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一聽戚繼光亟不可待,不禁暗歎一聲:大明的武人終歸不如文官,這些文官也實在太壞了……這戚繼光也不想想,這要是出了事,或者我來個不認賬,責任可都是你的了……


    他搖搖頭,可不想幹這種事,當即道:


    “譚大人,我方才說了,是我來借兵……說是借兵吧,我也是兵部侍郎,喏,這關防還在呢!”


    他指了指腰間掛著的銅印,接道:


    “我這個侍郎,可不是假的,且我舟山公廨本來也有忠武校尉,五品武官……我又是兵部侍郎,說是借兵,其實就是請調嘛!你說是不是啊,譚大人?”


    譚綸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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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大學士光明磊落,我十分佩服。”


    戚繼光當即點點頭,道:


    “那,我就從各大營分調了……?”


    朱墨笑道:


    “戚將軍,官軍到了各府縣之後,務必要嚴守中立……隻能勸返,不可強壓,否則必有非常之變嘛!”


    嗯嗯,


    戚繼光點點頭,歎道:


    “朱大學士考慮的是,我自會約束各部!”


    朱墨看他滿臉喜色,是真的愛惜小民,心想也不能讓他吃虧,當即從腰間解下銅印,交給他,道:


    “戚將軍,行文什麽的,也太慢了,我幹脆就把關防給你,到時候出了事,全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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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


    譚綸這時忍不住大笑起來,拍拍朱墨肩膀道:“子玄啊,你是個仗義的!我和元敬就謝過了……”


    朱墨離開後,


    譚綸歎道:


    “這個朱墨,還是有個有擔當的……隻不過啊,他這次冒頭出來,跟朝廷可就是對著幹了……私調兵馬也不是小事,就看張雨怎麽迴報了……”


    戚繼光也不是不知道利害,這時手裏把玩著那個銅印,心裏竟不知是什麽滋味?


    ……


    朱墨出了總督府,抬頭望著陰鬱的天空,不由地長長唿了口氣。


    他這樣做,已經是沒有選擇了——


    顏山農被抓,他倒是不怕,畢竟譚綸還是有分寸的,不可能殺了名儒。可這件事卻帶來了極其不利的後果,那就是:各地的縉紳和變法校尉更猖狂了!旬月之間,家丁軍人數成倍擴充,四民都如見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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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他也隻好讓劉應節把屯墾義勇也全部派出來,以逃鄉為名,讓他們四五十、七八十一夥,各自去到鄉裏,帶領當地的小民對抗變法校尉。


    於是乎,


    雙方就正式對立起來。兩相對比之下,屯墾義勇反而組織性良好,令行禁止,那些家丁軍呢,平時都是寫烏合之眾,雖然耀武揚威,卻遠不如屯墾義勇那麽肅穆有序。旬月之中,家丁軍竟是頻頻吃虧,許多縉紳和嚴黨羽翼才又不斷擴充,又明碼標價,收買義勇將領。


    但這些屯墾義勇,基本上都是朱墨廢奴的受益者,大多數都心若磐石,不為所動。這一向下來,張雨也是毫無辦法,要打吧,又無機可乘,打了幾次也是打不過,不打吧,五條政令事實上已經停止了,怎麽向嚴家父子交差?


    形勢對峙之下,氣氛愈加恐怖,張雨跟那些嚴家黨羽整天密謀,三天兩頭就拿出一個毒計,而殷小虎這類人,畢竟不是這些文官的對手,時間長了,終歸還是要輸給這些老狐狸。


    朱墨正是想到這點,才坐臥不安,終於硬著頭皮來求譚綸。但這樣做也有一個很大風險,那就是:張雨很可能會說自己謀反!而裕王又是多麽痛恨自己?


    但眼下形勢已經沒有辦法了,官軍進駐各縣鄉,勢在必行,否則早晚要鬧出火並慘案,到時候不要說私調官兵,就算私調義勇,越是等同謀反的大罪。裕王那貨一聽是他朱墨幹的,立馬就批了死刑。


    迴到北校場,


    朱墨發現一路都有人盯梢,匆匆進了營門,才鬆了口氣,心想張雨還是膽子太小,盯梢有什麽用?直接動手,我又有什麽辦法?


