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多少會有點預兆的事情,我想。


    而“死神”這種東西也應該是存在的,不過不一定是以傳說中揮舞著鐮刀的黑衣骸骸的形態,“死神”可能隻是一種預兆。


    能夠預告你死亡的征兆,或許就是死神。


    八氣歲的時侯我夢到過一個人,置身在一個幼小的我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置身於擁擠的人流中,我看到了那個人——深邃的眉眼,犀利的五官,穿著黑色的外套,默然地站在馬路對麵。


    醒來之後唯一記住的就是那個人的臉,非常好看的少年的臉,不明白那個夢究竟代表了什麽,情竇初開的、小女孩的我,甚至以為那是我未來白馬王子的美夢,直到某些年後的某一天,某一個十字路口,某一個馬路對麵。


    擁擠人群中我真的看到那個少年的時候,沿著我的脊推骨竄起的不是興奮,而是刺骨的恐懼。


    忽然想起來,塔羅牌上穿著黑衣的那個人……是死神。


    深邃的眉眼,犀利的五官,穿著黑色汁套的那個少年,夾帶著一種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季節的寒氣與我擦肩而過,引起我一陣戰栗。


    迴過頭來,卻隻看到穿梭於我身後的人流熙熙攘攘。


    哪裏還有那個人在?


    “阿紫!你沒事吧?”左、右兩個女孩扶住中間忽然一個踉蹌、差點跌倒的同伴,擁擠人群中,這三名女生的舉動,倒也沒有引起旁人太多關注。


    “不……沒什麽,忽然有點頭暈……”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沐紫皺緊了眉頭再次向身後望去。


    “你在看什麽?”短發的同伴順著她的視線向後望去,對沐紫的目的完全不明所以。


    “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穿黑色外套的男生?”沐紫猶豫了一下,決定老實交代。


    不想旁邊的同伴卻像看傻瓜一樣看著她。


    “你開什麽玩笑?這裏到處都是穿著黑色外套的男生好不好?齊蘭的製服就是黑色啊!”脾氣率直的賀曉嵐攏攏自己齊耳的短發,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聲引起了周圍人們的注意,其中不乏那些穿著黑色製服的齊蘭的男生。


    賀曉嵐是個相當漂亮的女孩,讓人過目難忘。


    袁荃卻別有意味地搭上了沐紫的肩膀,沉聲道:“老實交代,你是下是看上哪個人了?”


    “啊!啊!真的?是哪一個?快點告訴我!你這家夥終於開竅啦?哪一個?”哼了一聲,覺得這樣子站在校門口被人盤問實在丟臉的沐紫,忍不住快步向校內走去,剛才那一瞬間的脊背發毛雖然壓了下去,可是就像魚刺一樣埋在心裏,隱隱地不安。


    這裏是有名的升學高中——齊蘭。


    幾個月以前的齊蘭還是隻收男生的住宿式學校,不過現在卻擴招了女生。


    前管理層造成的不良社會影響,對齊蘭的聲譽造成了巨大的負麵影響,麵對即將開始的新學期,原本從不欠缺的學生成了新任管理者眼前最大的難題。


    一籌莫展的新任管理者最後索性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改革:改變了原本單一性別招生的原則,破例著手招收女性學員。


    為了吸引女性學員的加入,齊蘭在假期的時候特意將校園開放三天,方便家長和學生過來審視環境。


    畢竟是升學名校,衝著齊蘭高達百分之八十的升學率,還是有不少家長買帳。


    由於女學生的加入,而勉強達到去年同期水平的招生計劃上的數字,總算讓新任管理者鬆了口氣。


    沐紫就是齊蘭首批女學員之一,而今天則是齊蘭新學期伊始的日子。


    “走啦。開學典禮就要開始了。”


    賀曉嵐撩撩頭發,周圍的人流己經快要沒了,門口就剩下她們三人,警衛正做手勢要她們快點進去。


    等到這最後三名學生進入之後,警衛按下按鈕,黑色的鐵門在三人身後慢慢合攏。


    校長慷慨激昂說著齊蘭曆屆的豐功偉績及赫赫聲名,並全力保證之前有關齊蘭的新聞,統統都是媒體胡編亂造、加油添醋的造謠。


    “隻是前任校長個人的不良交易而己,與齊蘭的教育質量絲毫無關,無論是以前、現在還是未來,齊蘭一直都是一間安全,尚學、治學嚴謹的高級中學。請各位新生遵循你們學長的腳步,努力向學,在齊蘭度過愉快而有收獲的三年……”


