


    “……這事你大可不必說出來。”艾斯洛臉色一黑,關於以前剛剛降臨的黑曆史,他是一句話也不想提,可耿鬼奶奶那邊……有話她是真說啊。


    不過伊裴爾塔爾不同往常的表現也吸引了少年的注意,這事要換在以前,恐怕伊裴爾塔爾早就放肆的笑著出球在他麵前打滾了,怎麽可能像現在這樣文靜?


    難不成是之前頓悟了?艾斯洛突然想到了剛剛他們坐在海邊時發生的一幕。


    糾結片刻,搞不清對方究竟想到了什麽的少年選擇放棄了思考,隻是在略微停頓之後開口說道:“伊裴爾塔爾,如果你有心事的話可以選擇和我說一說,當然你不想說的話也無所謂……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們的生命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彼此連接,注定陪伴彼此一生,所以不要總是帶著一張麵具活著,好嗎?這樣很累,就像你曾經跟我說的一樣,我們是家人。”


    【嗯……嗯?】伊裴爾塔爾被艾斯洛突然的話語搞得有些手足無措,祂莫名的抬起頭來,透過精靈球和少年對視,自己這是被說教了?不是,自己的異常真的很明顯嗎?


    “很明顯哦。”猜到了對方想法的艾斯洛笑著眯起了眼睛,“我當初隻是單純,又不是傻,先不說你這位像是機器一樣活了不知道多久的破壞之神為什麽會顯得這樣活潑開朗,就單說剛剛你那副又笑又哭的樣子就已經能說明很多事情了。”


    艾斯洛不太自然的活動著自己的肩膀,以緩解自己背後傳來的異樣感,伊裴爾塔爾當時拍自己的時候是真的用力啊。


    而且關於伊裴爾塔爾性格這件事,一開始艾斯洛確實是沒有多想,一是之前沒有細想,二是已經習慣了,也是因為習慣,他才沒有絲毫產生懷疑。


    為什麽這位曾經的毀滅機器就像是突然換了隻鳥一樣,從過去的沉默寡言變為了如今的碎嘴聒噪?直到剛剛伊裴爾塔爾望著天空時那複雜的眼神才讓艾斯洛的心有所觸動,或許在這一直以來的相處中,對方這副活躍的性格是裝出來的。


    雖然有些難以接受,但是由於少年的性格,他也不會直接表露出來,而是試著和對方進行交談。


    【你學會讀心了嗎?果然我就知道,當初艾姆利多還是藏東西了!】


    還是熟悉的說話風格,隻不過這其中的語氣比往常更加誇張。


    “沒有哦,猜出來的,畢竟咱們已經相處這麽久了,不是嗎?”艾斯洛並沒有在意對方的顧左右而言他,隻是輕笑著耐心的迴答著,可也正是因為少年的這個態度,讓伊裴爾塔爾更加難受了幾分。


    過去所處世界的毀滅,或者說那位糾纏了半生的宿敵與知己的隕落,對於伊裴爾塔爾這位“毀滅機器”而言真的沒有一點影響嗎?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其所帶來的內心的空虛或許就是伊裴爾塔爾強裝樂觀開朗的原因,祂不希望作為自己“父神”、給了自己第二條生命的艾斯洛為自己而擔心,也不想因為自己讓對方感到難過。


    【……小洛,我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


    “嗯,我相信你。”


    【在我的心裏,你現在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嗯,我知道。”


    【而且……我也沒有又哭又笑。】


    “……”


    艾斯洛的腳步一頓,還順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但還是很快就做出了迴複,“嗯……好吧,偉大的破壞之神大人沒有又哭又笑。”


    【這還差不多……】


    艾斯洛的眼睛不知不覺間眯成了月牙,伊裴爾塔爾的聲音本就偏向中性,再加上現在有些弱的語氣,聽起來倒是有些別樣的……嗯,反差的可愛。


    【話說,你喜歡我現在的性格嗎?我以前的性格好像有些不太討喜……】伊裴爾塔爾並沒有注意艾斯洛的狀態,要不然憑祂現在被攻破的心理防線,恐怕八成就要又哭又鬧了,嗯,雖然這個行為也和破壞之神的身份不太相符就是了。


    不過……麵具戴久了是摘不下來的,因為無論怎樣都會有“麵具”的殘留,伊裴爾塔爾自己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改變不是一瞬間的事,不過如果為了恢複成以前的樣子而做出長時間的改變,那又何不是另一種改變自己呢?


    “不知道哦~”艾斯洛歪了歪頭,似乎不太理解伊裴爾塔爾這個問題,“我喜歡的是你,而不是你的性格,伊裴爾塔爾。”


    【……】


    “……”


    【咦~好肉麻啊,離我遠點,離我遠點!】


    短暫的寂靜被伊裴爾塔爾嫌棄的聲音打破,而艾斯洛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他依舊麵帶微笑。


    “唉?這就嫌棄起來了?看起來還是你剛剛的樣子可愛些。”


    【誰嫌……可愛了?】伊裴爾塔爾止住了脫口而出的話,轉了一個彎。


    “哦,死傲嬌。”


    【我才不是傲嬌!!!】


    “嗯嗯嗯,好噠,我知道啦~”


    【喂!到底是誰把你教壞了!】


    湛藍的天空與深邃的大海之間,少年的腳步輕快,時不時就有歡聲笑語在四周迴蕩。


    如果這時候有什麽好感度或者攻略進度提示的話,那艾斯洛大概就可以看到伊裴爾塔爾對他的好感度已經從99%提升到了100%。


    而另一邊,正看著瑪俐辛苦訓練而自己在一旁摸魚的耿鬼奶奶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


    【嗯?有人念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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