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的權力,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東西。


    一開始,他隻是賑災欽差,但因為江南之行伴隨著錦衣衛的威勢,很快變成了對嚴家的打擊。這時候,百官群臣才明白他朱墨很可能是隻是皇上的一個棋子,而皇上之所以使出這種匪夷所思的招,是想要打壓嚴家,給裕王即位鋪路。這是群臣百官最初的想發,包括嚴嵩本人也是這樣看的。


    但稍後,朱墨在江南竟然是真的在做大事,很快解決了財政危機,嚴家漕感受到了危機,也看出來,皇上用朱墨,實際上是在變法。在嚴嵩看來,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比如唐順宗與王叔文。王叔文也是類似朱墨這樣一個佞幸之臣,卻極富奇才,掀起了一場改變千年曆史的“永貞革新”。


    當時迫於朱墨的步步緊逼,嚴家連發出手,多次圍剿朱墨,試圖通過醜化和輿論毀滅,打掉皇上的這枚厲害棋子。可沒想到,這個朱墨比王叔文厲害,竟然屢次化險為夷。加上張居正這類實幹的清流也靠過去,這才形成了對峙之勢。嚴嵩感歎之日,朱墨已經站穩了腳跟。此後再打了幾迴合,皇上竟然多次出手,朱墨變法終於推動到了難以逆轉的地步。


    當朱墨成了文淵閣大學士,成立舟山公廨,重創倭寇之時,天下形勢已經反轉了。各方在懵圈和驚恐、失望之中,產生了一種無比堅定的、拚死一搏的心理。但與此同時,朱墨的權力也到了一個高峰,到了現在,天下已經沒有人再認為這個少年是無足輕重的了。


    這就是整個心理過程,加上朱墨又說出了“堯舜大道複現於今日”的話,於是就有了一層救苦救難的神秘色彩。


    此時,


    在天下人眼中,朱墨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權臣,但與所有權臣相比,他既有法家的酷烈,又有儒臣的仁心,還有一層神秘的道教色彩。這種形象說不清、道不明,卻又實實在在。畢竟,變法的成效每一天都看得到,倭寇不是被抓了嗎?國庫不是不缺錢了嗎?百姓生計不是上來了嗎?農工商九流,除了一少部分嚴家黨羽,誰沒有受益?可見是無從反駁。


    但與此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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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另一個角度看,朱墨又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叛逆者。說他是賢臣吧,他又一點不妥協;說是儒臣吧,對程朱陽明之說,又完全不屑一顧;說是商鞅之流呢,他偏偏又尊堯舜大道……


    麵對這樣一個怪物,無法說清,無法辨識,隻有一點是非常清楚明白的,那就是——一種新的方式正在取代舊的,這數十年來的盤根錯節的勢力,已經窮途末路了……


    於是,許多人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裕王……希望隨著嘉靖的駕崩、裕王的即位,這個怪物會自然而然的淡出……就是這樣的心理背景,成了當前形勢背後的支撐。


    這種情形可以說特別危險、特別脆弱,雙方沒辦法退後一步,因為一旦退了半步,對方立刻就會掩殺上來,而隻要稍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攤牌式對決就會隨之而來。


    ……


    燈市口胡同,


    兩鈐山房的幽靜小院裏。


    老嚴嵩這段時間除了練習書法,就是爬梳這一年多的種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短短旬月之中,心情是一會兒焦枯,一會兒死寂,翻來覆去,竟像是經曆了無數次的生生死死……


    他覺得,


    自己的主要的失敗之處,是慢了半拍,而且總是慢了半拍,一直都是沒看清楚本質就急忙動手,表麵上是快了,實際卻是一步慢、步步慢——


    密碼五六37四三陸七伍


    如果第一次江南之行,他能夠約束手下,讓他們不要那麽尖銳地對著幹,也許就會讓皇上認為雙方沒有那麽大的矛盾;如果,在朱墨的官營錢莊和絲綢產業化剛剛見效的時候,自己不要那麽慌,不要那麽害怕,也許就會想到辦法慢慢將其扼殺;最關鍵是,自己對百姓的怨恨過於恐懼了,對所謂的聖人之道也過於執著了,朱墨才對賤民有一些恩惠,就立刻認為是太祖複生、商鞅之徒……


    如今想來,如果自己也能妥協一點,像那個張太嶽一樣,對變法也適當地支持一些,也許就不會成為變法的主要敵人?但如今,一切都已經晚了,他覺得,就算迴到當初,自己的選擇恐怕也不會有什麽兩樣。


    因為,


    朱墨的所有位麵,現在基本上都露出來了——


    他,


    就是個怪物!


    對這個怪物,他作為大明朝掌權時間最長的首輔,是沒法接受的。而且,就算自己想妥協,這個怪物會放過自己嗎?


    如今,他已經看得很透徹,其實就算朱墨妥協,皇上也不會妥協。這位皇上,似乎被朱墨洗了腦了,鐵了心要恢複到太祖之製。對朱家人來說,這當然是最穩妥的,但卻不一定是最好的。朱家人最好的出路,就跟曆代皇室一樣,就隻有接受現實,畢竟,曆朝曆代都是這樣過來的,不接受就又翻船的危險,到時候朱家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捫心自問,作為嘉靖的老臣,他當然不會對朱家人怎麽樣,他也沒有操莽之心,最多就是君臣共治而已。如果非要比擬的話,那就是東晉王謝和司馬的關係。可這位皇上偏偏又十分剛烈……gonЪoΓg


    如果隻是為了給裕王即位鋪路,就像太祖拔刺那樣,到了這步,他嚴嵩也可以接受,無非就是告老歸田嘛,但但多了這個朱墨和他的那一套做法,想要妥協,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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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裏,


    他慢慢磨墨,提筆寫了一封信——


    “太嶽公鑒:


    炎夏悶悶,心灰死寂,老來猶厭作政想。而時勢有不可不察者,國體是也。世人言嵩,皆曰操莽之亞,然伏念二十年痀勞,又何克至此?即如操莽,亦聖人之第,於天下道統無淪喪之害也。太嶽乃天下奇士,必能獨斷。


    嵩也聞太嶽變法之誌久矣,而當此殘年,竟悔未能佐之。今大道歧途,識者皆曰千年未有,銅駝荊棘,有以待之也。竊念身後之名,必曰誤天下者嵩也,終夜惶懼,不能自安;非為一己之名,實憂萬世之統也。今裕王堅毅,藩勳憂患,振作天下者,唯太嶽一人而已。若能幡然一變,則天下轉危為安,太嶽必為獨步千古之賢相矣。嵩自必斂手退隱,舉家托之於賢者,斯無憾也。嵩白。”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請,


    他大口的唿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麽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麵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麽看都隻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麵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麽迴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麽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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