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辮子老頭的背影消失在遠方，漢服老者頹然倒下，一動不動，身體下麵的地麵一片殷紅。
蒼時藍看著老者流出的鮮血，估摸著量已經超過1.5升了，看來這位老人就算沒死，也離死不遠了。
人體和屍體是兩個概念，普通人即使連親人的屍體也不太敢觸摸，更別說是外人了。蒼時藍是個普通人，自然不敢伸手直接去摸這個不知道是人體還是屍體的“東西”。
他找來一根草，捅了一下老人。
草莖太軟，一捅就彎。蒼時藍隻好找來一根樹枝。
蒼時藍顫抖著捅了捅老人的腰，沒有反應，又捅了捅老人的胳膊。
這一捅，可把老人捅醒了。
他慢慢坐起來，無力地看著蒼時藍，道：“原來你還沒走啊。”
蒼時藍見老人有點坐不穩，便把他扶到一棵大樹下，讓他靠著大樹坐著。
見老人坐穩了，蒼時藍大大咧咧地說道：“我走了，誰來捅醒你啊。說吧，有什麽遺願，隻要不太麻煩，我就幫你辦了。不過，老人家，你的命可真硬啊。利爪穿胸而過，居然沒死。”
“嗬嗬，這是因為我的心髒在右邊哪，萬分之二的概率被我碰上了。”
“這麽說，老人家你死不了了？好吧，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老者微一微笑，有點吃力地說道：“嗬嗬，你讓人在胸口這裏掏一個洞，看你死不死。我之所以還要撐下去，實是有一樁心願未了。”
“包在我身上。”蒼時藍一拍胸脯，旋即又心虛地補上一句，“隻要不太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老者吃力地搖搖頭，道，“看你人品這麽好，我想送你一場大造化。”
“人品好？老人家您真是慧眼識珠呀。不過您是怎麽看出來的呢？”難得聽到有人誇他，蒼時藍的語氣也恭敬了些。
“就你一個人站在我麵前，我能說你人品差嗎？說你人品差，就意味著我臨死前送一場造化給壞人，這還能走得安心嗎？”老人鼻子都快氣歪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蹬鼻子上臉的人。
蒼時藍訕訕一笑，想起老人話語的“造化”二字，心中一片火熱，忙追問道：“什麽造化？是寶藏嗎？唉，雖然有點麻煩，但我一定幫你挖出來，誰讓我牢記童子軍‘日行一善’的教條呢？”
“有寶藏，我早挖出來了，還用等你？”老人苦笑道，心中頗有些所托非人的感覺，“我想把我所會的召喚術傳授給你。”
“原來隻是召喚術啊……”蒼時藍有些失落，不過一想起剛才威風凜凜的蓋特機炮，馬上又高興起來，道，“好吧，我學了。不過老人家，你急吼吼地把召喚術傳授給我，是不是因為我是萬中無一的練習召喚術的天才？”
“天才個屁呀！”老人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但凡麵前有別人，我一定傳他不傳你。天才，我看你是厚臉皮天才才對！”
說完，老人又劇烈地喘息起來。
蒼時藍難得地臉紅起來，尷尬地說道：“哈哈，老人家果然是目光銳利，我隱藏得這麽深的優點都被你發現了。”
“好了，不要說笑了。我都快要死了，你都不讓我痛痛快快地說話，還有沒有點尊老愛幼的思想，還有沒有點人道主義精神？”
蒼時藍動了動嘴皮，正想胡扯點什麽，看到老人蒼白的臉頰和身上殷紅的鮮血，終於還是忍住沒說。
老人見狀，點了點頭，說道：“我是召喚門第三十二代掌門。
“召喚門起源於明初，開始僅僅能從異界中召喚各種魔獸幫忙。那時魔獸還不能在我們的世界停留太久，隻要任務完成，魔獸就會自動迴歸異界。後來本門能人異士不斷推陳出新，不僅能把魔獸永久留在我們這個世界，而且還能加以馴養，讓他們明白各種指令。
