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遊在浴室墨跡了有十分鍾,這才關了燈出來。薑庭序坐在床頭蓋著被子,正在劃拉平板,聽到動靜頭都沒抬:“你這是洗掉了一層皮嗎?”“……”“你明知道我不好意思……”司遊很小聲地嘟囔。如此坦然,反而給薑庭序整得一愣。薑庭序將平板放迴床頭櫃,然後拍了拍身側:“上來。”大老爺們沒那麽多忌諱,至少他們現在已經算關係比較親密的朋友。床很大,司遊坐上去還跟薑庭序中間隔著一條楚河漢界。“胸口很難受?”“還好。”司遊攥著被子,心緒一陣接一陣激蕩,然後忍不住問道:“薑影帝,你對我……”薑庭序看過來,目光坦然:“嗯?”“你對我是不是……”“是。”薑庭序打斷。司遊偏開頭不說話了,渾身溫度又飆升。緩了一陣,司遊又問道:“為什麽啊?”“我猜你想問,我為什麽會對你有好感?”薑庭序輕聲,“這個問題無解迴答,一個人對於另一個人的喜歡,有些時候需要理由,但是多數情況下並不需要,或許了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是心動往往隻在一瞬間。”司遊偷看他一眼:“那你什麽時候開始心動的?”“超綱問題。”薑庭序笑著說:“我也得保留一些秘密。”說到這裏薑庭序一頓:“抱歉,今晚沒有恰當地表達自己的心意。”也就是司遊對他有濾鏡,加上兩人目前關係不錯,換做別人又是貼近又是捏下巴撫唇的,司遊早一套組合拳上去了,薑影帝覺得“薑庭序”三個字並不能構成豁免權或者是特權,他的追求,也應該穩紮穩打,從零認真開始。不知為何,聽到這裏司遊心裏一下子舒服了很多。“我也有錯,我之前醉酒,口不擇言。”“僅僅隻是口不擇言?”薑庭序問:“你就沒有一點點……”“別問了!”司遊側頭往枕頭裏一紮,“要臉。”薑庭序見狀一下子笑得很愉悅。“沒關係。”薑庭序伸手拽著司遊坐起身,“我們可以慢慢了解。”“嗯。”司遊捋了捋淩亂的頭發,開始找話題:“網上說,你早些年也跟那些黑子對噴,一噴噴到半夜?”薑庭序:“是啊。”司遊瞪大眼睛:“真的?”薑庭序失笑:“我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麽不食人間煙火的角色?我也是人,也會年輕氣盛,也有脾氣。”司遊好奇死了:“你怎麽噴?”薑庭序想了想,“評論區直接噴,而且不讓粉絲插手,直到對方將我拉黑。”“生薑粉這麽聽話?”“蠻聽話的。”薑庭序說:“她們似乎很喜歡看我懟人,完事還要跟做閱讀理解似的圈出金句,點評我哪裏懟得最好。”司遊聞言眼睛都笑得彎起來,水盈盈的,看得人心裏發軟。“粉絲需要一些約束。”薑庭序繼續:“那陣子我粉絲少,可以任性一些,後來粉我的越來越多,很多年齡小,思維還未成型跟成熟,我擔心她們因為我整日戾氣太重,又或者網.暴別人,就極少發言了。”愛豆佛係一些,加上工作室業務能力強,粉絲也會受其影響,沒那麽暴躁,但生薑粉的優勢在於他們佛係的同時並不會損失戰鬥力。例如這次打著薑庭序工作室旗號抨擊司遊的黑子,就被生薑粉的一個站姐帶著粉絲輪了一遍,最後扒出來幾個是職業黑,另外的是沈川粉絲跟張皓歌的粉絲,最後在反黑廣場掛出來,言下之意:我們影帝可沒跟工作室人員說司遊的不是,你們想錘司遊就真身上陣,否則我們錘你。講道理,這在圈子裏獨一家,畢竟沈川跟張皓歌如今人氣都不低,換做其他家肯定會擔心得罪這兩家的粉絲,但生薑粉無所畏懼,甚至還在反黑文章的最後敲出一行字:這種極端粉絲行為請勿上升正主。可謂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防禦了。司遊跟薑庭序聊著天,兩人都不知不覺放下了些許端起來的東西,司遊生物鍾固定,聽著聽著靠在枕頭上睡著了。最後還是薑庭序將他往下抱了抱,免得壓到脖子。然而鬆手時薑庭序幾經猶豫,好像司遊身上有什麽神奇磁力,不過掌心觸碰的方寸地方,還隔著衣料,但某種感官正在被無限放大。那種震顫是會隨著血脈的跳動,湧進心髒。躺下時,薑庭序睜著眼睛想,抽空背一下清心咒之類的。翌日清晨,司遊醒來時身側已經空了,想象中的尷尬根本不存在,司遊爬起來洗漱,看著鏡中的自己,他的心還有些飄飄然。薑庭序的肯定迴答猶在耳畔,也不是沒被人追過,但這次不一樣。等司遊收拾好出去,客廳空蕩蕩的,桌上大碗小碗蓋著蓋子保溫,還有一張紙條。