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自大又自戀。」她說得有些心虛,畢竟他的話有一半以上都是真的,更糟糕的是,還被他看出來了。


    「你真的心虛了。」他莞爾一笑,「蝶兒,所以我真的完全康複了?」他傾身向前,眼睛發亮的問她。


    「呃……」她怎麽可能答「是」,她的目的還沒達成呢,所以就算他懷疑,她也要力持鎮定的大聲否認,「當然沒有,不然我幹麽吃飽撐著把時間耗在這裏,大部分的大夫都有怪癖,除了對奇怪的病症好奇外,更想研究並觀察怪病的前因後果。」


    「說穿了,你就是舍不得離開我。」見她氣得又要駁斥,他示好的道:「好,我相信你是要研究才留下來的,那麽是不是該實地探訪,清楚我去過的地方,這對奇毒怪病的研究才更有幫助。」


    「什麽意思?」她完全被他搞胡塗了。


    「衙門查案,不是要到受害人去過的地方一一查訪嗎?」他笑咪咪的起身走到她身邊,「這幾日,你開個潤補養身的大補帖給我吃吃,我帶你去逛大街,讓大家瞧瞧你這個年紀小小的小大夫,醫術可是淩駕在那些知名的老大夫之上。」


    「跟你逛大街?查訪?」她不由得也跟著站起身。


    「是啊,研究並找尋可能的病毒來源。」他黑色瞳眸裏閃動著迷人的笑意。


    他的病有啥好研究的?就她下的毒,不過,讓他上街,測試測試還有什麽毒瘤沒清幹淨也行,免得他的心老是這麽不定,明年初的考核就是他能不能複職的關鍵,時間也不過幾個月而已。


    「好,就這麽說定。」


    他笑咪咪的又將她擁入懷裏,「你真可愛。」就某方麵而言,她還是太單純了。


    「放開我!」她氣唿唿的要推開他,但他總知道要扣住她的手腕穴道,讓她無法用力掙紮。


    他愉悅的凝睇她含著怒氣的容顏,她真的很可愛,要是她知道,他帶她上街是要讓大家知道她高明的醫術,替她招來更多的病患,而無暇管他,她一定又火冒三丈。


    但如果消息無誤,他明晚就能見到嚴月,接下來他可沒有太多時間跟她談情說愛,所以這會兒要多珍藏一些好事兒。


    他再次以唇封住她的唇,先溫柔輕吻,轉而狂野熾烈,接下來是纏綿逗弄,一次次的、緩緩的向她喂養情欲。


    在他這名情場老手的挑逗下,藍千蝶隻覺得整個人酥酥的、麻麻的,還帶了點說不上來的怦然心動,而在氣息交融間,摻雜著彼此微喘的唿吸聲下,她竟也懵懵懂懂、糊裏胡塗的迴吻了他……


    糟了糕的是,滋味還真的很不錯呢!


    【第八章】


    這一天是大龍皇朝的大日子,但因國家財政略顯困窘,各大政務又都需要金錢推動,所以賢能的皇上主張不鋪張浪費、不大肆慶祝,僅在禦花園裏設皇家宴會,讓各國前來祝賀的使節、全朝文武百官、妃嬪、皇親國戚能共襄盛舉。


    夜暮低垂,張燈結彩的禦花園已經亮燈,前來慶賀的文武大臣紛紛進宮祝壽。


    星月交輝下,眾臣們紛紛在一張張鋪著紅緞的圓桌入座,宮女太監們在席間穿梭,先替眾臣們倒上醇酒。


    席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鬧,驀地,薑泰安獨自現身,還以一身亮燦燦的紫袍出席皇宮壽宴,周遭先是陷入一股不尋常的靜默,接著才有人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有人的臉皮也真夠厚,禮部發帖不過是禮數,怎麽真的來了。」


    「年紀大,臉皮就老了、厚了,連風都吹不透。」


    薑泰安倒大器,徑自越過這些低聲碎念的官員們,大步走到總管太監前,低聲的說了一些話。


    「可是……」總管太監一臉為難。


    「你不去通報,本將軍就自己找皇上。」薑泰安目光懾人的直瞪著。


    總管太監吞咽了口口水,最後也隻能點點頭,身為宮中老太監,他很清楚哪些官可以不用理會,拿皇上來壓人即可,但有些官兒,拿皇上壓也沒用,像眼前這位曾為皇上賣命多年、驍勇善戰的老將軍。


