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沒事?”小燕看著生龍活虎走出屋子的葉重道。


    葉重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


    “許**和韓**呢?”文敏問道。


    “當然也沒事,你趕緊去燒水,她們都好了。”葉重吩咐了一聲,就離開了院子,這兩天什麽事都不管,也不知道屋外怎麽樣了。


    “太好了,我就說,大人和**這麽好的人怎麽會有事。”兩個小丫環高興地跑去燒水。


    “讚堯兄,城裏現在怎麽樣?”葉重正好路上遇到了孫烈臣,開口問道。


    “大人,你沒事了?”孫烈臣臉上一喜,然後道:“按大人的意思,那些屍體都焚燒掉了,跟前天比起來,昨天少死了兩人。”


    “自己嚇自己,原來隻是普通感冒,這兩天我可是過得提心吊膽。”葉重笑道。


    孫烈臣搖頭道:“大人這是不愛江山,愛美人呢。”


    “哈爾濱,吉林等其他城市怎麽樣?”葉重岔開話題道。


    “還不清楚。”孫烈臣道。


    “馬上將咱們這邊的情況匯報到總督大人那裏去,早一點采取行動,就能多活幾人。”葉重立即道。


    “是,大人。”孫烈臣領命而去。


    伍連德申請的火葬聖旨終於被準,雖然災難的前期,耽誤了控製疫情的寶貴時間,以至於擴展到整個東三省,甚至連河北,山東,běijing都出現了鼠疫的蹤跡。不過在中後期,清zhèngfu和所有的士紳卻表現出難得的高效率,這也是自清朝成立以來,舉國上下在同一件事上最齊心的一次,伍連德隻要發出命令,上到清朝攝政王,各國公使(包括前期不合作的ri俄),東三省總督,下到士紳,黎民,莫不遵從。


    隨著火葬的推行,死於鼠疫的人也一天天減少。


    到1911年3月1ri零時,東三省各主要城市發出的電報上報死亡人數均降到零時,舉國震動,整個東三省的人頓時歡騰起來,即使是在半夜,所有的城市中都可以聽到歡唿和爆竹的響聲。


    一場數百年不遇的大瘟疫,被伍連德領導的這支小小的防疫隊在四個月之內撲滅了。無論在當時還是現在,這都是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奇跡。要知道當年歐洲死於黑死病的人數超過了2500萬!


    “危險解除了,ri月昭昭,天佑中華!”葉重緊緊地捏著手中從奉天轉發過來的電報。


    清zhèngfu奇跡般的度過了這次難關,不過橡膠股票風cháo的餘威還未淡去,財政上焦頭爛額的清zhèngfu開始緊鑼密鼓的謀劃將商辦鐵路收歸國有。


    “黑鴉,現在城裏工廠的情況怎麽樣?”葉重問道,因為鼠疫停工了幾個月,再這樣停工下去可不行。


    徐黑鴉道:“已經複工了,工人們耽誤了幾個月的工時,心急得不得了,不用咱們催就主動找過來了。都是這場該死的鼠疫,這將近半年,咱們損失的銀兩可有一百幾十萬兩了。也就大人現在家大業大,還沒有傷筋動骨,那些小型的工廠可就元氣大傷了,不知道要倒掉多少。”


    其實葉重的損失遠沒有徐黑鴉說的這麽大,真正賬麵上的損失隻有二十餘萬兩左右,隻是耽誤的大半年的時間,少賺了一百多萬兩。“咱們現在賬麵上有多少?”


    “大頭是橡膠股票上的營利,671萬兩,另外除去投資下去的,還有流動資金31萬兩,大人名下共有702萬兩銀子,另外還有81家子母工廠合稱為奉新集團,三個煤礦,年營利粗步估算167萬兩左右。大人現在可是整個東三省最富有的人了。”徐黑鴉笑道。


    葉重沉吟道:“拿出兩百萬兩開個錢莊如何,必要的時候給那些資金困難的小工廠提供貸款,另外也可以吸納東三省商界的存銀。去年到今年破產的錢莊不少,你和雨昆物sè一下jing通這方麵的人物。另外我聽說鞍山那一塊有比較大的鐵礦,你注意一下,國內有什麽地質專家,花重金請過去看一下,”隨著手裏資金的空前充足,現在的葉重興辦鋼鐵廠不再是空想了。剛才徐黑鴉所說的資產還不包括葉重在蒙古剿獲,另外通遼,洮南的農商牧業稅收也排除在外。


    徐黑鴉因為鼠疫,在通遼耽誤了一段時間,葉重交待好一些事後,徐黑鴉都記下來,然後匆匆返迴了奉天。


    “建侯兄,興德兄,你們再不來,我可是要專程去請了。”葉重笑著向眼前的兩位三十出頭的中年道。


    羅忠忱笑道:“統領大人這話說得不盡不實,怕是想興德兄多一點吧。”