    由此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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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官僚還是因循慣了,並沒有真正做大事的膽識。


    ……


    次日,


    詞人祠。


    張雨勃然大怒,雖當著諸多的同僚,也是報了粗口,罵道:


    “譚綸你特麽的混賬!”


    啪的一聲!


    他直接是說出了平時藏著掖著的話來,大聲道:


    “孟靜,你說這譚綸怎麽那麽糊塗?他怎麽就準了?什麽叫勸返?官軍進駐鄉縣,我的變法還怎麽搞?到時候怎麽向朝廷交代?”


    趙貞吉本來就不同意變法校尉,但給徐階去了信,徐階竟然沒有迴複,他這才明白,恩師徐階也不是沒有私心,他也盼著出事呢!正因為此,趙貞吉又主動迴來給張雨修好,雖然不直接變法校尉的事,但也不再幹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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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一早,


    各地都送來密報,說官軍已經從各大營分調各地,進駐縣鄉了。如此一來,鄉裏倒是不會出事了。趙貞吉自是心裏落下一塊大石頭。但張雨呢,這下就真是一籌莫展了,怪不得這時已經像個瘋漢一樣發飆……


    趙貞吉當即勸道:


    “惟時,我方才看了呈報,譚綸可沒有同意啊,是戚繼光用朱墨的兵部侍郎銅印分調的兵馬,上麵並無譚綸的簽押……”


    啊?


    張雨再次拿起那疊呈報,仔細看過一遍,啪的一聲,拍在案上,怒道:


    “好啊!好個朱墨!這不是私調官軍嗎?”


    嘩的一下,


    他站起來,踱了幾步,沉聲道:


    “孟靜,這可是等同謀反之罪!我這就寫奏報,讓朝廷派大臣下來主持大局……另外,這次你一定不能耍滑……我要先把朱墨抓起來!等待太子監國令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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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


    趙貞吉沒想到他這麽狠毒,頓時怔在當場,心想這要是真幹了,那也是糟糕透頂的事,當即勸道:


    “惟時兄,要三思啊!那朱墨,那朱墨可是文淵閣大學士……怎麽能說抓就抓?何況,官軍進駐鄉縣,名義乃是勸返逃亡的屯墾義勇,也算是合情合理啊……”


    哼!


    “什麽合情合理?孟靜啊,怎麽你也糊塗了?他們這樣一幹,太子監國令旨還怎麽推行?江南五條大政豈不是要擱置?你我兩人都是欽差,無功而返,怎麽向朝廷交代?”


    張雨這段時間跟朱墨鬥得焦頭爛額,原來那些才學修養全都沒了,這時氣急敗壞,已經一臉陰鷙。


    趙貞吉暗歎一聲,心想:你要說他謀反,那還是有點牽強,到時候豈不是就要立馬激起民變?


    一念至此,


    他溫言道:“惟時兄,幹脆這樣,不能說抓,就按照當年朱紈的先例,將朱墨軟禁起來,但不能羞辱,也不能害他,嗯,就讓他自陳內情……等待朝廷大臣南下,你看如何?”


    朱紈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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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雨琢磨一會兒,感覺也還靠譜,當即道:


    “也好!反正都是一樣!孟靜,官軍私自調動,那可不是小事,你得跟我一起署名?”


    趙貞吉知道這是繞不過去的,但要跟他一起署名,就成了一起告發朱墨謀反,那可是徐階不願意看到的,當即躊躇道:


    “要麽這樣?我自己也寫一道奏報,各寫各的?”


    哼!


    張雨譏誚道:


    “孟靜啊,你倒不愧是徐閣老的門生,耍得一手好奸啊……”


    趙貞吉卻想:如今朱墨使出這招,江南大局已經穩了,你們嚴家也鬧不出什麽了?我讓讓你又有何妨?


    當即笑道:


    “這一向,你我在江南鬧出不少意氣,等此間事了,迴到京城,我再到惟時府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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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雨怔了一下,苦笑道:


    “是啊,你我本來也沒有什麽仇怨……”


    但心裏卻明白——


    江南這場差事,已經幹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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