    接下來,就是新進教官的介紹以及各個處室的報告。


    對於台上的發言,沐紫一個字也沒有往耳朵裏進,小心地調整著視線的方向,她在不著痕跡地四處尋找,尋找那個穿著黑色外套的男生。


    可是,直到開學典禮結束也沒有找到。


    “你還在找那個男生麽?”典禮結束,領新書的過程中,袁荃打趣地看著一路左右張望的沐紫,笑道。


    “真的那麽帥?帥到要你找到現在?這下我也好奇了!”賀曉嵐的話更是火上澆油。


    國中同學三年的三個女生性格雖然不同,可是感情非常要好,活潑而時髦的賀曉嵐,穩重到有點陰沉的袁荃,加上性格火爆,太妹一樣有點男孩子性格的沐紫,構成了人們口中所謂的死黨關係。


    不過,也正是因為交往子年知根知底,阿荃和曉嵐才會驚異一向大大咧咧、對男生沒有表露出特別興趣的沐紫,會突然在意起一名隻有一麵之緣的男子。


    “一見鍾情?”賀曉嵐打趣著,出人意料地,這句話惹來了沐紫激烈的反應。


    “開什麽玩笑?”揪著手指,沐紫低下了頭。


    對視一眼,對好友這樣的反應做出了“可能隻是丈鬥舌羞導致”的結論,袁荃和賀曉嵐彼此笑笑,不再拿黑衣男子的事情打趣沐紫。


    齊蘭的醜聞就是在宿舍被發現的,經過那場事件之後,警察的搜查、學生家長的不信任……太多的壓力,使得新任校長不得不放棄了原本的住宿製,改用校車接送學生往來於市內與學校中間這一舉措雖然讓學校的財政再度吃緊,不過,倒也讓不少家長放下了心。


    開學典禮,領書,領製服……一切做完之後,沐紫便搭校車和朋友一起迴到市內,校車負責將學生送到市內,之後的換車等等就要學生自己選擇。


    沐紫的家附近的巴士很多,一路算下來,從學校到迴家也就一個半小時,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不過以後就要早起了……家裏的老太婆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睡懶覺。


    居然把自己送到那種學校——天知道,別人的家長都紛紛把自己的孩子轉校轉出齊蘭耶!自己家的老太婆居然拚命把自己往齊蘭塞……非但如此,那個家夥還說自己運氣好,如果不是那種校長的醜聞事件,自己這種吊車尾的成績,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了齊蘭這種名校的。


    天知道,那種死過人的地方還會發生什麽事情,今天這才第一次去,居然就碰到了隻有夢裏才見過的男人……心思慢慢飛到白天看到的男人身上,沐紫想起那驚鴻一瞥的震撼——是的,震撼。


    很多年以前夢裏才見過的人,在多年後的今天居然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麵前,你會是什麽感覺?完全沒有什麽羅曼蒂克的遐思,沫紫隻是覺得恐怖!那個男人冷漠的目光猶在眼前,沐紫還清晰地記得,那個男人視線對上自己的那一刹那——寒意,冰到骨子裏的寒意,讓自己這樣的人居然腿軟到需要朋友攙扶的地步……真的很不對頭!想到這兒,沐紫打了個寒戰。


    “肚子好餓啊……老太婆怎麽還不迴來?”看了看表,沐紫坐在沙發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個月的零用錢己經沒有多少了,如果去外麵吃的話,後半個月自己就什麽事清也做不了了。


    “都是老爸死的早。”


    撇撇嘴,沐紫自行到冰箱裏拿出一顆蛋,快定自己煎蛋吃。


    沐紫家是單親家庭,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拋下母女撒手歸天的結果,就是母親不得不外出工作賺錢養活兩人。


