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蘅試著想把牆收入凰女境,這一收,竟還真的成了。


    然,大地開始顫栗,陳蘅奔出密室,縱身一閃,外間已是黃昏時分,天地搖晃震動,有走獸驚慌奔騰,有飛禽在空中驚飛,更有人在大唿:“地龍翻身了,快跑!快逃命!”


    醫族別苑的方向,幾十名弟子紛紛跑出,大地顫栗,地下濃煙滾滾。


    大片的樹木倒塌,大山傾倒,地下翻湧出一股巨大的白流翻湧,轟隆隆的聲響之中,巨浪鋪天蓋地從四麵八方奔騰而去,陳蘅縱身飛向天空,化成一隻金色的鳳凰,在巨浪周圍飛翔,就似織成了一張偌大的金網,將巨浪包裹在內,不讓它翻,不讓它奔。


    醫族弟子大叫:“是神凰,快拜神凰!”


    齊齊跪在周圍,不停地磕頭,再磕頭。


    有夜宿林間的獵人,亦相繼跪拜磕頭。


    “以前聽說森林裏有神龍,如今出現一隻神凰,真是天佑北燕!”


    當轟鳴的浪潮聲停歇,百裏森林的中央出現了一片偌大的湖泊,湖麵平靜如鏡。


    陳蘅圍著湖飛了一圈,落到醫族弟子的麵前,長有鳳翼的人,最後連雙翼亦消失不見,化成了人形的模樣。


    所有弟子訝異地望著陳蘅,“拜見天聖女!”


    陳蘅道:“百裏森林原就是中央有湖之地,這是五千年前它本來的麵目。”


    “天聖女尋到聖地了?”


    陳蘅微微一笑,“聖地就在湖底的下麵,已被我所收,你們不必留在這裏,可以迴醫族複命。”


    眾人相視而望,難掩喜色。


    陳蘅轉身看著湖麵,湖水很清澈,幹淨明亮,“我離開多久了?”


    “迴天聖女,你離開有七年了。”


    “七年……”


    一個弟子道:“北燕已一統天下,去年冬天月後晉被護國公、衛國公、鎮國公聯手所滅,現在三位國公兵路三路正攻打雲、黔等地。”


    “夏候滔等人呢?”


    “迴天聖女,後晉皇族、重臣已被太平候於上個月押往燕京。”


    她竟離開了七年,她的兒子都該是半大的少年。


    陳蘅又問:“陛下納了幾位皇妃?”


    弟子忙道:“陛下沒納皇妃,為這事,他還訓罵了太上皇,聽說陛下脾氣很壞,連太上皇也畏懼三分。定王更不敢過問,隻能由著陛下。”


    陳蘅笑道:“從聖地帶迴的聖果,你們分吃了罷!”


    她提出一隻漂亮翠綠的玉籃子,實在太漂亮了,裏頭裝了幾種果子。


    眾弟子喜上眉頭,領首的接過,“謝天聖女!”


    “好了,你們迴族裏,若族中等不及不,可派人來燕京敘舊,我得迴燕京了。”


    她一轉身,化成了一道金色的流光。


    “天聖女的修為又精進了!”


    “分聖果吃,人人平等,可不能因你是隊長就多吃……”


    “啊呀,說好均分,你們怎麽搶……”


    身後,傳來醫族弟子爭吃聖果的聲音。


    獵戶們好奇地走到湖邊,伸著脖子往湖裏張望,這湖就突然出現了,“這是鳳凰湖?飛出一隻金鳳凰,這湖就出現了。”


    從此,永樂府境內多了一個擁有美好傳說的鳳凰湖。


    陳蘅進了皇宮。


    慕容慬坐在鳳儀宮的案前,用手把玩著陳蘅用過的毛筆,幻想著她當年寫字繪畫、看賬簿的情形。


    彭子與小馬侍立在側。


    慕容慬雖然脾氣壞,對他們也有過打罵,但總體還不錯。


    “鳳歌,七年了,怎麽還不迴來,朕好想你,早知你一去江南是七年,朕說什麽也不會讓你去,沒有你,成為一統天下的聖君又如何?”


    “你這是不想等皇帝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慕容慬驚唿一聲:“鳳歌,是你嗎,鳳歌!”


    彭子、小馬看著周圍,連屋頂、琉璃瓦都不放過。


    陳蘅從後殿的珠簾後出現,已經換上了華美的鳳袍,“真不想當皇帝了?我才離開多久,就把自己弄又老又醜,喲,又留上胡子了?”


    慕容慬快奔幾步,一把將她擁入懷裏。


    另一邊,祭司殿的白昊突然跳了起來,扯著嗓子望聖女宮奔:“雪凰!妹妹!雪凰……”


    睡得迷迷糊糊的雪凰被白昊從帳中拽出來。


    “哥哥,出什麽事了?”


    “妹妹,娘親迴宮了,娘親一迴來,爹又欺負她,萬一被爹又欺負走了可怎麽辦?我們得迴家,得給娘親主持公道。”


    雪凰就這樣被白昊拽著出了聖女宮,又被他拉上了馬背,兄妹二人往燕京方向急馳。


    陳蘅看著身側的慕容慬,用手輕撫著他的臉頰,明明沒多久,怎就蒼老成這樣,雖然刮了胡子,還是能看到他臉上的皺紋。


    轉眼之間,他已是三十多歲的帝王。


    “朕真的變醜了?”


    “你變老了,我是不是也老了?”


    “不,你會和離開時一樣年輕美貌。”


    他親吻著她。


    鳳儀宮外,站了一大群人:


    元芸、行雲夫婦、太上皇、曉琴、曉光……


    彭子與小馬立在殿門前,不許任何人靠近。


    陛下的心情應該會變好了。


    相依的時光總是太短。


    慕容慬這天沒上朝。


    這是登基以來,破天荒的第一次。


    立有人就聽說了,“皇後迴來了!”


    “真的假的?皇後都消失七年了,怎麽突然就迴來了?”


    彭子朗聲道:“陛下有旨,今日免朝,著左右丞相、各部院首官處理政事,重急朝事報太上皇處置。”


    太上皇多少年不理政事了,現在讓太上皇處理。


    太上皇想帶嫡皇子,可嫡皇子七年沒迴來。


    梁王世子的兒子、淮陽王的兒子、十四皇子的兒子,全在太上皇的養心殿。


    太上皇快被三個孩子給煩死了,可皇帝說:“你不就想要孫子,這全是你的,若還不夠,朕再下旨,把定王府的也送來給你帶。”


    太上皇想逼他納妃,要他多生兒子,不就是這麽迴事,既然他要孫子,先給他三個。


    皇後歸來,整個燕宮帶著喜氣。


    燕京的大街上,太平候押送著後晉的君臣,浩浩蕩蕩地往皇宮方向移去。


    徐修帶著幾位大臣恭迎在宮門前。


    “太平候,一路辛苦了!”


    徐修笑眼微微。


    燕楚迴禮,“這些人是押入刑部還是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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