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蘅喚了聲:“嘯月!”


    銀狼飛一般地奔過來。


    “你是帝月盟神獸,助醫族弟子尋找聖地,我承諾你,若你幫我尋到聖地,待我族離開之時,帶你同往聖地成就神獸之體。”


    銀狼連連搖頭,甩著銀色的尾巴,開始在周圍聞嗅起來。


    陳蘅化出鳳羽,“我先走一步!”


    空中掠過一道鳳凰般的殘影。


    所有人仰望夜空。


    有人道:“到底在哪兒?五千年了,滄海桑田,說不得就埋在地下。”


    “若是祭司殿會看風水的弟子來,他們拿著羅盤,這裏尋尋,那裏找找,別說是百丈,就是千丈都能被他們尋到。”


    “不錯!你這主意好。”


    *


    上元佳節。


    燕京,已是煥然一新,窗明門亮,張燈結彩,漆亮瓦明,處處錦繡,連空氣都似染上了喜氣。禦花園裏,紅梅、月季、迎春、杜鵑盛放,花染衣香,連忙碌的宮人都帶上了一股花香味。


    今晚,新君在宮中設宴款待群臣,但凡五品以上的官員,有爵位的皇族皆可攜女眷參加,韓姬正指揮著各處的宮人忙碌開來:訂菜譜、擺宴桌、排座位、挑歌舞、選樂曲等,無一不需用心。


    此刻,昊兒正百般無聊地坐在玉階上,雙手奪腮。


    “沒娘的孩子像棵草,昊兒現在變小草了,娘親被後爹給弄掉了,那後娘又與娘親長得一樣,唉……”


    他歎一聲,換了一個方向。


    看了一陣,依舊覺無聊。


    “沒娘的孩子,真是度日艱難。”


    昊兒又輕歎一聲。


    惹得一個經過的宮娥吃吃笑了起來,“小殿下,娘娘不是在鳳儀宮麽,你要覺得悶,不如去找娘娘。”


    那又不是親娘親,是假的,他才不要與那女人說話。


    裝得再像,也不是他娘親。


    他聞不來那種怪味,刺得鼻子好難受。


    養心殿裏,太上皇正與定王敘話,平王時不時在一邊插上幾句。


    太上皇得意地道:“孤的孫兒能識好些字了,會背《詩經》。你的孫兒阿曠現在認的字更多了,可孤怎麽覺得不如我孫兒活潑可愛。”


    平王忙道:“定王的孫兒變呆子了,哈哈,別人的孫兒越變越聰明,就他的越來越笨。”


    惹得太上皇與定王齊齊望了他一眼。


    平王湊了過來,“我的孫兒更有趣,上迴他吃奶,本王在他乳母的**上抹了黃蓮水,你猜怎的……”


    這什麽情形,堂堂平王,跑去給自家孫兒的乳母**上抹黃蓮水,怎的想著很是詭異。


    平王完全沒想二人是何想法。


    定王道:“你不會連你孫兒的乳母都瞧上了?”


    平王很是意外地道:“果然還是阿諡厲害,這你都猜得出來,能是本王勾、引的,是那女人愛慕平王英武不凡。”


    他英武?就這肥得像三個人,肚子跟個揣了七個月胎兒的模樣,會看是上他。


    隻怕是乳母人微言輕,不敢得罪他,隻能依從。


    太上皇道:“平王,你今兒是不是沒事做?你以前入宮,不是愛與內侍們玩骰子?”


    他想玩啊,可這不是聽說今晚有宮宴,側妃不知從哪兒聽說,說定王夫婦一大早就入宮了,定王找太上皇,定王妃就去找太嬪們聊天,讓他也來,還分析利弊,說哄好太上皇,說不得自家兒子的肅郡王就變肅王了。


    為了他的長子,也變了他寵了幾十年的側妃,就算不愛陪太上皇上說話,那也得陪著啊。


    平王道:“今晚是皇族聚宴,本王怎好自己去玩,這皇族輩分高的可不就我們三個。”


    一副他很懂事的樣子。


    可他的輩分比定王還高。


    定王繼續道:“前幾日,我接到阿忌的傳書,平王府那幾個後輩真是不像話,竟相中了幾個邪教女弟子,被女弟子給采補了。”


    太上皇瞪大了眼睛,這個話題,就如平王的孫女被某某公子給非禮一樣有趣。


    “真的啊?”


    “這可不怪那些女弟子厲害,是平王府的公子太貪色,醫族弟子沒有被采,阿忌兄弟也沒有,偏偏就他們兄弟被采了,嘖嘖,我很是擔心,聽說邪教女弟子采補的男人,重者不舉,輕者生不出兒女。”


    平王的臉變得五顏六色。


    他的兒子們生不出兒女,這不是太監了?


    完了,完了!


    他應該提醒他們,不要什麽女人都碰。


    這下好了,被邪教女弟子采\補了。


    他一時不知道如何插話,腦子裏全是糨糊,耳畔更是轟鳴的聲音,眼前就是一群太監兒子的樣子。


    太上皇若有所思地道:“這次剿邪教,肅郡王把他的弟弟們都帶上了。”


    定王道:“除了慕容諒,七兄弟全在,要是他們真生不出兒子,不知道慕容諒願不願意過繼給他們一兩個兒子。”


    “這怎麽能過繼?就算是兄弟的,自家兒子哪個不是寶貝,光想想,要把別人喊父親,心裏就不舒坦。”


    定王洋洋得意,看著平王那呆怔的模樣,心下很是大快,叫他胡說八道,現在不說話了,什麽人啊,就是一下流人物,連孫兒的乳母都看得上,這哪像一個長輩幹的事。


    “阿忌幾兄弟出門前,我就叮囑,任那邪教女子貌若天仙,萬不能碰。幸好叮囑,不然非出大亂子不可。”


    平王心下大急,忙揖手道:“太上皇,臣告退!”


    他得去尋個禦醫問問,還有沒有救?


    太醫院的院正被平王的問題驚得久久不能迴神?


    “平王說什麽?”


    “本王是問,如果被邪教的女弟子采了男子,是不是重者不舉,輕者不育?”


    這個,沒聽說啊。


    可空穴不來風。


    “要說治,也隻有醫族聖醫能治,像我等俗世醫者無能為力。”


    完了,連老太醫都說不能治,這不是真變太監了。


    平王心下悲愴,失魂落魄地出了太醫院。


    此刻,昊兒百般無聊,信步在宮裏轉著,身後跟著兩個十二三歲的小太監。


    他望了望燈,再看看花,伸手一拽,摘了一朵花,宮人們一瞧是嫡皇子,隻作沒瞧見,怎麽不說他呢?他再摘一朵,又丟了,依舊沒人說,連摘了五朵,連個阻止的聲音都沒有,昊兒又覺無趣。


    昊兒走到了鳳儀宮,看著大匾,這是娘親的寢宮,可現在這裏住著另一個女人,一個他很討厭的人。


    他剛探出一個腦袋,就見一個穿鳳袍的女人笑盈盈地衝他招手,他當即大喜:“娘親,是你嗎?是你迴來了?”


    他快奔幾步。


    鳳影奔近,拿著絲帕,柔聲道:“這幾日怎不來見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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