    事業越做越大的母親越來越忙,賺的錢雖然越來越多,不過給沐紫的零用錢卻一直維持三年前的水平,而母女二人也一直沒有搬家,始終住在沐紫記事起就居住的老舊房子裏。


    吃完煎得有點焦,一點也不好吃的蛋以後還是沒有人迴來,端著盤子,沐紫將盤子扔到水池就不再理會,經過母親房間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隨即走進去,在母親梳妝台的抽屜裏,越過一堆瓶瓶罐罐搜索了半天後,終於翻出了幾張鈔票。


    將錢揣到兜裏,沐紫隨即離開。


    離開的時候,沐紫故意將母親梳妝台上新買的幾瓶乳液打翻。


    “那張老臉,每夭畫得和個妖怪一樣,再怎麽畫也不會年輕!”冷哼了一聲,林紫抓起外套衝出家門。


    阿荃手機關機,而曉嵐的手機又一直撥不通,投辦法,休紫隻能獨自一人吃了火鍋,食物剩下了很多,統統泡在鍋子裏,那種臃腫的外觀讓沐紫原本茂盛食欲頓時無影無蹤。


    環顧四周,來吃火鍋的大多都是家庭,要麽就是情侶。


    火鍋是一種很能聯絡感情的方式,用一個鍋子,感覺距離會在無意識中拉進,一種很親密的感覺,所以沐紫從小就非常喜歡吃火鍋,依稀記得爸爸活著的時候,家裏每個周末都會吃火鍋,非常熱鬧……小時候的事情沐紫記不太清了,隻是知道她的童年非常幸福。


    那個時候覺得家裏很小,擠擠的,她和爸爸媽媽一起睡,一睜眼就可以看到父母的感覺很好,可是……父親死後母親就變了,每天為了生計忙碌奔波,沒了父親又少了母親的家裏隻剩下休紫一個人,原本覺得擁擠的房間變得碩大,甚至會有種空蕩蕩的感覺。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沐紫覺得她和母親的關係越發淡薄了,從她脖子上第一次掛上鑰匙,成為鑰匙兒童的那天起麽?還是——沐紫想,她現在或許是在反抗期。


    想要和母親說話也找不到時間、找不到天,慢慢地兩個人也就不說話了。


    所以今天遇上夢裏人的事情,沐紫也不知道如何找人傾訴,無祛發泄出去的煩躁,沐紫最後碑定去遊戲場殺幾盤發泄出去。


    和一般的女生不同,沐紫很喜歡格鬥類的遊戲,最早母親開始外出工作的時候,小沐紫就是靠不知從哪裏翻出來的格鬥遊戲,度過最初的寂寞時光的。


    沉浸在手指和反射神經得緊張中,時間的流動也變的特別快。


    “啊!糟糕!忘了明天開始要早起了,”等到終於殺了個心滿意足之後,口袋裏的遊戲幣也剩不了多少枚,“太糟了……不夠搭出租車了。”將口袋裏的遊戲幣兌換也投有幾枚大洋的錢少得可憐,看來自己隻能坐公交車迴去了。


    聳聳肩,沐紫絲毫不覺得自己一個女孩子搭夜車有什麽不好。


    向車站的方向小步跑去,腕上電子表的液晶屏上顯示著“23:33”這個數字,讓沐紫有點著急,據她所知,這麽晚還營運的公交車實在不多。


    果然,沿途一輛公交車也沒有來,伴隨著希望的破滅,沐紫的腳步越來越慢,正當她慢慢走到公車站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了一輛公交車。


    “等一下!等一下!”大聲地喊著,沐紫匆匆忙忙跳上公交車,等到車子開動才想到一個問題:自己居然看也投看這是哪趟車就跳上來了,若是正好開往自己家反方向,那該怎麽辦?視線看到車壁上貼著的行車路線的時候,沐紫放心了:自己有夠幸運的!這輛車經過自己家門。


    不過……這輛車的行經點還真多啊……望著長長的路線圖,沐紫感慨著,自己原來沒有注意到有這樣一趟車麽?搞不好是夜間的班車。


    沐紫想起來,公共交通係統有時候為了節約資源,會將夜車合並,路線長一些,反正夜間的乘客遠比白天要少,合並公交車延長路線是一種節約資源、人力的方法。


    可是這輛車……皺起眉頭,沐紫撇了撇嘴。


    車上人滿為患的公交車她坐過,三三兩兩坐著開的公交車她也坐過,可是今天這輛這樣的……一個不多,二個不少,每個座位上都有人,沒有一個人站著,車上下去人又上來人,總是保持著一樣的人數,仿佛對號入座一般地嚴謹人數,越發顯得隻有自己一個人傻傻地站著。格格不入。


