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期待的看著溫良玉,他話已說明,王爺應該清楚,靳家已經搶了公主一個駙馬人選,若再被搶走一個的話,這梁子真是結下了。


    「王爺三思。」張公公悄悄的盯著溫良玉不顯思緒的臉。


    玉王爺向來狂妄,想要之物,沒有入不了手的。他若出手,還真是會不顧一切鬧一個翻天覆地就隻為了讓靳二小姐順利招謝雁山為贅婿,隻是這一鬧,柳貴妃拿天之驕子沒法,但未必會放過靳二小姐。


    溫良玉沉默,食指輕點著桌麵的圖,突然一言不發,手一收,帥氣轉身離去。


    張公公自知自己的能耐壓根追不上,就見他出門的瞬間,一道黑影立刻跟著王爺身後而去。


    【第六章】


    月牙兒高掛枝頭,靳永貞睡不著,一個人在月下舞劍。


    靳時維受傷迴府,府裏上下都瞞著,但憐兒煮了甜湯送去給靳時維時發現了,迴來就老老實實的告訴靳永貞。


    靳永貞心裏一股氣無處發,隻能練劍消氣。


    「告訴本王,你喜歡誰?」


    沒料到溫哀玉會突然無聲無息的站在自己的身後,靳永貞一個轉身,手中的劍差點劃過他的臉,她心一驚,連忙將手一收。


    要不是知道他是個繡花枕頭,她還以為他是個高手,她肯定是自己想事情想得太沉迷,才連他近身都沒察覺。


    「我不是要你別再來,」她對他的氣還未全消,「你怎麽又來了?」


    「來問你,你喜歡誰?想嫁誰?隻要你說,本王綁也給你綁來。」


    「綁來?」她沒好氣的瞪著他,腦子閃過自大又盛氣淩人的寶公主身影,皇家之人全都狂妄不講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溫良玉知道她提的是阿寶那個丫頭,他跟她可不在同一個檔次上,「本王是不想看你難過,不然才懶得理你。說——你到底想要誰?」


    瞪著他俊臉上寫著一副她不知好歹的神情,她氣惱不休,「不要、不要,誰都不要。」


    「不能不要,本王要你留在衛國公府裏。」


    「溫良玉,你當真以為天下盡踩在你腳底不成,你開心如何便如何?」她氣衝衝的迴到房裏,正要將門關上。


    他卻不客氣的將門給一推,進她閨房就像進他的房間一樣自在。「我說過,別再把本王關在門外,本王一心為你著想,你又在惱些什麽?」


    「我情願你少替我著想些,」她用力將手中的劍給丟在桌上,在他麵前伸出十指,「看到上頭的傷嗎?我表姑奶奶說我一介女流,不知琴棋書畫,貽笑大方,要我每日都坐在繡台前,弄得十指都傷,都是你害的。」


    他盯著她的手,心中一火,拿起桌上的劍,一個轉身直接將繡布給砍成兩半。


    「混蛋。」她連忙推開他,看著自己努力個把月的繡布成了兩半,她欲哭無淚,「我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怎麽遇上你這個禍害?」


    他將劍重新丟迴桌上,「毀了便毀了,別繡了。」


    「你——」她雙手握拳,真巴不得狠狠的打他一頓,偏偏他就是抬著一張俊臉,一副理所當然的看著她。


    此生的天敵——靳永貞咬著牙,重重的一個跺腳。


    「你不用氣惱,不過就是一幅繡品,若真心悅於你,看中的隻是你的人,而非那些虛有其表,說!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男子?」


    「好啊!要替我挑嗎?」她氣急,脫口說道:「行!寶公主要誰,我就要誰。」


    「什麽?」


    「寶公主要誰,我就要誰。」寶公主當眾給她姊姊難堪,她也不打算給寶公主好過,反正招贅婿,將來她還是生活在衛國公府裏,與誰成了親,對她而言都沒多大的差別。「成嗎?」


    「成!怎麽不成。」他將手中的畫給她。


    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接過手將畫給打開,「這是——」她想了一會兒,「謝雁山。」