“召喚門發展得一直很順利，直到明末神州陸沉，遍地腥膻，召喚門終於因為是應該順應潮流還是逆天抗命而分裂。部分長老帶著馴獸術出走，投靠滿青，創立馴獸門。
“召喚門可以召喚各種奇禽異獸，而馴獸門除了分裂時帶走的少量魔獸之外，隻能馴養地球上的野獸助陣。但野獸怎麽能比得上魔獸？所以當時召喚門的實力遠遠超過馴獸門。不過由於滿青的壓製，召喚門始終沒有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後來馴獸門出了個空前絕後的天才，他竟然創下‘萬獸之心’和‘萬獸囚籠’兩套功法，把我們召喚門打得一敗塗地。從此，召喚門日益式微，到如今，召喚門僅剩下我一個人。”
蒼時藍疑惑地問道：“什麽是‘萬獸之心’？難道是能控製魔獸心髒的功法，讓它們瞬間死亡嗎？還有那個‘萬獸囚籠’又是什麽東東？是不是能把魔獸瞬間關起來的功法？”
“所謂的萬獸之心是一種修煉氣質的功法，它能讓修煉者身體自然而然地產生一種令魔獸倍感親切的氣質。這種功法如果修煉到極致，能夠讓魔獸不顧一切地親近修煉者。哪怕修煉者辱罵、毒打、虐待它，它也不改初心。
“被召喚來的魔獸則因為召喚規則的緣故，必須暫時聽從召喚者的命令。但這種規則的約束力並不強，所以一旦碰到修練‘萬獸之心’的人，這種規則便會被強烈的親切感衝破，魔獸便瞬間背叛。
“召喚的魔獸越多，背叛的越多，這仗還怎麽打？
“不過好在惹不起，還躲得起。馴獸門帶著魔獸追擊召喚門，聲勢何其浩大。我們一得知消息，立刻腳底抹油——溜了。馴獸門追得緊，我們跑得更快，所以他們一時拿我們沒有辦法。
“可是馴獸門的那個天才又發明了名為‘萬獸囚籠’的功法。他們把魔獸放進異時空，等到需要時再撕裂空間，把魔獸放出來。這樣，他們相當於隨身帶著一大票魔獸，追擊的動靜小了，我們就很難逃跑了。
“就這樣，召喚門的強者一個一個被馴獸門誅殺，召喚門就此一蹶不振……”
老人臉上一片落寞。
蒼時藍心中不忍，急忙岔開話題，道：“今天你打得不錯啊。要不是那個會潛地的叫什麽潛地利爪獸的偷襲，那個辮子老頭說不定就掛了。”
老人臉現得意之色，道：“我經過多年研究，發現萬獸之心隻對魔獸有效，而對機械、兵刃等無機物質無效，便潛心研究《召喚術》裏的物質召喚部分，這才把那老鬼打得措手不及。可惜我醒悟得太晚，之前本門被他們魅惑的魔獸又太多，這才有今日之失。”
說著，老人從懷中掏出一本書，遞給蒼時藍，道：“這便是本門的功法《召喚術》，前半部分是魔獸召喚，後半部分是物質召喚，你須循序修煉。至於召喚門與馴獸門的恩怨，放下與拾起，全在你心。報仇的事……”
蒼時藍接過書，道：“書我收下了。至於報仇的問題，我實話實說，辮子老頭實在太猛，我搞不定。漫說搞不定，就算搞得定，我也不敢動手。殺人可是要坐牢的，牢裏壞人太多，我怕菊花遭殃……”
把書交給蒼時藍以後，老人似乎了結了一樁心事，可以安心離世，對於報仇的事也不再糾結。
他也不再理會蒼時藍的絮叨，輕輕撫摸著衣服，歎道：“可惜了一件好衣服，本可以幹幹淨淨地走的……”
既然收下了老人的書，算是他的徒弟，蒼時藍自然得料理老人的後事。
蒼時藍上下打量著老人的身高，估摸著要給他挖多大一個坑，才能把他埋葬。
他越看老人的漢服越別扭，忍不住說道：“什麽好衣服，錯了。咱們漢服是右衽的，你的領口開反了。”
老人眼中忽然泛起了淚光，道：“沒錯，這是喪服。漢服左衽表示服喪，開始我們是為毅宗孝烈皇帝服喪，後來則是為六千七百萬漢人服……”
老人的話語忽然停頓下來，手也無力地垂下去。