    果然有點古怪呢!沐紫覺得隻有找個座位坐下,才能緩和自二心中的怪異感。


    趁停車有人下車,而車下的人還沒上來的空檔,沐紫看準一個位置剛要坐下,忽然,寒毛……不寒而栗。


    隔著窗子,她再度看到了那個人,那個夢裏和自己有過一麵之緣,然後昨天早上真的見到的那個男子。


    伴隨著心髒猛地一縮,沐紫跳下了車向剛才看到男孩的位置跑去,可是……那個位置哪裏有人在?“該死!啊?車子……司機停一下!停一下啊!混蛋……”車子發動的聲音將沐紫從剛才的震撼中拉了出來,震撼過後又是慌亂,自己好容易搭上的末班車居然一會兒功夫便丟下自己跑了?開什麽玩笑?沐紫咬著牙追著車子跑著,盯著車子,她忽然呆住了,那個人剛才她遍尋不見的黑衣少年,此刻正坐在車上,如果她投有記錯的話,他坐的……


    “是我剛才要坐的位置麽?”站在馬路邊愣了半晌,最後隻能喃喃出這樣一句,冷風從領口吹進來,吹得沐紫忍下住縮了縮脖子。


    天……變涼了……


    ***


    “嘖!你又偷吃我的丸子,給我留一個!”賀曉嵐吃著便當,據說是她親手做的便當,看起來美味又美觀,雖然罵著不斷向自己便當裏伸出魔爪的好友,不過,最後還是沒有阻止休紫從自己便當中,拿走最後一枚丸子的動作。


    “我心裏亂死了!你就讓我吃嘛!好吃!曉嵐好棒的手藝……”一邊吃一邊稱讚著,對於美食,沐紫從來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比起自己的麵包午餐以及阿荃的全素便當,自然是曉嵐的便當看起來豐盛又好吃。


    阿荃家信佛廟,老爸甚至出家當了和尚。


    全家吃素,那種連做菜用的油都是豆油的菜……沐紫看了就沒有胃口,何況今天阿荃的便當己經不僅僅是全素便當了,她今天的午餐根本就是一顆葛芭。


    看著阿荃怡然自得啃著菜葉子的樣子,沐紫趕忙從曉嵐便當裏又抽了一塊魷魚。


    “好吃!我要是男人,一定娶你。”沐紫信誓旦旦地說著。


    “……得了吧,你這個死小孩,穿得再怎麽男人也是假男人。”嘲笑著沐紫,賀曉嵐喝著自己帶來的麥茶。


    “你今天怎麽吃麵包?你媽媽沒給你準備午餐?”袁荃卻不緊不慢,一邊吃著菜葉一邊凝眸著向沫紫。


    “她……昨天晚上沒迴來。”


    從下了那趟車開始,沐紫再也沒能遇上第二輛通往自己的夜車,一路罵罵咧咧,沐紫是搭乘“11路”用自己的兩條腿走迴去的。


    她到家的時候己經淩晨三點。原本己經做好了會被老媽罵到臭頭的準備,誰知開門才發現,家裏和自己走之前沒什麽兩樣,仍然空蕩蕩。


    自己吃完扔在洗碗槽的盤子,仍然滿是油汙地躺在洗碗糟上,沒有開窗的屋子裏散發著一種煎炸蛋的油膩味道。


    “三點才迴家,然後洗一洗,刷一刷,發了一個小呆就發現到上學的時間了,困死了……一晚上沒睡!”正式上課的第一天沐紫就哈欠連連,她相信這種表現之下,估計所以老師都記住她了。


    “你媽媽一晚上沒迴來你也不著急?果然沒良心!”鄙視地瞪著沐紫,賀曉嵐合上了自己被吃光的便當盒。


    “……反正……估計是和什麽老頭子約會去了吧?”母親拉扯自己長大,一直沒有再嫁的打算,可是原來沒有不代表以後也沒有,旁人的說法那家夥是美人,本身就長得漂亮加上會打扮,連沐紫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母親是美人,不過這句話沐紫打死也不會說出來。


    “你心裏害怕你媽媽再婚吧?”盯著用筷子戳著麵包的,袁荃撐著下巴道。


    這句話激起了沐紫激烈的反應。


    “誰管那個啦?她愛嫁人就嫁人!我才不管,不過就憑她那副長相……哼!塗多少層粉也遮不住臉上的皺紋!老女人一個了!”


