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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終於亮了。


    雪兒心想,曹磊肯定會早早來電話,解釋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把手機音量調到最大,然後放到床頭,盼望著它快點把曹磊的聲音傳過來。等啊等,一點動靜都沒有。這高科技產品,卻不按照她的思維去工作,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兒,仿佛睡著了似的,忘記了自己的使命。


    叮呤,叮呤。電話未響,門鈴響了。是任科長和丁科長。


    “昨晚幾點迴來?”一進門,任科長就問。


    看見二位科長,雪兒如夢初醒,方才想起自己昨晚的使命。


    “迴來有點晚。還沒來得及給你們匯報呢。”^完**\美**小*\*說\網.22pq


    其實,雪兒根本不是沒有來得及匯報,而是早已忘得一幹二淨。昨晚迴到酒店,她滿腦子蕭笑笑的影子,一晚上輾轉反側,都在思考著這一個事情。如果不是任科長問及,也許她這輩子都不會想起跟周總約談的事情。


    她趕緊把二位讓進房間,自圓其說道:“我剛起床,正準備給你們匯報呢。等急了吧。”


    “能不急嘛!昨晚我要給你打電話,丁科長沒讓打。”


    “丁科長甚意思,就不害怕我出事?”


    “能出甚事!這麽大一個人,廣庭大眾之中,他周總還能把你吃了?除非你自己想出事,願意讓人家吃。哈哈。”丁科長詭秘地笑了。


    “你呀,心術不正,不配做科長!一點也不關心下屬的安危。”雪兒泛紅臉頰,故意嗔怪道。


    “行嘍,不說廢話嘍。戰況如何?”丁科長亟不可待。


    “戰果輝煌!”


    雪兒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曹磊是誰?”任科長有點納悶。


    雪兒的臉頰又一次泛起了紅暈:“我男朋友。”


    立時,任科長的臉上風雲突變,顯得極不自然,麵部肌肉似乎也在痙攣。


    “怪不得你爭取來北京,原來是別有用心。”丁科長興致勃勃,“不過,還是得給你記三等功。因為表現不錯,事情辦的太漂亮了。”


    “怎麽才三等?”


    “因為你有假公濟私。”丁科長哈哈笑了。


    “人家曹磊可是黨外人士,你給什麽報酬?”雪兒也開起玩笑。


    “老曹麽,不能獎。他是晉新公司的女婿,這算是他送給我們娘家的彩禮。”丁科長有個毛病,一向稱一般男士為老什麽老什麽,無論大小。然後他轉向任科長:“不過,洞房花燭夜,我們就放他一馬,不搞他的明房。對吧,老任。”


    “嗯。”


    任科長惜字如金,沒有了平時的滔滔不絕。剛才那種難看的表情也未曾在他的臉上安營紮寨,隻是停留了片刻便消失了。


    雪兒的臉頰羞得緋紅,紅得發燙,仿佛真的被人窺視了他們的房事:“呸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好了,我們吃飯去吧。”任科長表情寡淡,似乎沒興趣開什麽玩笑。


    吃罷飯,他們無事可做,頗感無聊,丁科長建議去街上溜達溜達,遊覽遊覽名勝風景。任科長同意,雪兒也讚同。


    “去天安門吧。”雪兒脫口而出。


    去天安門遊玩,並不是雪兒的真正目的。因為聽曹磊說過,他父親就在天安門附近的ss醫院看病,他們就住在離醫院不遠的wsd大酒店,他每天會行走於醫院和酒店之間,也許在那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恰巧她就會碰見他,他也猛不丁地會看見她。那種他鄉遇情人的情景,是何等甜美、幸福和愉悅。嘿嘿,同時也是多麽荒唐、天真和不切實際。隻有那些熱戀中的癡情者,才會有這種奇思妙想。雪兒這樣想著,不由得笑了。


    任科長和丁科長采納了她的建議。


    他們走馬觀花,從景山公園,到故宮,再到天安門,這三個緊緊相連的景點,足足消磨了他們兩個多小時。不知不覺中,他們遊走到wsd酒店的外麵。仰望挺拔而立的摩天大樓,雪兒如哥倫布發現新大陸,驚喜萬分:“曹磊就住在這裏。”


    “什麽?哈哈,原來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來見老曹。”丁科長恍然大悟,不停地拍打自己的頭。“笨蛋!笨蛋!又讓人給騙了。”


    “才不是呢。”雪兒雖然嘴上不認賬,但她那嬌嫩的語氣及羞澀的神情,足以證明一切,根本無法掩蓋她的“陰謀詭計”。


    任科長無奈地笑了笑。


    “不行。打電話,叫老曹下來,請我們喝兩樽。”


    “憑什麽?”


    “憑什麽,憑我們是冤大頭,憑我們把你帶到他身邊,憑我們是娘家舅!”丁科長理直氣壯。


    雪兒心裏清楚,就是去吃飯,他們也不會讓曹磊掏錢,丁科長無非是說說而已。她來這裏的用意,就是想見見曹磊,想讓他說說昨晚的事情。女人心裏,最擱不住的事情,就是情事。於是,她掏出手機,把聲音向樓上發去。


    李斌和姚旭今天沒來。為了緩解和母親的關係,曹磊正在母親的房間與母親和蕭笑笑看著電視,一看是雪兒的電話,他迅速走出房間,打開手機。


    “你在哪裏?”雪兒問。


    “賓館。”


    “我和任科長、丁科長在你的樓下”


    “好的,我馬上下去。”曹磊走進電梯,向樓下降去。


    蕭笑笑把電視的音量調小,豎起雙耳,探聽著房外的動靜,隱隱約約的,她聽到了曹磊的聲音,頓時,她的心裏緊張起來,擔心起來,害怕起來。她再也無心看電視,緩緩走到窗前,向樓下望去。那個人,那個她十分厭惡的人,那個她一輩子都不願看到的人,又一次出現了,又一次進入了她的眼簾,又一次給她帶來了一肚子的苦楚,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一直賴在這裏還有什麽用,她的,還有沒有峰迴路轉的希望?她憤懣、無奈、、絕望!她呆呆地站在窗前,一動不動。


    看到蕭笑笑反常的樣子,曹母也走到窗前,當看到樓下的那個女人正在跟兒子熱情地攀談時,她一切都明白了。她擔憂的事情又一次發生,令她無比氣憤,也令她無比擔憂:年青男女,幹柴烈火,又處在這開放的年代,長此以往,說不定會闖下什麽亂子。當斷不斷,必留後患。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主動出擊,阻止他們,幹涉他們。為了兒子,為了這個家庭,她不得不這樣。她顧不得什麽戀愛自由、婚姻自主那一套大道理,那是說給別人的,說給門當戶對者的,在她的家裏行不通!她和曹磊父親風光了幾十年,不能在兒子的手裏風光不起來。娶一個私企工作的再婚女人,真是奇恥大辱,曹家丟不起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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