蒼時藍伸手一探老人的鼻息，確定他已經撒手人寰。
蒼時藍看著老者流出的鮮血，估摸著量已經超過1.5升了，看來這位老人就算沒死，也離死不遠了。
人體和屍體是兩個概念，普通人即使連親人的屍體也不太敢觸摸，更別說是外人了。蒼時藍是個普通人，自然不敢伸手直接去摸這個不知道是人體還是屍體的“東西”。
他找來一根草，捅了一下老人。
草莖太軟，一捅就彎。蒼時藍隻好找來一根樹枝。
蒼時藍顫抖著捅了捅老人的腰，沒有反應，又捅了捅老人的胳膊。
這一捅，可把老人捅醒了。
他慢慢坐起來，無力地看著蒼時藍，道：“原來你還沒走啊。”
蒼時藍見老人有點坐不穩，便把他扶到一棵大樹下，讓他靠著大樹坐著。
見老人坐穩了，蒼時藍大大咧咧地說道：“我走了，誰來捅醒你啊。說吧，有什麽遺願，隻要不太麻煩，我就幫你辦了。不過，老人家，你的命可真硬啊。利爪穿胸而過，居然沒死。”
“嗬嗬，這是因為我的心髒在右邊哪，萬分之二的概率被我碰上了。”
“這麽說，老人家你死不了了？好吧，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老者微一微笑，有點吃力地說道：“嗬嗬，你讓人在胸口這裏掏一個洞，看你死不死。我之所以還要撐下去，實是有一樁心願未了。”
“包在我身上。”蒼時藍一拍胸脯，旋即又心虛地補上一句，“隻要不太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老者吃力地搖搖頭，道，“看你人品這麽好，我想送你一場大造化。”
“人品好？老人家您真是慧眼識珠呀。不過您是怎麽看出來的呢？”難得聽到有人誇他，蒼時藍的語氣也恭敬了些。
“就你一個人站在我麵前，我能說你人品差嗎？說你人品差，就意味著我臨死前送一場造化給壞人，這還能走得安心嗎？”老人鼻子都快氣歪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蹬鼻子上臉的人。
蒼時藍訕訕一笑，想起老人話語的“造化”二字，心中一片火熱，忙追問道：“什麽造化？是寶藏嗎？唉，雖然有點麻煩，但我一定幫你挖出來，誰讓我牢記童子軍‘日行一善’的教條呢？”
“有寶藏，我早挖出來了，還用等你？”老人苦笑道，心中頗有些所托非人的感覺，“我想把我所會的召喚術傳授給你。”
“原來隻是召喚術啊……”蒼時藍有些失落，不過一想起剛才威風凜凜的蓋特機炮，馬上又高興起來，道，“好吧，我學了。不過老人家，你急吼吼地把召喚術傳授給我，是不是因為我是萬中無一的練習召喚術的天才？”
“天才個屁呀！”老人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但凡麵前有別人，我一定傳他不傳你。天才，我看你是厚臉皮天才才對！”
說完，老人又劇烈地喘息起來。
蒼時藍難得地臉紅起來，尷尬地說道：“哈哈，老人家果然是目光銳利，我隱藏得這麽深的優點都被你發現了。”
“好了，不要說笑了。我都快要死了，你都不讓我痛痛快快地說話，還有沒有點尊老愛幼的思想，還有沒有點人道主義精神？”
蒼時藍動了動嘴皮，正想胡扯點什麽，看到老人蒼白的臉頰和身上殷紅的鮮血，終於還是忍住沒說。
老人見狀，點了點頭，說道：“我是召喚門第三十二代掌門。
“召喚門起源於明初，開始僅僅能從異界中召喚各種魔獸幫忙。那時魔獸還不能在我們的世界停留太久，隻要任務完成，魔獸就會自動迴歸異界。後來本門能人異士不斷推陳出新，不僅能把魔獸永久留在我們這個世界，而且還能加以馴養，讓他們明白各種指令。
