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嚴嵩說話之前,大家都還覺得局麵已在掌握,但經羅龍文這麽1說,眾人對裕王的看法竟是為之1變。


    如果裕王真的拉攏1個親信班子,那還真不好辦了。再假如,皇上也暗中支持,讓呂芳支持他,那就又是1個壓在內閣頭上的霸道皇帝了?


    1念至此,


    說,


    嚴世藩道:


    “如此1來,那就是1個小內閣,對著咱們的大內閣咯?裕王真有這個能耐?”


    羅龍文道:


    “小閣老啊,裕王是太子,身邊本來就有1個詹事府啊,詹事府本來就有21個人,除了譚綸之外,還有好幾個人是有1點小名氣的,比如那個殷士儋,範應期,在翰林院都很有1點名聲……嗯,這些人,最高3品,最低9品,大小也都是個官兒,曆來東宮本身就是個班子嘛!這要動起來,那是很快的……”


    嗯嗯嗯,


    這兩人,在座的多數都聽說過,那個範應期,本是江南巨戶,靠著輸錢糧進了國子監,後來很是爭氣,還真學出來了,在士林中廣受好評。殷士儋則是飽學之士,也頗有見地,實在是人才難得,隻可惜裕王1直沒有發現而已。這些人要是組成小內閣,自然也行得通。


    這時,


    嚴嵩也歎道:


    “含章啊,你們忘了,還有1個陳以勤……去年丁憂迴家了……此人極有才學,人才難得啊……”


    對對對,


    張雨也道:“閣老提醒的是,陳以勤名聲很大,皇上很早就賞識,讓他做了會典修纂官,後來又在裕王府任侍講學士,至今已經十年了,雖說地位不如高拱、徐階、張居正,可也是分量不輕啊,此人若是輔佐裕王,內閣還真可能轉到東宮去,咱們這些人啊,就靠邊站啦……”


    哼!


    嚴世藩道:


    “那就看看,天下人到底是聽咱們的,還是他陳以勤的!”


    嚴嵩瞪了兒子1眼,不耐煩地擺擺手,道:


    “老夫早就讓你們多禮賢下士,可你們都幹了些什麽啊?人才,那才是根本!你們出去趾高氣揚,人家才士自然就疏遠咱們!世藩啊,爹這也想起了1件事……你,親自寫1封信給胡宗憲,讓嚴福下去,再給他送1份大禮……


    嗯,紹庭不是要成婚了,他老丈人6炳最近身體也不好,世藩啊,去看看他,再就趁著這次,鬧1下,衝衝喜,讓那些老人能來的都來……隻要能籠絡住人,那就立於了不敗之地!”


    “恭喜閣老、小閣老!”


    “屬下等恭賀慶典!”


    “……”


    讀者身


    眾人紛紛站起來,對著嚴嵩父子躬身再拜。


    嚴嵩點了點頭,心裏已經有數——


    陳以勤固然很有1番器宇,但他畢竟還是儒生,裕王隻要不跳脫這個大框框,再怎麽鬧騰,也跳不出手掌心……除非他有朱墨那番本事,或者有皇上的城府,否則這大明朝還是得圍著內閣轉。


    ……


    不久之後,


    安6州,元佑宮。


    朱墨眼前是1座極大的道觀,畫棟雕梁、紅牆青瓦,既像朝天觀,又像紫禁城,隻不過是縮小版而已。


    這裏,是嘉靖生父興獻王“顯陵”的祭祀道院,嘉靖年輕時也多次到此駐蹕。雖說隻是個道觀,卻設置了衙門。


    因為,


    安6州,被嘉靖升格為“興都”,號承天府,與南京應天府、北京順天府,合稱為天下3大名府。旁邊1個縣改為鍾祥,還設置了留守司,管著兩個衛,萬把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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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王府、元佑宮,天壽山,成了安6州最大的風景。


    但此刻,在朱墨、徐渭看來,這壯麗恢弘的所在,卻隱藏這1道巨大的陰影。


    朱墨望著連山的殿宇,感慨道:


    “文長兄,你說景王就可能關押在這元佑宮裏?”