    “……你對你媽的態度絕對有問題,你……我就不說了,不過你媽確實長得很漂亮。”


    賀曉嵐卻笑得更加諷刺,惹來了沐紫激烈的怒視。


    沒錯,自己長得完全不像媽媽,小眼睛,黑皮膚,據說是像自己的父親。


    依稀記得自己十三歲的時侯和媽媽一起出門,結果還碰到媽媽的追求者,媽媽介紹旁邊的自己是她的女兒時,對方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讓沐紫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對、對不起。這個……小紫長得一定像您前夫吧?”


    長得不好著,腦筋不好,又不會說好聽的話討人歡心,更是死去丈夫留下來的拖油瓶……沐紫覺得母親近年來對自己的疏遠,己經可以說明她對自己的看法。


    “不說那個女人了……我……老實說,我又碰到那個男生了。”


    四下張望確定沒有人往意之後,沐紫終於說出了自己擔心了一天一夜的事情。


    “哪個男生?”


    “白癡!就是開學那天我看到的那個啊!”


    “哦……你們還真的有緣,怎麽,你真的看上那個人啦?”完全不理解沐紫的憂心,賀曉嵐還是壞壞地笑著。


    “……”出人意料地,沐紫這迴沒有生氣,甚至沒有反駁,隻是臉上的表情更加凝重。


    這下子,連賀曉嵐也正經了起來。


    看看賀曉嵐,又看了看袁荃,沐紫決心說實話。


    “如果……我說我開學那天不是第一次看到那個男生,你們信麽?”


    “這有什麽不相信的?這隻是個城市,又不是宇宙那麽大,說不定哪裏曾經碰到過。”


    笑嘻嘻地,賀曉嵐摸了摸沐紫的頭。


    “可是……”咬了咬唇,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再度抬頭的沐紫臉上無比地嚴肅,“我發誓,我在來齊蘭之前,從來沒有在任何地方,任何地點見過那個男的,我之前隻見過他一麵,是在夢裏,我八歲的時候!你們相信麽?”


    這下子連賀曉嵐的眼睛也睜大了,鬆了口氣,沐紫看著對方的表情,原本以為對方終於可以理解自己的憂心,誰知賀曉嵐下一句話隨即讓沐紫再度失去力氣。


    “哇塞!這就是千裏姻緣一線牽麽?怎麽……對方帥不帥?個子高不高?”


    “賀曉嵐!我再度警告你!你這個花癡……我看到那人的時候可是嚇死了,一點也不覺得羅曼蒂克!”敲著好友的頭,沐紫大口歎氣。


    “是預知夢也說不定。”


    袁荃的話,卻讓正在和賀曉嵐大腦的沐紫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完了……巫婆你又開始了!”慘叫著,賀曉嵐抱住了自己的頭。


    袁荃從外表看起來和一般女生沒有什麽不同,除了她吃素這點,除了她家爸爸是寺廟的方丈這點……除了……袁荃非常喜歡那種超人間的東西。


    她喜歡算命,喜歡占卜,喜歡各種各樣在別人眼裏看來匪夷所思的東西。


    不過這也難怪,她家的男人結婚之後都做了和尚,據說當別的女孩小時候還在玩洋娃娃的時候,阿荃的玩具卻是超度用的紙人神器,別的女生學的是彈琴,她學的卻是敲木魚,別的女生談男人,她卻在談死人……能和她成為朋友,賀曉嵐覺得這是自己人生中最創舉的一件事。


    麵對表情誇張的賀曉嵐以詫異的沐紫,袁荃卻是一臉平靜,“很多年以前夢到的人,如今真的見到了麽?嘖,如果真是是那樣,那可不是普通的夢呦。”


    盯著對麵的沐紫,袁荃微微勾起嘴唇,“很有可能,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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