    「他便是阿寶那丫頭的駙馬人選。」


    原來寶公主挑中了謝雁山,難怪前些日子他被調離了兵部,進宮領禁軍了,原來是被皇家相家,一躍龍門。


    就是他嗎?她閉了下眼,心一橫,「好。」她猛然抬頭直視他,「就他。」


    他專注的看著她發亮的雙眸,頓覺心一突,隻是那絲怪異的感受來得突然,但也消失得快,他並沒有細想。


    「好!就他。」他也照著她的話說,反正他本來也是這樣的決定。


    「可是他是個嫡子,真能入贅靳家?」


    溫良玉嘲弄一哼,「隻要本王想,他不從也得從。」


    好一副自傲的口吻,看著他的神情,她莫名有想哭的衝動,最後竟是他替她挑了夫君……她斂下眼,掩去思緒,「確實——你是玉王爺,身分擺在那,想要什麽,自然就有什麽。」


    他移開視線沒有看她,反而望向窗外,轉眼一晃多年,這滿園桃樹正開,一片美景。


    「以後這裏還是衛國公府,還是四知苑,一切如舊。等這件事結束,我帶你去墨城。那是我的屬地,我們可以去那裏,那裏很好,沒那麽多規矩。」


    「好……」靳永貞與他一同看著桃花林,沒有發現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落寞。「記住你說的,要帶我去墨城。」


    「三日,」溫良玉雙手背在身後,大步走開,「本王三日便會讓一切塵埃落定。」


    如溫良玉所言,不出三日,宮中一道聖旨來了。


    這道聖旨來得突然,靳單易大驚,他不是不知道謝雁山是家中的嫡長子,以他的身分娶公主都行,就是不可能入贅靳家,但手中的聖旨看了又看,就是兵部侍郎之子謝雁山入贅衛國公府、婚配靳家二小姐靳永貞的旨意。


    靳單易皺著眉頭,想破腦子就是想不通。


    他不是不滿意謝雁山,隻是與謝家是世交,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謝家多重視這個優秀的長子,而今竟成贅婿——這倒像是靳府搶了他人珍寶似的。坐立難安之下,索性進宮麵聖想問個詳細,聖上卻說這是謝雁山自己求的。


    謝雁山自己求的?他一迴府,立刻派人去把謝雁山給叫過來。


    一看到他進門,靳單易立刻說道:「無須行禮,說,到底什麽迴事?」


    「老國公指的是?」


    「聖旨,你要入贅衛國公府?」


    謝雁山點了點頭,「自小耳聞老國公神勇,對於衛國公、對於靳家軍向來仰慕。」


    「縱是仰慕,你也不該莽撞,」靳單易歎了口氣,「此事你爹同意?」


    謝雁山低著頭,沒有迴答。


    靳單易撫著額頭,大聲歎息,「如此衝動,想必定是沒有你爹的同意,所以你一意孤行的去請旨,胡塗、胡塗。」


    「入贅靳家後,我便是靳家人,至於我爹……久了自然也就接受。」


    「恨你一輩子都有,還指望接受!」手裏握著聖旨,要不是怕招罪,靳單易就把聖旨給甩到了謝雁山的臉上。


    「老國公,」謝雁山低著頭,輕聲說道:「可否見靳二小姐一麵?」


    靳單易揉著發疼的太陽穴,眼下這局麵實在令他心煩意亂,他的手揮了揮要下人叫靳永貞。


    靳永貞在偏廳見了謝雁山,雖說一大早跟著靳單易一起接了聖旨,但她跟自己的爺爺不同,她倒是沉穩許多,隻是心中有疑惑。


    「你為何點頭入贅靳家?」靳永貞問。


    謝雁山微斂著眼。


    「若你、我要成親,我想知道原因。」靳永貞知道背後是因為溫良玉出手,但她好奇他如何能使謝雁山點頭入贅。


    「靳二小姐該知玉王爺?」


    靳永貞沉默了一會兒,姑且不論她與溫良玉兩人暗地裏的交情,她打傷他的事滿城皆知,所以她自然點頭。


    「王爺為了壞你名聲一事,心中有愧,於是找上了我。我娘親三年前突然暈厥,從此躺在床上,動也不動如同活死人。此次王爺答應出手,尋奇人救我娘親,但唯一條件便是入贅靳家。」


    靳永貞著實一愣,分不清心中該悲還是該喜,原來他拿人家娘親的病威脅謝雁山娶她……


    她低下頭,「委屈你了。」


    「倒稱不上委屈。」謝雁山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本來就對靳家軍多有仰慕,衛國公無後,將來入衛國公府,眼下這一切皆是你我共享,算來實在不能說委屈。」


    聽到這些話,靳永貞一顆心更是直直的往下沉。這就是她要來的夫君?突然覺得自己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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