    薑泰安見總管太監向他行個禮,就急急的轉身離開後,他這才滿意一笑,轉身再返迴宴席,找了個空位就坐下,再自動的從桌上倒酒來喝。


    他坐的位置也挺剛好的,就挑杜氏家族的桌子坐下,讓他們是麵麵相覷,有些無措。


    認真說來,朝廷間的其它官員對杜氏家族的敵意並不深,即使杜慕羽是個名符其實的杜家子孫,但杜家人也說了,從小他可是跟在薑老將軍這個外公身邊長大的。


    然而大家也心知肚明,杜家人在他長大建功後,才與他往來密切,就是為了權勢,讓嫡係長子杜政中能被皇上看見。


    所以在杜慕羽因謀逆免官而消失在朝廷上後,杜氏家族的人也開始疏離他,就算這幾個月來,杜慕羽得了怪病,杜家嫡係或其它旁係也不曾表達過關心。


    對外,他們義正詞嚴的說是大義滅親,不認有他這樣的子孫,譴責他的不忠不義,此等大動作,竟普遍獲得文武百官及地方百姓的諒解。


    不過此刻,杜家人跟老將軍遇上了,還同坐一桌,不做做表麵功夫也不成,但要喊聲「親家」又顯得太親近,尤其是眾多官員同僚麵前。


    杜家大老杜洛與薑泰安是同輩,更是杜慕羽的親爺爺,就見他起身拱手,「薑老將軍看來身子硬朗,慕羽還好吧?聽說他患了怪病,極為難治。」


    薑泰安沒迴杜洛的話,而是將冒火的目光射向坐在杜洛身旁的杜森,也就是杜慕羽的親爹,他那張酷似杜慕羽的五官在對上薑泰安的目光時,還有著明顯的怯懦,幹脆頭一低,讓薑泰安看了更惱火。


    他氣唿唿的再瞪向杜洛,「當然難醫!你們這當人家爺爺、爹的,還有這一幹子親戚,」他手指一一怒指過所有在場的杜家人,「就算過廣千園的門也不入,有你們這麽寡情冷漠的家人,也是他的悲哀。」


    滿頭灰白的杜洛莫名的被洗臉,心情也不悅,「是他野心太大」企圖謀反。」


    「從頭到尾就他一人能謀反?我呸!」薑泰安七竅生煙的痛罵一聲後,就甩袖起身往後方走去,此時總管太監正好快步迎麵而來,他一把抓住總管太監的手臂問:「皇上到底給不給見?」


    「見、見!請老將軍跟咱家來。」總管太監忍著手臂的疼痛,連連點頭。


    聞言,杜家嫡係等人個個臉色鐵青,皇上願見薑老將軍,這代表什麽?


    眾人看著他跟著總管太監往內苑走去,一顆心莫名沉甸甸的,他們可是同杜政中一樣,都是擁太子一派的。


    而朝廷勢力的界線有時是極為清楚的,當太子與杜政中出現時,更見壁壘分明,杜家人與太子同坐右方宴席,擁皇上一派的則同坐左邊。


    齊緯目前失勢,皇上又總攬朝政,這一切皇親國戚們皆看在眼底,尤其皇室兄弟們,巴不得齊緯被拉下太子之位,每每相見總不忘調侃,甚至諷刺他一下。


    所以除了將薑泰安剛剛說的話刻意轉述給齊緯聽之外,一名皇子再提,「聽說杜慕羽前陣子的事了沒?皇弟不得不說他真厲害,不僅成了咱們這些貴族的拒絕往來戶,連全京城妓院也不敢踏進廣千園一步。」


    不管齊緯表示出一臉的興趣缺缺,一些皇子仍刻意或站或坐的圍在他身邊閑聊杜慕羽的種種事情。


    「不隻呢,他那群狐朋狗友同樣也不敢再踏進廣千園。」七皇子笑道。


    「不過相較於杜慕羽總有精采趣事讓全京城的人拿來閑話家常,某人是不是有一種快被人遺忘的感覺?」二皇子意有所指。


    「可不是,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套一句薑老將軍講的話,從頭到尾就杜慕羽一人能謀反嗎,就怕有人將他安個罪名就抹黑定案,好棄卒保車。」六皇子再看齊緯一眼。


    「我也是這麽想的,每當杜慕羽又有什麽新鮮事傳進我耳裏,我總會想起過去,父皇好幾迴也是在禦花園設慶功宴,招待凱旋迴國的一幹將領時,盛讚杜慕羽為一代謀士的畫麵,」八皇子搖搖頭,「我不懂,如此聰敏之人,怎會將自己搞得身敗名裂?」


    「我也很懷疑,何況除了官職,父皇並未收迴任何封賜,這點不也透著一抹不尋常嗎——」五皇子刻意揚高尾音。


    齊緯愈聽雙拳就握得愈緊,他當然也可以起身走人,但這不是給了他的兄弟們更多嚼舌根的話題?但最可恨的還是杜慕羽,他為什麽就不能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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