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斯一跺腳,恨恨地說道:“這是我沒帶慣用的弓箭——震天弓,否則哪裏輪到你這隻扁毛畜生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震天弓?好威風的名字。蒼時藍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莉莉斯。


    莉莉斯一愣,旋即解釋道:“震天弓是我三千年前善使的弓箭,現在也不知道被那些後人弄到哪裏去了。我早說過,精靈被天準星賜福,怎麽可能沒有自己的弓箭呢?”


    獅鷲可不管莉莉斯有沒有帶震天空,從空中緩緩降落,然後一步一步向蒼時藍等人逼來。


    蒼時藍緊握單刀,心中卻一陣發苦。以地對空,又沒有遠程火力,必敗無疑啊。


    獅鷲走了幾步,離蒼時藍還有四五米的時候突然停住了,從它身後跳出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孩。


    他笑嘻嘻地說道:“爸爸,這是我的座騎,你看威不威風?”


    說話的人正是蒼玉郎。


    原來,這隻獅鷲是蒼玉郎收服的魔寵。


    蒼時藍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道:“你怎麽不早說一聲,差點把我嚇死了。”


    看到威猛的獅鷲,蒼時藍想收服一隻可供騎乘的魔寵的心又開始活動了。可惜唯一一頭能騎乘的魔寵已經被蒼玉郎先下手為強了,蒼時藍隻好等以後的機會。


    現在倒是有不少能做為魔寵的禽類,可惜體型太小,如果騎上去,恐怕不到半分鍾,蒼時藍就得騎在相片上——那隻可憐的魔寵已經被壓扁了。


    瑞文村的小孩子們都圍著獅鷲轉悠,膽大的還伸出手去摸獅鷲柔軟的羽毛。


    蒼時藍注意到這隻獅鷲的眼睛似乎有一點腫,嘴巴似乎也是歪的,不由心中暗道,這哪裏是收服的魔寵,根本是打服的魔寵好不好。


    莉莉斯瞧了半天,突然問道:“玉郎,你和這隻魔獸簽訂了魔獸契約嗎?”


    蒼玉郎撓撓頭,尷尬地笑了一下,道:“哎呀,我忘掉了耶。莉莉斯阿姨,你教我好嗎?”


    莉莉斯微皺眉頭,道:“教你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隻是魔獸契的又稱為魔獸血契,必須用血液書寫。你是元素精靈,沒有血液,能使用魔獸契約嗎?”


    蒼玉郎笑道:“莉莉斯阿姨記性不太好哦。我們不是服用了古樹精核嗎?現在我們的身體已經和常人無異,一點點血液而己,我還出得起。”