“召喚門發展得一直很順利，直到明末神州陸沉，遍地腥膻，召喚門終於因為是應該順應潮流還是逆天抗命而分裂。部分長老帶著馴獸術出走，投靠滿青，創立馴獸門。
“召喚門可以召喚各種奇禽異獸，而馴獸門除了分裂時帶走的少量魔獸之外，隻能馴養地球上的野獸助陣。但野獸怎麽能比得上魔獸？所以當時召喚門的實力遠遠超過馴獸門。不過由於滿青的壓製，召喚門始終沒有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後來馴獸門出了個空前絕後的天才，他竟然創下‘萬獸之心’和‘萬獸囚籠’兩套功法，把我們召喚門打得一敗塗地。從此，召喚門日益式微，到如今，召喚門僅剩下我一個人。”
蒼時藍疑惑地問道：“什麽是‘萬獸之心’？難道是能控製魔獸心髒的功法，讓它們瞬間死亡嗎？還有那個‘萬獸囚籠’又是什麽東東？是不是能把魔獸瞬間關起來的功法？”
“所謂的萬獸之心是一種修煉氣質的功法，它能讓修煉者身體自然而然地產生一種令魔獸倍感親切的氣質。這種功法如果修煉到極致，能夠讓魔獸不顧一切地親近修煉者。哪怕修煉者辱罵、毒打、虐待它，它也不改初心。
“被召喚來的魔獸則因為召喚規則的緣故，必須暫時聽從召喚者的命令。但這種規則的約束力並不強，所以一旦碰到修練‘萬獸之心’的人，這種規則便會被強烈的親切感衝破，魔獸便瞬間背叛。
“召喚的魔獸越多，背叛的越多，這仗還怎麽打？
“不過好在惹不起，還躲得起。馴獸門帶著魔獸追擊召喚門，聲勢何其浩大。我們一得知消息，立刻腳底抹油——溜了。馴獸門追得緊，我們跑得更快，所以他們一時拿我們沒有辦法。
“可是馴獸門的那個天才又發明了名為‘萬獸囚籠’的功法。他們把魔獸放進異時空，等到需要時再撕裂空間，把魔獸放出來。這樣，他們相當於隨身帶著一大票魔獸，追擊的動靜小了，我們就很難逃跑了。
“就這樣，召喚門的強者一個一個被馴獸門誅殺，召喚門就此一蹶不振……”
老人臉上一片落寞。
蒼時藍心中不忍，急忙岔開話題，道：“今天你打得不錯啊。要不是那個會潛地的叫什麽潛地利爪獸的偷襲，那個辮子老頭說不定就掛了。”
老人臉現得意之色，道：“我經過多年研究，發現萬獸之心隻對魔獸有效，而對機械、兵刃等無機物質無效，便潛心研究《召喚術》裏的物質召喚部分，這才把那老鬼打得措手不及。可惜我醒悟得太晚，之前本門被他們魅惑的魔獸又太多，這才有今日之失。”
說著，老人從懷中掏出一本書，遞給蒼時藍，道：“這便是本門的功法《召喚術》，前半部分是魔獸召喚，後半部分是物質召喚，你須循序修煉。至於召喚門與馴獸門的恩怨，放下與拾起，全在你心。報仇的事……”
蒼時藍接過書，道：“書我收下了。至於報仇的問題，我實話實說，辮子老頭實在太猛，我搞不定。漫說搞不定，就算搞得定，我也不敢動手。殺人可是要坐牢的，牢裏壞人太多，我怕菊花遭殃……”
把書交給蒼時藍以後，老人似乎了結了一樁心事，可以安心離世，對於報仇的事也不再糾結。
他也不再理會蒼時藍的絮叨，輕輕撫摸著衣服，歎道：“可惜了一件好衣服，本可以幹幹淨淨地走的……”
既然收下了老人的書，算是他的徒弟，蒼時藍自然得料理老人的後事。
蒼時藍上下打量著老人的身高，估摸著要給他挖多大一個坑，才能把他埋葬。
他越看老人的漢服越別扭，忍不住說道：“什麽好衣服，錯了。咱們漢服是右衽的，你的領口開反了。”
老人眼中忽然泛起了淚光，道：“沒錯，這是喪服。漢服左衽表示服喪，開始我們是為毅宗孝烈皇帝服喪，後來則是為六千七百萬漢人服……”
老人的話語忽然停頓下來，手也無力地垂下去。
蒼時藍伸手一探老人的鼻息，確定他已經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