    徐渭點點頭,低聲道:


    “子玄啊,在杭州時就跟你說過,寧王3子朱學,很可能認識景王,另外,遠在大同的饒陽郡王,也跟他們有過交往……子玄啊,嚴世藩、鄢懋卿他們,名義上也都是景王的師傅啊……牽扯到這些,英明如皇上者,又豈會讓他在京城裏待著?此地有留守司1萬軍兵,自然是誰也掀不起風浪了……”


    說到這裏,


    他就戛然而止了。


    朱墨明白他的意思,再想到在大同時查到的饒陽郡王的那些事,自然深信這些人都是攪在1起的,隻是不知道其中的深層細節而已。


    “文長啊,你說,景王也算是個又才幹的,總比裕王強吧?為何皇上又那麽排斥他?難道就是顧忌嚴世藩他們嗎?”


    徐渭笑了笑,道:


    “景王素有才幹,我昔年也曾見過1次,隻是十幾年前吧……當時,他十89歲吧,已經有了1個親信班子,在京邸出了點什麽事,皇上認定他要奪嫡,就給圈禁了,京邸也就沒人敢去了,誰也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這幾年,聽說景王早就被禁閉到了安6,又有人說還是在京邸……總之,神秘得很啊,我聽楊博、胡宗憲的那些門客也說起過1些,但所知也有限啊……”


    嗯嗯,


    這個說法倒是跟自己打聽到的差不多。


    朱墨記得,在大同華嚴寺找到的宋銀兒的那個玉佩,上麵就寫著景字,她還有1首詩,大概也是景王寫了送給她的,而師門卻是笑笑生的朋友王慎中。當時,王慎中迴了信,說是確有其事,大概景王的確是跟他學過詩的。


    這麽對比下來看,


    景王大概在京城張揚過1陣子,而後出了什麽事,就被嘉靖給禁閉了,事情很可能不小,否則依嘉靖的脾氣,隻要還有個能看的兒子,就絕對不會用裕王這個懦弱之輩。


    這麽說,


    如果事情很大,那就有可能是嚴世藩他們在背後搗鬼,嘉靖給瞞住了,而景王呢,多半也被轉移到了此地。而依照嘉靖的性格推測,景王既然犯了事,那多半就不會關在王府裏,而是會禁閉在道觀之中……徐渭的這個猜測,還是頗為合理。


    但此時此刻,


    朱墨卻是沒法去查了。


    這1路上遊山玩水,心思也忽然活絡了——


    在雲貴時,勉強說動沐朝弼,但沐朝弼卻堅持要張居正來主導,那就確如徐渭所言,變法實在是推不動了,哪怕再推1步,都會立馬引發血案,自己多半就要橫死。


    這段時間再仔細複盤,深感徐渭的提醒太及時了,而自己也感覺很累,其實也真的推不動了……這才決定休隱1陣子。這1退隱,眼界反而開朗了,深感嘉靖實在是牛逼過人:


    他竟然也退隱了!


    如此1來,變法大局就轉入1個新的階段,明麵上變成了裕王、張居正、嚴嵩、徐階的事,而自己和嘉靖,就成了無關之人。那麽,1切的矛盾衝突,自然也就暫時置身事外了。


    而最直接的問題,那自然就是裕王跟內閣的衝突了。


    這幾天,


    他和徐渭也聽說了京城的事,裕王已經跟嚴嵩、徐階勢同水火了。他搞了個什麽“監國令旨”,卻根本沒有人在乎,平台召對改成小朝會,也被攪黃了。這段時間,京城裏1道令旨都沒有出來,內閣也沒有廷寄下來,大明朝暫時處於停擺狀態了。


    以他對明朝的了解,這種情形並不難預料,且最終還是對嚴家有利。因為這些人,要的就是沒人管束,這樣爛下去,對他們有百利而無1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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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王呢,如果真想當這個皇帝,就該到玉熙宮長跪懺悔,嘉靖也許就會暗中助他,到時候跟群臣探索出1條相處之道,這大明朝才會進入正軌,否則恐怕局麵會在兩3年之內就急轉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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