    說著,蒼玉郎用刀在自己手指上割了一下,鮮紅的血液汩汩而出。


    莉莉斯便在空中畫起了魔法陣,蒼玉郎也依葫蘆畫瓢地在空中畫下了殷紅的魔法陣。


    畫完後,蒼玉郎用手一推,魔法陣向獅鷲飛去,沒入它的腦袋。


    蒼時藍看得清楚,魔法陣沒入獅鷲的腦袋後,它的眼神由野蠻殘暴轉為中正平和。


    這說明獅鷲已經正式被蒼玉郎收服,再沒有什麽力量能切斷獅鷲與蒼玉郎之間的心靈感應。


    蒼玉郎感受了一下獅鷲的心靈,臉上露出笑容,跳上獅鷲。


    獅鷲仰頭清嚦,撲扇翅膀飛了起來,在村子上空盤旋。


    接下來的時間裏,村民給逝者收拾遺體。


    瑞文村的村民屍體,將殘肢找齊,然後用針線縫合,讓他們入土為安。


    而強盜的屍體則被憤怒的村民剁碎,然後堆在一起燒掉。


    根據蒼時藍的建議,幸存的小孩子不參與收斂屍體的活動,因為村民們的死狀太過慘烈,他們幼小的心靈恐怕很難接受。


    小孩子們也有任務,他們負責挖掘墓穴。


    挖掘墓穴是重體力勞動,原本不應該由未成年人參與,但瑞文村屠殺案發生後,這裏的勞動力受到毀滅性打擊,不得不由這些稚嫩的肩膀頂上。


    因為死難者太多,挖掘一個一個的墓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隻能挖掘一個大坑埋葬。


    屍體一具一具抬進坑裏,但孩子們並不能分辨出哪具屍體是他們的父母,因為每具屍體都被床單纏得緊緊的——如果不纏緊一些,臨時縫合好的屍體可能會重新斷裂。


    悲傷的場麵,蒼時藍沒有目睹,也不願意目睹,他正帶著蒼玉郎在瑞文河裏洗澡。


    蒼時藍身上沾滿了鮮血和人體內的各種知名的、不知名的液體,黏黏糊糊,好不難受。


    瑞文村的慘案已然發生,但瑞文河卻依舊清徹,河裏的遊魚依舊在水裏嬉戲,唯一不同的是,每天來打水的人已經消失了。


    蒼時藍泡在水裏,清涼的河水將他身上的血腥之氣一點一點帶走。


    蒼玉郎在河裏遊得正歡,看他這個樣子,完全想像不出來,十幾天之前,他還是一個懼怕水元素的火係元素精靈。


    蒼玉郎一會兒潛泳、一會兒仰泳,一會兒蛙泳,一會兒狗刨,玩得不亦樂乎。


    突然,他一個猛子紮進水裏,許久都沒有出來。


    蒼時藍有些擔心,正想過去看看,就見蒼玉郎從水裏冒出來,雙手抱著一條半米長的大魚。


    他把魚用力地拋向獅鷲,道:“尼克,這是給你的。”


    尼克,這應該是蒼玉郎給獅鷲取的名字。


    獅鷲接住魚,一口便吞了下去,接著臉上便露出怪異的神情。它是陸地禽類,沒品嚐過魚類的味道。


    迴味再三,它似乎覺得魚肉的味道不壞,便鼓動翅膀大叫起來。


    蒼玉郎連聲應道:“好,好,我馬上再給你抓魚。”


    說著,他便潛入水中,連抓了七八條魚丟到岸上。


    獅鷲不再一口把魚吞下,而是用腳爪按住魚,一點一點把魚撕著吃。


    看著蒼玉郎和獅鷲玩鬧,不知不覺到了晚上,蒼時藍總算把身體洗幹淨了,可是看到衣服,他便傻眼了。


    他換洗的衣服全在車上,被車夫連車一起偷走了。


    他剛脫下來的衣服,且不說上麵沾滿血腥,就算不顧血腥味,那一團碎布條,也不知道該怎麽穿上身。


    蒼時藍隻好讓蒼玉郎去瑞文村給他拿上一身衣服。


    蒼玉郎新收座騎,特別願意做這種跑腿的事情。


    它跳上獅鷲,淩空而去。不一會兒,他便拿了一套嶄新的衣服迴來。


    衣服居然還挺合身的。不過對著河麵一照,那是怎麽看怎麽難看。


    為什麽?因為這是匹格帝國的標準平民服飾,一身直上直下,沒有半點線條美感的長衫,再加上蓬鬆寬大,穿上像孕婦一樣的上衣。


    唉!蒼時藍暗暗歎了一口氣,好好的一個絕世美男子眨眼變成帥小夥,這跟誰說理去?


    蒼時藍悶悶不樂地踱迴瑞文村,見孩子們還在挖掘墓穴,知道今天無論如何是走不了了,隻能等明天天明再上路。反正黑燈瞎火,看不清路,也不好走。


    隨便吃了點晚餐,就看見蒼小鳳領著雷克斯連籲帶喘地迴來了,後麵還綴著一隻小小的雲雀。


    一見蒼時藍,蒼小鳳就興奮地說道:“大豐收,大豐收!想不到火焰烏鴉的巢穴裏居然有一個巨大的藏寶庫,裏麵各種金幣不下兩萬枚,各種寶石、水晶、秘銀、玉石更是數不勝數,我來了個卷包會,全讓雷克斯吃了,發財,發財啊。”


    雷克斯的模樣就慘了些,身上一道一道的血痕,盡是鳥爪抓出來的。


    他哭喪著臉說道:“主人,少爺可高興了,我就慘了。那群火焰烏鴉不敢攻擊百鳥之王,專拿我出氣。你看,你看……這得吃多少肉才能補迴來呀。”


    蒼時藍見雷克斯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也的確淒慘,心生憐憫,軟語安慰了幾句,又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村南有一株百年古樹,枝繁葉茂,像極了肥豬樹。我批準你可以把樹掘倒、吞下,到時我們在哪兒住下,就把樹吐出來,再種下。這樣,你每天就有新鮮的肥豬樹葉吃了。”


    雷克斯樂得一蹦三尺高,往村南頭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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