    羅忠忱,字建侯


    1902年丁家立辦廣平府中學(在今河北省),邀羅去任教。一年後丁家立改辦保定高等學堂,又聘羅到保定任教。1905年丁家立總管北洋官費留美事宜,就保送羅忠忱官費留美。1906年羅忠忱到美國,入康乃爾大學土木係,至1910年大學本科畢業,又入該校研究院攻讀一年,得土木工程師學位。


    黃炳文,字興德,光緒三十年進士,在奉天厘金局下一小吏,才幹出sè,在葉重的詢問下,於文鬥推薦過來的。


    葉重打了個哈哈道:“都一樣,興德兄,以後洮南和通遼的政民事務就交給你了。”


    黃炳文向葉重鄭重行了一禮道:“屬下遵命。”


    葉重笑道:“不用這樣嚴肅,興德兄今天就要上任,不知道對這洮遼的政務有什麽看法。”


    黃炳文知道這是葉重出的考題了,洮南和通遼加起來比起兩個縣的縣令權力大多了,要重用他,葉重自然也要考上一考,於是道:“屬下認為有五點,一,鼓勵蒙漢通商,二,鼓勵興辦工廠,三,完善大人的jing察製度,四,鼓勵蒙漢等各族人來此登籍定居,五,協助建侯兄興新建公路。要想將通遼城發展起來,第五條是重中之重。”說完黃炳文向羅忠忱笑著看了一眼。


    看來這個黃炳文事先還是做了不少準備的,葉重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向羅忠忱道:“我打算興建一條從通遼到奉天的公路,可惜現在朝廷要將鐵路收歸國有,興建鐵路太敏感,也隻能讓建侯兄先大材小用了。”


    “商辦鐵路收歸國有,清朝這是在自掘墳墓啊。”羅忠忱在美國留學,和大多數留學生一樣,受過洋人的不少白眼與蔑視,對現在的清zhèngfu也是失望透頂,語氣中毫無敬意。“不過就算是公路,也要用上三四十萬兩銀子,現在的通遼城能拿得出來嗎?另外還要大量的洋灰等物質,也是不可少的。”


    黃炳文笑道:“建侯兄多慮了,現在洮遼的府庫裏麵就有四十餘萬兩存銀,另外通遼城內有十餘家洋灰廠,這點更不是問題。”


    “那就好。能為國家修條公路也是作了貢獻,現在大多數官員想盡了辦法收刮民脂民膏,大人卻能一口氣掏出三四十萬兩來修路,還真是夠氣魄呢。”羅忠忱由衷地向葉重道。


    葉重笑而不語,事實上葉重可沒這麽偉大,到時候修路錢還是會通過收費站收迴來,要不然就算葉重身家近千萬兩也修不起多少路,更何況葉重已經開始考慮著手鋼鐵,汽車等機械化工廠了。千萬兩看著挺多的,其實也經不起花。


    “對了,建侯兄是否認識地質學屆的賢者?現在通遼的發展太快,不少洋人經常在這邊出沒,ri本人更是成立了南滿鐵路株式會社,對我東北礦藏垂涎三尺,建侯兄能不能拉幾個過來幫忙在通遼附近勘察一下?”葉重希冀地問道。勘察礦藏這事由不得葉重不急,ri本人的南滿鐵路株式會式就是侵占東北礦藏,進行經濟掠奪的工具,因為1906年底才成立,又遇上鼠疫,現在還隻是占據了南滿路沿線的一些煤礦,可等他們在東北盤踞的時間越長,到時候侵占礦藏的速度必然會越來越快。


    羅忠忱沉吟了一下,然後道:“隻怕有些難,陳筱波是在下好友,jing通地質學,在焦作路礦學堂(我國建立最早的近代礦業高等學府)擔任教習,分不開身呢。”


    葉重道:“在課堂上學習哪比得上實地教學,陳教習完全可以帶學生一邊勘察,一邊教學,中間衣食住行都由通遼承擔,另外還可以派騎兵保護。當然興武隻是建議,具體怎麽決定還是看陳教習。”


    羅忠忱笑道:“如此優厚的條件,又能維護國家主權,要是陳筱波不答應也白讀這麽多書了。不過大人可不能厚此薄彼,在下是否也能在修路的時候帶些學生過來呢?”


    “歡迎之至。興武是個武人,隻能在物質方麵給予適當幫助,其他的就靠建侯兄這些飽學之士了。通遼有無線電台,建侯兄可以直接用電台知會學生和陳教習。”葉重笑著轉向黃炳文道:“興德兄,到時候這些學子老師們有什麽需要盡量滿足。”


    “是,大人。”黃炳文也是讀書人,葉重對讀書人的尊重也讓黃炳文心裏舒服。


    “如此,建侯多謝大人了。”羅忠忱臉上笑容一斂,向葉重深深一揖道。


    葉重連忙將對方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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