【醒來記得吃早餐,不用管我。】字跡狂狷有力,不乏風骨。有事忙去了?司遊打開蓋子一看,鮮蝦蒸餃,味道饞死個人。等他吃到一半,玄關處響起開門聲。司遊趕忙咽下嘴裏的食物:“迴來了?”薑庭序動作一頓,就覺得從前空蕩蕩的家裏,一下子多了很多東西。“嗯,去醫院看了下朱導。”薑庭序說。司遊一驚:“你怎麽不喊我?”“沒必要去那麽多人。”薑庭序說:“朱導恢複挺快,最遲明早我們就得迴片場。”司遊感歎:“鋼鐵般的意誌。”就他目前這個小身板,喝到洗胃怎麽著也要在床上攤餅一周。司遊還穿著昨天薑庭序給他的那一身,領口依舊大,依舊露著小腿跟腳踝,應該是吃到了很喜歡吃的東西,司遊翹起來的二郎腿輕輕晃了晃。薑庭序移開視線,心想至少我抗壓能力提升了。司遊中午吃完飯開的直播,結果得到了一個“萬分悲痛”的消息:飛機已經通關《猛鬼街》了。司遊痛心疾首:“早知道昨晚我就不該睡覺!”話音剛落電腦桌對麵的薑庭序一眼掃來。司遊做了個輕拍嘴巴的動作,示意就是開個玩笑。【你在看誰?你剛才的樣子怎麽那麽慫?】“少管。”司遊含含糊糊,“我開始了。”飛機看了司遊的錄頻,成功通關第三關卡後, 也是從司遊這裏得到了啟發在最後一個關卡找到了任務道具。【要不要看看飛機的錄頻?】司遊輕聲:“不用。”【我老公昨天為了幫你說話,終於找迴了微博密碼,怒懟黑子,你高興不?】司遊一個手滑,直接跟厲鬼貼臉,被一巴掌拍死。【真下飯!你行不行啊?】薑庭序抱著手機坐在沙發上,神色和煦,然後在公屏敲字:【他不是你老公。】那人不高興:【薑庭序就是我老公!】薑影帝直接給人禁言十分鍾。【???】【薑老板,你不是最愛我這個臭弟弟嗎?怎麽因為那個薑庭序開始爭風吃醋了?】“哎呀。”司遊漂亮地躲開鬼步,同時注意著彈幕對話,說道:“薑老板喜歡看我操作跟他追星不衝突啊,別亂拉郎配啊。還有誰是臭弟弟?”然後司遊一邊通關一邊跟誰是臭弟弟這個問題爭執了二十分鍾。“搞定!”司遊最後一個標誌性滑鏟,屏幕上彈出一個大大的“通關”二字。有人算了算,司遊過最後一個關卡的速度要比飛機快。其實飛機也在用小號觀看,心中既佩服又無奈,不是,你一個混娛樂圈的,跑來跟我們恐怖區的搶飯吃,這合理嗎?第46章 影帝我不會等司遊通關遊戲,跟薑庭序解決了一頓晚餐,一覺睡醒來,錢速開車來接送他們去片場。朱導的確是“鋼鐵般的意誌”,精神明顯不好,幾乎是癱坐在椅子上,手裏捧著保溫杯,腦袋輕輕朝一側耷拉著。看到薑庭序跟司遊,朱導勉強坐正:“來了?”司遊憋著笑,“下次喝酒別這麽拚了,您說您何必呢?”薑庭序則拿過朱導的保溫杯,擰開後看了一眼:“嗯,枸杞茶,養生。”朱導一把奪過來,沒好氣道:“拍戲!”朱導的確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唯有這些主演貢獻一些好演技才能讓他稍微振奮。今日有薑庭序跟司遊的對手戲。現在都是岔開來拍,沒按照順序,所以今天得處理兩條,一條是六皇子雲思跟主角陸途逐漸分道揚鑣,在朝堂上產生分歧,那種思想上的強烈碰撞,一條是陸途被人下毒,雲思奔波千裏帶著救命的東西前來尋人,前者好拍,後者很難。朱導跟薑庭序都同司遊說過,雲思對陸途的感情十分複雜,有救命之恩的感激,有授業之恩的敬重,也有在接觸了解中,那種“自我深陷泥沼”卻希望對方“熠熠生輝”矛盾,而這些情緒的糅雜,注定雲思的一顆真心不能為世人所知,甚至不能被陸途所知。今天薑庭序在拍戲的時候,司遊沒有搬個小凳子在一旁看,他躲在角落,一直在深入又深入地琢磨這些東西。朝堂這場非常順利,考驗的是台詞功底。朱導從“攤餅”逐漸坐正,眼底迸發出某種光彩。朝堂爭執,是雲思跟陸途涇渭分明的開端,雲思更多的不是辯論,而是說服,他這段時間蟄伏下來的內斂從容化作飛灰,幾乎麵紅耳赤地在“糾正”陸途的思想,但陸途是誰?滿朝文武瞠目結舌看著少傅大人平靜冷漠,而六皇子一改往日作風,有幾句幾乎破了音。但是沒用,陸途望來的目光仍舊沉穩如山,壓得雲思喘不過氣。不是一路人……雲思腦海中冒出這個想法,他容貌豔麗,染上潮紅時更顯得奪目耀眼,可此刻那雙漂亮的瞳孔中有陸途看不懂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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